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選擇反抗
……
“天道系統會進行對接，不過這個程序需要時間，在這段時間裏，我希望不要出任何差錯。”帝王聲音嚴肅的說道，畢竟這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他需要讓自己的兒子回到他的身邊。
然而，就在三位巨頭都點頭的時候，葉蘇首先提出了異議：
“各位前輩，還有父親，你們一定是為了我的將來着想，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自己度過這個難關。”
“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身為老父親的帝王，目光飽含薄怒地問道。
葉蘇點頭，他當然知道自己的父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究竟想要做什麼。
雖然葉蘇不知道三界是什麼樣強大的世界？可是葉蘇明白，只要自己選擇了和三界接壤，那麼天海大陸便將不再是從前的天海大陸了。
“做任何事情都要理由，你的理由是什麼？”子裕目光帶着好奇且滿懷期待的問道。
葉蘇看着儒雅的少年，認真地回答：“倘若我選擇了接受，那麼天海大陸無數載以來所經歷的一切，便都不再有意義，眾生遭受了如此多的苦難，倘若這般不了了之，之後，眾生當如何自處？”
“諸神降臨，眾生自然要選擇迎接和祭祀。”黑袍男子直率地回答。
“那麼，這樣豈不是等於省略過程，直接選擇投降了嗎？”葉蘇反問道。
“我們給予世界的是救贖，而不是災難，你的思維在一開始便想錯了。”帝王語重心長的說道。
“不管目的和初心是什麼？等待弘揚之時，必然會出現不滿之處，那這樣的不滿勢必會滋生出別樣的力量，比如說怨恨和憎惡…我是天海大陸的天命之子，我不僅要為我自己的安危考慮，我也要為眾生的未來思索。”葉蘇認真的看着父親說道。
“那如果你所堅持的大道失敗了，詭異肆意屠戮眾生，你這個天命之子又當如何？”子裕問。
“這是天海大陸自己的事，就不勞外人操心了。”葉蘇回答道。
“臭小子！你…”帝王正要怒斥葉蘇的胡言亂語，而子裕卻攔住了帝王的話頭，和葉蘇鄭重地說：
“這話既然說出口，你可一定要負責任，往後不管如何，三界可不會輕易相助天海大陸。”
子裕的話令帝王吃驚，這個時候，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軍師會站在別人的一方，雖然這個別人是自己的兒子。
可是帝王不管怎麼想都想不出，自己的兒子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和自己唱反調？
難道說？葉蘇不知道這其中的輕重？
“我自然知道我在說什麼，不管是什麼樣的結局，我都會承受。”葉蘇認真地回答。
“說得好啊，還真是少年義氣，揮斥方遒。”黑袍男子在一邊忍不住的誇讚道，只不過言語中略有嘲諷的意思。
葉蘇衝著三位前輩拱手作揖，然後恭敬地說：“除此之外，可還有其他事情相商？”
“目前這個事情最大，你既然決定自己承擔這一切，那麼我們也不好多說什麼，祝你好運咯。”子裕將所有的話語全部說完，完全不給身後老父親說話的機會。
若不是知曉子裕的性格和偏向，身為天帝的蘇子賢，恐怕會當場翻臉，不過既然子裕有所阻攔，那麼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三位前輩…小子在此拜別。”葉蘇最後言語，隨後轉身離開。
目送葉蘇一步步地遠離聖殿，蘇子賢終於忍不了地怒斥子裕：“你是不是故意來這裏搗亂的？”
“當然不是，我是你的軍師，所以我要對你負責。”子裕回答。
“你這樣把他給送走了，有什麼好處？等到詭異大軍揮勢而下，天海大陸就完了！到那個時候，你讓他如何面對眾生，如何面對這慘烈的世界？”蘇子賢情緒激動地問道。
