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迷霧重重

17. 迷霧重重

當齊弘毅紫芒突出重圍,終於將牡丹花削成碎片,打碎灌木生長成的籠子之時,發現阿精快他一步,已經在和長滿四色芍藥的灌木糾纏。

齊弘毅手起劍光加入到戰鬥中。

每一朵四色芍藥都有紅橙紫藍四種顏色,上面卧着一隻閃着青綠色金屬光芒的甲蟲。芍藥隨着枝蔓的盤旋生長搖擺。齊弘毅紫色劍光刺過去,芍藥的四種顏色合而為一隻剩下紫色,將甲蟲緊緊裹住,相生相剋,竟然可以抵擋飛劍紫芒;阿精青色劍光刺過去,芍藥怒放,甲蟲張開摺疊的青色翅膀,將芍藥護在身下,相剋相生,竟能大大削弱劍光之威力。

原來芍藥可抵禦紫色劍芒,甲蟲則能吸收青色劍芒。兩人頻頻發力,可是多半無功。

四色芍藥雖然生長速度緩慢,但因為夭折的少,竟也漸漸在兩人面前盤旋生長起來,眼看要再次將兩人困住。

齊弘毅見狀,一躍跳間來到阿精旁邊,說道:“你毀芍藥,我斬甲蟲。”二人同心同德,青紫光芒一起發出,聚焦於一點。

兩人合力,毒蟲毒草俱都化為飛灰,就像用針戳氣球一樣。

三下五除二,只剩下黑色的枝幹。兩道劍芒齊齊向根部砍去,毒蟲毒草應聲而亡,兩人砍斷露出的主幹,花牆轟然倒塌。

此刻,司徒平正一心一意等在門外。歐陽巧石目不轉睛,盯緊自己的手掌,相時而動。

就是現在!

薛婆子不敢戀戰。她領着兩位奶娘朝樓上走去,在曲折的房間中四處穿行,尋找藏身之處。

白衣少年坐在某間小房間的方桌前念念有詞。突然,他拿起旁邊一碗水,喝下一口。要向方桌噴去之際,小樓似乎晃動一下,水的位置噴偏了。

雖然沒能灑到預定的位置,院中頃刻間白霧四起,鬼影重重。

四時不敗的月季花遇到白霧頃刻間暴漲,全都盛放又凋零,轉眼結出苦澀的黑白花紋交織的果實。果實立刻枯萎,掉到地面上大象耳朵一樣的葉子上。果實迅速爆裂,發出紅色的火星。在濃霧之中分外搶眼。

伴隨着火星,一隻只巨大的乳白色?、蠍子正從爆裂的果實中爬出。蟹子身體尚未硬化,便張嘴吐出黑色的氣泡,一刻不停。氣泡消融在白霧中,發出腐爛的惡臭。

只見白霧騰騰。

齊弘毅正慢慢失去自己的鞋子。他和阿精同時喊道:“不妙,有毒!”

兩人急忙屏住氣息,一邊祭起寶劍。寶劍化成一個光圈,將毒霧隔離在外面。隨着蠍子的努力,白霧由白色逐漸變成灰白色,而後變成白灰色。霧越來越濃。

阿精一邊護住自己,說道:“這些氣泡如此惡臭,變得越來越濃烈,必定是可燃之物。該用火攻啦。”

九昧元陽火乃是雪野派鎮派至寶九轉長春鼎指定用火,威力大得很。對於能燃燒的東西,點火總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吧?

齊弘毅點頭,指尖發出微芒,向濃霧之中彈射出去。

可這微芒走不了多遠,便燃燒殆盡。數次嘗試,總是不能點燃。

齊弘毅恍然大悟,高聲說道:“剛開始用火攻還比較容易。現在霧都變成黑色,似重重簾幕,密不透風,沒有空氣吹過來,很難點燃。”

沒有風送來的空氣,哪有火呢?看來,點火也沒想像得那麼容易。

濃霧變得越來越粘稠。照這樣下去,可能要變成玉米糊糊。附着在光圈外面。兩人要深陷泥潭之中了。

阿精幾乎要將銀牙咬碎。她乾脆利落將散開的頭髮咬在嘴中,低語道:“等我用劍氣闖出一條小路。”

說話間,她收起劍光,盤膝而坐。隨着光圈縮小,濃霧向它翻湧而去。阿精的衣袖受到腐蝕,變得如藕絲一樣脆弱,並迅速蔓延開來。阿精無暇顧及,一刻也不敢怠慢。她匆匆暗用玄門奧妙,攻其一點。

一道六級以上的大狂風自濃霧中衝出,衝散黑暗粘稠、流動性逐漸變差的霧氣。艱難的新鮮空氣隨之而來。

齊弘毅見狀抓緊時機,手指上的光芒如獅子座流星雨一樣,循着風吹的方向飛奔而去,終於催動九昧元陽火。

只見橙紅色的火焰沿着風的方向狂奔,在黑色的霧中迅速四散傳播開來。火借風勢,風助火威。

濃濃的青綠色火焰衝天而起,發出轟隆巨響。枯萎的月季花隨着火光舞蹈,傳來劈里啪啦的聲音,很快化為灰燼。火光沿着黑色的氣泡,向乳白色的蠍子燒過去。只聽吱吱叫聲響徹心月山莊。

