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因為情況緊急,廉敏不得不率隊急行軍,中途只是趁着換馬的時候休息一下,終於在第四天清晨趕到了聖陽皇宮,廉敏來不及整理自己一身風塵就朝議事大殿而去。此刻華臻正在和大臣們進行朝議,內衛在門外高聲通報:“廉敏將軍求見!”

華臻雄渾威嚴的聲音傳來:“宣!”

廉敏急走到玉階前單膝跪地:“末將廉敏,參見陛下!”

華臻走下帝王台,扶起廉敏,抬手擦了擦她臉上的塵土:“廉將軍何事如此匆忙?”

廉敏:“啟稟陛下,幾天前昆薩蘭派刺客潛入,傷了羽族幾十人,現在刺客可能已經進入帝國了,末將這次回來是告知陛下務必提高戒備。”

華臻讓霍黎給廉敏端來一杯水,廉敏接過杯子咕咚喝了個乾淨:“此二人可能是徹魂飛花狄謙和破陣師狄偉。”

華臻皺起了眉頭:“怎麼是他們兩個?朕聽說他們自上代神皇死後就隱退了。情報準確嗎?”

廉敏:“十有八九是他們,此情報是羽王差人傳來的,羽族巡邏隊曾和他們交手,那二人並未傷及巡邏隊眾人性命,脫戰後朝帝國方向逃離的,所以羽王猜測他們的目標可能是陛下。事發后,我們也派出了萬人部隊協同羽族禁軍進行搜捕,但一無所獲,爺爺只得命我率隊趕回帝都通報陛下。”

華臻:“朕知道了,辛苦廉將軍了。霍黎,你帶廉將軍一行人下去好生休息。”說完他看向群臣:“今日消息,所有人不可外傳,帝都防衛照舊。”

廉敏對於華臻的安排很是不解:“陛下,您這是何意?那二人並非泛泛之輩,陛下如此輕視大意,會......”

華臻打斷了她,笑着說:“不是朕輕敵,朕是想請君入甕,朕的身手廉將軍應該清楚,何況還有賢王等人......”他湊到廉敏耳邊,帶着狡黠悄悄地繼續說到:“敏姐姐,我手裏還有一張王牌呢,難得打出手試上一試。”

廉敏和華臻是同年,只比華臻大幾天,而且和霍黎三人都是童年的玩伴,兒時懵懂,曾說出過要嫁給華臻的話,雖說童言無忌,但廉敏確實從小就喜歡着華臻。廉敏被調到邊境之前,就和華臻往來頻繁,二人早已暗生情愫,只是一直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而已。縱是參軍許久,早已一身男兒氣,可她畢竟是個女子,看着如此之近又一臉笑意的意中人,廉敏自是心中小鹿亂撞,臉上也浮上微紅。

她支支吾吾地說:“陛.....陛下......末將......末將知.....道了。”

華臻拍拍她的肩:“你先下去休息吧。”

回到廉府的廉敏稍稍睡了幾個小時,就去巨大的浴池裏泡澡了,想起早上的華臻,她不由得又開始心跳加速。四歲的時候,第一次在皇宮見到華臻和霍黎,三人就玩到了一塊兒,華雲奇也偶爾跟他們作伴;這三人當時也是皇宮裏的搗蛋鬼,許多大臣都曾被這三人戲耍過,可以說如今帝國半數以上的重臣,都是看着這三人一同長大的。六歲時在一次嬉戲玩鬧之中,廉敏就說以後長大了要嫁給華臻,因為她覺得霍黎太笨了,搞得霍黎鬱悶傷心了好久。直到現在,華箐都還會拿這事兒調笑霍黎。

浴池裏的廉敏,仔細的清洗着自己的肌膚,常年的軍伍生活,把她的身體打造得相當健美,小腹上甚至看到腹肌。儘管看起來比尋常女子健實,但每一處肌肉都突起得恰當好處,屬於那種多一絲顯壯,少一絲顯瘦的完美身材,

給人一種不一樣的美感。看着自己這一身肌肉,廉敏有些發愁,她擔心萬一哪一天自己藏不住了,跟華臻表白的話,他會不會因為太過粗糙而不喜歡自己呢?洗去一身塵土之後,廉敏換上了一套許久沒有穿過的皮衣,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又壯了還是這套衣服本身就緊,深V領的皮衣竟然拉不上拉鏈,只能勉強包住兩個渾圓,一條深溝裂隙格外奪目。

換好衣服的廉敏走回房間,剛一推門,就看見華臻坐在一旁獨自喝茶,看着一身勁爆裝束的廉敏,華臻眼都瞪紅了:“敏姐姐身材越來越好了。”

廉敏有些慌亂:“陛下......您,您怎麼來了?末將並沒有聽到下人通報,還請陛下恕罪。”

華臻:“敏姐姐,這裏是你家,不是皇宮,咱們就不要那麼拘謹了,是我不讓他們稟報你的,敏姐姐,來,坐下說話。”

廉敏有些緊張的坐到華臻身旁:“敏姐姐,這些年辛苦你了,在軍中還好嗎?”

廉敏點點頭:“一切還好,就是自從紅櫻異動以來,軍中將士都安耐不住想要和紅櫻一決雌雄。”

華臻:“哈哈哈哈......多虧廉老將軍和敏姐姐幫朕壓住那些刺兒頭。”

廉敏:“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軍人就該服從命令。”

華臻看着稍顯緊張的廉敏,關切地問:“敏姐姐是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去叫醫生來看看?”

廉敏急忙搖頭:“沒有,我......我只是有些緊張。”

華臻笑笑:“有什麼緊張的?我又不是惡鬼,又不會吃了你。難道敏姐姐房中還藏了那家俏漢子?”他假作四處張望。

廉敏擺手到:“沒有!沒有!你別胡說,除了你和爺爺,沒別的男人進過我房間。”

華臻大笑一陣:“我跟敏姐姐開玩笑呢,我來是請敏姐姐吃飯的,想你一路舟車勞頓,肯定沒有好好進食,所以打算請你吃頓好的,也算給你接風洗塵了。”說完就拉起廉敏的手出門朝四海樓去了。

馬車上廉敏低頭不敢看華臻,只是時不時的偷瞄兩眼,而華臻則是笑眯眯的看着她。不一會兒就到了四海樓,在門童的高聲通報下,四海樓里裡外外跪倒一片,華臻對着眾人大聲說:“大伙兒都起來吧!朕只是微服出宮,就不要多禮了!”杜文濤將二人迎到了五樓,好巧不巧的,華雲奇和凜雪倩也在這兒,四人坐到了一桌,點好了菜,杜文濤就退下了。

華雲奇:“敏兒好久不見,什麼風把你吹回來了?”

