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尊重
寒月聽他說我的人,一向淡漠的臉上不禁染上一絲紅暈,而後抬起螓首看向姜柔,挑眉道:“這位姑娘是……”
羅奇和寒月說話的同時,姜柔也在悄悄地打量她,當看到羅奇口中的護衛原來是個女護衛,再見到他們如此親切的交談,心裏不禁湧上一股酸澀的感覺,不過還是被她立刻按捺下去,盈盈一禮道:“我叫姜柔,現在已跟隨殿下。”
寒月見她就站在羅奇身側,而且還是一副極其親昵的姿態,心中不禁瞭然,雖然感覺有些不適,卻還是神情淡漠地拱手道:“屬下寒月,見過主母。”
這一句稱呼再次叫得姜柔羞澀不已,低着螓首神情頗為扭捏,發現羅奇並沒有糾正對方的稱呼,心裏不由更是感到滿足。
他們正在說話,便看見樊噲走上樓來:“楚王在王宮設宴,想要款待殿下,我還沒有回復對方使者,不知道殿下想不想去?”
羅奇笑道:“咱們已經落過一次他的面子,這次還是答應吧。”
寒月聞言,連忙想要起身:“殿下請容我收拾片刻,我得跟隨殿下同往,以便護衛您的安全。”
羅奇將她按回床上,而後蓋上薄被,道:“你傷勢未愈,還是好好休息吧。”
寒月微搖螓首,道:“楚王態度曖昧,我怕殿下有何不測。”
羅奇笑道:“楚王就算不想出兵援助吳國,肯定也不會對我有何不利,除非他腦袋被門縫擠過,否則沒有必要白白和我們越國成為死敵,更何況我有樊噲跟隨,他能奈我如何?”
寒月聽羅奇這樣說,只好輕輕點頭。而樊噲聽到主公如此表彰自己,自然是昂首挺胸得意洋洋。
姜柔不甘落後,道:“我也想陪殿下一起去。”
羅奇回過身微微一笑,打趣道:“你和寒月一樣傷勢未愈,還是留在館驛內好生休養吧。”
姜柔聽出他言外之意,不禁羞澀道:“討厭!”
羅奇笑了笑,便帶着樊噲前往王宮赴宴。
楚國的宮殿位於郢都城的中心,四周城牆環護,郝然就是一座小型城池。
羅奇一到宮殿令尹子西就走了過來,他此刻是楚王親自任命的迎接使者。
宴會在楚宮兆德殿舉行,根據子西的介紹昭德殿是楚宮最大的宮殿,足以容納近百桌宴席,同時還特地說道:“為了今日的宴會楚王特別勒令,郢都內的大小官員都要參加以示尊重。”
羅奇聽此言,淡淡一笑,心裏冷冷地道:“如果真是如此尊重,當初也無必要將自己拒之城外。”
當羅奇到達昭德殿時,昭德殿內已經坐滿了賓客。
羅奇放眼望去,楚王的王席位於大殿以北的正前方,左右兩邊各有二十餘排宴席,共分三層,每席能坐三人。
在子西的帶領下,羅奇來到了王席下方右旁首列的空席上坐下。
依照禮數最靠近王席的地位就越高,而這個時代以右為尊,羅奇位於右上角足可見楚王對他的重視。
大廳裝扮的極為豪華,其中兩邊大牆處掛着兩幅巨型圖畫分別是《人物御龍帛畫》和《人物龍鳳帛畫》這兩幅畫,可謂是雄渾壯麗,大氣磅礴,恰如其份地襯此宮殿的豪華。
羅奇仔細一看,差點叫出聲來,知道這兩幅畫正是中華魂寶。
那《人物御龍帛畫》描繪巫師乘龍升天的情景。巫師寬袍高冠,腰佩長劍,手執僵繩,神情瀟洒地駕馭巨龍。龍首軒昂,龍尾翹卷,龍身為舟,迎風奮進。龍尾之上立有長頸仙鶴,龍體之下有游魚。帛畫中的華蓋飄帶與巫師衣帶隨風飄動,表現巫師乘龍飛升的動勢。
《人物龍鳳帛畫》則呈長方形,質為深褐色平紋絹,以寫意手法繪人物及龍鳳。畫幅中是一位側身直立合手祈禱的貴族婦人,身着寬袖長袍,細腰垂譬,神態虞誠,花袍上飾雲狀花紋,婦人腳踏一半月狀物,似為龍舟,亦可釋為彎月,婦人前上端繪有高頸昂首、尾翎卷翹、輕盈飄逸向上飛躍的鳳鳥,與鳳相對應處繪有伸腳卷尾,軀體彎屈,扶搖升騰的黃龍。
這兩幅畫在二十一世紀是中國,不,是全世界最早出現的兩幅帛畫,此畫一出土當即震驚全球,被國家定為無價之魂寶,據說曾有人出價百億也沒能買個中一副。
當年,羅奇曾經至收藏館見過這兩副畫,因此印象頗深,現在再次看到這兩幅畫,心裏隱隱有莫名的恍悟。
這個世界有無數的英雄豪傑,能夠分別和中華歷史中的名臣猛將對應,他一直以為這就是這兩個世界的聯繫,但是現在看來,這兩個世界的聯繫恐怕比自己想像中更加緊密。
這個世界因何存在,最終將走向何方?
羅奇沉吟片刻就收回思緒,這些問題根本不可能找到答案,因為一切都已經脫離邏輯,無論從任何角度都很難推測出結果。
他在兩幅畫上收回目光,開始打量起身旁的賓客,有幾個神態各異的人引起他的注意,便向子西問明了他們的身份,而後終於得到滿意的答案。
他所在意的有左上方一組的兩人,尤其是坐於中央的那位身材高頎,相格清奇,兩眼深邃,閃動着智者的光芒,看去有若神仙中人的老者,而他就是葉公沈諸梁,歷史中有名的葉公好龍的主角。
另一個吸引他的人是右方二排的一個武將打扮的人物,雖是武將裝扮,卻無任何莽撞之氣,舉手投足優雅大方,眼中卻時不時的出現陰鷙狡猾的神色,而他則是楚國司馬子綦。
最後一組有三人,最長者面貌平凡,但是服飾華貴,其身份顯然並不簡單。餘下兩人均是武官打扮,一個外貌雄偉,身上散發著驃悍之氣,另一個卻是少年,同他也有過一面之緣,正是昨天在酒家出現的將軍蔡城。
他們三個顯然都是蔡氏一族的成員,同時是他此次來訪最大的障礙。
羅奇見到他們正在談笑風生,目光不禁逐漸轉冷。
自己貴為越國太子,而他們竟敢明目張胆地進行刺殺,殊不知這樣必將導致楚越兩國關係破裂,最終付諸戰爭,如此沒有遠見實在是天大的蠢才。
而且既然進行刺殺,那麼雙方的仇怨就無可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