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美人櫻

第三章 美人櫻

四名侍女得了命令,相互對視了一眼,衝著司南月逼了過去。

主僕兩人不住後退,惜茗擋在司南月面前,卻被其中一名高挑侍女強行拉開,將她的頭狠狠撞在桌角上,惜茗悶哼了一聲便沒了動靜。

「啊……惜茗!!你們放開她!!」

司南月被幾人推搡着出了寢宮,外面仍是暴雨如注,天空陰沉的仿似快要黑夜,冰冷的雨水澆透了全身,司南月本來昏沉的頭腦突然清醒了些。

她被押在水池前,看着被風雨打落的芙蓉花瓣,她還記得那些花曾經是兄長親手為她栽種的,如今也如她一樣,敗落凋零。

其木格眼中閃着寒光,咬牙切齒道:「尊貴的城主大人,您可要當心,可莫要永遠留在這水池中啊……」

司南月不解:「我與姑娘不過是第二次相見,你為什麼要置我於死地?」

是,她不明白其木格為什麼這麼憎恨自己。

方才其木格闖進寢宮之時,司南月以為她只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但其木格看她的眼神,分明是想要將她剝皮拆骨的恨。

而且其木格明明知道她身份特殊,赫連決留着她還有用,卻還是冒着失寵甚至被殺的危險除掉她,若僅是爭風吃醋,未免也太過不理智。

「哈,被你看出來了。」

其木格突然抓起司南月的頭髮,向後撕扯着她,司南月被迫抬起臉看着其木格。

其木格不是那種溫婉動人的美人,可她的臉對絕大多數的男人有着致命的誘惑力,但就是這樣的一張臉,此刻卻扭曲的可怕。

她目露殺氣,聲音中多了分微不可聞的顫意:「你知道那個沼澤有多可怕嗎!哪裏面生滿了密密麻麻的毒蟲,我掉下去的時候真的很害怕,怕的幾乎要死掉……但我活下來了,可我的小弟卻為了救我,活活被蟲子啃咬致死,他才十五歲阿,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慘叫哀嚎……你說,這個仇我該不該算在你身上?!!」

其木格似是發泄一般,用力將司南月甩到一邊,司南月的身體重重撞在池邊的樹榦上,她勉強站穩腳步,眨眨被水模糊的眼睛。

是了……她已經連續很長時間夢到那些戰死的人將她包圍,不管是赤淵城的士兵,還是澤露城的死士,那些人的確都是因她的計劃喪命。

司南月喃喃道:「你們是侵略者,是要奪走一切的人……」

「像你們這樣的廢物就應該歸順赤淵城!!」

其木格幾乎是吼叫着喊出來的,她揪起司南月的衣領,將膝蓋狠狠撞在司南月肚子上。

「你們這些廢物為什麼要反抗!為什麼不乖乖受死!為什麼要害死我的家人!為什麼為什麼!!!」

一下接着一下,其木格像瘋了一般,用盡全力的拳打腳落在司南月身上,她喉嚨中湧出大口猩甜,眼前慢慢模糊起來,身體似乎被人撕扯成無數份后又扔進了刺骨的池塘中。

那一瞬間,她想……這樣死掉也好,至少她阻止了赫連決對百姓進行屠殺,這樣死掉的話……很好。

「你們在做什麼?!!」

「啊……是驍王殿下!」

其木格見赫連決突然出現,心中大驚,背後嚇出一層冷汗,慌忙跪在地上。

她本想製造一個司南月經歷了昨夜的事情,一時想不開而輕生的計劃,沒想到大殿下竟會突然出現。

赫連決越走越近,目光鎖在池塘中漸漸安靜的人影上,等他透過雨簾看清池子裏那的人是誰后,他微微一愣,毫無遲疑的跳進池塘將司南月撈出。

此時她身軀冰冷,臉色慘白,赫連決喚了她幾聲都沒動靜,他雙手交疊,用力的一次次按壓在她的心口上,司南月亦是毫無反應,依舊緊閉着雙眼,已與死無異。

「還愣着幹什麼,快傳大夫!!若是她死,你們誰都活不了!!」

他抬眸低吼道,赤紅的金眸像極了發怒的雄獅,幾人不敢耽誤,連滾帶爬的離開司南月的寢宮。

其木格不願就此罷休,但赫連決在此她沒有下手的機會,只得咬牙與眾人一同離開。

「司南月,你還未臣服在本王腳下,怎能現在就失了性命!本王絕不允許你帶着你的驕傲與自尊離開!不允許!!」

赫連決繼續按壓她的腹部與心口,終於,司南月嗆出幾口水,劇烈的咳着,呼吸也慢慢平穩下來。

混沌間,司南月似乎聽到有人在喚她,她努力睜開似有千斤重的眼皮,朦朧中,赫連決與心中朝思暮想的那個身影重合。

她心中又驚又喜,冰涼的指尖無力的握着他的袖袍,聲音都哽咽的變了調子:「你怎麼回來了?你怎麼……怎麼現在才來救我,我好害怕……好痛……」

赫連決對司南月的態度始料未及,等他確定自己沒聽錯后,司南月又因身體太過虛弱而失去意識。

死哪有這麼容易!

