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開端
故事的開始發生在一個名叫江城的邊陲小縣城上。幾個人在你追我趕,喊聲一片。一聲巨響后,某一家房屋屋頂被人從上面掉下來砸了個稀爛,地面上都是碎瓦片,房屋主人在牆角瑟瑟發抖,睜大着眼睛驚恐的看着掉下來的人。掉下來的人看也不看房屋主人,狼狽的扶着唯一的一張桌子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罵了一聲:“格老子的。”然後衝天而去。房子周圍隱隱約約聽到“快抓住他,往那邊跑了”的呼喊聲,還有馬兒奔跑起來的聲音錯雜交替,不遠處有一位着裝華貴的人站在屋頂上,黑夜裏看不清是男是女,也看不清年齡大小。月光從房頂破洞處傾灑進來,安靜的月色中在這不安靜的夜晚中顯得格格不入。
房屋主人稍微安定了下來,突然看到不遠處的兒子怔怔出神站那裏看着屋頂破洞處,禁不住破口大罵:“你個龜兒子,站在那裏作甚?不是叫你躲起來嗎?神仙老爺打架你個娃娃兒看甚看,還不快點給我滾過來。”站着的小孩完全沒有聽到他父親跟他說的話,靜靜的看着掉下來的人離去的方向,念叨着:“我要是也能飛就好了。”突然感到耳朵一疼,耳邊響起父親的聲音:“我還叫不動你了,說你半天也不挪步。”小孩立馬討饒到:“疼疼疼,我錯了我錯了,爹你快把我耳朵放開。”房屋主人叫江大鎚,小孩叫江畔。江大鎚繼續輸出到:“這段時間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回了,隔壁的老王前兩天就是這樣被他們從屋頂掉下來砸死了,可憐的老王聽說衣服都被砸沒了光着屁股被砸死在老吳狗的家裏,連同砸死了老吳狗的婆娘,到現在老吳狗都在為了死去的兄弟和婆娘傷心,你怎麼還敢往上湊,不曉得躲遠點啊?你要是出事了我怎麼跟你死去的娘交代。唉,造孽啊。”江畔說到:“爹,我聽大雕說我們這了寶貝,他們為了搶這個寶貝才打來打去,在我們房頂上嗖嗖嗖的飛來飛去。”江大鎚立馬說到:“啥時候說,凈瞎說,有寶貝的話人家不早就拿着跑了,還打什麼,還有我告訴你少打聽,這種事情就不是我們這種老百姓能參與的。”說完江大鎚轉過身,在江畔看不到的角度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回想到掉下來的人,江大鎚當即決定離開江城,沉默一會,一腳踢在江畔的屁股上,叫道:“去,收拾行李去,我們離開這。”江畔揉了揉屁股,不敢問,就悶頭去收拾行李。江大鎚轉身去到飯桌前,蹲在桌角旁,拿起了一個用布包起來的東西塞進懷裏,江畔伸頭出來看到,很納悶什麼時候桌子下面墊了東西?
