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職業進階

乾真以為自己的嘶吼能驚醒整個部落。

可他張了嘴，卻無聲。

只是眼淚，那眼淚肆無忌憚地流了下來。

乾真無力地跪倒在地。

他從腰間掏出剝皮刀。

他流着淚，用刀在自己的身上刻下一朵花。

一朵月季花。

那是依雅最愛的花。

每年三月，月季正開時，乾真才有機會接近依雅。他可以將叢林裏最美的一朵月季，別在依雅烏黑的發上。

但現在，這朵最美的月季，被別的男人採摘了。

所以乾真在心口，刻下了一朵屬於他的月季。

鮮血淋漓！

乾真卻感覺不到疼。因為他的心，更百倍千倍地疼！

刻好了，乾真扔下刀。

他踉踉蹌蹌地來到部落的奇物室。

奇物室里最珍貴的是，是三塊突變物。

那是獸王死亡魔牛被戰烈斬殺后，留下的，生命的精華！

乾真痴痴地看着突變物。

力量，他現在迫切需要力量。

如果那天他能斬殺獸王，那撒罕就是他，部落所有的一切，包括依雅都屬於他。

穆禾祭司說的對，這個世界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虛的，只有力量是真的。

強者擁有力量，可以為所欲為！

力量啊！

乾真仰頭，發出無聲的咆哮！

得到力量最簡單的辦法是：進階！

乾真已是二階巔峰職業者，只要再進一步，他就能成為三階戰士！

三階職業者，便是在鬼方城都是一方強者，在部落里更是第一強者。

只需要進階。

進階最簡單的辦法是：使用突變物！

這個世界的動植物在靈能輻射下，極速進化、極速變異。變異的結果是，異獸、靈植們覺醒了各種各樣奇怪的技能。而異獸靈植生命的秘密、技能的秘密，都留在它們死後，遺留的突變物中。

人類通過種種手段，如嫁接、種植、製藥、煉金、符陣等等，將突變物與自身相結合，借突變物刺激自身變異，從而獲得與異獸異植們同樣或類似的技能。

這就是成為職業者的關鍵！

但這個過程非常兇險。

人類與突變物結合后，可能會發生良性突變，但更可能會發生惡性畸變。惡性畸變的後果，輕則身受重創，重則喪失理智，直接淪為怪物！

如何利用各種手段，將良性突變的機率激發到最大；如何選擇突變物，讓職業者獲得自己最需要的技能；如何選擇技能進化路線，讓職業者的戰力達到最強，這些知識都是不傳之秘，是任何個人、任何組織最寶貴的財富！

城市遠比部落強大，貴族遠比平民強大，就是因為，城市裏的貴族，他們靈能知識的積累遠比部落、遠比平民，要深厚的太多。

這個世界知識就是力量，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乾真所在的鬼牙部落，覺醒者進階一階職業者的知識，相對比較齊全。一階職業者進階二階職業者的知識，已經很緊缺。二階職業者進階三階職業者的知識，根本沒有！

