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凝結
（待）
第二天一大早的州橋集市，人流如織，道路兩側皆是各類攤位，擺放着令人垂涎的各種美食，甚至每走一段還能看到搭起的簡易棚子。
那多是賣各類麵食的。
這會暮春天氣，春寒尚在，若喝上一碗地道的汴梁羊肉面，無疑是一件令人無比暢快的事情。
作為汴梁城鼎鼎有名的三大美食街之一，州橋集市的熙熙攘攘不同凡響，吸引着各個階層的人匯聚於此。
下至販夫走卒，上至富商豪戶在這裏都能看到，甚至偶爾還能見到朝中的王公貴族。
這裏的吃食雖然不算昂貴，但也絕算不上便宜，對於有錢人家來說這裏的消費當然無所謂，就是整天來也無妨，可對於底層人民來說，能來這裏吃上一餐，已經是難得的打打牙祭的光景了。
人群喧鬧間，每個人都隨着人流前行着，一邊時刻留意自己喜好的小吃，一邊適時在攤位前駐足品嘗。
北宋的城區規劃和管理相比前代已經放寬不少，對於攤主而言，只要你不佔道經營，官府一般也不會來管你。
當然，若是想要在繁華地段擺攤，那該交的費用還是要交的，比如這州橋。
這裏有專門的一處市場管理部門——市務署，每個攤位要想在此擺攤，必須要提前交足攤位費才行，每天三百文費用。m.
儘管這不是個小數目，可州橋集市的攤位依然天天爆滿，想要預定攤位還得看是否有空閑的才行。
“哥哥，一天三百文錢的攤位費也太貴了吧？我們要不然就還是先回去考慮考慮吧？或者換個地方？我知道陳橋門那邊有個地方人流也不少，還不用交費用呢。”
州橋市務署前，陸婉兒拉着陸子平的衣袖小聲道。
所謂市務署，也不過就是在州橋集市最南側搭了個簡易棚子，裏面又放了一張長條桌案和兩把椅子，僅此而已。
兩個官差打扮的人，一胖一瘦正在裏面喝茶。
陸婉兒和陸子平身後就是那台小吃車，上面已經擺滿了各類炸串食材，都是陸子平一大早起來精心挑選的。
因小吃車怪異的造型，旁邊倒先圍滿了不少看稀奇的人。
“我說，你們兩個小娃娃到底要不要租？不租滾一邊玩去，後面可還有不少人等着呢！”
正在桌案后喝茶的胖官差見他們兩人在那嘀嘀咕咕，卻始終不肯交錢，不由很是不耐煩，放下杯子喝罵一聲道。
他身旁正喝茶的瘦官差也往地上吐了口茶葉，暗罵一聲：“鄉下佬。”
“那麼凶幹什麼？”陸婉兒一聽胖官差的話就不高興了：“不租就不租！有什麼了不起的？”
說著拉着陸子平就想走。
陸子平哭笑不得，自己剛才一來就想要先把錢給交上，將攤位給定下來的，可一直被婉兒這丫頭攔着。
也難怪，三百文錢，她以往差不多要做工兩三日才能賺到這麼多。
便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道：“別鬧，聽哥哥的。”
陸婉兒沖他吐個舌頭，可也果然沒再阻攔。
“官爺。”陸子平笑着走近桌案：“我們兄妹兩個是誠心是將攤位給盤下來，您能帶我們先去看看位置嗎？”
“有什麼好看的。”胖官差翻個白眼：“不是跟你說了嗎？就在前面拐角處。”說著還軟綿綿又往遠方指了指。
可如果順着他的手指頭看的話，他分明指的是天上。
“你也沒得挑，小朋友。”
這時，半躺在太師椅上的瘦官差斜睨着陸子平，也懶洋洋道：“現在就那麼一個攤位了，剛剛閑下來的，再不租連這個都沒有，想干就交錢。”
陸子平聽到這裏，也不再猶豫，當即從懷中掏出一兩銀子放在桌案上：
“那行，那我們就先租下來三天的，這剩下的一百文就當請兩位差大哥喝杯茶，不用找還小弟了，只是，勞煩兩位待會帶我們兄妹過去一趟，可以嗎？”
兩名官差一看到銀子，不由兩眼放光，又聽陸子平說一百文錢不用找了，更是大喜過望。
兩人當即站了起來，喜笑顏開。
“小兄弟啊，我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個敞亮人，做買賣一定能賺大錢呀！”胖官差搓着手。
“對對，小兄弟今天第一天營業，一定能旗開得勝！對了，你要幹啥營生來着？”瘦官差也笑呵呵走上前，滿臉溫和道。
陸婉兒都看呆了，這前後的變臉，差距也太大了吧？
陸子平則笑吟吟一抱拳，客氣道：“承蒙兩位大哥吉言，小弟感激不盡，小弟有一門祖傳的炸串手藝。”說著，還指了指身後的小吃車。
因為招牌在另一側，所以兩名官差一直都沒看到。
“這次來，就是想在州橋集這個地方扎個根，做炸串生意的。”他接着道。
“你說啥？炸、炸串？”胖瘦兩名官差相視一眼，又愕然看向陸子平道。
“是啊。”陸子平有些疑惑。
怎麼這反應？
炸串在這個時代很稀奇嗎？
不應該啊？
北宋連燒烤都有，沒有炸串？
便問道：“怎麼了，兩位大哥，這集市上從沒有人賣炸串的嗎？”
“呵呵。”瘦官差乾癟的笑應一聲道：“不是沒有，是乾的太多，都關了多少家了。”
“哦？”陸子平皺起眉：“何出此言？”
“小兄弟你是初來汴梁干炸串吧？這都不知道？”胖官差則神色有些鄭重道：“沒聽說過馬五爺？”
馬五爺？
陸子平眉頭又緊了緊，似乎有點熟悉，可具體怎麼回事着實想不起來。
“馬五爺的炸串是這汴梁城內做的最好，也是最大的，城內的炸串生意基本上被他包攬了，其他人根本就沒有立足之地！”胖官差口氣嚴肅道。
“不，還有燒烤。”瘦官差在一旁補充道：“燒烤生意也被馬五爺包攬了半壁江山！”
蛤？
陸子平一時聽的呆住了：不是吧？這上來就給整個這麼強的競爭對手？
“那，那馬五爺的手藝搞得很好？”他訕訕笑了笑問道。
悲催！
本想殺進一片藍海，可進入之後才發現是特么赤果果的一片紅。
“那是自然。”胖官差道：“不然人家能在全城開設二十多家分號？”
陸子平聽的不由大大咋舌。
二十多家分號？還只是在這汴梁城？
這規模就算放到後世的餐飲業那也算相當成功了！
“那，我說如果我做的口味比馬五爺的還要好呢？有沒有機會？”他不由又問。
畢竟自己手握系統，未必不可以一搏，何況還有辣椒面、孜然粉這兩樣獨一無二的東西，他堅信，憑藉這些一定可以打開一個突破口！
可沒曾想，此言一出，兩名官差先是一愣，繼而紛紛啞然失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