江城為夢華王朝的邊陲小鎮,再往外走就是領國,也叫永歌王朝。雙方歷來是你追我趕,摩擦不斷,表面和和氣氣,實則暗潮洶湧。夢華王朝的當今天子周旦,周乃是國姓。夢華王朝前身是四個國家鼎足而立的局面,前天子周正,率領手下四大將平定四國混戰局面,乃是開國皇帝。周旦是周正的唯一一個兒子,三十三歲的年紀正處壯年,膝下有一兒一女,一皇后兩妃子,小兒子正是皇后所處,名叫周忠。這是一個崇拜武學的時代,人人都會抖摟兩招,可達到登堂入室的人就是鳳毛麟角了。
待到天微微亮起來,江大鎚父子就帶上行李往城外走去,一路上還不少人拿着行李往城門走的,走到城門下就更多人了。此時正是開城門的時間,可奇怪的是城門根本沒有打開,不僅如此,城門還重兵把守,殺氣森嚴。百姓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竊竊私語,都在小聲的討論着不開門的原因。就在此時,城門上方有一個校尉穿着明晃晃的鎧甲站了出來喊道:“我們收到消息,有敵國賊子昨晚混入城內,據悉他從皇城帶了重要消息想要逃回去,我們把他攔截在此,所以這段時間城門不得打開,我們要好好搜查,另外無事者不要出來亂走亂逛,以免被當作賊人給抓起來。”此話剛說完下面的百姓瞬間一片嘩然。校尉接著說:“昨晚有一家人五口人已經被賊人滅口,據我們的人探查是咱們的百姓拒絕帶賊人出城的舉動惹惱了他們,就被殘忍殺害了,請大家注意,有可疑人員立馬向官府報道,這幾天就先委屈大家了。”百姓一聽開門無望,有人微微抱怨幾句,立馬有人說到:“你不要命了,胡亂說話,沒看到校尉旁邊站着的人嘛?那可是殺神。”有人疑問到:“殺神是誰?”有人插嘴道:“殺神就是天羅地網啊,只歸天子管,傳言哪裏有天羅地網的人那裏就有大事,看來咱們江城真的出了大事了。”站在這幾人不遠處的江大鎚也聽到了談話,手裏牽着七歲的江畔,一身布衣縫縫補補,抬頭看了一眼城樓上穿着一身華貴錦服的中年人,中年人好像看見了江大鎚的目光,微微眯眼朝這邊看來,江大鎚不動聲色的低下頭,那幾個討論的人也瞬間鴉雀無聲。
持續了一會的吵鬧也已經散開,城門前除了衛兵已經沒人了。中年人望着漸漸遠去的江家父子二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江大鎚父子二人無奈只能回到住處,江大鎚面無表情的背靠屋裏面的木柱,正在怔怔看着屋頂的破洞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江畔卻在想既然出不了城,那我應該可以出去耍吧。悄悄的瞄了一眼正在發獃的江大鎚,貓着腰準備溜出去,剛有所動作,就聽到江大鎚的聲音傳來:“小兔崽子,不是說最近不太平嘛,還出去,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江畔一聽此言,立馬站在原地說:“爹,我沒想出去啊,我...我..肚子餓了,我做飯去。”江畔是江大鎚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豈會不知道這小子的小心思?他不想揭穿罷了,隨後說:“那做飯去吧,我也餓了,吃完飯中午咱們爺兩把屋頂修修,天殺的挨千刀崽子,會武功了不起啊,把我屋頂都給弄破了,不賠錢就算了,還沒道歉。”江畔聽着老爹罵罵咧咧的聲音心裏覺得有點怪怪的,好像從從城門回來后,老爹有點奇怪,又好像不奇怪。撓了撓頭,轉身出去屋子到旁邊的廚房去做飯。