乾真想要進階，唯一的辦法是，讓鬼牙部落成為聖光的信仰之地。藉此大功，他能換取聖光教祭司的職業進階指導。

原本乾真勝利在望，但隨着撒罕出現，這個希望已是渺茫。

機會還在，但，乾真已等不及！

力量，他現在迫切需要力量。為此，他願意付出一切，可以賭上一切！

沒有相關知識，沒有針對性措施，職業者直接服用突變物，惡性畸變的機率是良性突變的數十倍。

這是真正的，九死一生！

但乾真，願意賭！

乾真顫抖的手，伸向突變物。

獸王留下三塊突變物。一塊形似牛角、一塊形似魔眼、一塊形似心臟。

每個職業者在即將進階時，面對能讓自己進階的突變物，都會有種神奇的感知。這種感知極模糊，但也有人天賦異稟，感知略微清晰些。

乾真的身體正明確地告訴他，前兩塊突變物極其危險，一觸即死，最後一塊突變物非常危險。

面對着那塊心臟狀的突變物，乾真身體裏的每個細胞似乎都在吶喊。它們在瘋狂地畏懼，那畏懼中，又帶着瘋狂的渴望。

乾真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抓住那團“心臟”，直接塞入嘴裏。

他一口，咬下，他一口接一口。

直接生嚼了，硬吞了。

這毫無疑問，是一種極其作死的行為。

但乾真不在乎，他只需要力量。

為此，他願意賭上一切！

立即，有灼熱在喉嚨那爆發，然後化為火焰，點燃全身。

乾真痛哼一聲，暈了過去。

清晨，依雅醒來。

第一次在男人的懷裏醒來，依雅出奇地沒有感覺到什麼不適。

依雅看着撒罕。

睡著了的撒罕，似乎沒那麼威嚴，她可以小小心地，壯着膽子看。

講真的，撒罕其實長得很普通，但在部落里，撒罕倒算得上好看。

部落人普遍畸變，身上總會多出一些奇怪的東西。

講真的，撒罕不高也不壯。依雅很奇怪，撒罕這看似尋常的身體裏，怎麼會蘊藏着那樣毀天滅地的力量。

更奇怪的是……

依雅的臉紅了。

貼得太緊，她清晰地感覺到了，某種堅硬的條狀物。

來這之前，部落的阿姆給她講了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依雅於是知道，撒罕對自己是有需求的。

那，撒罕為什麼不“吃”了自己？

難道這世上，還有比自己更美的女人？

依雅想不明白，便沒去想。

只要能侍奉撒罕，那不管撒罕做些什麼，或者不做什麼，依雅都接受。

戰烈這一覺睡得很沉。

事實上自柳茜走後，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睡着。

沒有噩夢的糾纏，沒有忽如其來的心悸，沒有半夜醒來后縈繞不去的空虛。

只是睡著了，還睡得很香。

戰烈是被吵醒的。

乾野匆匆進來。

乾野說，出大事了。乾真不知道想什麼，偷偷生吃了突變物，現在昏迷中，情況非常嚴重。

乾真是部落的狩長，戰力很強，威望很高，乾真不能出事。

戰烈於是趕去。看到乾真正捲成一團，在地上打滾。

乾真的身子滾燙。燙到一桶水澆上去，竟直接“滋滋”地冒出白煙。

更詭異的是，乾真的身子時大時小，變幻個不停。

戰烈細細感知了下。在眾人期待的注視中，戰烈說道：“他的身體正在瘋狂異變中。成則進階，敗則身死。最多三天，結果會出來。”

“他成功的機率有多大？”乾野擔心地問。

“不到二十分之一。”戰烈答道。

戰烈的直覺沒有出錯。

三天後，部落里傳來一陣凄厲至極的怒吼。

戰烈趕去。

看到一頭人形怪物，正在部落里肆虐。

正是乾真！

乾真已進入完全戰鬥形態。

他身高突變到三米，身上肌肉突起如顆顆鐵球，散發出金屬的光澤。他額頭鼓起兩個大包，身後長出一條短尾。

他面貌猙獰，正瘋狂攻擊着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部落里的十幾名二階職業者正全力阻攔他，卻毫無還手之力，被一一擊飛。

看到戰烈，部落人大喜，紛紛喊道：“撒罕來了，撒罕來了。”

戰烈大喝道：“住手！”

聽到戰烈的聲音，乾真猛地停了下來。他盯着戰烈，眼裏紅光跳躍。

他仰天一聲咆哮，竟然猛地躍起，向戰烈撲來。

挾帶着遮天的殺氣。

乾野駭然色變，叫道：“住手，你竟敢對撒罕不敬？”

戰烈心中冷笑。

乾真看似失去理智，但阻攔他的人只傷不死。但面對自己，他卻動了殺機。

這樣的人……

留着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