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鬱悶一戰

時間過得很快，草長鶯飛二月天。

一身玄黑色明光鎧的李世民騎在一匹黑色的駿馬上，兩者幾乎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騎馬上了一座小丘，李世民甩鞍下馬，將千里眼扣在右眼上仔細的觀察着前方。

劉弘基眼饞的看着李世民手裏的千里眼，這可是好東西啊，十里內的東西可以說盡收眼底，比起斥候光用眼睛可好多了。可惜啊，這好東西那個書香寨少主就送了二公子一副，也不多送點，讓咱老劉別這麼饞啊。

只見李世民看了一會兒將千里眼放了下來，然後又重現扣在右眼上，再放下來又再扣上，如是再三后，李世民將千里眼小心的收好后道：「去，通知大隊，在樹林裏別出亂子，天黑后我們再行動。目標，三裡外的那個部落。」

「喏！」一個背後插着小旗的傳訊兵單膝跪地施了一禮，迅速的跳上馬離開了。

右手在額頭前搭個涼棚再遠望了一會兒，李世民牽着馬，示意也該回去了。

從馱馬的革囊里的取出大餅肉乾，再拿出一袋馬***，李世民緩緩的吃喝起來。沒辦法，不能生火，大餅肉乾都只能這麼生吃了。

劉弘基輕微的「呸呸」了幾聲，這馬***，真的喝不慣，比不上綠蟻酒，更別提和書香寨的美酒相比了。看着吃餅嚼肉喝馬***面不改色的李世民，劉弘基有點不敢置信，二公子出身貴胄，也能吃的下這些粗糲之物？

李世民笑笑道：「當初在雲定興手下，那個傢伙，太會喝兵血了，吃的比現在還差，習慣了。」

想起雲定興乾的那些破事，劉弘基暗暗慶幸了下，幸虧當初雲定興招募驍果自己沒頭腦一熱過去。

這次跟着李世民出來的人馬一共一萬三千人，裏面只人是屬於唐國公府的人馬，其餘的八千人，控制在這次也一同出征的高君雅的手裏。

吃喝完畢，李世民將一塊氈子蓋在了身下，靜靜的等着黑夜的降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睡夢中的李世民突的睜開了雙眼，就在這時，輪值的親兵也過來半跪在地低聲道：「大總管，啟明星升起來了。」

李世民眼中殘存的睡意立馬無蹤，一把掀開氈子，低聲道：「傳下去，做好準備。」

「喏！」

甲葉摩擦聲頓時在這片小樹林裏響了起來，粗粗的隨手抹了把臉，李世民在旁邊馱馬的革囊里取出吃食迅速吃喝完畢，然後在親兵的幫助下給自己的戰馬上好了馬鎧。

由於這次出戰是突襲為主，所以並不是甲騎具裝，士兵雖然穿着鐵鎧，但戰馬的馬鎧只護住了馬面、馬頸和前胸。高君雅帶的是步兵，所以只能眼饞的看着李世民這一干騎兵在最後的夜幕中，騎在乘馬上帶着戰馬緩緩的向著小山那面的那個突厥部落摸去。

在離突厥部落營地還剩三千步的時候，李世民帶着騎兵換乘了戰馬，將乘馬留在原地，自有帶着步兵隨後的高君雅接收，而李世民帶着騎兵在黎明前的最後一絲黑暗下，開始緩緩的小跑了起來。

東方升起了紅色的曙光，原本安靜的突厥部落開始熱鬧起來，一間間氈帳的門給掀了開來，活潑的孩童率先跑了出來摔跤嬉戲。

一會兒，篝火升了起來，陶罐裝水迅速架在了火堆上，干肉切塊扔了進去，裝在罐子裏的馬***也靠在了篝火邊上溫了起來。

阿史那社爾坐在最大的氈帳前，和這個突厥部落的酋長說著話。看着熱鬧的部落，阿史那社爾眼中閃過一絲羨慕，作為處羅可汗的次子，他的身份在東突厥有點兒尷尬。不過還好，始畢可汗還算是看重阿史那社爾，不僅封他為特勤，而且讓他手下也掌管了一些部落，能戰之兵約有萬騎。不過，阿史那社爾還是能感覺的到，自己的身邊總是有些若有若無的目光。

端起一碗馬***，阿史那社爾正待飲下，突然色變道：「敵襲！」

來不及了，李世民帶領精騎已經只剩一千步了。

「沖！」怒吼一聲，李世民挺起馬槊狠狠一夾馬腹，率先發起了衝鋒。

本來是小跑的隋軍騎兵也迅速轉變為了適合突擊的鋒矢陣，士兵一個個伏低了身子，夾緊了手裏的長矛。

距離突厥部落還有百餘步，李世民將馬槊往得勝鉤上一掛，取出鐵胎弓鵰翎箭，略略一瞄就是一箭射出。箭聲嘯處，阿史那社爾面前的那桿大旗應聲而落。

阿史那社爾驚訝的站了起來，手裏的馬***一個不穩落在了地上。一把推開過來的親兵，阿史那社爾驚道：「怎麼可能，漢人竟然還有能和長孫晟比肩的射鵰者嗎？」

當然可能，李世民和長孫晟之子長孫無忌可是布衣之交，再加上兩家現在是秦晉之好，李世民娶了長孫無忌的妹妹長孫無垢。這把長孫晟用過的鐵胎弓，就是長孫無垢和李世民結親的定親之禮之一。

這個突厥部落本來不大，能夠集結的士兵也不過幾十，見隋軍騎兵已經衝進了部落，阿史那社爾大急，當即翻身上馬迎上前道：「住手，我們投降，我是阿史那社爾，處羅可汗的次子，突厥特勤！」

李世民愣了愣，娘的，自己就想着打個小部落先練練手，怎麼就碰到了個突厥特勤，還他娘的是個突厥宗室子弟！

一臉不爽的制止了麾下的騎兵，看着都趕緊的畏縮到了一起讓出了一大塊空地的突厥人，李世民很煩躁的用食指敲了敲面甲然後推了上去。

看着打馬過來的阿史那社爾，李世民很是不爽的道：「你就不能晚點投降。」

看着倒在隋軍馬蹄下的十來個突厥老年男子，都是為了其餘人趕緊跑自動去送死的，阿史那社爾微嘆口氣鎮定的道：「抓我一個特勤，功勞可比殺一千個普通突厥人大，而且你還可以索取贖金，怎麼都不賠。」

「是啊，對我的麾下兵是一點都不賠，但我就是不舒服。」李世民道，但卻制止了麾下親兵想去綁阿史那社爾。

「你，要做什麼？」見李世民沒有俘虜自己的意思，阿史那社爾眼中的恐懼一閃而過，這個漢人，難道要屠了整個部落？

「放心，我不是屠夫，但我帶着你也是個累贅。」李世民將兜帽取下，「這樣，這個部落的所有馬匹就是你的贖金，還有，給我們做一頓熱飯！」

看着後續跟進的隋軍步兵，阿史那社爾明白過來，這頓熱飯就算不做也得做，起碼比起要被隋軍劫掠好得多。不過，這個隋將真的就這麼算了？

一把摘下兜帽，劉弘基一臉便秘樣的湊到李世民身邊道：「二公子，就這麼算了？」

「你煩躁我更煩躁！」李世民也氣鼓鼓的，「這個傢伙不報名號還沒事，報了你能讓咱們的麾下不多嘴告訴高君雅嗎？罷了，反正我們這次出來就是練兵加給始畢可汗添一點堵，沒打算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