江大鎚在鎮上是搬運工,在碼頭上給人卸貨的苦哈哈,父子兩穿着都是縫縫補補的,家裏面可以說是一貧如洗,一個小院子,兩個房間一個廚房,房間裏面有張床一張江大鎚自己動手修繕的四方桌,桌面坑坑窪窪的展現出桌子經歷了時間的洗禮。江畔的房間一張床一個柜子,在房間角落裏面,奇奇怪怪的。江畔的床還是三張長條板凳加上木板組合而成的,江大鎚的床好一點,四條長凳組成,被子不知道多久沒洗了,黑漆漆的黏糊糊的。房間裏面唯一值錢的可能就是柜子了,賊進來都不忍下手的那種慘狀。
江大鎚身高在這時代算是個中等,常年風吹日晒,皮膚黝黑,可能是長期搬運東西的影響,身材壯碩、虎背熊腰的。江畔身材瘦小,比同齡人矮半個頭,皮膚也是黑黑的,面黃肌瘦,人一看只記得他那明亮的眼神。
轉眼父子兩個坐在椅子上吃飯,桌面上擺着幾根紅薯,還有一鍋粥,粥裏面撈不起幾粒米的那種。可是江畔也吃的很香,江大鎚看著兒子狼吞虎咽的,突然說道:“兒子,有沒有討厭爹,爹沒本事,讓你天天吃紅薯。”江畔把埋在碗裏臉抬了起來,用手擦了擦嘴角,說到:“沒有啊爹,這個也很好吃啊,隔壁的胖虎都沒得吃呢。”江大鎚嘆了口氣說到:“多吃點。”說完給江畔拿了根紅薯。江畔邊吃邊說道:“爹你也吃。”
江畔到底還是給他溜出去玩了,小孩子玩心重,根本就看不住,何況江大鎚這會還在修房頂,江畔太小想幫忙也幫不上。
江城的一條小巷中,五個孩子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麼,其中一個小孩說到:“江畔,咱們去城北角的那個破廟去探險吧?”江畔到:“胖虎,我覺得咱們去河邊摸魚比較好玩。”其他的小孩頓時附和道:“對啊,我想去摸魚。”胖虎賊兮兮的說到:“你們不知道吧,最近咱們附近來了很多外面的人。好像再找什麼東西。我阿爹說咱們這裏出了寶貝,我覺得可能寶貝就在破廟類,你們看我還帶了紅薯,咱們去那裏找寶貝還可以烤紅薯也很好啊。”江畔一聽有紅薯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看着幾個流着口水的小夥伴。江畔忽然感到那裏不對說到:“你哪裏來的紅薯,你家上次都沒有吃的。”胖虎臉紅輕聲地說到:“我去李員外家的地偷的,哎呀你就說去不去吧?”江畔到:“走。”對於都是六七歲年紀的孩子來說,吃和玩絕對是充滿誘惑力的行為。
江畔剛準備走出巷子,發現眼前一暗,看到面前有幾條腿,抬起頭看到三張陌生的面孔,還披着黑色的袍子。對方用着沙啞的聲音問道:“小孩知道普善葯堂怎麼走嘛?”江畔聽着陌生的口音就知道是外地人。江畔說道:“從這裏走出去,看到大路,就一直走到盡頭,右拐再向左走就看見了。”一個黑袍人沉聲說到:“謝謝小兄弟。”說著從懷裏面拿出了一堆麥芽糖,轉身就走。胖虎湊上來看到江畔手裏的麥芽糖驚呼到:“哇,江畔江畔,是麥芽糖哎。”江畔這才把眼光從遠去的黑袍人身上收回,低頭看手上的麥芽糖。然後大方的每個小朋友一人一個,手裏還剩三個,心裏美滋滋的,想着這些人真有錢,要是天天來問我路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天天吃麥芽糖了。
