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妖術,幻境

第十七章 妖術,幻境

人類的,狡猾狡猾的!

槐妖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全信藤妖的話,用四個“食物”先行試探了一番,果真人類就是狡猾的代名詞,又被擺了一道,這該死的藤妖誤我,誰說他們沒有攻擊的手段!

槐妖不愧是學過一些兵法的妖,在消耗掉他腦內的一部分綠色的汁液后,它回憶起兵法裏面的一句話:“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此時的四個轉世仙人正在你一句我一句關心那個少年的身體,注意力並沒有放在我們這兩個妖的上面,正好是出其不意時,行攻其不備事的時候。

打定主意的槐妖,偷偷地施展起本命妖術來,兩隻手狀的枝條上白色的槐花正悄悄地抖動着,花中的白色的花粉在幽暗的光線掩護下悄然彌散進了整個別墅的空氣中。

藤妖看到槐妖開始施展本命妖術,它的兩根枝條快速變化成小棍模樣來插入自己的鼻孔里,與槐妖共生了近500年,它當然知道槐妖的本命妖術是什麼——槐妖覺醒的本命妖術是以自身的花粉為媒介,使用妖力將吸入花粉的人或妖帶入幻境。進入幻境的人或妖,除非自己識破幻境並想辦法從幻境中出來,否則身體將會陷入永恆的沉睡,靈魂將會陷入永恆的沉淪!

“好香!”柳詩青是女孩子對香味要比男孩子敏感一些。

“真的好香,還帶着甜味!”壽萬年聞着聞着不知不覺地流出了口水。

“像是槐花的香味。”陸琅玕聞出了香味。

“槐花?”岳少川也聞到了這個香味,他感覺到了一點不正常,槐花不還要再過上半個月才開嗎?他感覺到身體好睏,有種想睡覺的感覺。岳少川打了個哈欠思索着,槐花,槐妖,不好!這槐花香味定是這槐妖弄的鬼,他想大聲提醒柳詩青他們,但是他發現自己連張嘴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了,他看向其他三人,發現他們三人一個接一個倒在地上睡了過去,壽萬年居然還打起了呼嚕。

完了,這下團滅了!岳少川也倒了下去,沉沉地睡了過去。

“切!就這樣結束了?”在火燒別墅外的槐樹上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坐着一個黑衣人,瞧身形是一個女人,臉上戴着一張嚇人的面具。

槐樹的枝條輕輕地抖動了一下,黑衣女人懶懶地說道:“你來了。”

從槐樹茂密的枝葉中走出來一個人,穿着與黑衣女人同款的衣服,發育良好的少女身形,不同的是來人戴着的是一張羅剎面具,而黑衣少女戴着的是一張修羅面具。

“五月,你的手下辦事太欠考慮了!”來人說道。

“二月,這怪我咯!我就是去了一趟南方,才剛回來這兩小妖就給我惹了這個麻煩出來。”黑衣少女說道:“我也沒轍啊,現在先靜觀其變吧。”

“也只能如此了。”二月說道。

不知過了多久,岳少川發現自己從床上醒了過來,他習慣性地摸起放在床頭上邊的鬧鐘眯了一眼時間,七點半,不好!要遲到了。他飛快的起床,三兩下穿好了衣服,將書桌上的書包一抓,推開房門就往外跑。

“少川你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一個久違了的溫柔的聲音在岳少川的耳邊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時,岳少川整個人都定住了,他轉頭看過去,只見媽媽穿着圍裙端着一碗麵條走向餐桌,那張久違了的面孔邊走邊笑着說道:“我家川兒看來是又忘了今天是星期天。”

“都十七八歲的人了,做事還是這麼毛糙!”岳少川看到爸爸正坐在餐桌邊上,一邊將手中的報紙放下,一邊摘下臉上的眼鏡。

媽媽將麵條在桌上放好后,對着岳少川招了招手道:“孩子還不快點過來吃早飯,媽媽今天做了你最愛吃的牛肉麵。”

這一幕是自己渴望了多少年的情形,自從爸媽把他獨自一人留下出國后就再也沒發生過了,岳少川眼角里流出了淚水,不,是風大眼裏進了沙子。

“川兒你怎麼哭了!”媽媽走到岳少川身旁,替他擦拭着眼淚說道:“川兒可是恨爸媽拋下你去了國外?”

