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李九的算計
來到二樓房間門口，李九輕叩了三下，聽到裏面請進的聲音后李九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已經夜晚，房間裏光線很暗，而此時在辦公桌後面的桌椅上坐着一個男人，由於背對着李九，是以根本看不清楚樣貌。
“老闆！”李九恭敬的低下了頭，哪怕椅子後面的男子根本看不到。
“李九，過去我們一直合作得很愉快。為什麼最近你找的人素質都這麼差，我買通了邊防的工作人員，我是不是還要安排個整形醫生過去？你找的人不用看都是北方仔，證件做得再好有卵用。”
“老闆，現在北邊符合船夫要求的人實在太難找了。”李九低聲答道，語氣中帶着些許的為難。
“李九，你能攔下這攤生意，我在大老闆那裏是打了保票的。你知道不知道，在你後面還有張九、王九，多少人盯着這攤生意呢？所以，你要努力。把你扶持到這海河一十三市最大的中介集團，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功夫么？”
“我明白，沒有老闆的栽培就沒有李九的今天。”李九腦門隱見汗珠。
“我能把你扶上去，也能把你踩到地底。現在生意有多火，你知道么？每耽誤一天要損失多少錢，你算過么？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找到合適的人馬上打通這最後一公里。”
“我明白。”這個時候李九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連忙說道“老闆，我今天在羈押局看到三個人覺得非常適合，有兩個似乎南北結合的後代，長得簡直就跟南邊的人一模一樣。”
“哦，還有這樣的人，這倒是一個極好的船夫苗子。”
“最關鍵他們都想去南邊，我有信心讓他們上船。”李九肯定道。
“好！不怕他們有要求，就他們沒需求。你馬上去接觸，可以的話先試驗一趟，然後就正式上船。”
“是，老闆。”
當李九從房間走出來的時候後背都濕透了，誰能想到這海河邊上最大的地下中介集團老闆在這個男人面前只能畏手畏腳，連大氣都不敢出。李九的地下中介集團遊走在南北生活群體的灰色地帶，這種人就是利用信息的不對稱大發其財。李九是土生土長的北方人，雖然看起來有六十了，但實際上他不過三十齣頭，只因為體內遺傳血液帶有早衰基因，所以外貌看起來與年齡有着巨大的落差。
李九的中介集團是這南北兩岸最大的一艘船，最缺的就是船夫，這個船夫就是可以遊走在南北兩岸的自由人。因為沒有南方人願意干這行，所以李九就是要找看上去是南方人，而實際上確實北方仔的人。運的貨都是南北兩岸的緊俏貨，李九貨源很廣，只要給錢什麼生意都做。
而最近能完美勝任船夫的人越來越少了，是以南北兩岸大客戶都積壓了太多的貨。有的貨李九能用船，但是有的貨只能用人送，而這個人在中介行業術語就叫船夫。
回到羈押室的李九又變成那個低調的老頭形象，路過聶烽幾人身邊的時候還特意點了一下頭，聶烽也有些意外的回應了一下。
夜深了，羈押室的人在臨時的床鋪上都進入了夢鄉，明天一早會來一趟班車將他們送回北岸。
就在聶烽迷迷糊糊的時候，就感覺到有人拍自己，聶烽睜開眼睛就看到李九的滿臉褶子。
“噓！”李九示意聶烽安靜，然後招呼了一下聶烽轉身離開。
聶烽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好奇心驅使還是跟隨着李九起身，卻沒有想到此時羈押室的門竟然開了，李九帶着聶烽悄然離開了羈押室。
儘管聶烽內心震驚，但是卻沒有出聲，而是亦步亦趨的跟在李九後面來到旁邊的一個屋，二人坐了下來，聶烽用探尋的目光望着對面坐着的李九。
“我叫李九，認識我的朋友都叫我九爺。我知道你叫聶烽。”李九和氣的問道。
“九爺？”李九這個名字聶烽總感覺在哪裏聽過，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來。
“是不是感覺很奇怪，為什麼把你叫到這裏來？”李九和氣的問道。
聶烽點了點頭。
“實話跟小兄弟說，我是跑船的，而且是這海河最大的一隻。”李九平靜的說道。
聽到跑船這個詞聶烽一下子就知道眼前這個老頭是誰了，聶烽心中可有小小的激動，在北邊的人來看能夠認識跑船的人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因為他會有很多渠道弄到南邊稀有的物資和資源，比如單浩母親想要邀請南方的醫生過來做手術，就必須通過中介去運作，否則單靠自己想把這件事辦成是難如登天。
“聽說過我？”李九見聶烽點頭了，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就繼續說道“我跑船的公司急需補充一些人......”
“船夫？”聶烽突然插話，用詢問的語氣問道。船夫這個詞聶烽在北方市井遊走的時候都是當傳奇故事聽的，雖然這個職業在現在處於違法的灰色地帶，但是在聶烽眼中這些都是有本事的人才能幹的，根本不是自己這個市井小人物能夠認識的。
“對！對！”李九一看聶烽實在太上道了，立刻喜上眉梢，這倒是省卻了自己好多解釋的工作，繼續說道“你...你願意到我公司來當船夫么？”
“我當然願意了！”聶烽突然起身毫不猶豫的答應道。聶烽知道船夫這職業在北面沒有人脈都是當不了的，雖然運送一些違禁貨物會有一些風險，但是船夫背後依靠的大船通常都能安然無恙的把船夫給撈出來。但是唯一的一點就是船夫只要被邊防抓了一次就再也不能用了。
“好，好！小兄弟，你別激動。”李九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出奇的順利，繼續說道“關於船夫的事我想你應該很清楚了，還有一點我想讓你說服你的那兩個朋友一起加入，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可能。只要他們願意加入，他們在南方的訴求我可以盡量滿足。我可以給你們三個人全新的身份，讓你們在南北兩岸自由行走。”
“真的么？九爺！”聶烽不敢相信天上還有掉餡餅的事情，竟然還能掉自己頭上。
“嗯，真的！”李九鄭重保證道。
“我不明白九爺為什麼就看中我們三個了。”激動之後聶烽低聲問道。
“你們三個人跑船是肯定沒有經驗了，不過這個都可以學，只要跑過一次下回就門清。我看中你們是因為你們有其他船夫所不具備的先天優勢。”李九故意說道。.
“先天優勢？”聶烽道。
“對！先天優勢，你們三個人看上去根本就不像北面的，尤其是你和那個小姑娘更像是南面的人。不瞞你說，這就是我看中你們的最大理由。我之前找的人就因為相貌問題不能完美的勝任這項工作。所以我要換人。”李九說道。
聶烽滿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是他第一次感謝自己的父母給自己一副好皮囊，雖然長這麼大在他身邊一直都有人說他的好看，但是這次從李九的口中說出來他才知道自己的臉原來這麼值錢。
“你們的薪資待遇什麼的，包括吃跟住都不需要擔心，公司都會統一安排好的。你們只需要聽從公司安排就可以了。”李九說完，望着聶烽繼續問道“你有把握說服他們倆加入公司么？”
“我有把握。”聶烽答應道。
“好！明天早上你們跟我走，我會安排車輛接你們走。”李九說道。
“是，九爺。”聶烽立正向李九行了禮，大聲說道。
李九望着聶烽離去的背影，嘴裏喃喃說道“比想像的要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