五個孩子吵吵鬧鬧、你追我趕的在街道裏面來回穿梭,笑嘻嘻的往城北破廟去。路過普善葯堂的時候,江畔還特地的往裏面瞧了瞧,也沒見那幾個黑衣人。江城城北角,一戶破落的二進院,原本是一個供奉神像的廟宇,後來因為周正平定混亂的戰爭發動,這裏遍破落了下來。門外一棵枯樹,有一個進門小院子,過了中堂到了後院才到正堂,腐爛的木門,掉落的窗戶和角落厚厚的蜘蛛網無不在說明着這裏破敗不堪。完全看不到當年的盛況,只有正堂面對門口的神像讓人有些許的回憶,面帶微笑的神像似是在感嘆其物如故,其人不存的無奈。在院中就聽到一陣有遠到近的吵鬧聲,轉瞬五個小孩走進破廟中,一小孩說到:“胖虎,這地這麼爛,有個屁的寶貝啊,咱們還是快點烤地瓜吧。”接着一小孩說到:“是啊胖虎,沒寶貝的,有寶貝不早就給人拾走了,咱就烤紅薯就行了,我跟大雕拾柴火去。”胖虎想到:“我哪裏知道有什麼寶貝,管他什麼寶貝,天大地大我的烤紅薯最大。”他就是想烤紅薯,不敢在家裏烤,自己又不敢來這裏,就帶着幾個好朋友一起來這裏了。
胖虎一下就同意了這個提議,五個小孩立馬分頭行動,拾柴火的、找瓦片的,胖虎走到院子中間,用小胖手從他鼓鼓的斜挎布袋裏面拿出紅薯在外院烤了起來。其實胖虎家裏面挺窮的,但是他還是胖乎乎的,可見他父親對他多好。
江畔一進到正堂,到處看着,徑直來到神像前,看着微笑卻滿身蜘蛛網灰塵的神像一會,又到處看,到處翻,好像對胖虎的話深信不已,可惜除了蜘蛛網和灰塵什麼都沒找到,倒是角落有一堆破布和柴火。不一會幾個小孩就吃上烤紅薯了,整個臉黑乎乎的,還不停對着手裏的地瓜吹氣,全部圍在一堆,火里還有好幾根紅薯在烤着。正好是深秋,江城靠近北方,秋高氣爽,晴空萬里,藍藍的天空看着格外的讓人舒心。胖虎邊吃邊說:“沒柴火了,誰去拾點唄。”江畔想到裏面有很多就說到:“我知道哪裏有,我去。”說完邊吃邊往破廟裏面走。就在江畔走進破廟正堂的時候,破廟門外磕磕絆絆的衝進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一進來就直往正堂裏面衝去。不一會跟着進來五個穿着黑衣披着黑披風的人,四人帶着刀。為首的黑衣人戴着青銅面具,看見這破敗髒亂的環境和空氣中飄飛的灰塵,目光微微錯愕,抬起右手在面前扇了扇又拍了拍自己的衣棱,隨後目光掃視了一圈院子,發現有四個驚慌失措的小孩外,再無別的。大雕被這突發情況嚇壞了,已經開始哭了,但是又不敢哭很大聲。為首戴着青銅面具的人低聲說到:“去正堂找,有血跡,他已經是強弓末弩,跑不了的,小心些,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其中三人應聲進去,剩下一人說道:“神使,這些小孩怎麼辦?”青銅面具的神使低沉的說到:“你看着他們。”隨後抬頭望着正堂的佛像。
江畔前腳剛進去,後腳就有人進來了,他剛探頭出去看看誰進來了,卻迎面碰上一個滿身是血的中年人,中年人二話不說就把他拉了過來並且提了起來說道:“別說話。”江畔平時膽子不大,從沒有見到更加沒有碰到這種情況,更是害怕得不行,連連點頭。一臉驚恐的江畔被重新放到了地上,一動不敢動。這時外面傳來聲響,渾身是血的中年人眉頭緊皺,拉着江畔快速往佛像後台走去,目光快速的查看着四周,一間正堂,左右各一間屋子,無處可藏。轉過頭看着神像背面,忽然發現神像有些古怪,上前一看果然別有洞天,馬上跳上神像的肩膀,發現神像頭頂有一個小小的洞口。此時江畔倒沒有剛才那麼驚慌失措了,仔細打量着滿身是血的中年人,江畔忽然間呆住了,這不就是那晚從他家房頂掉下來的人嗎?中年人看到江畔的眼神,疑惑道:“你見過我?”江畔點點頭,中年人略作思考,跳下佛像,把江畔提了起來放到神像頭頂的洞裏,沒辦法,洞太小了,江畔都是勉強進去的,何況中年人還是一個高大的成年人,中年人突然丟進來一個用布包着的東西出聲到:“想要活命千萬不要動。”