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妖的悲哀
許多年以前，一個充滿正義感的土地公發現了盤踞在帝都的附近的槐妖和藤妖，那時還沒有祟仁學校，也沒有仁華別墅，只有一個破敗的院落，而槐妖和藤妖就生在裏面。
正義的土地公作為天庭在人間的最基層仙人，自當有除妖衛道的責任，於是那年，土地公協同山神一起去降服槐妖和藤妖。
那一戰土地公和山神使出了渾身解數也沒能製得住槐妖和藤妖，反而被槐妖用花粉給帶入了幻境，直至今日那個土地公和山神還在這火燒別墅的地底下某個地方沉睡呢，要不是考慮到殺了有編製的仙人會帶來的可怕後果，那土地公和山神怕也是要被化成肥料的吧。
有一絲仙力加持的土地公和山神況且不能走出幻境，更何況這幾個只有些許靈力傍身的轉世仙人！有了這前車之鑒，槐妖在迷倒眾人之後非常放心的任由他們躺在地上，而自己和藤妖則轉過身蹲下來在一起商量怎麼製作美味的大餐，畢竟身上帶有靈力的人還從來沒有吃過，所以在制定“烹調”過程的時候得要慎重，畢竟糟蹋食物對於兩妖來說是不可原諒的事情。
“什麼聲音？”藤妖率先聽到了柳詩青踢壽萬發出的聲音，藤妖轉動着藤條將那個花中臉望向背後，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槐妖則說道：“你聽錯了吧，強悍如山神土地都在我的妖術里一睡不起，還用擔心這四個只有一點點靈力的小娃娃！趕緊的，我們把食用的先後順序給定一定。”
藤妖釋然，把花臉又轉了回去繼續它們的大餐計劃。
“好險！”岳少川躺在地上對柳詩青說道。
“要不是你眼尖，剛才就被發現了。”柳詩青接著說：“為什麼這個小胖子我怎麼踢也踢不醒呢？”
“我這邊也是，怎麼搖也搖不醒陸師兄。”岳少川問道：“對了，師姐你是怎麼醒的。”
“我昨天試着用人間的藥草和工具試着煉製了幾顆凝神丹，成色不太好，自己吃了一顆后剩下的全部都扔了。可能是凝神丹起了作用，我進入幻境后精神是清醒的，原本想在幻境中體驗一把，結果看到一個不討喜的傢伙，就直接靈識歸位出了幻境。”柳詩青說完自己在幻境的經過後問：“那你是怎麼醒的，難道不是被我叫醒的？”
“不是的，我在師姐叫我之前就醒了，是這樣的……”岳少川將自己收服甄高壽的過程和在幻境裏中忽略了曲憶杼的遭遇簡單的講了一下。
柳詩青聽了岳少川的講述，默默地思考了一會兒，她說道：“岳師弟的術法偏重於靈魂，不如這樣——你試着看一看能不能進入他們的幻境，將他們拉出來。”
“我試試。”說完岳少川在陸琅玕身上試了試果然有門路，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岳少川進入了陸琅玕的幻境之中。
竟然如此氣派！岳少川驚訝於眼前的這座金碧輝煌的城池，整個城牆都是用純金做的，耀得人眼睛發晃。
這座城是孤零零懸在虛空的，岳少川飄入城中后發現城裏另有乾坤！這座城分成外城、內城和核心城，越往內位置越高，所用的築城材料越是珍貴稀有，越往內走所居住和來往的神仙等級越是高級——比如在城門口守衛的是低階仙兵，在外城活動的是赤腳大仙、南極仙翁等仙人。在內城活動的是太白金星、托塔李天王一類的仙人，岳少川甚至在某個角落裏看到了擺地攤的哪吒和在路邊耍技藝的二郎神，那條哮天犬正在表演狗跳火圈，堂堂兩大戰神竟在某人的幻境裏淪落至此！岳少川走到哪吒身邊想去摸一把卻發現只是幻影，他搖了搖頭繼續往核心城走去。
進入核心城后，他又看到了斗戰聖佛在樹上摘桃吃，南極長生大帝在路邊給太白金星等仙人推銷最新產出的仙丹……
看麻木了的岳少川繼續往裏走發現在核心城的最里處還有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沒跑了！陸琅玕師兄一定就在裏面。
宮殿大門的牌匾上赫然寫着“凌霄寶殿”，岳少川心想這師兄的野心似乎太大了一些。
