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面具舞會
這話別說陸惜遲,葉奚自己說了都不信。
兩人對視一眼,突然都忍不住笑了。
笑過之後,陸惜遲似有些感慨,伸手在她頭上揉了揉,“小時候怎麼沒發現你這樣。”
“那時候我剛到陸家,周圍都是變態,沒炸毛就不錯了,哪有這樣那樣。”葉奚抓着他的手臂拉起來,靠進他懷裏,“再說也只和你逗,別人我還不樂意說呢。”
陸惜遲抽了下手臂沒抽回去,推她,“坐好。”
“累。”葉奚道。
“上床躺着。”陸惜遲道。
“床硬,我就喜歡靠你身上。”葉奚枕在他另一邊胳膊上,仰起臉,“你不是對我沒感覺,那就當從前一樣,小時候你不是總帶着我?”
“……”陸惜遲。
“你既然不喜歡我,那就一切照常,如果你沒辦法做到,你就不算一點感覺沒有。”葉奚強調。
“強辭奪理。”陸惜遲捏住她鼻子。
“就是這個理。”葉奚瓮聲瓮氣的說,“我以前生病,不都是這樣?你也沒避嫌吧?”
“十三歲那年我發燒,你大半夜帶我去醫院,抱着我在走廊吊水,當時我問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記不記得你是怎麼回答的?”
“你說會一輩子照顧我。”
“葉奚。”陸惜遲意識到她想說什麼。
他說的照顧可不是這種照顧。
葉奚捂住他的嘴,“別和我說不可能,我現在也沒要你怎樣。”
“但我這個人是很重承諾的,我很少相信別人,你說的話我卻都信了。”
葉奚抱住他的腰,頭埋進他胸口。
“陸惜遲,你說到就要做到。”
“不然我會拉着你一起下地獄的。”
葉奚半張臉都埋在他衣服里,陸惜遲沒有看到她說最後一句話時的表情。
狠話放完葉奚也安靜下來,沒多一會就在他懷裏睡著了。
陸惜遲輕輕托着她的頭,將人放平在自己腿上,然後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睡着的葉奚很乖,濃密纖長的睫毛垂着,粉嫩的唇輕輕抿着,白皙的皮膚被陽光映照的幾乎透明,像畫一樣。
陸惜遲不由伸出手,輕輕颳了一下她的睫毛。
睡夢中葉奚不安的動了動,抿了抿唇。
陸惜遲勾唇,指尖往下颳了下她鼻尖。
窗戶被風動,砰的關上。
陸惜遲驚覺似的收回了手。
……
自從陸惜遲進入陸氏工作,葉奚和他相處的機會比原來少了很多,有時甚至半個月都見不上一面。
這次藉著採訪之名,行進水樓台先得月之實,葉奚每天早早就起床和陸惜遲一起上班,晚上不管多晚都等陸惜遲一起回家,達成真正意義上的朝夕相處。
連續幾天,也不知陸惜遲是沒時間再約付晴,還是付晴那邊沒心思約,總之兩人沒有再見面。
葉奚心情不錯,貫徹自己的追求計劃,每天都買一束玫瑰送給陸惜遲。
“今日份。”這天中午買完奶茶回來,葉奚把買的花送給陸惜遲。
九朵紅艷艷擠成一簇的玫瑰花撞入眼帘,陸惜遲往後靠了靠,從辦公桌上抬起頭,“昨天不是買了。”
“什麼買,這是送。”葉奚屈指敲了敲桌面,“生活要有儀式感,追人也要,這叫浪漫。”
陸惜遲自動略過了追人話題,接過花束,起身插到了窗檯的花瓶里,“午餐想吃什麼?”
“午餐去食堂吃吧。”葉奚撓撓下巴,“陸氏的食堂不是還上過新聞?聽說菜色豐富,我正好嘗嘗。”
陸氏的食堂確實不錯,菜品豐富,味道鮮美。
炸雞由其很合葉奚胃口。
她不光自己吃,還給陸惜遲投喂,惹得周圍員工紛紛朝這邊投來視線。
陸惜遲相貌英俊精緻,身材更是不輸娛圈男明星,和葉奚之間雖然有十歲的年齡差,但從外表上看不出來。
員工們都很好奇,這個新來的小姑娘是誰,為什麼對總裁這麼熱情?
奇的是一向冷漠的陸總居然也沒冷臉不耐煩。
看着就不可能是助理,陸總對下屬一向公事公辦,難不成是陸家哪個親戚?
看着親密的模樣也不太像。
難不成是女朋友?
葉奚對一眾探究的視線自動免疫,往陸惜遲盤子裏夾菜,“這個好吃,你嘗嘗。”
“還有這個。”
“嘗嘗這個……”
陸惜遲看着自己面前堆起小山的餐盤,制止道,“我吃飽了。”
“沒事,你吃完我掃底。”葉奚朝他一笑。
手機響了一聲,她擦了擦手拿起來看。
孫柳:你讓我查付儼,有消息了。
孫柳:付儼最近被關禁閉,除了家族裏面的應酬活動,其他玩樂一律不準,想堵他可不容易。
孫柳:我查到明晚付家有個酒會,如果你想堵人,是個好機會。
以付儼的酒量,逢酒必醉,確實是好機會。
葉奚慢慢打字:什麼樣的酒會?能給我弄張邀請函嗎?