聞言江畔蜷縮在這個半人高的小洞裏面,一動不敢動。中年人快速的扯了快破布掛到剛剛站立的神像肩膀處,又飛速的往左邊的房間衝去,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就在此時,三名黑衣人沖了進來,正堂一眼就看清清楚,唯有兩間屋子藏人,兩人去了右邊,一人去了左邊。沒過一會左邊的人慘痛的大叫起來,接着被人從左邊的房間給扔了出來撞到已經破敗不堪的門上,頓時塵煙四起,只見被扔出來的那個人面色潮紅,吐了一口血,就氣絕身亡。右邊房子的兩個黑衣人聽到慘叫聲立馬衝出來往左邊衝去,院子裏面的青銅面具的神使聽到叫聲,立馬也沖了過來守着正堂門口。就在房間另外兩個黑衣人正要進去左邊的房間的時候,房間內傳來大笑的聲音,並從裏面走出來一個中年人。說到:“哈哈哈,好大的排場啊,沒想到我黃淮左的面子這麼大,都驚動了玄神使。”青銅面具的黑衣人用披風擋住灰塵,並沒有走進正堂,裏面兩個存活的黑衣人也慢慢的隨着名叫黃淮左的中年人退了出來,身體弓着,握刀向前,保持着警惕的姿勢。
神使低沉的聲音從面具裏面傳了出來:“黃兄,找你可是可是真辛苦啊,你我也算是相識一場,把你手裏的東西交出來,我可以答應放你一條生路,如何?”低沉的聲音讓人分辨不出男女,更加猜不出年齡。黃淮左說到:“我真想看看你這時候面具下的嘴臉,放我一條生路?放你娘的屁,老子從你們手底下逃出來就是為這東西,當年因為這東西害死了我最重要的兩個人,今日我黃某就算死也不可能給你的。”神使道:“黃兄,何必如此?聽我一言,可否?”未等在青銅面具的黑衣人說完,黃淮左就赤手空拳徑直衝了過來,旁邊站着的兩個黑衣人立馬動了起來,提刀攔腰斬去,黃淮左一個轉身滑鏟過去,兩名黑衣人反應也不慢,迅速往前滾去,黃淮左兩掌打了個空,兩個黑衣人回身直刺了過來,速度之快就在眨眼之間,黃淮左馬上背朝着地面倒去,同時用雙手撐住地面,利用上半身倒下去,雙腳順勢往上踢過去,恰好踢在兩個黑衣人的手腕處,兩把直刺黃淮左的刀被迫偏離原來的軌道,向上踢去,就在此時,青銅面具的黑衣人突然上前抬出左腳就要往躺在地上的黃淮左的頭部踩塌下去,黃淮左意識到危險立馬雙手交叉擋住,一腳踩下來,黃淮左的雙手被壓到緊貼自己的門面,同時黃淮左面色忽然潮紅,從身體迸發出一股力氣,瞬間把青銅面具的神使給抬飛出去,神使順勢來了個空翻,穩穩落地,而黃淮左也趁機會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面色越來越紅,哇的一聲吐了一口血,說到:“他奶奶的,癟犢子的毒真不好受。”黃淮左的聲音聽上去中氣十足,可是仔細看的話,會注意到此時他的額角已經冒汗,雙手止不住的微微顫抖,黃淮左心裏明白,之前還能暫時用內力壓住的毒這時候壓制不住了,自己的時間不多了,要速戰速決。神使輕鬆的說道:“看來你真的中毒了,不然憑你那兩個小嘍啰很容易收拾的。徐小人的噬心散可不是擺設的。”黃淮左吐了一口口水:“果然是小人,我不就是打斷了他一條腿,那是他作惡多端的下場,上樑不正下樑歪,跟他死爹一個鳥樣,記恨我如此之久。”