華臻:“敏姐姐是回來報信的,昆薩蘭派了兩個高手來帝國,目標可能是我。”

華雲奇:“高手?他們不是現在無暇顧及帝國嗎?怎麼還有人手?”

華臻:“大概率是狄謙和狄偉兩兄弟,羽族巡邏隊率先發現他們的蹤跡,傷了二十幾人後就逃之夭夭了,據說是朝帝國而來,還不知道他們是奉誰的命令來的,我估計應該是亞蘭。”

華雲奇:“既然你已經得到通報了,怎麼還不加強戒備?這個時候還來着四海樓,你不要命了?”

華臻:“這不是有大哥大嫂在嘛,怕什麼,以我們三人的實力,應該能抵擋下他們,何況他們的行蹤已經暴露,肯定會為了掩人耳目而繞道前來,這會兒應該還沒到帝都,我呢,也想引師叔出手。”

華雲奇:“老鬼?你這心眼兒可真壞,居然想到讓那老鬼來給你充當保鏢打手。”

華臻:“話可不能這麼說啊,他作為師門長輩,晚輩被人找上門兒了,他怎麼的也得出頭撐個腰,對吧?別所你不是這麼想的,要說算計師叔,我還是遠不如大哥你的。”

這些天玉生已經把斬水劍技和飛霜劍的要領掌握,華雲奇為了忙着和凜雪倩談情說愛,把學院和教導玉生的工作一股腦兒都丟給了鮮於凌風,美其名曰培養人才,甚至還給了鮮於凌風一個副校長的名頭,頭一回這麼忙碌的鮮於凌風乾勁十足,不亦樂乎,全然不知道自己被華雲奇下了套,變成了一個廉價的打工人。

凜雪倩自然是知道這些的,嬌笑着說:“你們兩兄弟,壞心眼可太多了。”

廉敏認識凜雪倩也很久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凜雪倩笑,竟然也有些呆住了,看着廉敏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發獃,凜雪倩有些疑惑的問:“敏姐姐你怎麼了?”

見她沒有反應,一旁的華臻使了個壞,他一把握住了廉敏的手,被嚇到的廉敏趕緊回過了神,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雪倩姑娘笑,有些情不自禁了。不過,你們說的師叔是誰啊?”

廉敏也不算是外人,他們把最近的事情和廉敏簡單的說了一下,只是省去了玉生那一段,她這才知道華雲奇和凜雪倩已經在一起有些時間了,就以茶代酒先恭賀了兩人。

此時華臻依舊握着廉敏的手,讓她的臉泛起紅霞,華雲奇兩人自然是看在眼中的,而且他也知道華臻喜歡着廉敏。但是對於這兩人,華雲奇是有些着急的,明明相互喜歡,卻一直不肯向對方表明心意,總是有各種曖昧的舉動。按照華臻的說法,他很享受看廉敏這幅樣子,他不是不知道廉敏的心思,只是這些年一直操勞國事,實在是沒有太多時間去顧及兒女私情,廉敏也是因為軍務以及自己那些不必要的小自卑,而不敢和華臻坦明。

所謂看熱鬧不嫌事大,華雲奇對着凜雪倩擠了下眼,凜雪倩立馬心領神會道“話說敏姐姐這些年一直操勞軍中之事,不知不覺也到了婚嫁之年,不知敏姐姐可有如意郎君,要是沒有的話,妹妹倒是可以給敏姐姐介紹一二,包敏姐姐滿意。”

廉敏被問得不知如何回答,如意郎君肯定是有的,只是不敢說而已,她低着頭回答:“不勞雪倩姑娘費心,我自己能夠應付。”

華雲奇笑了笑:“不打緊,可以先介紹給敏兒認識認識嘛,我倒是也可以介紹一俊俏公子,此人文武雙全,智謀過人,而且他富貴無比。”說完側目瞥了眼華臻。

凜雪倩:“對啊,而且他沉穩睿智,在帝國又是頂尖人物。我想應該配得上敏姐姐。”

廉敏以為他們說的是帝國哪位重臣家的公子或者哪位王爺,一口回絕道:“廉敏謝過二位的好意,只是恕我實難領情。”

華臻沒想到廉敏是會錯了意,還以為廉敏是拒絕他,趕忙插嘴道:“敏姐姐,你就不考慮考慮嗎?可以先交往一下嘛,又不會吃虧。”桌下握着廉敏的手又緊了緊,手心也開始冒汗,廉敏抬頭看着華臻,這才反應過來華雲奇他們說的就是眼前這個聖陽帝王,看着華臻急切的神情,廉敏心中波濤洶湧,她沒想到華臻會這麼順着華雲奇他們的話茬來和自己表明心意。

旋即微微點頭:“那好吧,既然陛下都這麼說了,廉敏從命就是。”

桌下二人的手終於握在了一起,華雲奇看在眼裏,卻還不放過二人,他乾咳一下:“那個,吃飯要用兩隻手啊,一隻手可吃不好。”華臻朝華雲奇和凜雪倩投去一個感謝的眼神,那二人只是一笑而過。

夕陽下,華臻和廉敏十指相扣,怡然自得的走在大街上,察覺到二人氣氛的民眾們自知不便打擾,都只是以微笑向帝國之主示意。

廉敏內心說不出的喜悅,臉上雖仍有潮紅,但已經忘卻了嬌羞,她笑着問:“非要用這麼拐彎抹角的方式嗎?”

華臻:“嘿嘿嘿嘿....我要是不借大哥拐彎抹角,猴年馬月才能牽到敏姐姐的手。”

廉敏:“那你不會抽個時間跟我明說嗎?”

華臻:“那怎麼敢?萬一敏姐姐不喜歡我,豈不是很難堪?我好歹是皇帝,怎麼能這麼丟人現眼的?那不是遭人笑話嘛?倒是敏姐姐,你為什麼也一直不說呢?”

