第26章 寒城金家
「稟家主,靖溪縣附近的幾個村子,包括靖溪縣都查過了,沒有懂醫的女葯童,也沒有女大夫。」
思索了下又說:
「家主說的兩樣吃食,那種黑色夾粉色的點心沒有查到,另外一種在靖溪縣的溢香居酒樓就有售賣,名為四喜香腸。」一名勁裝打扮的下人稟報着。
「藥粉呢?」一個清冷的聲音問。
「藥粉並無線索,太少了,只有那個……那個小殼上沾的那一點兒,無法識別出來是什麼藥材,連裝藥粉的那個小殼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金老問是否還有這種藥粉,他想仔細研究一下。」下人繼續回稟。
「並無,繼續查。」
「是!」
下人一抱拳,隨即退下了。
只見屋內的紫檀木羅漢床上斜靠着一名男子,身着白色錦袍。
左手撐在羅漢床的床几上以拳托腮,右腿直起踩在床邊上。
男子鬢若刀裁,眉如墨畫,一雙丹鳳光射寒星,英挺的鼻樑下,性感的薄唇微微抿着。
烏黑的髮長過腰際,不扎不束,隨意地披散在潔白的錦袍上,裝點出妖魅般的美麗。
男子微眯了眯眼睛,只這一眯,剛剛凌厲的神色全無,渾身散發出慵懶的氣息。
若不是那腿的擺放角度過於豪放,一眼望去,定會被誤認為是「美人」卧榻。
該男子正是現任的金家家主,金流星,今年十九歲。
金流星此刻手裏把玩着一塊白色的布巾,仔細一看,正是劉思月用來給他包紮傷口的紗布香料袋。
手下已經打探過了,在大晉朝沒有這種布料。
那……救了他的小姑娘是怎麼有這種東西的?
那個小姑娘又是誰?
難道只是恰巧路過那裏么?
金老說了,他的傷口被雨水淋過卻沒發炎,自己也沒發熱,多虧了那個藥粉。
他身上這麼重的傷,若不及時包紮止血,也必會失血過多而亡。
那小姑娘是救了他一命呀!
金流星閉上了眼睛,努力在腦海里搜索那一天的情形,一絲都不放過。
自他從皇城出來,走一路就被人截殺一路,一連幾天,連番遭遇截殺。
那些截殺他的人不是普通的護院家丁,都是專業的殺手死士,出手招招狠辣,不奪他性命不死不休。
而那天,是最為慘烈的一次,若不是手下拚死把他扶到踏雲身上,以身相擋,怕是他也已經命喪當場了吧!
踏雲帶着他一路狂奔,彷彿知道慢一點,主人就會沒命一樣。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暈了過去……
等到再次醒來恢復意識的時候,就聽到一個小姑娘在旁邊嘀嘀咕咕的,聲音不大,卻如泉水一般叮叮咚咚,很是悅耳好聽。jj.br>
他想看看說話的那個小姑娘,無奈怎樣努力,都睜不開眼睛。
只聽小姑娘一直說著,什麼「仙馬」、什麼「妖孽」。
仙馬?
難道是說踏雲么?踏雲確實是萬里挑一的良駒,但也不至於是仙馬。
像踏雲這樣的馬,他的馬廄里還有幾匹。
若是她喜歡,自己可以送她一匹,救命之恩大於天,一匹馬又算什麼。
那妖孽呢?
誰是妖孽?難不成是自己?
男子第一次對自己的長相產生了懷疑。
恍惚中小姑娘脫了他的衣裳。
她給自己噴了酒洗傷口,他有聞到酒味。
那一定是罈子好酒,雖然他沒有聞出來酒香,但那刺鼻的酒味,說明一定是烈酒。
一般的酒都是寡淡無味的。
能釀出來那麼烈的酒,想必是好酒!
烈酒灼到傷口,是真疼啊!
剛剛怎麼努力也睜不開的眼睛,在那灼烈的刺激下,他睜開了。
映入眼帘的小姑娘,瘦瘦的,眼睛卻很大,亮晶晶的,彷彿閃動着千萬種琉璃的光芒。
還不等他看一眼她的臉,他就又暈過去了。
金流星使勁地回想那個小姑娘的樣子,無奈,像是中了蠱一般,腦海里只有那一對可以裝下星辰大海的眸子。
寒城,位於大晉朝的西北部,那裏有肥沃的草場,有成片的牛羊,也有壯碩的駿馬。
金家,擁有寒城近八層的草場,是供應皇家戰馬的皇商。
金家的上一任家主金山,膝下有四子,依次是金萬福、金萬祿、金萬壽和金萬喜。
奈何福祿壽喜均不堪重用,老家主不敢將偌大的家業交到他們手上。
於是,便把目光放在了孫輩的身上。
也許是受父輩影響,孫輩當中,也並無人才,都是好高騖遠、目光短淺之流。
老家主金山內心戚戚,生怕家業斷送在自己的手裏,死後無顏見先祖。
此時,四兒金萬喜家的嫡長子出生了。
老家主金山又把目光落在了這個小娃娃身上。
這小娃娃兩三歲時就顯其聰慧,老家主金山對其甚是喜愛,從小就養在身邊親自教導。
生怕四兒無用,教導不好孫子,誤了這聰慧的好苗子。
三年前,老家主彌留之際,略過了四個兒子,將家主之印傳給了年僅十六歲的孫子,金流星。
四房倒是沒什麼動作,畢竟是自家人。
而金萬喜自認自己也沒那個能力當家主,所以從來也沒想過這些。
沒希望,自然就沒失望。
只要讓他每天能瀟洒度日就心滿意足。
可其他三房卻炸鍋了,尤其是長房的人。
他們一直認為下一任家主非金萬福莫屬,哪知老爺子臨死前犯糊塗,竟然將這麼大的家業,交給了一個毛頭小兒。
那時的金流星雖然年紀不大,但卻把老家主的鐵血手腕,不僅學了個十成十,且青出於藍。
在其他三房還在想着怎樣奪回家主之位的時候,金流星一接過家印,就以雷霆之勢,把家裏的產業都抓到了自己的手裏,換上了自己的人。
等到他們反應過來,大勢已去。
若是安安穩穩地過富足的日子,金流星也必不會動他們。
奈何,這三年下來,那三房的小動作層出不窮,不勝其煩。
這次,竟然是不殺死他誓不罷休。
很好,看來其他幾房是聯起手來對付他了。
終於忍不住了么?
連表面上的那點兒面子情也丟下了嗎?
既然沒有一擊即中,讓他又撿回來一條命,那也就不要怪他了。
是他們一直都容不下他的。
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