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家有妹初長成
我穿越那些正在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群,直接鑽進超市裏準備上樓回房。檀女士一頭酒紅色的波浪捲髮站在超市門口一臉閑適的玩着自己手上的丹紅豆蔻。
看見我過來時芊芊玉手一翹:“學校不是早放學了嗎?怎麼那麼晚才回來,還有行李呢?”
“月叔叔家呢。”
檀女士臉上顯出一絲慍怒:“你怎麼又跑他家去了,說了多少遍了,這兒才是你家!”
雖然檀女士在我初中畢業的時候答應了月城爸爸的求婚,但是兩人一直分居。大概是月城需要一個媽媽,我需要一個爸爸,然後月城剛好需要我來襯托他的口才…….
“媽,你當我傻呢。月叔叔家有洗衣機。”
檀女士為了把我培養成溫良賢惠、勤儉持家的大家閨秀,在這個家家戶戶開始用上洗衣機的小康時代里,她盡然主張手洗!
“檀樂!”檀女士訓斥我的話還沒來得及說,那個被我們晾在一旁的富太太忍無可忍的衝到了我們的面前……
“我跟你講,今天這個事就沒完!加上前兩次的暗算,不賠償點東西就不罷休!”富太太吼完這話時,臉上那多餘的脂肪還很有節奏的跑出來加戲。
檀女士也不知是被吼住了還是被她臉上的肥肉給嚇住了,受寵若驚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道:“哎呀,葉太太,這些事情其實都是小事,賠不賠償的說出來多難聽。你看大家都是鄰居多年,今天又是個好日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什麼鄰居,誰跟你是鄰居,我有你這種鄰居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等我家可心學習穩定了,馬!上!搬!家!”
“對對對,搬家搬家,聽說你家可心上了一班了,真是厲害啊!”檀女士臉上堆着笑,嘴裏說著不對心的話。
但富太太偏偏就吃這一套,受用極了。說起她的女兒就一臉自豪,特別自豪:“那是!也不看看是像誰!”忽然眸光一轉,鎖定住我:“看看你女兒,真是丟臉死了!哼,以後在學校離我家可心遠一點。”
說完,扭着那豐盈的腰肢趾高氣昂的走了。
要不是礙於超市裏人來人往,檀女士早把腳上那雙高跟鞋給甩出去了。
望着那抹豐腴的背影越走越遠,檀女士摟着我一聲聲安慰:“沒事,學習上拼不過她女兒怎麼了,咱們還有其他方面。”
據月城爸爸的爆料,檀女士來自於一個大家族,做什麼生意的我不是很清楚,反正那些教書育人的方式是一套一套的。
比如,女子的賢良淑德、十八般才藝須得樣樣精通。這些年在檀女士的監督下,我沒有學會十八般才藝,沒有學會賢良淑德,但是琴棋書畫多多少少都會些。
她一直堅信我,只要我努力下去,葉可心那小賤人總有一天會被我比下去。
葉可心的爸爸在市裡居高官,不好得罪。而她媽媽也就是剛剛那個富太太,色差內斂。聽安茜說葉可心長得像她媽媽年輕的時候,但是我反面一想到葉可心中年的樣子,着實打了個冷戰。
不過葉可心長得確實好看,軍訓一個月,就被男生們捧為女神。學習好,氣質佳,樣貌好,大概傳說中的女神就是她這樣。
雖然她家就住在我家隔壁,但是因為兩家家教不統一的原因,我與她的交情也淡淡的。總之,葉家的一家人都不是好相處的。
而安茜就比較好相處些,雖然她的父母不詳,日常生活除了保姆就是一個氣質特別高冷的御姐阿姨,但是她性格溫柔,平時見面都會打下招呼。
陶瓷過來買水時我還在發獃,他那修長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幾聲見我都沒反應,於是揚起手重重的拍在我腦門上!
“陶瓷!”我怒火中燒。
“幹嘛呢,不專心點容易進賊!”他瞅了我一眼,又補充道:“哎,你這樣子有點像思春。”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瞪了他一眼,但又慌亂的掩飾着那心虛的表情。
陶瓷根本不信,喝了口水在那搖頭晃腦的念叨着:“我家有妹初長成…..年方二八,恰逢適齡,未配婚嫁….一日覓得如意郎君….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真是!要被他氣死了!
從桌底抽出那把用來切西瓜的刀子抵在他面前威脅道:“你在說一遍!我讓你這張一中小白臉變成小花臉!”
陶瓷一臉惶恐,終於恢復常人該有的表情,舉着雙手滿臉驚恐狀:“好好好,我不說了我不說了,你把刀放下…”看着那明晃晃的西瓜刀兩腿有些發悚,見我沒動靜,鼓起勇氣大叫一聲:“放下!”
收回西瓜刀,重新坐下來,看着他那瓶礦泉水毫無表情道:“怡寶,2元。”
“賒賬!”
“你賒的賬都夠我家一頓飯錢了,你到底什麼時候還!”
他重新打開蓋子喝了一口水,又從冰箱裏拿出四瓶水說:“反正都欠你家一頓飯了,乾脆再欠多點,過年你來我家吃飯,我給你還上!”
說完,抱着那幾瓶水‘咻’的轉身沒影了。
雖然氣,但也算了。
他是檀女士哥哥的兒子,名義上算是我的表哥。當年檀女士不顧全家反對收養我時,被父母一怒之下趕出了家門。這才有了玫瑰小區的小超市。
後來我憑藉著優秀的才藝獲得了檀女士父母的認可,逐漸的回歸陶家,陶瓷的爺爺也就是我的外公,表面上很嚴謹,其實內里是個非常有趣的老頭。
外公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舅舅一家對我是極為寵愛(大約是因為大舅的前身是個妹控),每次去我都會收到不少的好東西,連帶着大舅家的兩個表哥對我十分友好。
其中有一個就是陶瓷。
……..
檀女士從倉庫里出來,一邊敲打計算機一邊問我:“剛剛怎麼聽到陶瓷的聲音。”
“沒錯,就是那隻小白眼狼。”我攤攤雙手回答。
迎接我的是一陣暴栗,檀女士陰惻惻的聲音自頭頂傾泄而下:“想好了用詞再說!”
“噢!”我摸摸被打的地方,馬上改口:“是的,就是陶瓷。”
檀女士放下計算機,從櫃枱里拿出賬本記錄著賬目,“等開學你就和陶瓷一個學校了,昨天你舅媽打電話過來說陶瓷就在重點班裏,你有什麼不懂的可千萬要問他。”
我撇撇嘴,心不在焉道:“噢。”
我當然知道他在重點班,這傢伙每次過來可沒少跟我吹牛。有時候還擅做主張,把他的獎狀糊在我房間的牆壁上,說是給我這個晚輩當做一種勉勵!
鬼知道他安的什麼心,說勉勵是假,說炫耀是真的吧。
這傢伙跟月城一樣自戀得很,人家看他一眼都覺得是喜歡上他,不敢看他又覺得人家是害羞不敢直視。因為有一種喜歡叫……你懂的。
這傢伙說起來跟我也是有緣,同年同月同日生!
(這是積攢了多少年孽緣!)外公家書香門第,規矩頗多,對後輩的要求也頗為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