提起這個,廉敏有些不好意思:“怕你嫌棄我是肌肉女母老虎。”

華臻停下腳步,仔細盯着廉敏,認真地說:“怎麼會?我又不是那種以貌取人的傢伙,雖說小時候挨過你不少揍,但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樂在其中呢?”

廉敏噗嗤一笑:“想不到堂堂聖陽帝國獅心帝,居然還有這種受虐的嗜好。”

華臻跟個傻子似得嘿嘿一笑:“被喜歡的人打,從某種意義來說,也算是一種享受,兩情相悅,打是親罵是愛。不過嘛,現在的你可打不過我了。”

確實,華臻的身手早已今非昔比,自從他出師之後,廉敏就再也沒有贏過華臻,看着他得意的神情,廉敏更是想把怨氣撒到他身上,怨他把自己派到了爺爺身邊,怨他一直不坦露心意,怨他今天這麼拐彎抹角。

華臻看着廉敏似嗔非嗔,似笑非笑的表情,滴溜溜轉了下眼珠,他要做一件震驚帝國的事情,一個用力,直接把廉敏拉到了懷裏,然後在大街眾目睽睽之下無比深情的吻住了廉敏,她先是一驚,完全沒有料到華臻會突然來這麼一手,本來想推開他,卻怎麼也捨不得,只好閉眼回應着華臻的深吻。

周圍的民眾們看着眼前一幕,爆發出震天響的歡呼聲和掌聲,獅心帝和廉敏將軍當街擁吻的消息瞬間傳遍了大街小巷,引來無數人圍觀,街道被圍堵得水泄不通,二人頭頂飄落下無數花瓣,花店老闆們興高采烈的向民眾分發鮮花,大家直接摘下花瓣拋向華臻和廉敏,更是有許多人直接高喊:“祝陛下和將軍百年好合!”

而為了看熱鬧的華雲奇和凜雪倩飛身躍到了一處房頂上,華雲奇摟着凜雪倩的纖腰:“咱家總算又解決了一個單身漢。”

凜雪倩看着當街擁吻的二人,驚奇道:“他們兩個發展得也太快了吧?”

華雲奇:“不是發展得快,你不知道,他倆從小玩到大,相互暗戀了二三十年,就是誰也不肯捅破,我看着也急,所以剛才給你使眼色。”

凜雪倩:“我還以為你是想讓我撮合他倆呢,原來他們早就郎情妾意了,難怪陛下那麼緊張。”

擁吻的兩人久久才分開來,華臻狡猾的笑道:“怎麼樣?技術還不錯吧?”

廉敏:“呸!還不知道你禍害了多少女子,沒羞沒臊,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華臻一臉無辜:“哪有禍害別的女子,至今也就禍害了敏姐姐你一個人。”他從懷裏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從裏面拿出一個很是精美的戒指戴在了廉敏無名指上,“我原本是打算下個月把廉老將軍召回帝都商議要事,再趁機跟他老人家提親的,卻沒想到你回來了。”剛剛替廉敏戴好戒指,華臻猛吸一口氣,運足體內真氣,大聲問到:“廉敏!你願意嫁給我嗎!!!”這一嗓子喊出來,人群一下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屏息看着他們。

驚喜一波接着一波,廉敏的腦子有點宕機了,這一切太過突然,來得太過迅速,她有些思考不過來了,近四十年來的點點滴滴浮現在腦海里,和華臻的那些打鬧,那些爭強鬥勝,那些獨處時光,如潮水一般向她襲來。

良久,遠處房頂傳來華雲奇的聲音:“嫁給他!嫁給他!”隨之人群也開始高喊:“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

在一波接着一波的吶喊聲中,廉敏勉強平復心中激動,也是深吸一口氣,大聲道:“我願意!”此言一出,人群又爆發出了震天動地的歡呼。

當晚,皇宮裏舉行了一場空前熱鬧的喜宴,身在帝都的所有官員及其家眷都被請到了宮裏,如今帝國是三喜臨門;一是華臻和廉敏,二是華雲奇和凜雪倩,三是華箐和霍黎。看着這幾個準兒媳和准女婿,三位太后都是笑得合不攏嘴。

靜弦太後向自家三個孩子問:“臻兒,你們幾個準備何時完婚?”

華臻:“母后,當下帝國危機未除,兒子想等事情了結了再完婚。”

靜弦太后:“雲奇,箐兒,你們呢?”

這兩兄妹也是點頭回答至少要在帝國了結周邊危機之後再完婚。

靜弦太后:“也好,到時候你們幾人一起完婚可好?帝國可是好久沒有舉行過重大喜事了,你們同時完婚也是喜上加喜。”

蜃思月悄悄來到華臻身邊:“二叔,手段不錯呀,想不到你還挺浪漫,居然會當街求婚。”

華臻:“月兒過獎了,二叔只是一時興起,情不自禁,說不上浪漫。”

蜃思月:“那都不叫浪漫叫什麼?眾目睽睽之下激吻,還宣告全城求婚,這什麼人能做得出來?也就二叔你了。我怎麼就沒看出來你竟然和廉姨有一腿,說,什麼時候開始的。”

華臻:“你這小鬼頭,怎麼這麼八卦。不過你說你沒看出來,我不信,要問什麼時候開始的,這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你,只能說大概有二三十年了吧。”

蜃思月驚了:“什麼?二三十年了?我的天,你們這長跑也太能跑了吧?這麼久,不顯山不露水的,突然就這麼訂婚了,我怎麼感覺在做夢?”