趁着說話的間隙,黃淮左猛的抬起手掌向神使沖了過去,他明白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青銅面具的神使好像早就知道黃淮左的企圖,沒有任何的慌亂,雙腿站姿微微分開,穩穩噹噹的朝着黃淮左衝過來的掌一拳揮出,一瞬間青銅面具的黑衣人退出去三四步,黃淮左則是重重的飛了回去,空氣中瀰漫著黃淮左再次吐出來的血的腥味,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後院裏面的兩名黑衣人看見雙方對仗的時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黃淮左的威名江湖上沒有個武林中人是不知道的,神使要是有意外,他們吃不了兜着走,看見黃淮左飛出去的時候心放了下來,外院的黑衣人聽見幣之前更加大的動靜,想也沒想沖了進來,三個黑衣人眼神對視一會就要提刀往黃淮左摔倒的方向過去,忽然神使出聲到:“他交給我,你們不是對手,退後。”說完拍了拍衣角的灰塵。說完玄神使開始踏步慢慢的往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黃淮左走了過去,外人看來玄神使很輕鬆,胸有成竹的樣子,實際上玄神使身體緊繃,黑袍裏面的手早就捏成了拳頭,玄神使很清楚他面對的是誰,要說沒有壓力那是不可能的。
就在神使將要伸手靠近黃淮左的時候,黃淮左突然暴起雙拳直出,氣勢宛若雙龍出海,玄神使瞬間壓力劇增,如臨大敵,伸出雙手握住快要抵住自己身體的拳頭,用力止住那股衝擊力,身上的黑袍瞬間向身後面甩出,玄神使感覺到自己的手掌傳來疼痛在加劇,自己身體也在慢慢後退,他明白這種時候只能比拼內力了,他在賭,因為黃淮左身中劇毒,要是沒中毒他是萬萬不敢接的,現在情況不一樣,黃淮左堅持不了多久的。
黃淮左此時也明白,自己這種身體情況傷加毒,堅持不住多久的,唯有快速解決或者拜託面前人才有機會脫身。奈何雙拳被對面的玄神使牢牢抓住,此刻他也心急如焚。黃淮左拼着受傷的風險也要擺脫玄神使,身體突然往後面倒去,雙腳往玄神使胸口處踢出,玄神使立馬鬆開抓住黃淮左雙拳的手掌,使得黃淮左雙腳踢了個空,玄神使止住倒退的身體,往着黃淮左的身體抬腳踢下去,黃淮左看見玄神使衝過來,立馬雙掌拍地面站了起來,雙手交叉擋住這一腳,黃淮左雙臂傳來麻痹感,被踢的連連後退,玄神使看見一腳沒有奏效立刻轉身用另外一條腿去踢,連續的連環踢,動作慢了下來,被黃淮左一把抓住了右腳,使勁往前一拉,玄神使單腳起跳用另外一隻腳去踢黃淮左,黃淮左胸口挨了一腳,噌噌後退,雙手瞬間鬆開了玄神使的右腳,玄神使抓住機會擠身上前往黃淮左脖子處抬手就是一記劈掌,黃淮左伸手架住劈掌,玄神使作勢再度前進,掌變成拳,手臂彎曲手肘往黃淮左的心臟部位猛烈頂了出去,黃淮左擋住劈掌的同時也一拳遞出同樣的擊中玄神使的心臟,黃淮左面露痛苦之色,再次後退,用手捂住心臟的位置,玄神使也後退連連,同樣的後退用手捂住心臟處,只不過面具遮擋看不到面部表情而已。
玄神使再次衝到黃淮左面前來了一個掃堂腿,黃淮左跳起來躲過,忽然玄神使雙掌撐地雙腳后蹬,黃淮左此時毒性發作加上內傷反應滿了半拍,被玄神使雙腳蹬中再次擊中黃淮左的胸口,身體直接往後飛去撞到正堂門口破爛的門板上,發出巨大的聲響,門板破碎,塵煙四起,煙塵中傳來黃淮左劇烈的咳嗽聲,只見黃淮左此時一隻手撐着地面一隻手捂住胸口的半躺在地,“哇”的一聲再次吐血。黃淮左心裏明白今天怕是走不了了,說到:“陰陽掌果然名不虛傳。”