赫連決冷冷看着毫無意識到司南月,他將司南月抱回房間,隨手扔在床上。

兩人身上都濕漉漉的,赫連決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他剛要離開去換身衣服,只見床上的人兒縮成了一團,像只落了水的小兔子,她蒼白的唇中不斷重複着「好冷……好痛……」

赫連決見她神色不對,伸出手探了探司南月的額頭,他不由得蹙起眉頭,她的身體怎會這麼燙,難道是感染風寒了。

司南月感覺到有人在觸碰她,那人的手暖暖的,她本能的想要靠近取暖,當她緊握住赫連決的大手時,赫連決一怔,想將手抽出,床上那隻小兔子卻將他的手用力抱在懷中,口中喃喃着:「別丟下我……求你……」

赫連決看着司南月毫無防備的模樣,竟覺得現在的她出奇的誘人,他來了興緻,另一隻手劃過司南月的下巴,表情似笑非笑,「哈……這可不是本王強迫你。」

赫連決將身體壓上去,吻上柔軟的櫻唇,身下的人雖無意識,卻還是無力的掙扎着,赫連決自然不會這樣輕易放過她,舌頭靈活的撬開她的齒關,與她糾纏着。

赫連決的吻一點點移到司南月的鎖骨處,手上已將她的衣帶解開,就在他想好好享用今日的甜點時,突然發現司南月的身體上除了他昨夜留下的痕迹,還有大片青紫色的傷痕。

長着粗繭的大手輕撫上她腹部那塊青色的地方,應是把她弄疼了,她顫了顫,委屈的蹙起了秀眉。

赫連決心中一股無名火起,隨手拉過床上的被毯給司南月蓋上,此時大夫已到寢宮外,那雙陰鷙的眼眸越過大夫,刺向站在一旁其木格,其木格眼神飄忽,流了一身冷汗。

看着其木格的反應,赫連決不怒反笑,輕飄飄道了句:「其木格,隨本王過來。」

其木格在後面忐忑不安的跟着,兩人站在司南月寢宮外看着瓢潑大雨從天而降,赫連決背着手還未說什麼,其木格便感到一股沉重的壓迫感直衝她而來。

一記重雷劈下,嚇得其木格心驚肉跳,赫連決露出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放心,本王不會殺你,但你動了我感興趣的獵物,即便你是本王最喜歡的女人,也該受到一點小小的處罰。」

赫連決轉過身,彎腰捏起其木格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因為恐懼,其木格的身體不停顫抖着。

曾幾何時,她也是赫連決最愛的獵物之一,但被馴服之後,他對她的興趣似乎也沒那麼高了。

「你這張臉本王還是很喜歡的,黥刑不太適合,嗯……你覺得美人櫻怎樣?」

那張薄唇輕輕吐出一句話,其木格卻被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抖成了一團。

美人櫻名字雖美,實際上是鞭刑的一種,那獸皮鞭子上佈滿了密密麻麻,如荊棘大小的尖刺,一鞭下去受刑者的背部即可皮開肉綻,深處可見白骨。

鞭刑結束后,執鞭人會將一盆滾燙的秦椒水潑向受刑者的傷處,受刑者的皮會被會生生燙掉一層,綻開的肉因為沾染了秦椒水而讓人痛苦加倍。

紅色的皮肉里不時露出森森白骨,遠看像極了那紅花白蕊的美人櫻,所以此刑得以與妖艷欲滴的花兒得名。

其木格早已嚇的六神無主,她將頭一次次磕在地上,驚恐道:「驍……驍王殿下饒命……饒命啊!」

赫連決扶起她,皮笑肉不笑道:「哈~~~本王說過不會要你的命,你何必這樣害怕,再者說,美人櫻這名字配你這樣的美人,不是剛好嗎,乖,快去領罰吧。」

言罷,赫連決親昵的颳了刮她的鼻尖。

「殿下……」

「快去!!!」

赫連決突然臉色驟變,狠厲的眼神掃過其木格的被嚇得慘白的臉,語氣中滿是殺意。

「還是說,你更想讓本王親自動手殺你!!」

其木格花容失色的跪在地上不停扣頭,「殿下饒命……奴婢馬上就去領罰,馬上就去……」

赫連決滿意的點點頭,將被嚇得幾乎魂飛魄散的其木格攬入懷中,語氣又變的溫柔至極。

「真是乖巧的好姑娘,你不在的日子本王會很想念你的,快去吧。」

言罷,他放開其木格,轉身走入雨簾中,其木格緊繃的神經鬆了松,身軀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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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中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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