蠍子見狀,急急鑽入地底,很快消失不見。

隨着霧氣的燃燒耗盡,大火止息。隱身在霧中默默無聞的小昆蟲經過九昧元陽火的淬鍊,迅速成長起來。

黑黃相間的螞蚱大過門板,嘴裏噴出棕色的汁液;吐着氣泡的螳螂渾身火紅,眼賽銅鈴,放出幽幽的鬼火一樣的藍光。這棕色的汁液和氣泡遇到飛起的九昧元陽火的火星,發出滋滋的響聲。

這些巨大的昆蟲不能燃燒,行動緩慢,最大的絕招就是耐揍。它們雖然無毒,但是分泌物和血液都是穢物,如果沾染太多,會讓飛劍法寶失靈。

阿精和齊弘毅心知肚明。

阿精劍光削去被腐蝕的衣服邊緣,挽起來,顯得更加利落。她果斷收起劍光,抽出另一把鐵匠鑄成的寶劍,將其扔給齊弘毅說道:“幸好曾在平州買了幾把鐵劍。這場肉搏在所難免。”

兩人相視一笑,背靠背往前衝去。他們在院中左衝右突與巨大的昆蟲惡鬥起來,砍瓜切菜一般。雖然不能使用玄功,但阿精和齊弘毅對付它們並沒有遇到太大的困難。只見肢體與腦袋橫飛,黃綠色的血液橫流。

景象讓人極度不適。

在阿精和齊弘毅憑藉著冷兵器與巨大的昆蟲肉搏之際,院中小樓已經被有葉無花的玫瑰所包圍。玫瑰葉色鮮亮,長滿了彎刺。像是受熱的發麵饅頭一樣,它們不斷膨脹,將整個小樓緊緊包在懷中。越長越密,越長越高。

這種玫瑰,並無進攻的能力,但是水火不進,風雷難侵。顯然白衣少年已經轉入守勢。

齊弘毅和阿精剛奮力拚殺,將惡蟲消滅,來到小樓前面,竟有點一籌莫展。

突然一道紫虹自小樓飛出,緊接着整個玫瑰牆轟然倒塌。片刻之後,樓門打開,歐陽巧石和甘瑩瑩大笑着自樓裏面走出來。

歐陽巧石眉飛色舞,臉上居然沒有片刻不離的莊重。想必心中確實高興。他志得意滿,朗聲說道:“天狐的佈置,也不過如此。不過是仗着法寶,不能使用彌塵幡,還不是手到擒來。”

阿精喜出望外,問道:“想必天狐已是歐陽首席掌中之物?”

甘瑩瑩一揚手中的乾坤袋,說道:“妖狐就在袋中。”

以後和不同的人多次講起這件事情時,司徒平才逐漸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當阿精和齊弘毅硬闖七蟲七花陣,白衣少年全心對敵之際,歐陽巧石暗中觀察院中形勢。

白衣少年匆忙間發動道法后,更難一心二用,全身貫注佈陣。此時,歐陽巧石和阿精用遁地之術,來到小樓門前。

正是他撞到小樓地基,導致的晃動,讓少年噴洒的水迷失方向,白霧的威力有所削減。

來到樓底的歐陽巧石暗用玄功,查找落花生玉佩所在的位置,小心地向玉佩移動去。

院中陣法俱是旁門左道,小樓之中的陣法卻全是按照玄門正宗之中五行八卦方位進行設計。雖然是東拼西湊且有抄襲之嫌,但這幾個陣法仍然頗有能量。

看來,天狐對玄門正宗,確實留心了。

可惜一來,白衣少年專註於院中無暇分心;二來,歐陽巧石是正宗玄門子弟,根基極好,道行又高,想要破這幾個陣法,易如反掌。

歐陽巧石和甘瑩瑩終於來到目的地房間。站在他們面前的是已經嚇昏過去的薛婆子,兩個正當妙齡、瑟瑟發抖的奶娘,和懷裏的一個全身發白的嬰兒。幾人籠罩了夜明珠的結界中。

驚恐萬分的奶娘見到歐陽巧石和甘瑩瑩,沾滿淚水的臉上目光獃滯。從來沒有人告訴他們心月山莊的銀子居然如此難獲得。

意氣風發的甘瑩瑩收起劍光,伸出手,笑着說道:“是我們呀。二位奶娘不必驚慌。實不相瞞,我二人乃是劍仙,這次是專程為剷除懷中這妖孽而來。”

奶娘喜出望外,大着膽子說道:“這小白寶寶,雖然長得奇怪了一點,可並不害人啊。怎麼會是妖怪,兩位劍仙該不是弄錯了?”

甘瑩瑩一五一十說道:“二位有所不知,你們懷中抱着的是一隻歲久通靈的天狐,最善於變化。今年正是它遭天劫之年,這才化身為嬰兒。還是趁早將這妖狐交予我等發落。”

虛空之中傳來一個凌厲的聲音:“欺軟怕硬的敗類!”

甘瑩瑩抬頭朝四周看了一圈,喝道:“妖孽還敢嘴硬!”話音未落,手指動處,一道劍光望結界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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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石山劍俠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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