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便宜相公
“你好狠的心,竟然想要殺了晚台。”
“我告訴你,我女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要讓你償命。”
屋裏一個三十多歲身着綾羅綢緞,頭戴珠光寶飾,面容精緻、風姿綽約的美婦人,眼下面目有些猙獰。
正在對一個長相清秀但是衣着樸素的男子破口大罵,從氣勢上來看是婦人佔據上風。
男子就站在那,但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周圍的陳設很簡單,但是隨便拿一件出去都是價值百兩白銀的東西。
男子的外袍被洗的有些發白,顯然是穿了好幾年了。
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翹,顯得有些飄渺迷濛的。
白皙的皮膚讓不少女子都能為之嫉妒,加上消瘦的身形,總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
若是床上之人醒來見她這副模樣一定會忍不住贊道:“子之清揚,揚且之顏也。”
令人奇怪的是她就站在那也不還嘴,低垂着眸子。
若是有人能對上她的那雙眼睛,就會感覺自己所有的秘密在她面前無所遁形。
“咳咳,水。”一聲有些沙啞的聲音從床上傳來。
蘇晚台剛醒過來就覺得渴的不行,像是被丟進了大漠裏兩天兩夜沒碰水一般,眼下渴的不行。
美婦人正是蘇晚台的母親,張媛。
多年打理蘇家大小事務,張媛早已形成了一股屬於當家主母的氣場。
不少下人在面對張媛的時候,都有些后怕,說話小心謹慎,生怕惹怒了她。
張媛在外看起來蠻橫,手段狠辣不講道理,但在蘇晚台面前只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母親。
張媛一聽女兒醒了,她卸下剛才的那股不威自怒的氣勢,快步走到她床前。
屋內緊張壓抑的氣氛,瞬間消散。
此刻她只是一個普通的母親,彷彿剛剛要把人撕碎的是另一個人。
蘇晚台的聲音有些啞,張媛側耳聽了三次才聽清楚。
張媛看着蘇晚台憔悴的小臉,她作為母親恨不得能夠代替蘇晚台受煎熬。
張媛轉過頭對着言念罵道:“你沒聽你娘子要水嗎?還愣着幹什麼。”
張媛對女兒溫柔,可不代表對誰都如此,更何況是不受張媛待見的言念。
言念聽到蘇晚台醒了,低垂的睫毛顫動了一下,攥着衣角的手也不自覺的放鬆了下來。
她緩步走到桌前給蘇晚台沏了杯茶。
蘇晚台接過遞來的水一飲而盡,但是總感覺嗓子乾的冒煙。
蘇晚台將茶杯遞給張媛,還有些意猶未盡,“水。”
蘇晚台恨不得自己衝下床將那壺水拿起一飲而盡。
儘管那壺水離她只有不的距離,她卻覺得彷彿中間隔着一條銀河。
而等待的時間又顯得那麼漫長,等蘇晚台拿到水的時候,恍若隔世。
張媛看着還獃獃站在床前的言念,沒有絲毫要動的意思,她直接起身將她撞開。
言念被她撞得往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
張媛一邊朝桌子走去,一邊在罵言念,“沒用的東西,連倒個水都倒不好。”
張媛直接將水壺拿了過來,蘇晚台實在是渴得不行,嫌棄水杯喝太慢。
直接將蓋子拿起,對着嘴就喝。
這一幕嚇壞了張媛,有些不放心,讓下人又拿了兩壺水。
她拿着帕子貼心的為女兒擦着邊緣滲出的水,眼中滿是擔憂。
蘇晚台喝了兩壺水才將方才那股本能的求生欲壓下,這才注意到眼前的兩人。
剛醒過來就渴得難受,蘇晚台哪有時間打量屋內的情況。
蘇晚台看着兩人有點傻眼。
光從眼前的美婦人的穿着來看,這應該是戶有錢人家。
但是那一旁的窮書生打扮的人,又是什麼情況。
她剛想到了一個更為重要的事情,怎麼眼前的兩個人穿着古人的衣服,拍戲?
不對啊,自己不是在家睡覺嗎?這也沒有見到攝影機什麼的。
蘇晚台像是想到了什麼,感覺被一盆涼水潑到身上。
上一刻還處在炎熱的大沙漠,下一秒就墜入一個寒冷的冰窟。
我不會穿越了吧?這麼狗血的事情竟然發生在自己身上。
蘇晚台抱着最後一絲期待,開口問道:“那個,你們是誰。”
這一問,兩人都愣住了。
張媛的臉色有些難看,她拉着蘇晚台的手。
張媛看着蘇晚台眼一臉迷茫,是又悲又怒,“晚台,我是你母親啊。”
蘇晚台有些迷惑,“母親?”
張媛看着蘇晚台是真的不記得自己,眼角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就這一個寶貝女兒,現在還失憶了。
言念站在一邊表情冷淡的看着蘇晚台,她搞不懂蘇晚台又在搞什麼鬼。
張媛還是有些不死心,聲音有些哽咽,“你真不記得為娘了嗎?”
蘇晚台眼神真摯,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她能記得個鬼。
莫名其妙穿越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剛醒過來就有人告訴你,我是你媽,這不開玩笑嗎。
張媛悲傷過度差點暈過去,蘇晚台趕緊扶住她。
張媛心中已經被悲痛充斥着,眼下也有些不管不顧。
“言念,我告訴你。等老爺回來了,我要讓老爺把你掃地出門。”
“都是你害的我家晚台變成這樣。”
“這些年要不是我家老爺,你早就餓死在街頭了。”
言念?晚台?
蘇晚台一下子抓住了關鍵信息,這,這不是她書中的角色嗎?
她作為一個撲街的小作者,每天的樂趣就是和黑粉互懟。
昨夜蘇晚台剛停下的手中的鍵盤,和黑粉休戰。
想不到一大早起來直接穿越進書里了,難道是那些黑粉罵不過自己,許願讓自己穿越進書里,想讓自己體驗一下這炮灰的作死日常?
蘇晚台這個角色就是個炮灰,要不是有個一門心思報恩的老爹在,她絕對活不過三集。
蘇晚台看着言念那張臉,越看越順眼。
想不到穿越還送了一個便宜相公,儘管這相公是女的。
言念總覺得蘇晚台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她下意識的感覺蘇晚台身上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蘇晚台看向言念的時候怎麼看都有一種老母親看孩子的既視感,眼中滿是慈愛。
言念作為本書的女主,身負血海深仇,而定遠侯蕭遠就是害死她全家的元兇。
蘇懷國當年欠言家一個恩情,因此就讓言念隱瞞身份,並且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她,只是為了替她打掩護。
原主和顧家嫡子顧飛白從小青梅竹馬,張媛與顧飛白的母親許敏商量着,等兩個孩子成年就成親。
不曾想,出現了言念這個變數。
原主曾經問過蘇懷國為什麼,但是蘇懷國給的解釋是為了報恩。
那是原主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父親有些陌生,為了報恩,把自己女兒的終身幸福搭了進去。
父女倆之間的關係出現裂縫,哪怕蘇懷國怎麼彌補都沒用。
正因為這樣,原主平日裏不會給她好臉色,還敢當著她的面和顧飛白調情。
顧飛白對原主痴心一片,對這突然殺出來搶走他心上人的言念恨之入骨。
顧飛白趁着原主和言念去廟裏給蘇懷國祈福,設計讓言念失足跌入水中,造成意外死亡。
只可惜言念與原主發生爭吵,言念推了她一下,原主撞上被動了手腳的護欄上,直接跌入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