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章:玄門大會出發
我回到六盤溪水鎮以後。平靜的過了一段日子。我指的平靜的日子,是重複的日子,就我晚上能和阿琴嫂子睡在一起的日子,我們倒是不是天天辦事,這樣誰受得了啊!
就是平靜的睡在一起,講講閑話,我跟阿琴嫂子說,我媽這個老奶煩了,我弟拿點錢給她,她來罵我,關我什麼事就罵我。
阿琴嫂子說,叫我看開點,我都這個年紀了,冒像個小娃娃呢記仇了。
我說我沒記仇,就是我媽偏心了。
阿琴嫂子笑笑,說我弟弟學習好,工作好,媳婦也有錢,他本事大還省心,那個媽不喜歡這種兒子。
我有點說不過阿琴嫂子,就只能拖着她辦事了。
明明是我老婆,憑什麼屁股站我媽那頭,反正我不管,我媽就是偏心。
然後第二日早上,我又抬着米線去找我媽,我爹老倌大清早的又坐在門檻上抽水煙鍋,最見不得他了。
我送米線給我媽的時候,她說要拿一萬塊給我,我說不要她的了。
後來阿琴嫂子說我媽又去菜市場找她了,給着她一萬塊錢。
我喊阿琴嫂子拿去還我媽,我們好腳好手的不能要她的錢。
阿琴嫂子喊我拿着了,以後我媽生病,我們就近管管服侍她。
如果我退回去,我媽以為我不管她的,肯定傷心了。
我想想阿琴嫂子說的對的,我就沒堅持讓她把那一萬塊錢還給我媽。
我和我媽的小風波差不多三個月以後,八婆就開始告訴我,要準備去參加玄門大會了。
現在我就有點不情願出去了,主要是一出去就是大半年。
八婆告訴我,我身為全指派的掌門必須要去,這種玄門大會二十年一次,這次玄門大會是在我們南方辦,雖然不是在鹽城,但是花半個月在路上就能到龍湖山了,不會耽誤我太多時間的。
八婆還說,大男人就要出去闖蕩,天天守着媳婦算怎麼回事。
我告訴她,我就天天守着阿琴嫂子,有吃有喝的,一點都不想出去闖蕩。
八婆說的如果我不去,她就要把我打死掉,我這種不聽話的掌門就換掉好了。
我看着八婆空着手,把櫃枱上給人家客人量身材的多厚的鐵尺折成三四段,然後日鼓鼓的盯着我。
我告訴她冒生氣,我這個人最認師傅了,她說話我會聽着的,去就去么,沒必要把她身子氣壞掉。
我想着要打聽一下玄門大會的事,我就去找小師叔吹牛了。
辦玄門大會的是一家,在公家都能說的上話的龍湖山張家。
我小師叔給我吹牛,龍湖山張家是道門世家,他們掌門現在都是入贅的那種,主要是前代張家兒子不成器,就從出挑的徒弟中間挑了一個出來做女婿。
我們要去鹽城西南的那個地方,參加二十年一屆的玄門大會。
那個地方有一座山,叫龍湖山,小師叔說是湖裏面有一千個會動的小島,中間就是龍湖山。
人家張家還在這些會動的島上擺了陣勢,你要強攻人家龍湖山,連過都過不去。
我告訴我小師叔,他是在冥土的鐵塔裏面在久了,現在公家有導彈,啪刺一下什麼山頭都給你炸沒了,比大炮還厲害。
後來我就忘記跟我小師叔問玄門大會的事了,我告訴它導彈是鐵做的大鐵疙瘩,屁股冒着火就會飛,而且這個導彈還有有眼睛,公家的人可以拿遙控器控制着它擺彎,想打那點就打那點。
我小師叔他還不信,後來我拖着他去茶室看電視,可是今天公家的台沒放導彈,人家放的是飛機把一個草堆堆炸成一個大坑,小師叔才信的,他說現在的賽因斯厲害了,難怪玄門沒落的快了快,玄門有些手段還沒這個猛呢!