“你有沒有發現，葉蘇從一開始便不想待見你，雖然他初見你的一瞬間，眼神中帶着驚喜，但是當你開口的那一刻，他的眼中充滿了排斥。”子裕說道。
“叛逆期的小孩子，誰還沒有點脾氣？我們當時也不是如此？這個時候我們如果不把他的錯誤觀點給扭正了，你等到後面就來不及了！”蘇子賢說道。
“真的來不及嗎？”葉蘇問。
“明明可以輕而易舉地拿下，為什麼要大動干戈？”蘇子賢疑問地看着子裕道。
“你我共同抵禦詭異這麼多年，太了解這些傢伙的手段了，所以我們都知道，針對詭異應該如何做，所以我們不妨等一等，等到這個孩子真正的明白了什麼是責任？我們再出手不遲。”子裕說道。
“那樣的代價太大了，稍一不留神…一切都毀於一旦。”蘇子賢回答。
“我能夠感受到有個巨大的計劃正在進行中，這計劃牽扯的因果很廣，雖然隱藏得很好，但是對於詭異來說，因果牽扯實在太大了，所以葉蘇很可能會吃虧。”子裕認真地分析道。
“你都知道了，為什麼還要如此？我們及時止損不好嗎？”蘇子賢問道。
“那要看我們怎麼算了，如果我們能利用這件事讓他成長，那麼，我們所費的心思便是值得的，難道你想等下一次機會再教他如何處事嗎？”子裕運籌帷幄地說道。
“那你說接下來該怎麼做？”蘇子賢好奇的問道。
“就按照他的意思來辦，他不是說不需要三界的任何幫助嗎？我們就關閉天道對他的幫助，我會通知小馬，讓他做好工作。”子裕露出詭譎的微笑。
“這樣是不是太狠了？我們只要不出手就行了，將天道系統關閉，對他的戰力影響實在太大…”蘇子賢於心不忍的說道。
“這樣才能讓葉蘇知道我們不會出手，這個時候如果不逼他們一把，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才逼？”子裕問道。
“還是你們夠狠，真想不到呀，這種事我都做不出來，你們竟然能說得如此理所應當，看來我不應該自稱是魔帝。”黑袍男子語重心長地說道。
“你如果不起鬨的話，魔帝這個稱號你還真擔不起。”子裕陰陽怪氣地回答。
“呵呵…勉勉強強吧。”黑袍男子平淡的回答，身為魔帝自己這個名號，還真的不怎麼好說。
先不說現在被這兩個傢伙diss，就是謝子敬在外行走的名號，都是魔帝。
身為本尊的魔帝，現在很苦惱自己的現在的身份，心說自己要不換一個馬甲，叫個天帝啥的。
“那現在我們應該如何配合？”蘇子賢還是很擔心自己的孩子，畢竟血濃於水。
“這件事我來安排吧。”子裕看着蘇子賢說道。
“我們來協助。”蘇子賢回答。
“這件事你不要管，魔帝幫我就好。”子裕果斷地拒絕了，然後看向黑袍男子的方向。
“我可不敢沾因果，還是不要算上我。”魔帝高舉雙手投降，顯然不想摻和到他們的家事中。
然而，這位子裕給出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讓魔帝霎時間失去了反抗的心，立刻改口說：“好吧好吧，我就是隨便說說。”
“魔界必須成為牆頭堡，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子裕說道。
“我會吸引注意力，不過葉蘇那個小傢伙配不配合我就不清楚了，你們說呢。”魔帝賠笑着說道。
“這個我會安排，之後就是天帝了，不管如何，你不能出手，既然已經裝了嚴父的角色，那就不要再有所猶豫。”子裕說道。
“我會讓子依和紫嵐配合你們的行動，只是你要看準時機。”蘇子賢強調道。
“放心好了，子敬的路子我大概已經明白了，之前天命之子的軍師我也見過了，他的佈局手段，我也清楚，放心好了。”子裕說道。
“你心中有數就行。”蘇子賢點頭。
子裕點頭，說：“這個小傢伙，雖然布的是一場通天大局，但步步是險招，就像是賭博每次都是最高賠率拉滿的做法，太冒險了。”
“和你之前有的一拼。”蘇子賢評價道。
“這和我沒有的比，他是我的分身顯化出來的人物。”子裕回答。
蘇子賢默然不語，子裕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自己也沒有繼續追問的慾望。
通天大局嗎？