凌霄寶殿裏正在舉行一場盛大的宴會，常娥在場中翩翩起舞，三清為座上賓，玉皇大帝作陪，還有一些傳說中的仙人在三三兩兩推杯換盞，而正中央的寶座上坐着的正是他的師兄陸琅玕。
突然大殿裏一聲大喝：“大膽！是何方小仙闖入我陸帝大人的宴會！”
“來人啊，拖出去剮了。”陸琅玕瞧也沒瞧岳少川一眼懶懶地說道。
“不由陸帝出手，就讓小仙為陸帝代勞！”一個仙人跳將出來一臉媚笑地說道。
“好吧就你了，原始天尊。”
“能為陸帝辦事是小仙的榮幸，在下萬死不辭！”
原始天尊轉過身來惡狠狠地對着岳少川說道：“不知死字怎麼寫的小仙，還不趕快去死！戮仙陣起！”
一陣仙光閃起，一座傳說中可斬萬仙的戮仙陣拔地而起，被誤困其中的常娥頓時香消玉殞，而處在其中的岳少川卻絲毫不受影響，在進入這座城中后他慢慢地發現——城中的事物和仙人對於他來說是虛影，對他沒有任何影響，而他則可以通過一些方法去影響這些虛影中的事物和人。
岳少川走出了戮仙陣，走到了原始天尊的面前，啪的一聲用帶有靈魂之力的手掌扇飛了原始天尊，然後徑直走到陸琅玕面前。
醉眼熏熏的陸琅玕此刻還搞不清什麼情況，他說：“原始天尊你怎麼還沒搞定一隻小螻蟻，真特么的沒用，下次不用參加我陸帝的宴會了，找個沒人的地方面壁去吧！”
“美夢該醒了！”岳少川提起寶座上的陸琅玕，用附上靈魂之力的右手啪啪就是兩耳光下去，隨着耳光聲響，這座無雙的大城轟然倒塌和消失。
“我的城池！我的寶座！”陸琅玕伸出手去撈，卻什麼也撈不回來。
“陸師兄起床了哦。”岳少川將陸琅玕扔在地上，陸琅玕被摔醒了，他發現自己和岳師弟二人的靈魂正在他的靈台之中，他說道：“剛才在幻境之中讓師弟見笑了。”
岳少川則笑道：“陸師兄好大的志向，師弟我自愧不如！”
“幻境，幻境而已，就是一個夢，當作一個屁放了就沒了。”陸琅玕接著說：“誰沒有個幻想啊，師弟你的幻境是什麼？”
陸琅玕這招偷梁換柱使用的很成功，兩人再三兩句就把幻境內容的事情給含糊過去了，接着岳少川簡單的說明了一下外面的情況，然後飄然飛出，回到自身中靈識歸位。
醒了的三人又小心商量了一下，岳少川又進入了壽萬年的幻境當中。
映入岳少川眼帘的是一座小山，小山上有一座看起來還不錯的大宅子，想必小胖子師兄在裏面吧。
岳少川走到宅子門口，一個土地公從地里鑽了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岳少川問道：“土地這是為何攔我的路？”
土地把手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說：“上仙小聲點，不要打擾了裏面的好戲！”
好戲？什麼好戲？
只聽土地繼續說道：“此山原本無名，此地原本無姓，三日前天降一座賈家莊於此，又於一日前東土大唐來了四位取經高僧正在裏面休息，不久前裏面發生了一件趣事，我等小仙正在一旁觀摩，望上仙不要破壞了裏面的好戲。”
賈家莊，取經，這不是《西遊記》裏四聖戲禪心裏面的橋段么？嘖嘖，這壽師兄的品味有點特別，別不會壽師兄在裏面扮演二師兄吧！這絕對值得一看。
二話不說，岳少川給了土地一個“你懂的”眼神，兩仙悄悄爬上了牆頭，同在牆頭上的還有山神、灶王和門神等基層神仙，而牆裏頭正上演着一男追四美的好戲，是哪四美？真真、愛愛、憐憐，還有“脂粉不施猶自美，風流還似少年才”的丈母娘賈夫人。
在院裏的一角，一張八仙桌上瓜果酒蔬應有盡有，旁邊坐着唐僧、悟空、沙僧和化成人形的西海龍王三太子四位是吃得不亦樂乎，一邊吃還不忘吆喝兩聲給場中的八戒加油。
而場中的八戒，扮演者壽萬年，看得岳少川是直搖頭——紅褲叉、黃肚兜、綠帽子上面還別了一朵白色的花，臉上被畫成了花貓的模樣，就這品味比起陸琅玕來不知要差多少個檔次來。
故事沒按着書中的套路來演的，但是最終結果還是與書中一致，在半夜裏岳少川早唐僧他們先一步尋到弔掛在樹林中的壽萬年。
岳少川折了根樹枝，對着半空中的壽萬年抽了一下。
“痛、痛，真真、愛愛、憐憐不要跑，丈母娘你怎麼打我！”一堆語無倫次的話從壽萬年嘴中說出。
岳少川真的是服了，這小胖子在幻境中還能睡覺和做夢！岳少川想也沒多想又抽了一下去。