“不,不是的,我是太高興了,爸爸媽媽你們終於回來了。”岳少川的眼淚如瀑流下。

“孩子不哭!”爸爸放下了他往日的架子說道:“川兒,這次我跟你媽回來以後再也不出國了。”

“真的!”

“真的,再也不出國了,就在國內,就在家裏好好陪着你。”爸爸走了過來將岳少川擁在胸前,說道:“爸爸在國外多年一直都沒有感覺到快樂,直到今天回了國,回了家,有你在身邊的時候,我才感覺到了真正的快樂。所以我和你媽一起決定,今後就留在家裏,留在你的身旁,哪兒也都不去了!”

“真的!”

“真的,爸媽還會騙你不成?”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撞得岳少川措手不及,他在爸媽的安慰下坐到了餐桌邊上,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牛肉麵,還是原來的味道,滿滿的幸福感。

一家人在圍着餐桌,吃了一頓簡單而又溫馨的早餐。

吃過早餐后,爸爸又戴上眼鏡看起了報紙,媽媽收拾好碗筷去廚房洗碗去了,岳少川則想起今天是星期天,今天學姐曲憶杼會去學鋼琴,之前每到周末他都會去她的小區門口目送她。他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媽媽,然後吱吱唔唔地說道:“爸、媽等會我要出去……”

媽媽在廚房裏應到:“今天一大早呀,有個女孩子就打電話過來,說要你去陪他學鋼琴呢,名字叫曲什麼杼來着。”

“是曲憶杼。”爸爸接着媽媽的話說道:“人家女孩子家家說了,八點整在咱小區門口等着你!”

“八點鐘!”岳少川記得起來時就已經是七點半了,他抓起手機一看都七點五十了,他試探性地對爸爸說:“那——,我——。”

“都十七八歲快成男子漢了,說話還是這麼不幹脆。”爸爸說道:“人長大了就是要找對象的,只是現在你和她還在讀書,再過兩個月就要高考了,要以學業和前程為重,不要老想着卿卿我我花前月下的事,要有節制,牽牽手就行了。至於其他的,等你們考上大學了,我和你媽就不會多管你了!”

“你,你們不反對?”岳少川心裏喜滋滋的,這樣開明的父母可不常見。

“反對你幹什麼,我跟你爸也是在高中讀書時認識的,到了大學才確立了關係,畢業后才結的婚,恩愛到現在。”媽媽洗完了碗,坐到爸爸身邊,脈脈含情地看着爸爸說道:“媽媽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上了大學才能談戀愛。”

熱淚盈眶啊,爸媽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岳少川興匆匆地去開門,後面傳來爸爸的聲音:“兒子你落了東西了。”

岳少川不記得落了什麼東西,疑惑道:“落了什麼?”

“你落了錢了。”爸爸不知從哪裏拿出一疊紅票子,也沒有數就隨手遞給岳少川,說:“在女孩子面前不能顯得太寒酸了,該花的錢還是要花的,咱家不缺錢。”

這是親爸,這絕對是親爸!

別了父母,岳少川往小區門口飛奔去,遠遠地就看到一個窈窕的身影站在小區門口。

一路上岳少川和曲憶杼有說有笑地走向學琴的地方,雖然岳少川的心思都放在曲憶杼的身上,但他還是發現了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一路上幾乎沒有人和車,曲憶杼像上看出了他的疑惑說:“今天是周末,街上沒人很正常。”岳少川想了想也是,就沒有放到心裏去。

從大路上拐進一個窄窄的衚衕,走了不知許久終於到了琴房外,這個琴房位於一老式獨橦二層房裏,周圍都是新建的多層樓房,反而被襯托得很古樸雅緻。

老師還沒有來,曲憶杼逕自走向一間小房,房子很小但佈置得很漂亮。曲憶杼坐到了鋼琴邊,岳少川搬了一張椅子陪着,曲憶杼說道:“我彈一首鋼琴曲你來聽。”岳少川忙雞啄米般點起了頭。

曲憶杼十指纖長靈動,在鋼琴上如起舞般彈起,一曲《夢中的婚禮》演奏了起來,曲聲優揚入人心菲,岳少川聽得是如痴如醉。

一曲奏畢,岳少川聽得意猶未盡,曲憶杼笑問道:“彈得好不好聽?”