不遠處鮮於凌風正在自顧自的胡吃海喝,同桌的權貴們哪見過如此粗魯之人,都是一副鄙夷的表情看着鮮於凌風,華雲奇見狀,把鮮於凌風拉到大廳主位之前,他清了清嗓子:“諸位!諸位!”眾人都將目光投向了華雲奇,他看大家的注意力都到了自己這裏,接着開口介紹起了鮮於凌風:“容本王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乃是御師寧潮升的同門師弟,名叫鮮於凌風,也就是本王與陛下、如月夫人以及雪姬的師叔,目前在學院任副校長一職,日後還請各位多多關照,師叔他老人家放浪不羈,不拘小節,有些失儀之處還請大家多多包涵。”說完暗暗掐了一下鮮於凌風。

他立馬整理了一下衣冠,擦去嘴上的油膩,打出一個酒嗝,說:“小......那個,賢王既然已經介紹完了小老兒,那小老兒也請諸位多多關照多多包涵了。”

完事華雲奇把鮮於凌風拉到自己旁邊坐下,沒好氣地說:“你好歹也是一代宗師,能不能有點宗師的樣子,別總跟個乞丐似的,好像生怕別人跟你搶一樣。”

鮮於凌風委屈巴巴地辯解道:“小鬼,你不知道,自從答應你不醉酒上課之後,我就很少喝酒了,就連教玉生都不曾喝過一口,這難得的機會可以喝個痛快,還得束手束腳的,不是為難小老兒嗎?”

華雲奇嘆了口氣:“你這老鬼,算了,我也不跟你計較了,你稍微注意點就行了,雖然我帝國臣民基本比較隨性,但是你好歹也注意一點基本的禮儀。”

這頭剛囑咐完,不少大臣就來向鮮於凌風敬酒了,畢竟是寧潮升的師弟,同時又是華雲奇等人的師叔,在帝國的地位自然也很是尊崇的,多多少少都希望自家娃娃能在鮮於凌風那裏學到一招半式,於是就來和他拉關係了。

因為今天華臻是請了四海樓的大廚來烹飪的菜品,所以杜文濤父子也是受邀賓客之一,得知那天在自家鬧事的老頭兒居然是如此不得了的人物之後,杜文濤笑嘻嘻的帶着杜子傑來找鮮於凌風拜師。

杜文濤:“鮮於老前輩,當日小人不識泰山,冒犯了老前輩,懇請您老人家不要放在心上,還望前輩能收犬子為徒。”

鮮於凌風倒是個大度之人:“那事兒啊,無關緊要,小老兒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況且當時你也並沒有做錯什麼,作為老闆嘛,保護自己的生意那是應該的,至於收這小子為徒嘛,現在來講恐怕有些不行。”

杜文濤聞言有些急:“前輩可是還在記恨小人那日冒犯了您?”

鮮於凌風擺擺手:“不是不是,你想多了,你看啊,賢王和陛下都是我師侄,你家小子和月兒丫頭是同輩,月兒丫頭是我徒孫輩的,如果我收了他做親傳弟子,那不是會比月兒丫頭高出一輩?我倒是無妨,關鍵是月兒丫頭不得鬧翻天?”

一旁的華雲奇出了個主意:“老鬼,老杜,不如這樣吧,子傑不是我的學生嗎?那不就等於是我的徒弟?我的徒弟,不就是老鬼你的徒孫?你認他個徒孫不就成了?”

杜文濤:“如此甚好!兒子,還不快給師祖敬茶!”

旁邊圍作一團的大臣們一聽,也都馬上把自家娃娃拉來認鮮於凌風這個師祖。這下可好,包括杜子傑在內十幾個娃娃人手一杯茶,跪在地上向鮮於凌風敬上。這一下子多出十幾個徒孫,可把鮮於凌風給難住了,要說主教玉生和杜子傑問題是不大,關鍵他沒法一次性教十幾個人啊,他看向華雲奇,想向華雲奇求助,而華雲奇則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等着看鮮於凌風的笑話,見他一臉窘迫,了解到原委的若芸走了過來,說:“師叔,我有法子。”

鮮於凌風眼睛一亮:“哦!師侄女快說說,什麼法子?”

若芸湊到鮮於凌風耳邊低語一陣,他皺起了眉頭:“這能行嗎?那孩子不是也在......”

若芸悄聲說:“只要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對外,他只是雪倩的徒弟,這樣不就行了嗎?”

鮮於凌風:“師侄女所言有理,那就這麼辦吧!”他挨個喝完娃娃們敬的茶。

華雲奇猜到了若芸給老鬼出了什麼主意,搶在他們之前說:“好了,從下月開始,下午放學之後,你們都到鏡湖別院跟着師祖學習兩個小時劍術。”

散去眾人之後,鮮於凌風和若芸都是有些不解,明天就可以的,為什麼要到下個月才開始,華雲奇把二人帶到一邊,說:“昆薩蘭派出了刺客,預計很快就到帝都,而他們的目標可能是華臻......”他把狄謙狄偉兩兄弟潛入帝國的消息告訴了若芸他們。

華雲奇:“所以老鬼,你要在皇宮裏住上一段時間。”

鮮於凌風:“啥?在皇宮住上一段時間?你們皇家規矩那麼多,要我住這兒,你還不如要了我這條老命!”

華雲奇:“你放心,不會幹涉你的行動自由,酒也管夠,只是幾位太后和公主的寢宮,你不能去。”

鮮於凌風:“我去她們寢宮幹啥?吃多了?既然小鬼你說不干涉我的行動自由,那我就住上一段時間,我倒是也很想看看那二人的水準。”

華雲奇:“若芸,你就還是在鏡湖別院,看好玉生就行了,這邊的事情有老鬼坐鎮,不用你操心了。”

若芸點頭:“好,你們完事小心!”

夜深,宴席散去,太后公主們也都各自回宮休息去了,華雲奇和凜雪倩在湖邊涼亭下一個吹簫一個撫琴,華臻、廉敏、鮮於凌風三人則坐在一旁飲茶聽曲,悠揚的琴蕭和鳴襯着皎潔的月光,響徹四周。本該是無比怡然的畫面,卻被急匆匆趕來的霍黎所打破。

只見他慌慌張張的跑到幾人面前:“陛下,大事不好!如月夫人和昭陽公主在回鏡湖別院的路上遇襲!”

華臻:“你說什麼?來者何人?”

霍黎:“末將不知,剛才一個鏡湖護衛來報的信,只知道是兩個高手,夫人和公主還在苦戰,鏡湖衛隊死傷慘重,末將已經加派禁軍前去支援!”

華雲奇驚呼:“不好!是狄謙狄偉!他們的目標是月兒!咱們快走!”

