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午飯
顧家小院。
顧敬雨前腳進門，後腳就立馬放下手上的木桶，直衝沖地奔向廚房。
廚房裏，顧暖揭開竹蒸屜，蒸南瓜的香氣立馬在空氣中散開。
顧敬雨兩眼放光，搓了搓手，咽了口水。
“暖寶，這蒸南瓜應該可以吃了吧？”
聽着這迫不及待的聲音，顧暖笑着說：“已經不燙了，二哥，你先去洗手，我給你拿碗裝點蒸南瓜。”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顧敬雨便拿起葫蘆水瓢，從廚房的水缸裏面舀水，做出一副要洗手的模樣。
這風風火火的樣子，顧暖看了汗顏。
顧暖對顧敬雨招了招手：“二哥，我替你拿着，咱們到院裏去洗手。”
顧敬雨咧着嘴笑了，露出大白牙。
“好！”
說完，兩人朝院裏走。
剛晾完衣服，顧琴就看見顧敬雨和顧暖從廚房裏面出來，尤其是顧暖手裏還拿着一個葫蘆水瓢。
“你們這是準備做什麼？”顧琴問道。
“洗手。”
顧暖看向顧琴，笑眼彎彎像月牙。
顧琴點了點頭：“你們今天中午想吃什麼？”
顧暖拿着正在往顧敬雨的手上倒水，後者搓着手，開口說道：“我想吃麵條。”
“你呢？”顧琴看向顧暖，“暖寶，你想吃什麼？”
顧暖一愣，緩緩開口：“我什麼都可以。”
她根本沒對現在的吃食抱有什麼希望，家裏有的吃就不錯了，哪裏輪得到她嫌東嫌西。
“還是咱們暖寶好。”顧琴睨了弟弟一眼，“哪像你，成天想吃這想吃那，沒讓你喝西北風就不錯了。”
說完，顧琴還對着親弟弟翻了一個白眼。
顧暖：“……”
顧敬雨癟了癟嘴。
早知道剛才他就不說話了。
“還愣着做什麼？”顧琴說，“洗完手，趕緊到廚房幫忙做飯，等會兒就要到吃午飯的時間了。”
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顧敬雨張大了嘴，瞪圓了眼睛。
“說的就是你，還站着做什麼，像個愣頭青一樣。”見顧敬雨還在原地發楞，顧琴忍不住又說了幾句。
無奈，顧敬雨偷瞄了一眼旁邊的顧暖。
發現暖寶沒什麼表情，他疑惑道：“暖寶，你要去廚房幫忙做飯么？”
“暖寶受傷了，你受傷了嗎？”顧琴繼續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扭扭捏捏的，以後我看能有哪家姑娘看上你。”
“姐，我還是男孩，男孩懂不懂？”顧敬雨無語。
“有什麼區別嗎？”顧敬雨的自我辯解在顧琴看來並沒有什麼說服力，她才不管他那些小心思。
顧敬雨：“……”
行，說不過，不說也罷！
一旁笑着做吃瓜群眾的顧暖，看着姐弟兩人辨嘴，竟覺得這樣的場景有幾分溫馨。
午飯由顧琴掌廚，顧敬雨作為她的副手，也出了不少力。
這頓飯，顧暖沒有幫上什麼忙。
飯做好沒多久，地里幹活的人全都回來了。
顧振江大步走進門，額頭上的汗都沒來得及擦，就迫不及待地走到顧暖身邊，緊張地詢問：“暖寶，今天怎麼樣了，傷口是不是很疼。”
顧暖搖了搖頭：“爺爺，不疼。”
聽到顧暖這麼說，顧振江懸着的一顆心，這才稍稍放下。
在地里幹活的時候，他總是想着暖寶受傷的事情，心裏難受得很。
“老頭子，你還不過來趕緊洗手吃飯……”
一道催促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顧振江扯着嗓子回應：“來了，來了，你別嚷嚷了。”
說完，他幾個大步走到門外，來到李翠英面前。
接過李翠英手中的搪瓷盆，搪瓷盆里裝了半盆清水，把盆放到院裏一塊平滑的大石頭上。
其他幹活的人陸陸續續地洗完手，顧振江才開始洗。
吃午飯的時候，一家人全都到了正屋。
正屋裏放了一張四四方方的木桌，一家人圍着桌子坐下。
桌上擺了一大盆紅薯面做的麵條，一盤炒冬瓜，一盤涼拌黃瓜，還有蒸南瓜。
眾人拿起筷子，大口吃着麵條。
吸溜一聲。
顧顧敬雨一口麵條下肚，抬起頭正好看到李翠英夾起一塊蒸南瓜，他突然開口：“奶，蒸南瓜是暖寶做的。”
突然被人提到姓名，埋頭吃飯的顧暖，拿着筷子的手突然頓了一下。
顧暖茫然的抬起頭，嘴裏還有尚未咽下去的食物。
看到顧暖獃獃的樣子，李翠笑着說：“咱暖寶真乖！還知道做蒸南瓜給奶奶吃，不像某個兔崽子。”
說著，李翠英吃下南瓜，心裏覺得甜滋滋的，就像剛才吃得不是蒸南瓜，而是吃了一塊糖一樣。
雖然沒有直接說出名字，但顧敬雨感覺奶奶說的兔崽子就是自己。
顧敬雨拿起筷子，正要朝着蒸南瓜下手，眼看到就要南瓜就要吃到口，旁邊突然伸出一隻手，動作比他更快。
扭過頭，顧敬雨看清楚剛才那人的樣貌，最後卻選擇了沉默。
原來剛才比他動作更快的是他媽，徐巧貞。
徐巧貞早就注意到兒子的表情，但卻不想搭理他。
飯吃的差不多，碗也都放下了，徐巧貞突然說道：“咱家的麥子已經搶收的差不多了，下午就讓敬雲和敬雨待在家裏吧？”
徐巧貞剛說完，坐在主位上的顧振江目光很快地落在顧敬雲的身上，他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顧敬雲今年十二歲，是顧暖的哥哥，別看他年紀小，做事情倒是挺穩重的，有他在家裏照看幾個小的，顧振江還是比較放心的。
注意力被顧敬雲吸引，顧暖看着他，心中發出了感慨。
顧家的基因真是好，
作為地地道道的農村家庭，顧家一家人身上不僅有着農村人的樸實勤勞，而且長得都還很不錯。
這個家裏，除了回家省親的江素雲之外，其他人顧暖已經見過了。
對於兒媳婦提出的問題，顧振江還想聽聽其他人的意見。
他掃視一圈眾人，問道：“老大老二，你們有沒有什麼想法或想說的？”
顧宏偉沒什麼意見，便搖了搖頭。
顧宏盛先看了兒子一眼，又看向其他幾個孩子，說道：“爸，下午就讓孩子們待在家裏，又沒什麼事做，我怕他們會覺得無聊。”
顧振江眉頭一皺：“那依你的意思是？”
“我前些天和敬雲上山，在山上看見了一棵老桑果樹，上面結滿了果子，要不是這段時間太忙了，我早就帶孩子們去摘了。”.
顧宏盛瞟了一眼顧振江，想看看他的反應。
經過昨天顧暖的事情，顧振江對讓孩子上山這件事情不太贊同。
“你難道忘記暖寶昨天在山上出事的事情，要不是你弟把暖寶帶回來，我看你連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這……
顧宏盛一臉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