“痛痛……”
“咦？岳少川？你怎麼在這兒？”
“我的師傅和師兄呢？”
“沙師弟你在哪……”
還在半睡半醒中呢，少不得岳少川再抽了一下狠的，痛得是壽萬年叫苦不迭。
三記帶着靈魂力量的抽打也是把壽萬年給打醒了，幻境碎裂消失，壽萬年從樹枝頭摔了下來。
“啊——”一聲鬼叫之後，壽萬年預想的痛苦並沒有出現，他此時多多少少知道之前發生的事情是幻覺，待他爬起來看見面前站着的岳少川，他怎麼會出現在我的靈台之中，難道是幻境還沒有完全解除？是的，一定是的！就是他害得我失去了真真、愛愛、憐憐和丈母娘，不可饒恕！他口中念念有詞對着岳少川一指：“太上老君急急如律定，消失吧幻覺，雷咒！”
剎時壽萬年靈台里風雲驟起，一條條閃電在雲層里穿梭，岳少川一看情況不妙，這是來自壽萬年靈魂的攻擊，這要是挨了一下可不知後果會怎麼樣！他趕忙交代了一句：“壽兄師趕緊靈識歸位，我們在外面見！”之後，靈魂一溜煙跑出了壽萬年的靈台回歸本體。
在火燒別墅里，壽萬年身子一陣抖動終於也是從幻境中走了出來，他正要說話，被岳少川堵住了嘴。
“噓——”岳少川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遠處的槐藤二妖，壽萬年明白過來，他訕訕一笑小聲說道：“岳師弟，剛才在幻境裏……你懂的。”岳少川也回了個聳聳肩表示他懂的。
安撫好壽萬年之後，四人悄悄趴成一圈，四個腦袋湊在一起開始交流。
柳詩青說：“大家都沒事吧，現在情況是這樣的，兩個妖怪蹲在那邊不知在交流什麼東西，估計在商量怎麼吃咱們，它們暫時還沒有發覺我們從幻境裏出來了，所以我是這樣想的，趁它們沒有防備打它們一個措手不及。”
四人交換了一下眼色，一致認為這個方法可行。意見統一以後，柳詩青說道：“待會看我手勢行動。”說完這些后，柳詩青有些擔心岳少川的靈力問題，她問道：“岳師弟你還能行么？”
男人怎麼能說不行能，岳少川回道：“剛才那段時間我又恢復了一些靈力，只要是不附身應該能支撐下去，況且剛才在附身的時候我也記下了一招半式，不用擔心我。”
“那好，這樣我就放心了。”柳詩青接着領着大家偷偷爬了起來，躡手躡腳摸到二妖不遠處，小手一揮，四人大喊大叫着如虎如狼般撲向二妖。
二妖正在商量食物製作的關鍵時刻，四人的喊叫聲嚇得它倆一跳，接着如雨點般的拳腳擊打到它們身上，等槐妖明白過來，它驚叫道：“我xx，食物們暴動了！”
二妖被四人狠揍了兩分鐘，其間沒有任何還手機會。這個是小妖的悲哀，小妖雖然妖力普遍比人類修士要濃厚，但是妖術卻不會幾個，絕大部分小妖只會本命妖術，甚至某些小妖連本命妖術都沒有，只是比起普通人來身體素質要好得一大截而已。
“有意思！”坐在別墅外面槐樹上的五月發現裏面的情況變化，手指在空中轉了兩轉，輕聲念道：“鏡花水月。”一面鏡子憑空生出，鏡子裏直播着別墅里的情況。
“二月姐姐不過來一起看看嗎？”五月對着二月說。
二月哼了一聲，人沒有過去，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二月的目光透過面具望向鏡面。
怎麼是他？當二月看到裏面其中一個人的時候，她的神色微微有些變化，身子也不由自主微微一僵。
五月似乎覺察到二月的異狀，假裝無意試探着問道：“裏面可是有姐姐關心的人？”
二月在面具的遮蓋下看不出表情的變化，她說：“今天這事都還不知道如何收場，你還有心思在這裏管別人閑事。”
“喲，這就是被妹妹我猜中了。”五月面具里的臉笑開了花，她說道：“讓我猜一猜是誰，女人先排除掉，然後是那個小胖子排除，那個瘦小個子長得還過得去不過難入姐姐的法眼，那個帥小伙倒是蠻不錯的，姐姐心儀的人可是他？”
“你！”二月掄起唐刀合著刀鞘向五月砸了過去，五月身後出現一個犄角狀的物體，末端連着一條像繩子樣的東西，它飛出來自動擋住了二月的斬擊，旋即五月站起了身體與二月在槐樹上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