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又見屍婆

第33節 又見屍婆

商鋪裏面乾淨整潔,這是個酒館,似乎已經打烊,然後酒保將凳子全部翻到桌子上又把地面打掃得乾乾淨淨,櫥櫃裏面的酒罈子擺放的整整齊齊,屋子裏的酒味香醇新鮮彷彿才打烊一會顧客還沒有在店內散去,猴子二話不說進了櫃枱,抱起一個酒罈子晃了晃,裏面發出了液體晃動的聲音,猴子咕咚咽了口塗抹,把酒罈子放到了櫃枱上面,打開用紅布包裹的蓋子,一股撲鼻的香氣撲面而來,猴子直接就陶醉了,轉身去找酒碗和舀子嘴裏還沒停下忐忑:“帶個刀帶個刀帶個刀。。。。”

鄭岩心裏也正跟着他帶個刀呢,忽然看到猴子的動作嚇了一跳,衝上去一把奪過了舀子:“你瘋了,什麼東西你都敢喝?萬一有毒怎麼辦”?猴子愣了一下,忽然看到了那隻貓:“讓它先喝,十分鐘內不死我就能喝了唄”。鄭岩還沒等回答,黑貓嗷的一聲就撲了上去衝著猴子就是一抓,猴子大驚,邊躲邊喊鄭岩:“你把這個四眼貓弄走,貓不貓鬼不鬼的,我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它跟我相剋”,隨即一聲慘呼,他的臉上居然被抓中,頓時鮮血長流,猴子怒了,一下把A-Klub舉了起來:“你作死”?隨即一刀就劈了下來,黑貓故伎重施,半空中一個轉折就到了鄭岩肩上,“好了好了,鬧什麼呢,它可是救了你的命,它要是和你相剋你到現在還沒醒呢”。

鄭岩看了肩膀上的貓一眼,能抓傷猴子然後躲開他含怒一刀的,自己輕易也做不到。猴子悻悻的收起了刀,嘴裏嘟嘟囔囔的拿出塊面巾紙擦了擦血,看着倒是不嚴重,於是轉身又對着酒罈子深情地發起了愁,鄭岩啼笑皆非:“猴子,你要是真敢喝我也不攔你,你自己想清楚就行”。猴子有點心煩意亂,這貨就喜歡喝酒,自從從濟南出發到現在他一口酒都沒喝過,狩靈的外勤是禁酒的,但是沒有嚴格的規定,你要非喝也不能把你怎麼樣可你要想清楚了——命可是你的,下到墓地里遇到什麼事可沒人幫你兜着。因此狩靈的外勤基本上都很自覺地遵守這條規定。現在想想,狩靈真的是一個非常奇怪的組織,它的管理鬆散、組織並不嚴密、連首領都上上下下的,同時有四個做過首領的人在組織里忙忙活活的也不是很稀奇,但是鄭岩知道這只是它的表象,否則一個如此歷史悠久的組織是根本不可能延續下來的,它一定是有無數秘密掩蓋在這些表像之下的。

猴子像是下定了決心,痛苦的把酒罈的蓋子蓋上轉身向後面走去,櫃枱的後面是一個木板牆,上面訂了一些木板放着一個個的酒罈子,背面就是一道門通往後院。鄭岩跟着猴子就走了進去,後院不大,也是四合院的格局,但是這裏面沒有哪扇窗子裏面透着亮光,鄭岩和猴子正在選擇從哪個屋子搜起,忽然黑貓叫了起來,喵嗚喵嗚的叫了兩聲,鄭岩一回頭,黑貓的眼睛看着他們剛離開的前廳,猴子轉身靠了過來,沖鄭岩打了個探尋的眼色,鄭岩點了點頭,猴子弓腰摸了過去,鄭岩緊隨其後,兩個人慢慢的繞過了櫃枱,大廳裏面空蕩蕩的,和剛才離開時一樣,並沒有什麼東西,猴子直起了腰,回頭看黑貓,黑貓的四個瞳孔圓睜,死死地盯着門外,鄭岩見狀,乾淨關掉了手提燈,兩人摸黑湊到了門前,門被踹開以後並沒有關死,就那個敞開着,他倆一左一右的貼在牆根,轉頭往外面看,外面依然是探照燈的光芒孤單的照在大街上,四周也依然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

