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被拉到了小樹林
從兩位室友的床上傳來窸窸窣窣的摩擦聲,程籍發覺了異樣,起身緩緩向門口貼近。
床上的室友已經變成了怪物,程籍看了一眼,不再猶豫,直接起身向宿舍外跑去。
程籍並沒有慌,特意關上了門,可以防止後面的兩個怪物室友追過來,至少也能拖延一點時間。
關上門就聽到了裏面傳來了重重的撞擊聲,應該是身體撲到門上的聲音。
程籍立刻做出決定,去圖書館尋求幫助。
程籍看向走廊,走廊的佈局雖然和原來一樣,但是變得破敗不堪,牆壁上滿是裂痕,還散佈着奇怪的黑色區域,好像是被火燒過。
但現在不是思考為什麼的時候,保命要緊!
可是腿卻怎麼也邁不動,低下頭才發現,一具白骨不知何時抱住了程籍的大腿。
門上也不斷地傳來聲音,程籍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腳踹開了白骨,掙脫束縛后,踉踉蹌蹌地向樓梯口衝去。
沒跑出幾步,背後就有木門碎裂的聲音傳來,程籍不敢猶豫,頭也不回地來到了樓梯間。
可出乎意料的是,下行的樓梯上已經有怪物堵住了去路。
停頓了一下,樓梯上的東西轉頭看向了他,一瞬間,程籍感覺掉進了冰窖里,身邊的溫度都開始下降。
向上跑!
程籍沒有別的路,只好為了逃命向樓上衝去。
來到五樓。
程籍在樓梯間就聽到了與四樓一樣的嘶吼聲,當五樓的東西露出影子時,程籍就打消了進入五樓的想法。
沒有辦法,程籍只好繼續狼狽地向樓上逃去。
六樓不確定是否安全,程籍也沒有停留,直接繼續上樓,來到了天台。
來到天台上距離樓梯最遠的地方,看着空蕩的天台,鬆了一口氣,看樣子是沒有追上來。
但是程籍還是很謹慎,扶着天台上的欄杆,小心而又貪婪地呼吸着空氣,眼睛緊緊盯着不遠處的樓梯。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耳邊只有緩緩拂過的風,視線里仍然是空蕩蕩的。
程籍開始思考,怎麼從天台下去,到圖書館尋求幫助。
突然一隻手從程籍腳下伸出來,抓住了程籍的腳踝,用力向下拉去,它想把程籍拽下天台!
程籍直接被拽倒,驚恐中用手抓住了欄杆,奮力抵抗着。
可下面的東西力道大得驚人,程籍的手很快被拉開了。
同時,抓着腳踝的手也鬆開來,程籍就這樣被甩到了空中。
從天台上墜落,程籍大腦變得一片空白。
難道就這麼快就要死在這所怪談學校了嗎?
下墜很快,程籍只能最後看向那雙把程籍拉下來的手。
那是一隻觸手,正在緩緩地縮回到五樓窗口的東西身上。
真的要死了?
程籍閉上眼睛,不再看這個世界。
出乎程籍意料的是,程籍忽然發現場景變成了自己的宿舍,自己正睜着眼睛坐在桌子前,手機的搜索欄上還寫着手機出現7點60分怎麼辦。
和剛才不一樣的是,左上角的時間寫着8點01分。
程籍摸了摸自己的心跳,那劇烈的跳動說明自己剛才確實經歷了什麼。
我不是應該從天台掉下去了嗎?怎麼突然回到了宿舍里?
程籍摸遍自己的身體,並沒有發現哪裏受傷。
王渝發現了程籍的異樣,開口詢問:“你怎麼了?在找什麼東西嗎?”
程籍看向這個文質彬彬的室友,完全沒法把他和剛才追擊程籍的怪物聯繫起來。
“沒事,我身上有點癢,撓一撓就好了。”
王渝總感覺程籍好像有點不太自然,不得不說,王渝的觀察能力挺強,“你怎麼出汗了?和剛運動完一樣。”
劉新博也插嘴,“不是吧兄弟?就上個四樓,就累成這樣了?身體素質有待提高啊。”
程籍:“……”
要不是你們兩個追我至於這樣?
但是這兩個傢伙好像已經忘記了自己剛才做了什麼,程籍經過親身經歷,更加相信了白老校長的話。
程籍不再說話,兩個室友也戴上耳機各自玩各自的去了。
從兜里掏出小鏡子,翻來覆去地觀看,也沒有發現和普通鏡子有不一樣的地方。
最後只好又放回了兜里,不了了之。
就在這時,宿舍門打開了,進來了一個單手插兜的人,戴着口罩,掃視了一圈屋子。
視線與口罩男掃視的目光交匯,程籍什麼也沒看出來,單純地覺得他的眼神十分銳利,像一把刀。
口罩男直接來到坐着的程籍面前,把程籍一把拽起來,向宿舍外拖去。
程籍:?
這波操作直接把程籍和兩個室友整懵了,程籍也愣了一秒,一邊被拖出去一邊喊:“那個,那個,誒!哥們!幹嘛啊這是?我就看你一眼啊!”
砰!
門被關上了,只留下屋子裏兩個人面面相覷。
王渝問劉新博:“什麼情況?”
“我也不知道啊!這好像是我們另一個新室友吧?”
“是他,衣服都一樣。”
“奧,我懂了,他們兩個都是義河省的,結果以前還認識,現在又分到一個宿舍了!”
“別說,還真有可能!程籍都叫他哥們了!”
“還得是咱倆聰明!”
此時的屋子外面,程籍力氣不夠,被一路拽到了樓下。
路上程籍也試過反抗,但是這口罩男好像是個練家子,自己瞬間就被制服,然後被繼續向樓下拽去。
這一路上回宿舍的學生們的表情,程籍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才開學第一天,臉就被丟盡了。
被人從四樓拖到一樓,還有誰?
口罩男徑直把程籍拽到了樓外小樹林裏一個沒人的角落,放開了程籍。
程籍拍了拍身上的土,“你想幹嘛?”
“你不怕我是來殺了你的?”聲音很冷,但卻擲地有聲,剛剛吹動着樹葉的風忽然間停了,四周變得鴉雀無聲。
程籍卻笑了起來,“你在我回宿舍的時候,就坐在14號樓門口的台階旁邊,看到我進來了之後,起身離開了14號樓。但是你走的步伐很奇怪,像是刻意地在數着時間,估計我快上樓了,好在折返回來對吧?何必呢?有事直接找我說啊。”
口罩男還不死心,“我戴着口罩,你沒看見我的臉,你沒法確定我就是那個人。”
程籍也嚴肅起來:“你的眼神。你的眼神是我見過最銳利的。有那麼一瞬間,我都感覺我身前有一把刀時刻準備着刺進我的身體。我也見過很多眼神,有一個人的眼神也特別銳利,恐怕只有他的眼神可以和你的眼神相比,那個人是……誒,我記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