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雲手殺手
世界上有四種最原始的職業，對應着人們的四種愛好。吃喝piáo賭，正是有了這四種愛好，所以才有飯館、酒館、jì院、賭場。也正是這四種產業，給有錢人提供了娛樂，也讓窮人的血汗流進了一個深坑。
賭場，這地方骯髒，充滿銅臭味，很少有人能在這裏不迷失自己。看着一大堆的錢被人推來推去，這感覺畢竟是***刺激。心的跳動聲，有些人豈非就是喜歡聽？儘管明知道這樣會縮短他們的壽命。
我不喜歡這裏，我卻不得不來到這個地方。
這裏不像小賭場一樣烏煙瘴氣，一旦有風聲，就要立刻把錢收起來。這裏你可以明目張胆地賭博，只因為這裏的老闆已經上下打點好了，即使象徵xìng的檢查也不會有。這裏不但賭錢，而且賭命。
試想，現在的人缺少的是什麼？金錢？權力？還是美sè？
對於窮人來說，這些東西都是不可想像的。但是對於有錢人來說，只要有了錢，便有了權力和美sè。當權力和美sè已經不足以滿足他們空洞的內心的時候，他們便尋求更刺激的方式。又有什麼看着別人在一個擂台上拚命，流血流汗更加刺激呢？
我知道這是人類的悲哀，也是人類的進步的力量。可是，進步也便是毀滅，進步得越多，毀滅的越快。
李風遠遠地坐在了後面，他用口罩遮住了臉。這裏有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都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化裝，因為有些人畢竟還是要在媒體上拋頭露面的，如果被人看到出現在這樣違法場所，對於他的前途還是不利的。我的目光僅僅是在他們的臉上停留了一瞬間，也便回到了場上。我知道，我今天便也要在這生死場上搏命了。
我已經看過了秦雲的比賽視頻，他的出手霸道而狠毒，和李風不相上下，比李風少了幾分霸氣，卻添了幾分yīn毒。我不知道他們兩個對上會是誰勝誰負，但是我卻知道我有六成的勝算。六成，這個概率並不算低，起碼略高於他勝利的幾率。然而，卻要把一條因素考慮進去，那便是，我不能重傷他，而他卻可以置我於死地。
所以我一定要事先設計好所有的方案，寧可失敗，也不能把xìng命搭進去，因為xìng命沒了，也便沒有了痛苦與快樂。
三百人的觀眾，兩個人的流血。
第一個上場的不是我，只因李風要消耗秦雲的力氣，若是平時的公平決鬥，我自然不願意這樣做，但是現在卻不一樣，我已經相當於把把柄放在了對方的手裏，如果我們一交起手來，秦雲發現我不願意下殺手，那情況必然會逆轉了！我不下殺手的時候，就是他下殺手的時候！這樣算來，我依舊是讓了他很大一招。如果用象棋來說明，那便是他讓了我一個炮，我讓了他一個車！
尋常劇場裏的吶喊聲在這裏也不例外，這些在別人面前都裝作威嚴的高幹和董事，在這裏都和流氓沒什麼區別，每個人都抱着絕sè的女子，說著猥褻的話，開着庸俗的玩笑，彷彿台上的生死和他們毫無關係。的確，台上人的生死和他們沒有關係，但是他們卻用錢來驅使台上的人決鬥！
和秦雲相對的是一個彪悍的中年人，場子的經理和李風介紹過他，他的綽號叫黑豹，因為他有黑豹的敏捷和力量。但我卻一眼看出他不是秦雲的對手，只因為秦雲懂得什麼叫武術，而黑豹卻不懂。他不懂，只因他學不會。
鈴聲響起，我知道，這一戰，一定要在黑豹快支持不住的時候讓他認輸。
黑豹的速度不是說出來的，他的確是當之無愧的黑豹！任何人在生死的磨練下活過一個年頭，那他已經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斗手，但——這還遠遠不夠！
秦雲只是靜靜地注視着他，便已經打亂了他的陣腳，他顯然沒見過能在這樣的生死場上泰然自若的人！他只是聽說過這個年輕人的可怕，但若非親身經歷，又怎能想像！這份從容，這份鎮靜！
秦雲動了！他只是一手外撐，這一手很像太極拳的雲手，但在他的手裏，卻變成了殺人的狠招！肘部的外撐帶動了手部的運動，秦雲的肘好像天上的雲彩，不帶一絲力氣，然而接觸到黑豹的拳頭，黑豹卻連一絲力氣也使不出，那隻因為這一肘在接觸的時候已經帶上了透勁，這便是用身體點穴的功夫！
很多人誤以為只有用手才叫點穴，其實大錯特錯，在實戰中，很少有人能用手接觸到對方，所以用身體點穴才是正道。話又說回來，用身體打出透勁，這本身就不是一年兩年的功夫能達到的。所以，秦雲的功夫起碼在五年以上。
黑豹失去了重心，他的手亂了，他的心也亂了。
秦雲的右手像鞭子一樣抽了出去，直接抽向黑豹的眼睛！這一手，兇狠而且毒辣，不給對方任何餘地！黑豹只覺得眼前一黑，自然反應讓他的眼睛閉了起來，同時身體迅速地向後退。秦雲的手指只是掃到了他的眼皮，他的眼睛保住了。但雖然僅僅是這樣，黑豹的眼皮也已經腫了起來，再也睜不開了。黑豹立刻喊出了認輸，這本來就是事先已經說好的，只因李風不願意讓他白白送命。這時台下的人已經不滿了，他們花錢只是為了要看一個人死亡，若是不死，還有什麼意思？
秦雲看了看黑豹，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滾。”
我知道，這時候該是我出手的時候了。十分鐘后，我穿着和黑豹差不多的服裝出場了，油膩的牛仔褲配上簡單的背心，我的有些消瘦的身材展示了出來。有些人已經開始鬨笑了起來。
可是秦雲沒有笑，他只是說了一句。“有功夫。”
我回道：“你也是。”
“有幸較量。”
“多謝賜教。”
秦雲閉上了眼睛，片刻后突然睜開，那眼睛裏放出jīng光，我便知道，他一直未認真，這我也已經考慮到了。我將jīng氣神全部集中提到頭頂，如果我有着長頭髮，那我的頭髮一定會立起來，這是受到了jīng氣的刺激后，皮毛該有的反應。
“好功夫。”他讚歎道。
“你也是。”我也由衷地讚歎道。
如果不是在這裏相遇，我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可是現在我們是敵人，以後再不會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