那所對應的場面，豈不也是最極限的？
“帝王劫呀……能不能度過，都只能看他自己的。”蘇子賢說道。
“帝王劫…看來你對這個詞彙，有不小的陰影。”子裕說道。
……
離開天上仙遺迹的最後殿堂，葉蘇看着最遠端的光暗分界線，內心陷入短暫的沉思，他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不是正確的，不過他並不後悔。
葉蘇悵然神傷的沉吟片刻，光暗分界線最終在葉蘇的目光中消失不見，而這個時候，小白略顯慵懶的坐在大白猿的身上，衝著葉蘇的方向，饒有興緻地揮手說：“怎麼樣？小師侄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我拒絕了。”葉蘇直率地回答。
小白聽到意料之外的言語，目光帶着一絲疑問：“你難道沒有見到你父親？”
“見到了，還有兩位看似很強的前輩，他們說要幫助天海大陸度過當前的難關，並且還會給予無限資源。”葉蘇如實的回答。
小白聽到此話，將信將疑地問道：“難道這個條件還不好嗎？”
“這個條件好的有點離譜，不過我還是拒絕了。”葉蘇說道。
“你知道你拒絕之後，天海大陸將會如何嗎？”小白目光肅穆地問道。
“大概會預想到，如果狠一點的話，父親還會撤走之前三界留在天海大陸的一些暗棋，讓我好知難而退。”葉蘇認真地回答道。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這樣選，你可懂你如此選之後，天海大陸的眾生會如何？”小白表情肅穆的問道。
“我大概能明白…”葉蘇認真的回答。
“那你為什麼要這樣選？就為了自己在父親面前可以有點面子，所以你就拿整個世界的眾生開玩笑？”小白目光認真的質問道。
“如果沒有這一次詭異劫難，我或許會同意他們的條件，但是現在不行，天海大陸的確需要幫助，但絕不是施捨，眾生只有經歷過劫難，才能越來越強，否則一切都很脆弱。”葉蘇平靜的回答，身為天海大陸的天命之子，葉蘇選擇站着死，也不願跪着活。
小白獃獃的看着眼前的這個少年，內心滿是無奈的搖搖頭，說：“你這哪裏是為眾生考慮？你這就是自尊心在作怪，你選擇用眾生的命換取未來，這就是豪賭，你賭的贏嗎？”
葉蘇看向一側沉默不言的澹臺璇兒，詢問意見：“你覺得我做的錯了嗎？”
“我剛剛聽到，也是大錯特錯，不過聽你這麼解釋，也有幾分道理…但是，小白師叔說的也沒錯，你這行為無異於豪賭，在我們光明帝國中，這樣的賭博是不被承認的。”澹臺璇兒婉言回答。
葉蘇聽着澹臺璇兒的話，先是習慣性的平靜，然後陷入沉默。
澹臺璇兒見到葉蘇忽然表現出這樣的神態，也有些不忍心的安慰：“最起碼你的心是好的，而且我們只要齊心協力，說不定真的能完成你說的計劃。”
“談何容易，這簡直可以歸為愚蠢了。”小白怒其不爭的叫道。
“或許吧…就在剛才，我和天道系統的聯繫也斷掉了。”葉蘇苦笑着說道。
小白一愣神，然後趕緊嘗試連接天道系統，但是得到的信息和葉蘇所說的一樣。
小馬為這個世界塑造的天道系統，已經不再為天海大陸提供任何服務，這已經不是天道不顯了，這簡直就是…直接斷開聯繫了。
這樣一來的話，天海大陸對上詭異生靈的勝算就更小了。
“這…”澹臺璇兒措手不及的看着葉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葉蘇惆悵的搖搖頭，說道：“看來老傢伙是真的生氣了，如果我是所謂的太子，那麼我一定已經被廢了。”
小白無奈的看着葉蘇，然後說道：“這個傢伙也太小氣了，下次見到了我一定要好好說道說道他，不過話說回來，你接下來準備如何？”
“繼續走唄，現在也不是放棄的時候，即便我選錯了路，但我也會繼續走下去。”葉蘇說道。
小白看着葉蘇落寞的背影，知道這一次的選擇對他的挑戰性很大，於是換了個角度說：“其實你說的也對，天帝對世界的掌控欲很強，如果天海大陸被他掌握的話，一定是另一番意想不到的局面。”
“比如呢？”葉蘇問道。