玄神使一樣不好受,胸前的黑衣也沾滿了自己吐的血,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特別還是一個大高手臨死前的反擊,剛剛擊中他心臟的一瞬間,玄神使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一般,黃淮左現在還是中毒的情況下都有這樣的威力,可想而知黃淮左實力有多麼的強悍。玄神使說到:“過譽了,在黃兄面前我就是班門弄斧罷了。”說完直接上前用手抓住黃淮左的脖子提了起來說到:“黃兄既然執意要死,那我就成全你。”黃淮左現在沒有絲毫的力氣去反抗,雙手抓住玄神使抓住自己脖子的手,一句話都講不出來,感覺到脖子處的手正在慢慢的加大力度,只能抬起無力的手錘了錘。就在黃淮左以為自己就要死的時候,突然面前一道白光閃過,自己就被鬆開了,癱軟在地,玄神使在白光接近自己抓着黃淮左脖子的手臂的時候就已經鬆開黃淮左,快速收手,瞬間使用輕功快速後退,抬起自己的右手,看到一道很深的傷口,血流不止,都可以看見裏面的白骨了。再定睛往黃淮左身邊一看,站立着一英姿颯爽的女子。只見這女子黑鞋、一身白衣,左手提劍右手拿着劍鞘。白衣邊緣有藍色條紋,底部有藍色捲雲。女子烏黑的頭髮盤了起來,顯得精神十足,女子臉部白皙,沒有任何粉飾,眼睛明亮,明眸皓齒,婉若驚鴻。女子收劍回鞘,看了玄神使一眼,回頭看到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黃淮左,眉頭微微皺起,再次回頭看着玄神使冷冷的說道:“這個梁子我記下了,我要帶他走,我知道你們的人正在靠近這裏,他們到了我和他都走不了,但是再這之前我可以先殺了你們。”玄神使看到這個白衣女子就知道憑現在的自己和幾個手下是留不住的,回聲到:“風禾茉,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人你帶走吧,我告訴你們,你們跑不了的。”旁邊的三個黑衣人一聽到來人是風禾茉,臉色瞬間蒼白,直冒冷汗,感覺脖頸處涼颼颼的。風禾茉,武林中的一枝花,人美心善、不善言辭、嫉惡如仇經常幫百姓打抱不平,她師從落花台的空夢綰,是空夢綰的關門弟子,劍術超群,武林中無人能出其左右,也是因為這個性格,江湖的老百姓稱呼她為紅塵女俠。風禾茉沒有再回應玄神使,轉身蹲下,把躺在地上的黃淮左架了起來,粗略看了一下還有意識,就說到:“師伯,我是禾茉,我帶你走。”剛想把黃淮左背到身上,突然黃淮左細微的聲音被她聽到,“神....小.......”斷斷續續,根本聽不清楚。風禾茉說到:“師伯,您要表達什麼。”卻發現黃淮左再次暈了過去,風禾茉二話不說把黃淮左背了起來,黃淮左的血把風禾茉肩膀處都染紅了,風禾茉背着黃淮左快速的飛上牆頭然後消失在院子裏面眾人的視野里。
玄神使沉默了一會,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披風,沾滿了血,又臟又破,毫不猶豫的解下來扔到旁邊,然後走進正堂,站在神像前,一言不發,默默的看着滿是灰塵的神像,其中兩個黑衣人把被黃淮左殺死的同伴給抬了出來,玄神使轉身邊走邊說:“走。”前院的四個小孩在看守他們的黑衣人走開之後就亂鬨哄的逃走了,胖虎走的時候還在擔心江畔,可是沒辦法,他自己也怕,何況這些人還帶着刀,只能祈禱江畔沒事了。玄神使走到外院的時候那個之前看守這群小孩的黑衣人說到:“神使,要不要做掉那幾個小孩?”玄神使說到:“不要節外生枝,先離開這。”
