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古神

在外界，在這可怕的一天之內，發生了太多人們無法理解的變化。

有些人選擇用最簡單的辦法對抗已經驟然陌生的世界，所謂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玩了，我要退場。然而，無論是打算爬上高樓，還是做任何前期準備，他們中的很多人都在有所行動前，瞬間被那可怕的從天而降的黑線直接命中，變成了毫無生氣的木乃伊一般的模樣。有些人更加絕望，在即將達成目的前的一剎間被木乃伊化，總而言之，想自主退場的，沒人成功。

很可怕，但是這是現在的現實：在如今的世界，我命有時候真的不由我，只由天。

……

聽到他說這事兒是古神決定的，我一下子來精神了：“你說什麼，古神？”

他對我說：“是的。在很久之前，我們的立足之地本來十分貧瘠，是當年的先祖們與古神建立了契約，從此之後，土地才變得肥沃。可是，契約讓我們只能在此設立國都，皇帝也不可以去都城之外的任何地方。由於契約的影響，我們的都城從那時候起就一直在擴張，您也看到了，到現在，我們的都城都有一些大陸那麼大了，可是土地的面積卻是一定的，我們總不能永遠擴張下去。事實上，目前都城的擴張已經快到極限了。”

我想了想，問他：“那麼，古神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不允許遷都呢？還不讓歷代的皇帝去其他地方，這是為什麼，我不明白。”

他說：“此事至今是一個謎，無人知道古神的想法，知道的人也都不在了。”

我當即告訴他：“古神在哪裏，我要直接和它對話。至少，我要知道它的目的。”

達利?維夏當時又跪下了：“吾皇，千萬不要這樣！太危險了，請讓微臣代行！”

“用不着，我之前能自己一個人就打敗那麼多敵人，區區一個古神，應該沒辦法要我的命吧？”

他還是跪着不肯起來。

我看他這麼頑固，當時就急了：“你之前說過，明明這裏除了遷都之外的事情，都是皇帝說了算的，難道面見古神這麼點小事，我這天選的大帝說了不算嗎？”

他一下把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吾皇，不要再逼迫微臣了！微臣擔待不起！”

我一下子徹底生氣了：“用不着你擔待，達利?維夏！這是我的決定！我是皇帝，皇帝下了決定，當然是自己負責！還是說，你現在要反了我不成？！”

聽我這麼一說，他果然怕了，當時就一下子站了起來：“吾皇息怒，微臣不是這意思……”

“那你就快帶我去！我可不想過幾天，又在皇城下邊看到那麼多敵人了！快！”

過了一會兒，他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聲音很低沉地對我說：“遵命，吾皇。”

……

之前我對古神確實沒有什麼概念，不過既然古神不讓遷都，它應該就在這地方附近吧？

而達利·維夏也證實了這一點。他帶着我走出了宮殿，繞到宮殿後面，指着一塊大石頭對我說：“古神就在下邊。”

“那我們是不是該把石頭挪開？”

他搖了搖頭：“吾皇，那是障眼法，請直接走過去，就可以見到古神了。”

我將信將疑地走了過去，到石頭邊上我先伸了右手過去，果然，我的右手直接進入了石頭裏面，完全沒感覺有任何障礙。於是，我直接走了進去。

可我不知道的是，這虛假的石頭遮蓋的，居然是一個垂直向下的大洞！於是，

我毫無防備地一腳踩進了這個大洞之中，直接落了下去。

不過我下落的速度很慢，而且這個洞的周圍有很多發亮的東西，很漂亮，所以我也只是被嚇了一跳而已。我慢慢地一路往下飄落，沒一會兒，達利?維夏也飄下來了。

過了好一會兒，我們才一前一後地落在大洞的底部。我看到在前面還有一條通道，通道盡頭是一個發出強烈青色光芒的東西，弄得這地方感覺比外邊都明亮。

我問達利?維夏：“那就是古神嗎？”

他對我說：“正是。吾皇，請吧。”

於是，我先於達利?維夏，走了過去。

我到了通道盡頭，前面一下子變得非常寬廣，藉助古神發出的光芒，我看得出這是一個近似於半球體的空間。

這個所謂的古神，看起來就像是發光的某種植物的根，雖然體積確實很大，可我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這種東西能左右我的帝國。

我直接說出了我的懷疑：“這不過就是一堆樹根而已吧？這真的是古神？”

誰知道達利?維夏突然就變得特別害怕什麼一樣，慌忙對我說：“吾皇，小點聲！”

可是我現在有些生氣：我憑什麼要對一堆樹根這麼小心謹慎？！看他這麼害怕，我反而一下子更生氣了，直接對古神大喊：“我是塔西婭之國現任皇帝，維塔?阿羅大帝！你是古神，我知道的，我來就是為了告訴你，我要遷都！如果你不說些什麼，我就回去遷都了！”

這時候，達利?維夏已經不再攔我了，他居然已經整個昏過去了。

我的話說完了，古神毫無反應。

這時候我已經完全不怕所謂的古神了，我直接喊了一句：“哼，什麼古神，在我這天選的大帝面前，不也什麼也不敢說嗎？”

結果，這一喊，就出事了：古神的根須突然一下全都活動了起來，迅速朝我伸了過來。我以為它要攻擊我，結果它只是把已經昏倒的達利?維夏給從地上推了出去。隨後，觸鬚改變了形態，變成了很多更加細小的分支，迅速蔓延，完全堵住了我身後的出口。

我當時就打算用消滅懸崖下方的敵人的辦法打開出路。可是，我想了想，不行，這地方位於地下深處，上邊就是皇城，我如果這麼一弄，皇城和懸崖就會坍塌，我也會被直接埋在這裏，那樣我會死的。

“麻煩了啊，除了那招……我什麼都不會啊……”我不由得感到了一陣絕望。

但是事已至此，我已經無法回頭。

古神切斷了我的退路之後，它的主體部分——也就是根須聚集成的那一團，突然一下子全都向外展開了。它展開的速度非常快，有幾條根須差點就甩到我，還好我及時躲開了。這之後，我看到了在古神的根須之中隱藏的東西，一個發出青色光芒的碩大圓球。

我剛剛準備走過去看看，圓球突然裂成了兩半，發出了一聲巨大的開裂聲。

隨着圓球的開裂，有個什麼東西，裹挾着煙霧，從打開的圓球里走了出來。

看起來，似乎那是一個人，至少像是個人。

我當時就明白了：走出來的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