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甜餅
嗯這篇可以當番外看,一發完,當個獨立故事也行。
我和非非師弟艱難扛着喝得人事不省的之書到了事先訂好的房間,可能是因為最後一次換屆,之書認認真真地接了所有人遞過來的酒。雖然他喝一口吐一半,可是量太多也足夠讓人昏昏沉沉了。
怕猛地鬆手震到他胃,我和非非師弟撐着床邊緩緩卸了他的重量,非非師弟眼疾手快抓了兩個枕頭墊在之書身後,我們倆這才放開手。
之書一張巴掌小臉紅彤彤的,像秋天豐收的蘋果。他撅着嘴,皺着眉頭,感覺不是很好的樣子。
我打開洗手間的燈,從背包里拿出來隨身帶的卸妝濕巾,給之書擦乾淨臉之後,又用溫水涮乾淨了,幫他做了個熱敷。
之書突然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非非師弟想扶住他,被他揮開手。之書踉踉蹌蹌奔向洗手間,直接吐在了馬桶里。
我按下沖水鍵,尋了個乾淨紙杯接了水,遞給他說:“漱口。”
之書迷迷瞪瞪地漱了口,起來要刷牙。我拉着非非師弟到房門外,說:“你們明天是不是有課?”
非非師弟點點頭,說:“還有點作業要做,大家一會就打算散了。”他看了看屋裏,問我:“師姐,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我說:“沒事,我在這看着點他。我剛給他室友發消息了,讓他們來照顧。”
非非師弟說:“要不然我陪你等到師兄來了再走。”
我擺了擺手:“不用,他們一會就來了,你們學習要緊,我們明天沒課的。”
非非師弟又進去看了眼之書,告訴我他現在去床上躺着了。我看了看時間,快一點了。
“沒事小非,你去吧。我守着他行了。”我看着非非師弟能放下雞蛋的大哈欠,笑了笑。
非非師弟十分不放心地走了,走之前再三叮囑我:“師姐,有事你給我打電話!”
我大笑:“你放心,他起不來的。”再說這個屋子本來是給你們這幫刷夜的孩子準備的,誰知道一個個都要回去挑燈夜戰。
非非師弟消失在走廊盡頭,我打開房間的門,搬了個圓凳坐在洗手間門口,看着微信里的消息。
【宿舍鎖門了,我們出不來。】
【我知道,你們不是能翻窗戶么?】
【之書酒品還挺好的,你就幫我們看他幾個小時,六點一到馬上來接人!】
【你們這麼放心我?】
【他隨便你處置,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我們絕無二話!】
【???】
【女俠,之書一介弱質男流,你忍心讓他一個人自生自滅么?】
【[微笑]】
【之書交給你我們放一萬個心!】
我點開老田的私聊對話,問:“你們什麼情況?”
“今天約了隔壁班的打比賽,馬上要開始了,抽不開身。”老田發了個窘迫表情給我。
我就知道……
“不是,你們不怕我出什麼事么?”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之書喝醉了一般吐完之後只會睡覺,不會耍酒瘋。”老田科普道:“再說我們都知道你和之書關係挺好的,所以才放心嘛。”
“他要是把我怎麼了呢?”我問。
“你不把他怎麼就行,之書喝了酒很乖的。”老田跟我打了個招呼說:“開始了,我去了哈。”
我盯着手機屏幕,發了一會呆。
和現在的小之書嘰嘰喳喳地也度過了三年了,終於到了換屆這一天。從前的這個時候,我們在校園裏徹夜不停地走,因為誰也不敢先表露心意。今天的之書醉醺醺的,倒是沒了走路的力氣了。
“冷……”之書在床上哼哼唧唧地翻身,我忙起來給他掖好被子。
“有風吹,不喜歡……”之書嘟着嘴,眼鏡歪在額頭上。我取下他的眼鏡,猶豫了一會,咬咬牙關上了門。
“要不要喝點熱水?”我摸了摸之書的頭髮,一頭定型,還是別摸了。
“好。”這位回答得倒是痛快。
喝了熱水的之書大概是背里出了汗,這會又哼哼着說自己熱。我幫他脫了西裝外套,還是重新按他回被子裏。
“小非呢?”之書眼睛睜開一道縫,覺得光太晃又馬上閉起來。
“回去學習了,明天要交作業的。”我拿了衣架把外套掛到柜子裏,掏出另外一張卸妝濕巾,去洗手間拾掇自己的臉了。
水流間,有腳步聲跌跌撞撞進來。我抬起頭,從紛落的水滴間看見之書的白襯衫。
“怎麼了?”我問:“又要吐?”