幾人立馬動身朝着鏡湖別院的方向而去。

大街上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的鏡湖護衛,不遠處還有幾十個護城軍也倒在一邊,鮮血淌了一地,周圍的不少房屋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壞,只剩下六個各自帶傷的護衛把若芸和蜃思月圍在當中保護。此時若芸身上已經有了幾處不淺的傷口,鮮血淋漓,蜃思月的衣衫也被劃破幾處,好在有蜃無景送的護身軟甲,不過也是受了不小的內傷,嘴角滲出血絲。她眼淚汪汪的替若芸做着簡單的包紮,因為害怕,導致她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抖動。

若芸:“你們究竟是何人?為何要襲擊我們?”

那二人摘掉面罩,正是狄家兩兄弟,他二人身上也是各有傷勢,狄偉啐出口中鮮血:“不愧是月姬,果然身手了得,沒想到連這小丫頭都這麼厲害。”

狄謙看了眼還在滴血的左手,說:“夫人只要把那丫頭交出來,我們絕不為難幾位。”

夏千城拔出刺進左腹的小刀冷哼一聲:“想要帶走公主,先問過我們再說!”說完就向著狄謙殺去。

手中鋼刀向著狄謙橫掃,欲圖一擊割下人頭,可狄謙何等敏捷,向後一個彎腰躲過砍向脖頸的鋼刀,接着右腿一抬踢飛了夏千城手中的刀,夏千城反身下蹲使出一記掃堂腿,卻被狄謙的順勢後空翻給躲過,夏千城正想追擊,狄謙反身抬腿橫掃,正巧踢中空中掉下來的的鋼刀,夏千城躲閃不及,左肩已被貫穿。他強忍傷勢,伸手拔出貫穿了自己左肩的佩刀,鮮血四濺,接着怒喝一聲:“惡賊納命來!鏡湖衛隊!結陣!”

剩餘五人一聽號令,立即來到夏千城身邊組成兩個三人隊,一隊攻向狄謙,一隊攻向狄偉。聖陽帝國的合體戰技名為聖陽劍舞,是從華氏皇族絕學聖陽獅心訣中演化而來,這套劍舞要求三人成組,並且相互之間的配合必須達到默契無間才能做到攻守兼備,成員同時使出聖陽劍舞的話,攻如鋼刀剃肉,守如同銅牆鐵壁,這戰技作為集團作戰乃是一大利器,然而在零星戰鬥中對陣一流高手的話,還是有些不足,畢竟再是默契無間,出招之時也會有一絲空隙,而一流高手往往能抓住這一空隙瞬間擊潰戰陣。

對於狄謙這個等級的人物來說,夏千城不過是困獸猶鬥罷了,只見他輾轉騰挪躲閃之間,不停的擲出飛刀,雖大部分被密集的刀網擋掉,但夏千城三人還是身中數刀,狄謙抓住其餘兩人一瞬間的動作遲鈍,“嗖嗖”兩記飛刀正中兩名護衛的胸口,不一會兒二人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手裏的刀也還緊緊的拽着。另一頭與狄偉對戰的三人,也早已相繼倒下,夏千城悲痛的看着倒地不起的兄弟們,淚水在眼睛裏打轉。

他回頭看了看若芸和蜃思月,露出一個苦笑:“夫人,公主,請恕末將保護不周!”

看出夏千城也要以死相拼,蜃思月大喊:“夏將軍不要去!”

“啊!!!”隨着一身悲愴的吼叫,夏千城運足全身功力,震飛身上的小刀,一個箭步沖向了狄謙,看着視死如歸的夏千城,狄謙搖了搖頭,喃喃道:“何必呢?”

他剛準備抬手解決夏千城,只聽一聲劍鳴,一把長劍從天而降,“噌”的一聲豎插在夏千城面前,幾股攝人氣勢瞬間襲來,讓狄謙和狄偉寒毛倒立。狄謙看了眼地上的劍,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驚呼:“神意劍!”狄偉聽到他的驚呼也看了過去。

狄偉:“這怎麼可能?!神意劍為何會在此處?!”

兩兄弟轉身看向身後,華雲奇滿臉怒意,額頭青筋暴漲,磅礴真氣因為怒氣而蔓延全身,站在他身邊的鮮於凌風負手而立,笑吟吟的看着兩人。就在兩兄弟還在猜測這兩個高手是何人之時,華臻和凜雪倩、廉敏三人也一同竄出,越過二人頭頂朝若芸母女而去,廉敏順手把夏千城也扛了回去,三人護在受傷的若芸等人面前。

狄偉拱手問道:“敢問閣下何人?這神意劍從何而來?”

華雲奇咬牙道:“在回答你的問題前,你似乎更應該先回答我的問題,你們為什麼要襲擊她們母女?”

狄謙:“我兄弟二人受主上命令,前來此地是想請月兒公主到聖城做客的。你的問題我回答完了,閣下是否能回答舍弟的問題呢?”

華雲奇冷冷的說:“死人是沒必要知道的。”一抬手,神意劍就回到了華雲奇手中,隨後一個縱身突進,向著狄謙殺了過去。

鮮於凌風:“華臻師侄!那個大塊頭就交給你了,你們先練練手,招架不住了再叫我!”

華臻二話不說,拔出寶劍就向狄偉飛去。

廉敏和凜雪倩正在替若芸母女療傷,夏千城靠坐在一旁的門頭柱下,有華雲奇等人相助,他也就放心了,失血過多的他,緩緩地閉上了眼,鮮於凌風趕緊過來摸了下他的脈象。

蜃思月焦急地說:“師叔祖!救救夏將軍!求師叔祖救救他!求求你了!只要你救活他,月兒再也不叫你鹹魚老頭兒了!”說完哇的一下就哭出來了。

鮮於凌風撕破自己的衣衫,把夏千城幾處較深的傷口包紮了一下,嘿嘿一笑:“慌什麼,他還沒死呢,只是失血過多昏迷了而已。”他抬眼看了下其他倒地的護衛,挨個查看了起來,“咦,奇怪!這些傢伙一個沒死!這是怎麼回事?”鮮於凌風拔出一名護衛身上的小刀,聞了一下:“麻藥!這兩人就沒想過要傷及你們的性命,只是暫時讓這些護衛都失去了行動能力。”

蜃思月聽聞護衛們都只是昏迷,並不是死了,破涕為笑:“師叔祖你說的是真的嗎?他們都沒死嗎?”