我說這個是科學,要讀好多書的人才懂的,他這種古董黑龍樣都不懂,哪樣賽因斯呢亂說些。
我讀過高中才輟學呢,對上我小師叔這種書都沒讀過的黑龍,我有點飄的。
我聽着電視說,將來這種導彈還能帶着人去月亮上,我就想着奇怪了,這個導彈到月亮上,給會把那個人炸死掉。
再說了,到月亮上導彈炸了,他又沒得第二個導彈,他咋個回來的。
後來我小師叔拖着我在茶室喝茶,說來都來了么,下午時間耽誤了,乾脆不做生意了,順道出來喝茶吹牛了,我們把麻將桌收拾一桌出來。
五角錢,茶室的人給個搪瓷的綠茶缸,給一戳碎茶葉,裏面有超級大的熱水罐子,自己接水。
也會有自家懶得燒熱水的提着熱水壺來這接色水,兩三毛一壺水,要是你接兩壺,就五毛錢。
這個熱水罐子還連着洗澡房,五毛錢洗一個人,我倒是從來沒去洗過,堅決不能花這種冤枉錢,燒點柴的事,憑什麼要花錢。
我小師叔說請我喝茶,然後他說忘記帶錢了,給我借了一塊錢,領着兩個綠茶缸回來了,裏面他還給我接了熱水。
然後我小師叔繼續給我侃玄門大會。
我聽他說,龍湖山那裏的張家還是特別厲害的門派,那裏山下方圓十里的水澆地,都是他們一個門派的,但是小師叔說,不知道現在公家有沒有給他們沒收了。
而且他們那地界出人命事了,都不去找縣長,是他們門派出來做事情。
我們從六盤溪水鎮過去西南龍湖山那邊,先坐客車走大路,然後可能要直接騎着馬走山路過去。
因為那邊好像沒有修通幾條公路,火車更是沒有,我們就只能坐車先沿着大公路走,然後又要騎馬走山路。
小師叔說來去要大半年的時間。
嗯???我告訴小師叔說八婆說只要半個月過去,半個月就回來了。
我小師叔立馬改口了,說他自己是個老古董了,現在路應該好走了。
我想着有點不對勁了,給是真的要大半年的時間呢!
我就是覺得在南城乾的不開心才回來給八婆念經的,現在咋個天天往外跑。
我回去問了阿琴嫂子一下,問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龍湖山玩玩,我告訴那裏有一千多個島的湖,稀奇的很。
然後阿琴嫂子說,咋個可能跟我一起去,家裏早點攤生意不要了給,以後回來我們喝西北風給?
再說了,我媽那裏她還不是要照應一下,二寶那裏她也要照應一下,不可能跟我出去玩的。
然後我告訴她,我們玄門又有事了,我可能要出去大半年了。
阿琴嫂子問我我們這個玄門給能退出來,賠點錢給他們么退出來了,我告訴她不興這種,我怕我去和八婆說說,給她打死掉的。
另外那個最後一頁也被我搞丟在我小師姑那裏了,我也不好得說直接就跑路了。
掌門跑路么,太丟全指派的臉了,我師傅八婆這種霸道的女的還是要面子呢!可能真的會把我打殘廢掉的。
在我在走之前,晚上阿琴嫂子又一直拖着我辦事情,她說一個娃娃是不是栓不住我的心,一日想着往外面跑。
我說不有,不是我願意去的,這個我加入着我們門派,就有這種責任去露臉,不去露個臉,人家就以為我們門派沒了。
人過留名,雁過留聲,我們門派還在一日,都要讓他們玄門的人曉得的。
我們辦完事了,阿琴嫂子說她剛才說的是氣話,喊我冒多想,要去就去嘛!
後來走之前她還給我準備了,大黑傘和棕櫚雨披。
那種大黑傘是黑色的大帆布,傘的杆子是硬木的,有一斤半重了,但是非常耐用,很結實的。
那個棕櫚雨披就不行了,掉毛。
我跟阿琴嫂子說說,她就笑笑,叫我不要閑着手癢,再去扯這個棕毛,都被我拔光了。
睡覺前開着燈,她又拿着針線給我難逼實瞧的打個補丁,又笑着喊我老實點,不準在把棕櫚毛扯出來。
我說真的不是我扯的,它自己掉毛了嘛!阿琴嫂子說好好好,它自己掉毛,我不要再扯就行了。
我煩死了,她就不信我,肯定是賣棕櫚雨披給她的那個人騙她了,這個雨披質量一點都不好。
要走的前天,阿琴嫂子又給了我1萬塊錢,她告訴我不要亂花,把錢藏好點,這次再丟了,就不會有人像我師姐那樣良心好的人給我錢回來了。
阿琴嫂子讓我不要指望着,逗着的每一個人都是心善的,人家不幫我也是可能的。
我告訴她不怕,這次我們去的人很多,我錢丟了,可以去找他們借錢。
臨近出發的時候,我去找八婆,八婆也拿了1萬塊錢給我過了一遍手,然後反手她又把錢要了回去。
我問八婆是什麼意思,她說是門派傳統。
她作為我師傅,又是上一代掌門,於情於理都要給我準備去玄門大會的盤程錢。
但是八婆說,這次她也去,所以這個錢就不放我手裏了,放她手裏還好一點,因為我手裏留不住錢,她讓我要花錢,就去找她要。
我告訴她,我都三十好幾將近四十歲了,跟她要錢,我不好意思。
然後八婆說的,不好意就別找她要錢,反正她帶着我去玄門大會,肯定不會把我這個掌門餓死掉的,到時候我就是還剩一口氣,都得高低把我拎去那點坐着。
我告訴八婆不用她跟着了,我答應她去就會去的。
八婆說的,上次玄門大會她師傅沒帶她去,這次她想去看看咋個了?