之書“唔”了一聲搖搖頭,抬手去扯自己的領帶,一拉一拽間,原本嚴謹肅正的襯衫領口凌亂起來。我接過他的領帶順手掛到毛巾架上,卻被他拉住。
“我想洗澡。”之書的眼睛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有些紅,說話委委屈屈的,還泛了點水光。
“那洗吧。”我拉開浴室門,調試水溫。身後傳來窸窸簌簌的聲音,一個重量抵上我彎下來的後背,我聽見之書哼哼唧唧地說:“好了沒吖?”
我剛要接話,一節白白嫩嫩的手臂就伸過來,夠到噴頭下的水。之書開心地說:“好了!”
我心想此刻我還是快離開這裏吧。我把噴頭交給之書,視線盯着地上,自然又迅速地往外挪,然而一張臉從下方伸過來擋住了我的去路。
“你去哪兒?”之書問我。
“你洗澡我就先出去啊。”我偏過頭,避開之書漂亮的皮相。
“你不幫我洗了?”之書像發現不能兌現遊樂場之約的小朋友。
“乖,自己洗。”我錯過身,把領帶和之書脫下來的衣服拿在手裏,說:“姐姐給你把衣服掛起來去。”
“哦。”之書悶悶不樂地說:“好。”
我順利走出洗手間,使勁吸了口新鮮空氣。
幹嘛啊笨笨,這是你男朋友。
正當我掀開窗帘一角看夜燈籠罩的湖景時,一隻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頭,看到之書只圍了條浴巾,身上滿是水珠,可憐巴巴地瞪着我,說:“沒有衣服了。”
我反應過來,馬上跑進浴室拿了另一條幹凈的新浴巾,包住他的頭,然後細細地把他身上的水都擦乾。之書被我擺弄得東倒西歪,“哎呦”“哎呦”地叫個不停。
我在他屁股上輕拍一掌,說:“站好!”之書撅着嘴,兩隻手扭在一起,氣氣哼哼地被我用浴巾裹着揉來揉去。
“頭髮濕濕的……”之書舉手去扒弄自己一綹一綹的濕發,我放下浴巾,把他按到床上坐好,把被子翻了個面,像給雞翅裹麵粉一樣,只給他留了個腦袋在外面。
“唔,沒有手了。”之書低着頭,觀察自己的新造型。我插上吹風機,對着他的頭髮就是一通上下翻飛。之書被四處飛散的頭髮刷得緊閉眼睛,臉鼓得圓溜溜。
吹乾了頭髮的之書,沒有髮膠加持,劉海自然地耷拉在額頭兩邊。我繼續按着他的肩膀讓他平躺下來,手摸索着在被子裏解開他的浴巾,再一點一點抽出來。
“哼哼……”之書翻了個身,嘟囔:“搓到屁股肉了,疼!”我吐了一口氣全當沒聽見,冷酷地說:“快睡。”
待我從洗手間晾好浴巾出來,房間裏已經只剩下之書的呼吸聲了。我伸了伸懶腰,坐回圓凳,拿出手機看看時間,快兩點了,這一夜還有四個小時。
迷迷糊糊之間,我覺得自己突然失去了支撐點,又被放到一個軟乎乎的地方。莫不是之書醒了?我掙扎着去找他的手臂,說:“你睡吧,不用管我。”
“沒事,你睡吧。”之書的聲音輕輕柔柔的,他好像落了一個滾燙的吻在我頭上。然後是兩個、三個、無數個。
再好的睡意也會被折騰沒,我被親得煩了,推他。他不厭其煩地又黏上來,卻是手也不老實,纏繞着拉扯我的衣服。
“弟弟,幹什麼呢?”我一巴掌拍在他手上,說:“剛說讓我睡的。”
之書總算安靜下來了,可沒過一會,我又覺得身後一陣熱量傳來。之書伸過一隻手在我脖子下面,另一隻手錮住我的腰,腿還挨着我,嚴絲合縫。我推不動,又困得不行,懶得再管,沉沉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在黑暗中睜眼,發現之書靠在床頭,認真划著手機,臉上不辨悲喜。
“怎麼了?”我問。他熄了手機屏,反問我:“今天什麼日子?”
