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劫後餘生
作為一個金手指，雷蒙一向都很有耐心。不過雷葉娜也的確沒有讓雷蒙失望，幾個媚眼過去那四個傭兵便開始順着她的意思舉起了面前的酒杯。看到那無sè的液體順着杯子流進四個傭兵的口腔，雷蒙感覺那袋金幣離着自己越來越近了。
無sè的烈酒果然很厲害。一杯酒還未喝完，四個傭兵的脖子都已經變成了緋紅sè，有一個傢伙甚至開始有些搖搖yù墜了。雷葉娜看似不經意的轉頭，朝着雷蒙眨了眨眼睛。雷蒙也心領神會，站起來壓了壓帽子，裝作喝醉酒的醉漢一般搖搖晃晃的朝着那桌人走去。
“美人，過來陪我喝一杯吧。”雷蒙走到桌前並沒有直接朝着錢袋下手，而是伸出手朝着雷葉娜那扁平的胸部摸去。雷蒙背對着那個腰上別著錢袋的傭兵，而雷葉娜則剛好坐在旁邊一個傭兵的大腿上，兩個人雖然事先雖然沒有特意的商量，但是配合的卻出奇的合拍。現在的雷蒙就等待着讓雷葉娜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傢伙推自己一把，而他便可以正好順勢摔向帶着錢袋的那個傭兵。神不知鬼不覺，出手將錢袋趁亂放入自己懷裏，再裝作喝醉酒的樣子逃出酒館。
那個懷裏抱着雷葉娜的傭兵果然如同雷蒙所預料的變了臉sè，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對待自己摟在懷裏的女人都會像是正在進食的狗一般護食。那個傭兵非常生氣的推了雷蒙一把，只是後來的事情卻生了意外，就在雷蒙順勢倒下，一隻手快要摸到錢袋的時候，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小鬼，你的手很不老實啊。”聽到身後的話語，雷蒙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回頭看去，那個裝着錢袋的傭兵正帶着一臉的獰笑看着自己。雷蒙掙扎了幾下卻沒有從那個人手裏掙脫，心裏直接涼了半截。
“您在說什麼，我不太明白。”雖然被抓了個現行，但是雷蒙還是沒有放棄掙扎。“只是一個jì女而已，沒有必要爭來爭去。既然你們喜歡這個女人，我就再去找其他的女人伺候我好了。”
“還在裝瘋賣傻。”那個傭兵微微一用力，雷蒙整個人被扔了出去。雷蒙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後背重重的摔在了牆壁上。
雷蒙這個時候期望着能有人出來幫自己一把。若是逃不掉，怕是小命都難以保住。這些傭兵可不像是那些水手，被水手抓住最多是挨上一頓打而已，被這些手上沾過人命的傭兵抓住，能不能活過今晚都是問題。
只是現實與雷蒙的期望相差甚遠。酒館的其他客人也覺察到了這邊的sao動，卻並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制止。的確，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得罪幾個身上帶着武器的傭兵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更何況這個素不相識的人還是一個金手指。有幾桌客人在看到雷蒙的遭遇之後，甚至還站起來起鬨，嘴裏大聲的叫嚷着“打死他。”
一隻大腳重重的踹在雷蒙的胸口，讓他劇烈的咳嗽起來。在被抓住的那一瞬間雷蒙便已經認命了，他甚至沒有向一旁站着的雷葉娜看上一眼。若是被那些傭兵看到自己和雷葉娜有眼神交流，說不定會把雷葉娜也連累進來。雖然只是活在黑暗中的金手指，但是雷蒙還做不出出賣同伴這種低劣的事情。
“向你這種不入流的小賊也想從本大爺的身上摸走點東西，簡直就是做夢。”那個裝着錢袋的傭兵從腰帶里摸出一把小刀，如同雜耍一般的玩弄於指尖上。“老子做盜賊的時候你還在你爹的褲襠里游泳呢。”
“居然把主意打到我們幾個人的身上，看來你的膽子還真不小。”另一個傭兵將雷蒙像小雞一樣拎了起來，拳頭重重的打在了雷蒙的肚子上，劇烈的疼痛讓雷蒙像蝦一樣蜷縮起來，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每次呼吸胸口都會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雷蒙知道自己的肋骨一定是斷了。
還未等雷蒙緩過氣來，一個傭兵便抓住了雷蒙的左胳膊。在雷蒙的驚恐眼神之中用力一扭，伴隨着一聲清脆的骨骼碎裂聲和雷蒙的慘叫，整條胳膊都變了形。就算用肉眼看也知道，這條手臂的骨頭絕對斷了。