鮮於凌風點點頭:“確實沒死,都是深度昏迷而已,只是這藥力甚猛,恐怕得明天才能醒來。”

就在不遠處的四人還在互相纏鬥之時,霍黎帶着一群護城軍和禁軍就趕到了,將還在拚鬥的四人團團圍住。

華臻揮舞長劍,不停的刺向狄偉,都被其強悍的護身氣罩所抵擋,狄偉抬腿向華臻踢去,被華臻一個騰空躲過,不等他收腿,華臻在空中就是一個斜挑,長劍挑在狄偉的腿上竟發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音,華臻不由得心驚:這傢伙的肉體這麼強悍?自己的寶劍雖不是如神意劍那般的絕世神兵,但也是可切金斷鐵的寶劍。落地的華臻還沒回過身形,就看到狄偉的拳頭帶着罡風砸向自己面門,他急忙側頭堪堪躲過這駭人的一擊,耳中也被那罡風颳得嗡嗡響。華臻轉手收劍,一個后跳拉開距離。

他心知貼身戰鬥占不到便宜,朝着華雲奇喊道:“大哥!咱們換一下,這傢伙太硬了,我砍不動!”

華雲奇哈哈大笑起來,立即脫身和華臻互換了對手,華臻對上狄謙后,也不急着發動攻擊,而是饒有興緻的看了看他,問到:“不知徹魂飛花還藏有多少暗器可用?”

狄謙倒是誠實:“已經沒有了,我手上這幾支是最後的了。”

華臻點了點頭,抖了一下劍穗,俯身沖向狄謙,他緊盯狄謙的手,小心的防範着那傢伙的暗器,狄謙深知今日可能難以逃脫,運起所有真氣附着于飛刀之上,然後一陣疾射,六把飛刀直撲華臻,華臻也不驚慌,快速舞動長劍,試圖彈飛來襲的飛刀,怎奈那是附着了真氣的,費勁擋下兩發之後,剩下四發近在咫尺,華臻急速調動真氣:“斬水斷月!”他以一個肉眼不可辨的速度快速斬出四道劍氣直直的迎向飛刀,隨着四聲巨響,兩股力量炸裂開來,竟也震得二人各自倒退了幾步。狄謙胸口一熱,嘔出一口鮮血,華臻也好不到哪裏去,他臉色煞白,額頭滲出一些汗珠。

狄謙:“閣下好功夫,在下佩服!不過接下來,在下要認真起來了,還請閣下不吝賜教。”

說完,他抽出了腰間一尺長的短刀,一個閃身突進到華臻面前,快速舞動之下,編織起一股綿密刀網,華臻連忙揮劍格擋,他沒想到狄謙的攻擊速度居然快到這種程度,自己數度想要從刀網中尋求破綻,都以失敗告終,而且狄謙的出刀角度極為詭異,讓華臻防不勝防,幾番交手下來,二人身上衣服都無一完好,甚至都各自填上了一些傷口。沒想到和大哥換了對手之後,取勝變得更加困難了,二人又是一陣快速的刀劍對拼之後,華臻有些不耐煩了。

他縱身脫離與狄謙的纏鬥,雙手持劍,閉上雙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體內真氣如烈焰一般爆發出來籠罩了他的全身,強勁的氣流吹動着他的衣衫和長發,隨着他再次緩緩睜開雙眼,“斬水無痕!”一聲高喝,狄謙明明只看到華臻斬出了一劍,但是那一劍卻迸發出無數劍氣,如海浪般朝他襲來,狄謙明白自己是逃不過這一招了,他丟掉了手中短刀,笑着看向狄偉,嘴裏念叨着:“你一定要活着回去!”

看着被無數劍氣籠罩的狄謙,狄偉聲嘶力竭的喊道:“大哥!”因為被華雲奇壓制着,導致他無法脫身救助兄長,狄偉運足內力,瞅准華雲奇出劍劈砍的瞬間釋放出護身氣罩,妄圖藉此彈飛華雲奇手中的神意劍來脫身去救狄謙,“斷海無潮!”華雲奇一聲輕喝,神意劍帶着綿柔的潮水之力,劈在了狄偉的護身氣罩上,這一劍看似無力,實則力超千鈞,壓得狄偉快要喘不過氣,華雲奇輕描淡寫的說了聲:“破。”狄偉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護身氣罩寸寸碎裂,最後如冰晶般飄散,他無法相信自己引以為傲的護身氣罩就這麼簡單的被華雲奇給破掉了,還是那麼看似軟綿的一劍,回過神來,神意劍已經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華雲奇展露出一個笑容,示意狄偉看看狄謙那邊,他轉頭看去,剛才明明被劍氣籠罩的狄謙,如今卻活生生的還站在那裏,狄謙也難以置信的看着狄偉,而他身後直接遭到劍氣攻擊的空房,早已變成了齏粉。

狄謙看着華臻,問:“敢問幾位何處高人?為什麼不殺我們?”

華臻:“朕乃獅心帝,要問為什麼不殺你們,因為你們並沒有傷及任何人的性命,剛才鮮於師叔已經確認過了,被你們打倒的護衛和將士,都只是中了麻藥而已,所以我猜測你是先用塗了麻藥的飛刀擊傷他們,然後沒有被麻倒的就由狄偉來打暈。我說得沒錯吧?”

狄謙苦笑:“原來閣下就是獅心帝,想必另一位就是雲海賢王。素問二位睿智過人,實力強悍,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華臻:“既然你們的目標是月兒,那麼指使你們的,應該不是亞蘭。”

狄偉:“你為何如此肯定?”

華雲奇沒有回答他,只是看向了霍黎:“妹夫!你先把這些昏迷的將士都送去治療,這裏不需要這麼多人。”戰場被打掃乾淨之後,現場就只剩下了他們幾人,華臻收劍回鞘:“這個問題,還是讓我大哥來回答你吧,大哥?”