“學生會換屆啊。”我說完就覺得不對,難道今天是哪個國際紀念日?
“笨笨,你偶像是誰?”之書又問。
“肖戰王一博啊。”我答得順嘴,說:“哦對阿令還沒播呢。”
之書詫異地側頭看我,我白了他一眼,不在乎他能不能看見,繼續講:“這是2019年的事了,你以後會知道的。”
“現在是哪一年?”之書又問。
“不是2018嗎?”我笑着拍他,說:“喝酒把日子喝沒了?”
之書不再問,丟了手機朝我壓下來。
我承受着他鋪天蓋地的親吻,間隙別過臉說:“還有很久才到後來的,你太小了,還不到時候。”
之書不理會我,埋頭在我頸間,雙手去掀我衣服。我一個膝頂強迫他抬起身體,坐直了看着他。
“弟弟,這樣不好。”我努力放鬆自己,認真地說。
“為什麼?”之書盯着我,像掠食前的野獸。
“之書!”我有點急了,說:“暑假實習了以後好嗎?現在我不想!”
之書鬆了力道,轉身奔進洗手間,我聽到他吐的聲音,還是馬上翻身下床,給他準備溫水。
之書關了衛生間的門很久都沒有出來,我猜他不高興了,輕輕敲門問:“弟弟,出來喝點水好不好?”
之書打開門,藉著窗帘透進來的几絲光線,我看見之書精瘦的胸膛,精緻的鎖骨。這是我養出來的孩子,白白凈凈,我才發現我實在是下不了這個手。
“今天到底喝了多少?”之書的語氣聽起來哭笑不得。我說:“比他上次換屆多太多了。”
“他?”之書走出洗手間,站到我面前,問:“哪個他?”
“2020年的你啊,不是知道么?”我轉過身去,卻突然被摟住丟到床上。
“在一起多久了?”之書貼着我的耳朵磨着牙。
“快兩年了。”我一邊推拒一邊罵:“之書你聽不明白我的意思是不是,你要跟我分手嘛?”
“分手?”之書把我翻了個面,用力一拍我的屁股,說:“分了找誰,找哪個弟弟?”
我氣他不講道理,說:“你別動我!”
“別動?”之書惡狠狠地道:“我不在你就找16年的是吧?”
“什麼鬼?”我喊:“還去哪裏找16年的啊?你不是在這嘛?”
“是啊。”之書輕飄飄地說:“20年的回來了,16年的當然沒了。”說完,一陣久違的感覺席捲而來。
之書精準無誤地找到每個觸發點,任我怎麼使勁錘他,他都堅忍不拔地繼續他要做的事。
“你輕點!”我的眼淚已經不受控制地到處流了。
“好你個笨笨,我不在,就找個小的,還在一起兩年了,還約好了暑假實習以後,嗯?”之書一下一下質問着我,我說不出話,只能把臉埋在枕頭裏,不讓尖叫溢出去。
這個死狗,什麼時候換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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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文明我很健康我是社會主義好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