讓我少自作多情了,我敢不去,她就把我腿打斷,讓我小師叔用擔架拖着我去。
八婆說的很認真的,我就說的行行行,她要去就去,反正大家一起去熱鬧。
八婆問我還約着哪個?我告訴她我約着小道士了。
臨走的前一天下午的時候,我就去問小道士是不是一起走了,去玄門大會。
小道士說他要走路去,我告訴他別憨了,我們先坐那個客運汽車,到那個公路不能走的地方,我們再騎馬進山。
我問他是不是沒錢,我給他買車票。
實在不行的話,我還給他看了一下我的1萬塊錢,我告訴他,這幾天我有錢的。
小道士說他還是想走着去,一路上紅塵練心。
我說別逗了,好好的有車就坐,還紅塵練什麼心?
你咋不在那個客運車上練心呢?
然後我說我不管了,到出發那天我來逮他,我逮着他,我就一起走。
之後那個和尚也來找小道士了,我們就又遇到了。
就那個笑眯眯的像彌勒佛一樣的和尚,他現在不咋個丑了,他年紀長的像點中年人的時候,就越長越發福了,現在笑呵呵的就是個彌勒佛。
這個和尚是個好人呢,他包了一個中型麵包車問我們要不要一齊,我們就不用另外去出車費了。
最後司機的話,是我來做。
司機,你想不到吧,我會開車的,我在南城的時候,就學過開車了,但是那個整還要花錢考,我就沒要。
不過現在開車要一個綠本本,我去村裡找找人,然後他們叫我去鎮裏找人,我又去鎮裏找找人,然後他們讓我在鎮裏公家辦公的那條路開着小車跑兩圈,我在那裏開着車繞了兩圈,他們就給我弄了一個證,一個開車的綠本本。
耽誤了一天出發時間,我帶着這個綠本本就去找和尚他們了。
彌勒和尚包了一個麵包車,說是一萬塊錢用半年,和尚說讓我放心開。
我想着真的要半年時間,我告訴八婆晚上開車不安全,我就回後街去找阿琴嫂子睡覺辦事了。
所以我們已經晚了兩天出發了,八婆說如果耽誤着到那點的時間,要挨我腿打斷。
我告訴她沒得事,路上我剎車都不踩,開快點,可以提前兩天到的。
八婆說不用了,我們不趕時間,晚到幾日不咋個。
然後我小師叔跳出來,笑呵呵的問我,是不是打算提前兩天到冥土。
我問他咋個也來了,小師叔說八婆出去,他也沒去過玄門大會,他也想去湊湊熱鬧呢!
我說好嘛!反正麵包車塞得下的。
然後我大師伯也來了,換了一身新的中山裝,帶着一副大墨鏡,杵着一副新做的拐杖,上面墊咯吱窩的墊子上,還綉着兩隻水鴨子。
這種野生的水鴨子我還吃過的,一**只,肉也沒多少,不好吃。
我大師伯說他我要去,我告訴他不要講了,我要開車了,塞的下的,麵包車大的很。
我又去大龍潭,把要犟着走路的小道士塞進去,最後去接和尚的時候,他驚呆了的看着我們。
我告訴他,要走走,不走就自己坐客運車去,然後我又把和尚塞在麵包車裏。
麵包車的確很大,是個中型麵包車,能坐九個人的。
八婆坐在副駕駛上,穿着黑色旗袍,上面有些毛毛,她還拿着本書看着,是叫《廷軒詩序》的書。
我小師叔和我大師伯坐一起,一句話不講,但也不討厭,感覺就是兩個陌生人坐在一起。
最後是小道士和和尚坐一起。
小道士坐立不安的,張頭探腦,欲言又止的。
最後是和尚閉着眼睛,好像睡著了,我看着他才杵着劍,張着眼睛,多新奇的看着車窗外,水廠的白色水塔。
我懷疑小道士第一次出門,我第一次出門去鹽城,也看了這個白色的水塔好半天,真的好高啊!比山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