過了一會,從黑暗處一個東西慢慢的出現在了燈光下,

先是是一個小孩的手,然後顯露出穿了一身白袍子的身影,身材是幼童但一頭白髮。它是爬進來的,動作非常緩慢像是在地上嗅着什麼,不一會,整個身子就出現在了燈光下面,它的身材矮小,一頭的白髮沒有束起來就那麼披散着,手上的皮膚比較乾枯,像是一個未老先衰的孩童,在燈光下用鼻子四下的嗅着,鄭岩看的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感情這裏所有的靈體都是趴着走路的。

就見它全身趴在地上,看起來像是在追尋着什麼軌跡而並不是漫無目的的瞎找,鄭岩仔細觀瞧立刻發現了它在嗅什麼——那是他和猴子的腳印,它在追蹤的是他和猴子。鄭岩心裏有點嘀咕,這個東西跟剛才見過的任何東西都不像,也不知道是什麼,更不知道有什麼特殊的能力,要是小刀在就好了。鄭岩不知道的是:如果小刀在,一眼就能叫破它的名字:屍婆。

它在燈光下四處查看着,最後終於確定了方向,它的頭慢慢的抬了起來,面衝著酒館的方向,它側對着城門樓探照燈的燈光,看不清整個面部,但是一個側臉就可以看出,那是個老婦人的形象。它死死地盯着酒館的門,開始慢慢的往這邊爬,鄭岩不知道為什麼直覺就感覺到這個東西有危險,說不上來是什麼危險就是一種直覺,他沖猴子一擺頭,猴子悄悄的後退到陰影里,兩個人會合慢慢的退進了後院。

鄭岩掃視一圈,沖最裏面的那間屋子跑了過去,猴子緊緊跟上。從格局上來說那裏應該是卧室的所在,門一推就開了,進門是一個廳,一張四方的木桌子兩個交椅,桌子上擺了幾件日常用品,裏間還是用棉帘子隔開的,鄭岩和猴子順手把門關上進了裏間,裏面也是一個炕,一個黃木櫥子一張書桌,鄭岩條件反射似的伸手去摸了摸書桌上放着的燭台,沒有蠟油。四眼黑貓又叫了一聲,鄭岩趕緊把手提燈滅了,兩個人趴在窗戶上,在窗紙上各捅破了一個洞往外看,外面是漆黑的,但是城門上的探照燈的餘光,也可以隱約的看到院子裏。

不一會那個東西爬進來了,它依然趴在地上嗅着一路嗅進了院子,開始在院裏來回的爬着,忽然,它開始往外吐東西,鄭岩和猴子看不清它在吐什麼,但是卻都聽到了清晰地水聲,兩個人同時離開窗眼,猴子自言自語道:“屍婆”?三叔的筆記里記載過這個東西,這是屍婆,兩個人萬沒想到在這裏也能見到,什麼時候在三叔口裏接近於魃的存在的東西滿世界都是了?猴子又湊近去看,院子裏卻什麼都沒有了,他使勁看了看卻什麼都沒發現,心裏正納悶,忽然一股涼氣從腳底升起,而這時鄭岩早就拿在手裏的銅鏡忽然嗡嗡的響了起來,猴子腳下一借勁就離開了窗口,同時從窗紙的破口處一股清水猛地噴了進來。

猴子躲避及時並沒有被噴在身上,鄭岩手裏的銅鏡嗡嗡聲迅速拔高片刻間就響聲大振,鄭岩第一次見到它反應這麼快、這麼激烈,嗡嗡聲開始變成了一陣不間斷的響聲,而且一道白光一下就照射到外面,猴子竄到書桌上一腳把窗戶就踢爛了,手提燈照處,一個屍婆正在白光下拚命的掙扎,而音波對它造成的傷害很大,它拚命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在地上翻滾着,卻怎麼也滾不出白光照射的範圍。

猴子一躬身就要從窗子裏跳出去,黑貓卻忽然在鄭岩的肩頭叫了起來,鄭岩一把拉住猴子,猴子趕緊舉起手提燈往外照,從門外陸陸續續的又爬進來三四個屍婆,而且還有新加入的正在往裏進,猴子嚇一跳:“擦,這裏面的玩意怎麼一出動就拖家帶口”?

