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不是不行嗎

鳳鸞殿。

“貴君稍等片刻。”鳳珺將人放在床上，轉身就去沐浴。

有宮侍進來鋪白巾。

唐歸緩了下，猛地轉頭問小滿，“鳳帝她不是不行嗎？”

“……”

所有宮侍齊刷刷的看他。

他們聽到了什麼！！

“……小滿哥。”唐歸捂住臉背過身去，小滿哭笑不得的上前把帷帳全部拉下來擋住。

鳳珺沐浴后，只穿着中衣進入內殿，方一踏入就察覺到幾個宮侍古怪地偷瞄她下面。

鳳珺不動聲色的走到屏風后，猛地低頭往下看，胸還是胸，下面沒長不該長的東西。

嘁，她還以為長幻肢了。

“貴君呢？”

小滿側身指向床上，低下頭隨其他宮侍一同退到殿外。

鳳珺走到床邊，就看見帷帳里有道人影，拉開一看，她新封的貴君握着匕首盯着她。

“鳳帝，”唐歸緊張的吞咽了下，攥緊了匕首，“請回。”

“……”

當真是眼熟極了。

鳳珺不退反進，輕易地將匕首奪過來，順手把想躲的人拉到懷裏，戲謔道：“就這？”

長的好看就是佔便宜。

懷裏少年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警惕的盯着她，眼尾帶着一抹紅，身子還在微微打着顫。

鳳珺的怒氣莫名其妙的就消了，反倒升起一股施虐欲。

他哭起來一定很帶勁。

下一秒。

“疼……”少年蹙眉道。

鳳珺收回手，把匕首還給他，“不知貴君叫什麼名字？”

唐歸不語。

“怎麼，”鳳珺眯眼危險地問道，“難不成貴君就只叫月辰卿主？或是不想告訴朕？”

“唐歸，當歸的歸。”

“歸？”鳳珺漫不經心地應着，想到在關外撿的臟娃娃，隨口道：“為何不是叫唐璽？”

少年臉色微變，抬眼看過來，澄澈的眼眸里閃過慌亂。

鳳珺輕笑，視線落到他耳垂上，那裏有一顆紅色的痣，在白皙的皮膚上很是顯眼。

那個臟娃娃耳垂上也有。

“朕聽聞，”鳳珺起身拉開帷帳，嗓音輕緩道，“月辰卿主還有個乳名，叫做璽郎。”

國之重寶，是為玉璽。

璽，代表着權力、富裕。

還有尊崇。

鳳珺走到桌邊，眼底晦澀不明，淡淡道：“朕以為唯有‘璽"字，才配得上貴君。”

“……”唐歸丟下匕首，鬆了一口氣，他磨蹭着從床上下來，偷瞟着鳳珺的背影道：

“大婚之前，鳳帝就知道我的名字，今日為何要問？”

乳名都知，會不知名字？

鳳珺不答反道：“那匕首朕就當沒見過，今日大婚，貴君好生休息，朕不會碰你。”

說罷，鳳珺闊步離開。

看着那道背影消失，唐歸怔愣半晌，才慢慢坐到床上。

鳳帝似乎沒那麼可怕，他在帝前拿着匕首都沒受罰。

這場賭局，他賭贏了。

殿裏紅燭燃了一夜，唐歸蜷縮成一團睡在角落裏，而鳳珺，她回了自己的鳳鳴宮睡。

翌日。

大婚當夜鳳帝離去，唐歸原以為會被闔宮議論，沒曾想，鳳鸞殿的宮侍都很淡然。

小滿人小嘴甜，昨晚守夜時就打探到不少鳳帝的事迹。

登基八年不立君后。

不召後宮美人侍寢。

唐歸聽罷，想到鳳帝那張臉，那身姿，猜測她可能真不行，但也可能是鳳帝好女色。

“不錯，”小滿點點頭，湊到唐歸耳邊低聲說，“奴聽說，凰國陛下有斷袖之癖。”

凰國有位將軍，年近二十沒有婚娶，鳳帝時常召她入宮，兩人形影不離同榻而眠。

“……”唐歸不敢置信的張大嘴巴，旋即心頭猛地一跳。

他不能再輕信傳言。

昨日他故意示弱，鳳帝可是當著群臣的面，把他抱回了鳳鸞殿，宮裏肯定都傳遍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唐歸才換上凰國服飾，殿外就有人喊道：“陛下到——”

“玉衡。”

腳步聲與人聲同時入耳，唐歸微一側頭就看見鳳珺，他神情不變，躬身道：“鳳帝。”

鳳珺今日穿了皇袍，她唇角噙着一抹笑，緩緩走到唐歸面前，“玉衡昨夜睡得可好？”

話音未落，鳳珺就伸出手托住唐歸的手臂，讓他起身。

乍聽“玉衡”二字，唐歸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被鳳珺帶起身後，他退了兩步淺笑道：

“臣睡得很好，謝鳳帝。”

鳳珺收回手，神色不變。

她是來告訴唐歸，待她下朝，會過來鳳鸞殿一同用膳。

還有就是將鳳印送過來。

后宮裏那些人，唐歸若想見，就傳他們來鳳鸞殿，若是不想，無論是誰，都可不見。

唐歸垂眸聽着，一一點頭，片刻，待鳳珺去上朝後，唐歸立刻命人將鳳鸞殿關上。

“鳳帝既然開口，小滿，今日無論誰來，我都不見。”

“是，卿主。”

小滿高高興興地出去給宮侍傳話，唐歸雖是拿了鳳印，卻對掌管宮闈之事無甚興趣。

也就沒必要見那些君侍。

另一邊，

鳳珺上朝後見了大璟使臣，昨日才剛大婚，這些人就要走，好像走慢了會死似的。

下朝後，鳳珺不解地問近身伺候的女官，“朕很嚇人？”

“……”女官噎了一下，瞅着鳳珺的臉色道：“陛下，您可知民間傳言，您吃孩童。”

“……呵。”

鳳珺冷笑一聲，丟下女官，大步流星地往鳳鸞殿去。

女官縮了縮脖子，確保自己的人頭還在，忙快步跟上。

鳳鸞殿。

鳳珺沒讓宮侍通稟，她進殿時就見玉衡貴君望眼欲穿——對着滿桌膳食，像只貓。

“……”小滿發現鳳珺進來，正想出聲提醒，就見那鳳帝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鳳珺抬手揮了揮，小滿猶豫一下，輕手輕腳的退遠去。

見他如此有眼色，鳳珺滿意地走到發愣的唐歸身邊，伸手在桌上敲了敲，“回神了。”

唐歸被這突然的動靜驚了一下，猛地轉頭時驟然往後倒去，鳳珺嚇了一跳伸手去攬。

臉色泛白的唐歸倒在鳳珺眼前，只一瞬，他就坐直了身體，神情不自然的抿了抿唇。

“……”鳳珺看着空落的手臂，眼神暗了一剎，抬眼看見少年舔唇，鳳珺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