美人的笑臉最是吸引少男的心,岳少川看得是呆了,只到曲憶杼用手指在他的額頭輕輕地敲了一個爆栗,他才回過神來,說道:“好聽,真好聽,從沒有聽過這麼好聽的《夢中的婚禮》,比那查什麼曼·克什麼德彈得都要好聽!”

曲憶杼聽后說:“男人的嘴都是騙人的鬼,誰知道你心是怎麼想的。”

岳少川忙解釋道:“我說的可是心裏話,在我心裏一百個查什麼德也比不上你。”

“還說你不是騙人的鬼,這麼油嘴滑舌。”

“你若是不信,那我把心掏出來給看。”說著岳少川把手往自己的心掏去。

曲憶杼按住岳少川的手,岳少川手一滑一轉將曲憶杼的手按在自己的心上說:“你摸摸看,我的心不會說謊。”

突如其來的突襲,曲憶杼驚慌中將手縮了回去,臉上飛滿了紅暈,羞答答的。

美人的羞澀比起笑臉來,更會讓少男的心動,岳少川此時心跳加速似乎要從身體蹦出來一般。

兩人都沒有說話,良久,曲憶杼說:“我再彈一首《水邊的阿狄莉娜》怎麼樣?”

“好,好,好!”岳少川又開啟了雞啄米模式。

一曲又一曲,一人彈,一人聽,兩人都沉浸在這個浪漫的二人世界裏,直到一個人影出現打破了這個夢幻泡影。

來者不是鋼琴教師,而是一個岳少川認識的人——甄高壽。甄高壽此時穿着一身印有“真高手搏擊館”的運動套裝,背負着雙手,抬頭仰天說道:“最讓人迷醉是少年情啊!”

“甄高壽?你怎麼來了,你不是死了么,你的靈魂不是寄住在我的靈台之中么,怎麼你又活過來了?”岳少川腦海里突然湧入了一段記憶,是關於甄高壽的。

而看到甄高壽出現,曲憶杼忽然就驚慌失措起來,她尖叫道:“你給我滾開,我不要看到你!”

岳少川忙將曲憶杼擁入懷中,安慰道:“不要害怕,這個不是壞人,他是我的僕人,不會傷害你的。”

“不!讓他離開,我看到他心裏就害怕,渾身發抖,我,我……”曲憶杼在岳少川的懷裏瑟瑟發抖,聲音也是顫顫巍巍的:“我,我,曾經在一天夜裏,在一個黑暗的衚衕里看到他殘忍地虐殺了一個少女,那少女死不瞑目的臉,我,我……”曲憶杼緊緊地抱住了岳川,把頭深深地埋在它的懷裏,小聲抽泣起來。

護花是少男們的天生本能,岳少川挪了挪位置將曲憶杼護在身後,然後鼓起勇氣對着甄高壽說:“你,不管你是誰,總之你現在給我滾出去,我家憶杼不想看到你!”

“利能令人智昏,情能令人心盲。主人啊,我是你最忠誠的僕人甄高壽啊,你不認識我了。”

“我當然知道你是我的僕人,但是你嚇到了我的憶杼,所以我現在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從這裏滾出去!”岳少川怒道。

“主人,據我所知,前一刻你和你的三個同學還在火燒別墅里與兩個妖怪鬥法,然後那槐樹妖撒出了花粉把你們全都弄睡著了,然後我就突然出現在了這個空間裏,然後我就聽到有鋼琴聲,然後我就循着聲音來到這裏,然後我就看到了主人,然後根據主人的行為進行分析,然後……”

“有那麼多然後么!有話快講有屁快放!”