孫柳:酒會是不發邀請函的。
孫柳:這個酒會有點特殊,和一般的應酬酒會不太一樣,宴會上所人有人都會戴面具,沒有服務人員,陪侍的都是模特大長腿,參與的也都是內部人。
孫柳:我朋友認識場地策劃人,只負責策劃,經常幫着輸送合適的模特過去。
葉奚:那能把我塞進去嗎?
孫柳發了個無語的表情過來。
孫柳:怎麼塞?
葉奚低頭,看着自己隱藏在運動褲里的小長腿。
葉奚:我腿也挺長的,穿高點的鞋也是和模特一樣的大長腿。
孫柳:……
孫柳:行吧,那你明天下午過來,我帶你去見我朋友。
葉奚:好!
放下手機,葉奚咬着筷子,看着對面的陸惜遲,“那個……小小和我約飯,明天下午我早走一會,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
陸惜遲小口吃着她夾的菜,頭也不抬的說,“好。”
……
付家這個酒會嚴格程度堪比星探選星。
隔天下午,葉奚一到約定地點,就被孫柳帶到他朋友的店裏,上下打量了一番。
“不錯,漂亮的很有特點,三圍也很有料。”雖然身高差一點,但外形條件和相貌出色,策劃人對她還算滿意。
葉奚往周圍掃了眼,二十幾個模特或站或坐,個個蜂腰長腿大屁股,美艷動人。
這場面具酒會的性質不言而喻。
選衣服,化妝……經過精美包裝,葉奚和其他模特被送到酒店。
為了身高不顯突出,葉奚穿上了十三厘米的恨天高,下車時差點崴了腳,扶了一把旁邊的模特才站穩。
“幹什麼!”那模特瘟神一樣避開了她,很是不滿,“亂抓什麼。”
“抱歉,腳滑了一下,不好意思。”葉奚賠笑,這種情況下她並不想引起注意。
那模特哼了一聲,站到前面去了。
“姐妹是第一次來吧?是不是緊張了?”右邊一個身着紅色旗袍的模特靠近,和葉奚搭話。
葉奚含糊點頭,裝作新人怯怯的樣子,“是啊。”
“那你可要小心了。”紅旗袍湊到她耳邊小聲道,“上次有個姐妹喝醉出糗,被他們綁在桌子上玩,回去休養了好久。在宴會上還是要表現的得體一點,被人看中就能只伺候一個,不然可有的罪受。”
葉奚沒想到還沒進場,就有送上門來的額外收穫,正想從紅旗袍嘴裏套套話。
這時,從酒店後門出來幾個西裝男人,手上拿着金屬探測器,開始在眾人身上檢查。
輪到葉奚,她展開雙臂,低頭看着安檢儀掃過平膽的腰腹,不禁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沒有帶手機和針孔攝像一類。
確定沒問題后,西裝男帶着她們進去,乘電梯到十四樓,進入會場。
場內燈光昏暗,在她們進來后沒過多久,宴會廳的大門打開,幾十個穿着各色西裝的男人從外面進來。
這些男人皆是衣着得體,臉上戴着各種面具,有的遮住整張臉,有的只遮了半邊。
一群讓人眼花繚亂的面具男裏面,一個穿着花襯衫的男人引起了葉奚的注意。
這個與酒會格格不入的男人,這十年如一日的品味,真是夠土。
葉奚從花台上端起一杯酒,學着其他模特的樣子,邁動搖曳步伐,悄悄靠近。
“他媽的,葉奚那個欠一操的賤一貨,專和我作對!上次就是因為她,我被老頭子罰了一個月的禁閉!”
“陸惜遲也他媽夠欠的,居然在老頭子面前告我的狀,這下好了,又一個月不能出門玩。”
“也是草了,陸惜遲是不是和那個賤一貨真有一腿啊,不然幹嘛那麼護着?”
付儼明顯不是太有獵艷心情,在露台的沙發上坐下,操着那口熟悉的髒話,和同行的一個西裝男吐槽個不停。
“你小點聲。”西裝男勸了一句。
“我他媽就大聲,在我自己的地盤我還用怕姓陸的?”付儼哐地把酒杯砸在桌子上,“葉奚那個小賤人,我早晚收拾了她!”
估計這隻狗嘴裏暫時也吐不出什麼有用的象牙了,葉奚打算先去別處看看。
她一轉身,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戴着金色假面的男人,“一個人在這兒?”
葉奚不着痕迹的後退一步,輕舉起手中空掉的酒杯,朝遠處擺着酒塔的方向示意,自己要去倒酒。
她沒敢貿然開口,怕聲音被認出來。
男人還算紳士,淡淡一笑便讓開了路。
葉奚趕緊開溜。
從露台走到酒塔的一路,不下五個男人朝她投來玩味目光,葉奚發現自己好像估錯了男人的心思。
在一眾穿着性感的模特中,她這件相對保守的旗袍反而突出,筆直的長腿透過開叉的裙擺若隱若現,更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想要一探裙下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