“把他拖上來。”那個玩弄着小刀的傭兵對同伴說道。“我要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全都切下來，然後喂他吃下去，教給他一點做人的道理，讓他知道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下手的。”
雷蒙被人拽着領子從地上揪了起來，其中的一個傭兵將雷蒙的右手按在桌子上，用腳踩住了雷蒙的手背。
“不要，請放過我，求您了。”一個少年的力量怎麼能夠和成年人相抗衡，更何況是經過鍛煉的傭兵。雷蒙根本無法掙脫傭兵的踩踏，右手的手指只能分開的攤在桌子上。這隻右手是雷蒙活到現在所唯一依靠的東西，手指要是被切斷，那麼就算是不死，那麼失去利用價值的雷蒙以後也只能淪為乞丐幫的乞討工具，妹妹安娜也會費雷茲先生被賣到jì院。看着那閃爍着寒光的匕，雷蒙的眼中充滿了絕望。
雷葉娜在sao亂中慢慢的退入人群里。她並不是不想救雷蒙，但她只是一個低賤的jì女，在這種情況之下根本就無力去做些什麼，保住自己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鋒利的匕飛快的在雷蒙攤開的五根手指的指縫中穿梭。那個傭兵似乎是不想這麼快就放過雷蒙，而是像貓戲弄老鼠一般玩弄着雷蒙。每一次的寒光閃過，雷蒙都會大聲的驚叫起來，而他的驚叫更加的刺激了其他觀眾的神經，甚至有人已經大聲的叫起好來。
雷蒙不是教徒，也從來沒有信奉過什麼神靈。畢竟像他們這種人，有時間來向神靈祈禱，倒不如去街上碰碰運氣的好。畢竟神靈的拯救是那麼的虛無縹緲，自己的雙手卻是實實在在的能夠換來晚飯的工具。但是現在的雷蒙卻在心裏向所有他聽說過的神靈都祈求了一遍，祈求自己能夠從這四個傭兵的手裏逃走。雖然左手的手臂斷了，但是只要能夠保住自己的右手，那麼起碼自己rì后還有機會活下去，妹妹安娜也不至於變成那些粗魯男人的玩物。
地面突然猛烈的震動起來，彷彿是神靈真的回應了雷蒙的祈求。伴隨而來的還有震耳yù聾的響聲，那聲響就像是天上的雷霆在身邊閃過，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劇烈的地震讓酒館裏所有的人都站立不穩，本來就幾乎喝醉的四個傭兵也在震動當中摔倒在地，雷蒙也接着這個機會恢復了活動的zìyou。並沒有時間去思考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他現在的腦子裏只有逃跑。
“快，這邊。”雷蒙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抬頭望去是雷葉娜偷偷的打開了酒館的後門。留下一個感激的眼神，雷蒙在跌跌撞撞中衝出了酒館，消失在了小巷的夜sè之中。
肺部傳來劇烈的刺痛感，雷蒙每次的呼吸就會感覺到有無數的針在自己的胸口穿梭。但是他不敢停下自己的腳步，握着自己已經開始腫脹的左手臂，雷蒙用盡所有的力氣在黑暗中奔跑着。直到兩條腿失去了知覺，雷蒙摔倒在了小巷的水坑裏才停了下來。
整個人在驚嚇和奔跑之後，本來肚子裏就空空如也的雷蒙已經耗盡了體力，想站起來都很困難。他用僅剩不多的力氣在地上打了個滾，把整個人縮進黑暗的角落裏。雷蒙慢慢的調整着自己的氣息恢復着體力，這樣一來就算是那些傭兵真的追上來，在黑暗中也很難現他的存在。
難道真的是神靈搭救了自己么？遠處的火光引起了雷蒙的注意，隱約能夠分辨得出似乎是內城領主府的方向。衝天而起的火焰把天空都映成了紅sè，不時還會傳來轟隆的爆炸聲響。
眼前的一幕讓雷蒙驚呆了，整個領主府都淹沒在了大火之中。在他還沒來得及回過神的時候，從火光之中有個人影步履蹣跚的朝着雷蒙這邊走了過來。雷蒙看不到那個人的臉，但那身影他感覺有些熟悉。他連忙往角落裏縮了縮，把自己隱藏起來。今晚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雷蒙現在就像是被嚇破膽的老鼠。
那個人影似乎和雷蒙一樣受了傷，但是從那輕浮的腳步可以看出，這個人所受的傷絕對要比雷蒙要重得多，似乎馬上都會摔倒一般。那人沿着黑暗的小巷朝着雷蒙的方向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在離着雷蒙躲藏的角落還有幾步距離的地方無力的摔倒在了地上不再動彈。
雖然小巷很黑，但是在遠處火光的映照之下，雷蒙依稀還是認出這個倒在地上的傢伙就是他在黃昏時候見過的那個從城牆爬進內城的傢伙。遠處傳來城衛隊士兵的呼喊聲，雷蒙腦中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四處看了看沒人，忍住身上劇烈的疼痛從角落裏鑽了出來，用唯一還能夠使得上力氣的右手拽住了那個人的斗篷，費力的將那個人也拖入了他藏身的角落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