剛進來的屍婆們明顯被地上翻滾的那個吸引住了,默默地看着它,鄭岩這才明白,銅鏡在遇到強勁的對手的時候是心無旁騖的,所以對周圍的靈體傷害不大,雖然離得稍近的屍婆們都不敢靠近,但是並沒有受到那麼嚴重的打擊。這時,銅鏡猛地一震,鄭岩感覺到自己的手被這一下震得完全麻木了,然後感覺到一道強勁的音波離開銅鏡向地上的屍婆撲了過去,然後砰地一聲就撞到了它身上,把它凌空擊飛,當越過其他屍婆的頭頂的時候,噗的一聲就炸開了,但是除了破敗的白袍並沒有血肉飛濺,散落下來的全是清水,淋了底下屍婆們一身,剩下的屍婆愣了楞神忽然一鬨而散,爭前恐后的往門外爬去,有幾個慌不擇路直接翻牆走了,只用了一瞬間就走的乾乾淨淨,猴子扭頭看着鄭岩手裏的銅鏡,那犀利的眼神好像是餓狼一樣,隱約間似乎有綠光冒出。。。

但是他的眼神忽然柔軟,朦朧而又迷離,開始像看情人一樣的目光落到了黑貓的身上,然後以一種極其輕柔的聲音沖黑貓說道:“貓咪,乖,爸爸抱,爸爸這有好吃的”。話音未落,那隻貓嗷的一聲就躥下鄭岩的肩膀鑽入黑夜中不見了,遠處的黑暗中不斷傳來那慘呼的尾音,裊裊不散。

猴子保持着衝著鄭岩伸出雙手的姿勢,臉上的奸笑還沒有消退,黑貓的慘叫聲卻已經消失了。鄭岩揉了揉鼻子:“哦……”

“你閉嘴”。

街道上除了一些凌亂的腳印和爬行的時候衣服拖出的一道道的印子,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沉寂,猴子站到了燈光底下四處打量着,鄭岩則仔細的觀察着地上爬行的痕迹,這些痕迹比較雜亂,方向各不相同,它們居然是向著四面八方爬過去了,他很頭疼,有點無所適從了,這麼大的範圍這麼多建築沒個目標就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又怕找的慢了會出什麼意外,只是目前的情況下又好像並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看來只能從頭開始了,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去搜尋,那隻黑貓很是靈驗是個好幫手,但剛才被猴子猥瑣的神情嚇得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正在思索着遠處忽然傳來一聲貓叫,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在如此安靜的地方卻顯得非常清晰如同就在耳邊一樣,鄭岩和猴子同時反應過來,兩人一起衝著叫聲傳來的方向奔了過去,那是在一個樓房和院落之間形成的一條衚衕,剛夠兩個人并行,衚衕很深但是並不曲折,交叉過的街道和衚衕經緯分明,大約經過了四五個轉折,他們在一個不是很窄的街口停了下來,遠處那在燈光下反射着光芒的四個發光點標示出了黑貓所在的地方,它站在一個院子的院牆上,扭頭衝著鄭岩這邊叫了兩聲。

這是個大戶人家,從門的高矮和裝飾就看得出來,門是木板的兩扇大門,並不像中原人家常用的黑色而是原木的顏色,門並不破舊,上面的鐵箍也並沒有生鏽就像常有人住的住宅一樣,處處顯露出一些經常使用的痕迹,猴子不管這一套,這裏面沒有一個善茬所以你輕輕推開門和踹開門的結果沒啥區別,因此又是一個飛腳。門裏很安靜,裏面是一個不小的院落只不過沒有花草,四周都是迴廊,中間一個月門通往後院,猴子有點神經質的找了找沒找到水缸,鬆了口氣就當先往月門走去,黑貓已經跳了下來,順着鄭岩伸出的手跳到了他的肩膀上。

月門沒關,就那麼敞開着,猴子進去以後就站在門口不動了,鄭岩趕緊跟上——後院居然熱鬧非凡,裏面也是一個院落,院落的遠處是一個大廳裏面燈火通明,好像是正在舉行着宴會,一片觥籌交錯的喧嘩聲夾雜着鼓樂絲竹聲傳出。猴子懵了,轉頭問鄭岩:“怎麼個意思?鍾馗嫁妹”?

鄭岩也納悶:“你看我長得像百度嗎”?

“你長得像我娘”。

他倆站了一會,猴子忽然舉刀衝天大聲喊了起來:“賜予我力量吧,我是希瑞”!鄭岩呆了,上去就是一腳:“我怎麼不知道你是個公主?你他X怎麼一直上男廁所”?猴子哈哈笑着跑了起來,鄭岩生怕有失在後面緊緊跟着,猴子喊出那一聲的同時大廳里的鼓樂和喧嘩聲頓時全沒了,一下子變得寂靜無聲,好像剛才那些景象都只是幻覺,猴子一路助跑衝上去就是一腳,砰地一聲門被踹開,裏面的景象並非鄭岩想像的一樣乾淨整潔,而是一片狼藉滿桌殘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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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骨狩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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