“是的主人,如你如願!”甄高壽接著說道:“結合這一系列事情呢,然後我分析出,主人你和你的三個同學應該是被催眠了。不信主人你回想一下,外面的街道上哪天不是人山人海車水馬龍的,今日怎麼幾乎沒有人和車!”

的確岳少川在來琴房的路上發現了這個問題,當時曲憶杼說今天是周末所以人少,當時他的心思都在曲憶杼身上,所以她說什麼他就認為是什麼,直到剛才甄高壽提起他才感覺到不正常。“啊!”岳少川頭突然炸裂一般疼痛起來,一縷縷記憶像是被拂去了上面的塵封一般,盡數被回想起來。

“少川,少川,你怎麼了!”耳旁傳來曲憶杼關切的聲音,岳少川閉着眼睛回答沒有什麼事。

曲憶杼在岳少川的耳朵邊說道:“不要相信他的話,他是個騙子,他是個魔鬼,一個殺人犯的話怎麼能信呢?”

此時的岳少川已經恢復了所有的記憶,他也想到了自己很可能處於一個幻境當中,當然了,一定是槐妖搞的鬼!只不過……擁着曲憶杼溫暖柔軟的身子,他不願意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少時,又是兩個聲音響起,一個是媽媽的聲音,一個是爸爸的聲音。岳少川疑問道:“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在家裏怕你在外面遇到壞人,就趕過來了,果真有壞人在,兒子不怕有爸媽在!”

岳少川聽得很感動,卻也聽出了破綻,他問道:“你們是今天才回的國,回的家,是怎麼找到琴房的?”

“這個……”爸爸搶着答道:“我們回來的時候路過琴房,這個琴房很有特色,我們有記憶的。”

“那你們是怎麼回家的?”

“坐車回家的啊,兒子你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媽媽回答道。

岳少川終於是相信了甄高壽的話,相信了現實,他抹去眼角邊上的淚珠更咽道:“車走的大路,而這個琴房在一個只能走人的窄衚衕里的最深處,而且房子不高,隱沒在周圍的房屋之中,不要說在大路的車上,就算身處這條衚衕不走到門口絕不會被發現!”

“我,我們……”爸媽吱唔回答不上來。

突然,整個空間開始震動起來,岳少川在踉蹌中發現,爸媽的臉都消失了,但是還在發出聲音:“兒子,我們是你爸媽啊,你一定要相信我們。”

岳少川說道:“你們太溫柔了,對我太好了,我真正的爸媽是從來不會過問我的生活的,不會在乎我這個兒子的一切,所以你們不是我的爸媽。”

岳少川低頭看了一眼偎在他懷裏的曲憶杼,他撫摸着她的頭髮,按住她想抬起來的頭,柔聲道:“就算我知道這是幻境,我也不想離開,不想離開你……”

“呯”整個幻境如玻璃般破碎了,掉落在地上消失不見了,只剩下岳少川和甄高壽兩個人,岳少川定睛一看,熟悉的環境,熟悉的樣子,他,應該是他的靈識回到了自己的靈台里。

他知道這次入幻境多虧有甄高壽在,才能回到現實,雖然他是自己的僕人,但是說聲謝謝還是應該的。就在準備張口時,靈台一陣晃動,一個聲音從靈台外面傳了進來,是柳詩青的聲音:“快醒醒,再不醒就要變成花肥了。”

岳少川靈識歸位醒了過來,他問柳詩青:“我們是不是中了幻術?”

“是的。”柳詩青回答道:“幸好那妖怪對自己的幻術效果十分迷信,可能認為我們醒不過來,才沒有在我們中幻術的這段時間裏加害我們,趁它們沒反應過來,趕緊叫醒地上的那兩個。”柳詩青一邊說著,一邊用腳踢着旁邊口水流了一地的壽萬年。

怎麼醒不過來?柳詩青加大了踢擊的力道和改變踢擊的部位,都沒能踢醒壽萬年,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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