華雲奇收好神意劍:“因為如果是亞蘭的話,他不應該只派兩個人,而是派整個昆薩蘭大軍。我猜你們的任務其實有兩個內容,一個是擄走月兒,作為你們和我帝國談判的籌碼;第二嘛,我想應該是你家主子說了,如果擄不回月兒,就跟我們當面談,所以你從始至終沒有以命相搏。”

狄謙不敢相信主上安排的任務內容就這樣被眼前這個男人全部猜中,狄偉也是啞口無言。狄謙撿起地上的短刀,插入腰間的刀鞘,拱手一拜:“狄謙服了!今日能領教陛下和王爺的高招,已經不枉此生!我兄弟二人貿然潛入帝國,傷及不少羽族和帝國勇士,這個罪責我狄謙一人承擔!但求陛下能放過我兄弟!”

華臻:“你們雖然傷了不少人,但還罪不至死,說吧,你家主子派你們來,除了要擄走月兒,還有什麼目的,如果回答讓我滿意,我可以放你們安然離開。”

狄謙看了眼自己的兄弟,狄偉朝他點了點頭,“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陛下可否尋一僻靜之處,在下定當給出一個交代!”

華雲奇交代凜雪倩和廉敏把若芸三人送回鏡湖別院療傷,然後和華臻以及鮮於凌風帶着狄家兩兄弟先回皇宮去了。

幾人來到華臻的書房,華雲奇趁狄謙狄偉二人不備,對他們施放了全身禁制,兩兄弟正想反抗,卻已經發現體內真氣被全部封印,狄偉怒火中燒想要發作,被狄謙給攔了下來,剛才兩兄弟已經敗在了他們手上,再戰也是一樣的結果,何況一身修為被封印,只能成為任人刀俎的魚肉。

華雲奇:“二位身手極高,本王不得不做點保險措施,放心,只是封印了真氣,並不會對二位造成什麼損傷。”

狄謙有些無奈:“賢王所思也並沒有什麼錯,畢竟現在我們還是敵對關係。”

鮮於凌風斜靠在沙發上,擰着酒葫蘆喝了一口,打着哈欠伸了個懶腰:“你們就別廢話了,趕緊說是誰派你們來的,目的又是什麼。本想着小老兒能舒展下筋骨呢,結果你們這麼不禁打,居然敗給了這兩個小鬼。”

狄謙:“我們的主上是誰,請恕我現在不能回答。在合適的時機你們自會知曉。”

華臻:“那你們擄走月兒真實目的和你們的後手又是什麼?”

狄謙他們接到的命令是儘可能把蜃思月擄回白金聖城,不得被其他本族人知道,而且不得濫殺一人,如果事不可為,就放棄擄劫蜃思月轉而潛入皇宮見華臻。

華臻:“為什麼要見朕?”

狄謙:“主上要我們無論如何也要說服陛下今後不插手我族事務。”

聽到這,華臻幾人有些不解了,華雲奇問到:“你們昆薩蘭不來招惹我們就不錯了,我們插手你們的事情做什麼?”

狄謙:“在下不知,在下只是把主上的吩咐如實轉達而已。”

華臻:“那你們擄劫月兒又是因為什麼?”

狄謙:“這個在下也不知,主上只是說請月兒公主到聖城做客。”

華臻:“就為了這兩個目的,不惜命令你們哪怕陣亡一人,也要達成其中的一個?”

狄謙:“是的,我等只是主上的僕從,主上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

就在華臻和華雲奇還在疑惑之時,鮮於凌風突然起身拔劍指向門外:“閣下跟蹤我們潛入皇宮這麼久,不知有何貴幹!”幾人不知是什麼狀況,都訝然看向鮮於凌風劍鋒所指的方向,門外的內衛也都拔劍警戒。

空氣中盪起波紋,一個曼妙身影自虛空中漸漸顯現,來人是個白衣女子,婀娜多姿,腳步輕盈,一頭雪白的長發隨風飄動,白紗面巾遮住了她的盛世容顏。內衛如臨大敵將其團團包圍,那女子鳳眼一瞥,看了眼內衛,似乎並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

狄謙和狄偉見狀,立馬跑到那女子跟前,恭敬地跪在地上:“屬下狄謙(狄偉),恭迎主上。”女子抬了下手,示意二人起身,看着殺氣騰騰的內衛,兩兄弟護在了女子身前。

華臻走上前來抱拳道:“敢問閣下何人?為何要派徹魂飛花和破陣師潛入我國擄劫昭陽公主,又為何要朕不插手昆薩蘭事務?”

那女子開口說到:“獅心帝陛下,我是何人並不重要,如他們二人所說,我確是想請月兒姑娘到聖城做客,只是這其中發生了一點誤會,是我管教無方,讓屬下不慎傷了羽族和帝國的諸位。”

鮮於凌風蹦出門外:“師侄!你跟他們廢那麼多話做什麼?既然正主已經出現,只要把她拿下,就不怕她不招!那倆小子先前就敗了,現在一身功力又被封印,翻不起什麼浪,看小老兒替你擒住這小娘們兒!”

華雲奇拉住鮮於凌風:“那閣下又為何要我們不插手昆薩蘭的事務呢?”

白衣女子眼睛掃過鮮於凌風,只是剎那間,她的眼裏閃過一絲不可查的驚訝,她思考了一下:“暫時還不能透露,你們只需要知道我並沒有惡意,而且不讓你們插手我族事務,也是為了你們好。當然,為表誠意,我會給你們一些情報,狄謙。”

接到示意,狄謙將女子從胸前深溝里取出的捲軸遞交給了華臻,華臻打開了捲軸,看着其中內容,他眼裏閃過一絲驚喜,隨即遞給了華雲奇,他看過之後也是嘴角揚起笑意,然後就把捲軸收入腰間。

女子看華臻他們對自己的這份誠意很是滿意,詢問道:“不知陛下是否能夠答應我剛才的不情之請呢?”

華雲奇跟華臻耳語一陣,華臻笑着朝華雲奇點點頭,向著女子說:“姑娘既然給出這麼重要的情報,朕可以答應你,聖陽帝國不會插手昆薩蘭的自家事務。”

白衣女子微微欠身:“那就多謝陛下了,還望日後陛下能遵守承諾。”

華臻:“那是自然!”

白衣女子:“我還有個小小的請求,不知陛下可否......”

華臻:“你是想帶走他們兩個?”

白衣女子點點頭,華臻朝華雲奇使了個眼色后,華雲奇走到狄謙狄偉面前,抬手解除了兩人體內的封印,狄謙狄偉朝他拱手抱拳:“多謝賢王!”