神像頭頂裏面的江畔剛剛只聽到外面吵鬧的聲音非常的激烈,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這會感覺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他想起黃淮左囑咐他不要出去的話,就一直待着,絲毫不敢亂動,更加不敢發出聲,哪怕被蚊子叮咬也不敢亂動一分。一群孩子中午來到破廟,只有四個小孩回去,等到傍晚快天黑了,江大鎚還沒見到江畔回來,感覺有點不對勁,平常這時候這小兔崽子早就吵吵鬧鬧回來喊到“爹,我餓了”,可是到現在都沒見影子。江大鎚無奈出門找江畔去,來到隔壁街道的胖虎家,恰好胖虎他爹剛回來,就快步上前問道:“劉兄,你家胖虎在家嘛?我那小兔崽子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我看你家胖虎和我家的兔崽子玩的好,我就過來問問。”胖虎的爹劉一手說到:“我也剛回來,不知道我崽子在不在家,你隨我進去看看。”隨後先一步抬腳進門,高聲道:“孩他娘,咱崽子在家沒?問問他今天有沒有見過江畔,江畔他爹來找了。”只見一個繫着麻布圍裙的婦女走了出來,姿色平平,略顯消瘦,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說到:“胖虎回來有一陣了,我沒見到江畔和胖虎玩,問問咱兒子就知道。”說完喊道:“兒子,兒子,你出來,江大叔找你。”不一會胖虎憨厚的腦袋從門內探了出來說到:“江叔叔,我..我也不知道江畔在哪。”胖虎說得吞吞吐吐的,可是無論怎麼問,他都說沒見過,胖虎害怕極了,害怕江畔被那些黑衣人殺了,怕大人怪罪,後面他們再問胖虎就說自己拉肚子要去蹲茅坑。江大鎚看到胖虎這樣子,緊縮眉頭眯起了眼,意識到可能出問題了。他接着去了其他幾家經常跟江畔玩的小孩家,其中有兩個今天跟着江畔他們一起玩的,說話也像胖虎那樣子,一問三不知,說話唯唯諾諾。這時候江大鎚才肯定到,真的出事了。
江大鎚東奔西走的找江畔,連找帶喊,嗓子眼都喊啞了,就是找不到江畔。江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主要是住戶錯亂,街道錯綜複雜,找個人還是有難度的。江大鎚心急如焚的在家裏面坐着,大門敞開,點着蠟燭,桌上冷掉的飯菜完整的擺着,今天江大鎚還特地抓了條大魚回來給兒子補補,可兒子不見了,他現在是心急如焚。
神像頭裏的江畔不知不覺的睡著了,這時候是被餓醒的,睜開眼秒裏面一片漆黑,想伸懶腰卻忽然撞上什麼東西,才想起來自己身在何處,小心翼翼的從洞裏面抬起頭來,廟裏面一片漆黑,只有院子面滿地月色,夜,靜悄悄的。江畔小心翼翼的從頭像裏面爬了出來,手裏面抓着黃淮左塞給他的東西,慢慢的走到正堂門口,小心翼翼的往門外看去,他害怕那些人還沒走,結果什麼都沒看到,直聽到夜色中的鳥叫聲。江畔壯着膽子外破廟外面走去,就在將要邁出門口的時候,猶豫了下來,外面靜的瘮人,他心裏害怕慘了,但是肚子餓,又想到可能他爹沒見他回去都急得焦頭爛額了。江畔深吸一口氣說到:“爹說我是男子漢,我不怕。娘你要保護我。”說完壯起膽子離開破廟,鼓足勇氣往家的方向走去。夜裏刮著涼颼颼的秋風,不遠處的鳥叫聲更加表現出夜的寂靜。天上掛着的明月格外明亮,月色中,有一個小孩正在大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