白衣女子見兩人並無大礙,向華雲奇報以微笑,“神意劍乃通靈之劍,其中蘊含數代先皇的魂力精魄,如果賢王能將其收服,此劍必會成為賢王一大助力。”

華雲奇:“多謝姑娘賜教!”

白衣女子淡然一笑:“事情已經辦妥,我等就不多做打擾了。”

華臻:“霍統領,由你帶隊護送她們出城。”

霍黎:“末將領命!”

白衣女子:“那麼,咱們有緣再會。還望陛下與賢王珍重。”

華臻:“多謝姑娘關心,恕朕不能遠送。”

霍黎帶隊領着白衣女子一行走後,鮮於凌風忍不住了:“你們打什麼啞謎呢?怎麼就把人給放了?忘了他們傷了若芸和月兒了?這不是放虎歸山嗎?”

華臻和華雲奇相視一笑,華雲奇隨手將捲軸遞給了鮮於凌風,他打開捲軸細細的看了起來,“這女子不簡單啊!這麼詳盡的情報也能搞到,恐怕在昆薩蘭地位不低呀。”

華臻:“大哥,你怎麼看?”

華雲奇:“這份情報應該是千真萬確的,至於為什麼拜託我們不要插手昆薩蘭的事務,我想應該是他們最近有些不太平,或者說,不久的將來,昆薩蘭內部將會發生大事。”

華臻:“對於她的身份,大哥可有猜測出來?”

華雲奇:“這幾乎是明擺的事情了,如果所料不差,她應該是昆薩蘭大公主,神皇亞蘭的姐姐——亞蓮。”

華臻:“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她為什麼想劫走月兒呢?而她又為什麼斷定昆薩蘭一定會發生大事呢?”

華雲奇:“關於這個,我倒是有個猜想,那就是近期昆薩蘭即將發生的事情很可能與亞蓮自己有莫大關係,而且這其中一定牽涉了無景。”

華臻:“你的意思是亞蓮已經知道了月兒和無景大哥的關係?”

華雲奇:“恐怕是,無景數次偷偷潛出聖城,難免被人察覺到,也只有這個原因才能解釋為什麼亞蓮想要劫走月兒,她應該是想在昆薩蘭事發之時,以月兒為籌碼,脅迫無景幫助她,這是其一。其二,就算沒有劫走月兒,她也有辦法說服無景提供幫助,劫走月兒只是為了保證無景能完全聽命於她,從而讓她穩操勝券。”

華臻:“她要奪位?!”

華雲奇:“正是,給我們這份情報,也是想借我們之手削弱昆薩蘭的盟友,以此剪除亞蘭的羽翼。”

華臻:“但是我看她並不像是個擁有野心的人,從她敢隻身犯險來救狄家兄弟就能看出來,所謂慈不掌兵,能夠如此行事的,必定是很關心身邊之人的。”

華雲奇:“或許是亞蘭做過什麼觸怒亞蓮的事情,讓她不得不謀划奪位。”

華臻:“話說回來,這亞蓮功力也是深不可測,如果不是師叔及時發現,恐怕我們還蒙在鼓裏。”

鮮於凌風:“嗯?說來從頭到尾就我一個人發現那小娘們兒在跟蹤?”

華雲奇:“是的,我一直沒有察覺到居然有人跟蹤。”

鮮於凌風:“我想應該和她那詭異的功法有關,一開始我是覺得有人在窺視,但是捕捉不到氣息,直到回來好一陣兒,我才估摸出她的大概所在,這才讓她顯了原形。話說,你們就這麼放跑了他們,就不怕他們再來劫走月兒?”

華雲奇:“應該不會再來了,畢竟老鬼你識破了亞蓮的偽裝,而且狄家兄弟也敗於我們之手,再說,她還給了我們這份情報。”

華臻:“師叔,你也別小娘們兒的叫人家,那亞蓮可是亞蘭的姐姐,比你都大好幾百歲,當你祖奶奶都夠資格了。”

出了金獅帝都之後,狄謙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狄偉問了他是不是在想敗給華臻的事情,狄謙卻是搖頭。

亞蓮:“你可是在想為何我要你們執行這種有頭無尾的任務?”

狄謙:“屬下實在不知為何主上要劫走那個叫思月的小丫頭。”

亞蓮:“因為她叫蜃思月!”

狄謙:“蜃思月?蜃思......主上是說那丫頭是左帥的女兒?”

亞蓮:“不錯。”

狄偉:“這怎麼可能?左帥不是一直都在聖城嗎?怎麼會在聖陽帝國有個女兒?那這麼說來,如月夫人就是左帥的老婆?”

亞蓮:“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二十年前左帥曾失蹤過一段時間,那時聖陽剛剛爆發內亂,後來傳聞華臻重傷瀕死,危在旦夕,得月姬雪姬和一神秘人相救才撿回性命,之後華雲奇帶兵平定叛亂,剛好也是在那之後,左帥才回到聖城。而且這二十年來,他數次偷偷潛出聖城,我想就是為了見他的妻子和女兒。”

狄謙:“原來主上是為了能夠保證咱們起事的時候得到左帥相助,才讓咱們來劫走那丫頭。那為何不以此事為要挾,來逼迫左帥呢?就算我們不來劫走蜃思月,也可以借向神皇揭發他來逼他就範。”

亞蓮笑了笑:“那畢竟是他的女兒啊,劫走蜃思月,也是為了保護那丫頭,我擔心亞蘭已經知道了那丫頭的存在。”

狄謙:“但是把她帶回聖城不是更加危險嗎?”

亞蓮:“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亞蘭真的知道了蜃思月的存在,也不會想到是我把她藏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

狄謙:“可是主上,剛才你也可以不用顧忌我們二人,直接帶走蜃思月呀。”

亞蓮:“一開始我是這麼打算的,但是看見那個老頭兒,我就放心了。”

狄謙:“獅心帝和賢王的師叔?主上認識他?”

亞蓮:“準確的說,我和那老頭兒還有華臻、華雲奇是同門。”

狄謙和狄偉有些吃驚,沒想到主上和那幾人居然還有這層關係,亞蓮嘆了一口:“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的,先不說華臻兩兄弟的實力你們已經見過了,單單是那老頭兒,可能連我也不能輕易戰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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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星無疆玉蘭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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