“我打個比方，像這樣偏遠的小世界，唯一有用處的就是信仰之力，而現在，從生靈的數量來看，這點信仰之力完全不夠看的，所以我猜測你老爹的選擇應該是將你接走之後，着手放棄天海大陸。”小白平淡的說。
“你對我的父親貌似很了解，你們以前是好朋友嗎？”葉蘇聽完此話，半信半疑的問道。
“好朋友算不上吧，我零星的記憶中只能記得我對他只有依戀，很可能是單相思的那種。”小白臉色略帶羞澀的說道。
“這樣啊，看來老爹也不是什麼好人。”葉蘇呵呵笑着。
小白說出來的可能很有參考價值，葉蘇必須爭取讓這個可能不會發生。
“還是先看看剩下了什麼吧。”葉蘇失去天道系統后，內心一陣失落的說道。
“天上仙中存有四大守護宗族的血池，之前因為有天道系統的幫助，所以四大宗族的力量一直在恢復，不過現在……你失去了天道系統，這些事情只能由你們自己來做。”小白說道。
“四大守護宗族？”澹臺璇兒目光滿是詫異的看着葉蘇，心說自己怎麼不知道？
“就在四象結界中，之前因為趕路，沒有和你細說。”葉蘇回答。
“那這些宗族血脈，是不是和兵種類似？”澹臺璇兒眼中冒光的問道。
“大概差不多……”葉蘇愕然的回答，他貌似明白澹臺璇兒是什麼意思了。
葉蘇這一行人中，除了澹臺璇兒之外，還真的沒有誰精通兵種培育的，現在正好碰上了。
“我可以幫你完成剩下的，說不定還能給你留點驚喜！”澹臺璇兒說道。
“驚喜我不要，我只要穩重。”葉蘇苦笑着說道。
“那你不選你老爹的路子，非要自己逞能？”澹臺璇兒古怪的問道。
“這件事，以後不要再說了……我又不是故意為之的。”葉蘇忽然表現出一副悔不該當初的樣子。
澹臺璇兒見着葉蘇憂鬱起來，只能道歉，說：“我只是實話直說，你別放在心上。”
葉蘇沒有計較，只是將澹臺璇兒帶到四象結界的邊緣地帶，說：“我可以利用萬道之法幫你送入其中，你的身上還有七刑之力，所以四象守護不會太為難你。”
天道四大守護宗族：天獸·鎮、天獸·戮、仙獸·琴、詭首·譎；四族的雛形已經在四象結界內顯像，只剩下臨門一腳，便能夠走出這片四象結界。
這個時候，天道系統突然撤走，讓剛剛出現的小崽子們只能等死。
澹臺璇兒將自己手中的玉劍抵到葉蘇的手中，說：“等到我這邊結束，我就會立刻前往你的身邊，你一定要帶着這把劍。”
“放心好了，我是不會弄壞它的。”葉蘇保證說道。
澹臺璇兒搖搖頭，無語的看着裝傻的葉蘇，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時間急迫，還是先看看裏面的吧。”葉蘇催促道。
“好！”澹臺璇兒沒有再猶豫的直接進入四象結界。
看着沒入四象結界內的澹臺璇兒，葉蘇轉身，問：“師叔，我是不是真的自負到爆？”
“要看結局才好說現在的選擇是不是正確的。”小白說道。
“那我只能拼了命的往前沖了！”葉蘇說著，踩着雷電飛入天上仙遺迹的前方大殿。
這一次，小白沒有跟隨，也沒有阻攔。
那個位置，是天上仙的傳承之法，裏面記錄的東西對葉蘇有用。
小白沒有跟上去的必要，摸着大白猿的脖子上的白毛，小白嘆息着說：“我們也離開吧，現在我們幫不了他了。”
說完，小白和大白猿從天上仙的遺迹中消失，偌大的遠古遺迹，只剩下葉蘇一個人在風馳電掣。
極光之後，葉蘇進入塵封多年的藏經閣，裏面沒有一絲灰塵，好像是每天都有人打掃一樣。
葉蘇立在藏經閣的中央位置，盤膝坐下，隨後冥想入定，利用精神閱覽這裏的所有書籍。
按照葉蘇的推斷，這裏的陳書，至少要讀三年的時候，而且還是沒日沒夜的翻閱才可能讀完。
然而，現在葉蘇沒有時間這麼消耗，只能選一些文風簡明，且和當下相關的典籍閱讀。
預計一天的閉關開始，葉蘇博覽群書。
……
黑暗和光明的交界處，無數殘破大道供養的古老世界樹正在復蘇，可是現在，等在它身前的，是真正的詭異。
從外界流入此間的詭異生物，佔據了之前古異的靈魂肉身，接着它的一切掌管世界樹。
“我能感受到天道系統正在退去，難道說他們還有後手？”詭異自言自語的說道。
“三界內的戰事不容樂觀，加上上界的子裕是個善於心機的混蛋，有他在，三尊根本離開不了上界，所以在天海大陸，我們需要打破困局。”詭異腦海中自行傳出音線不一樣的聲調，同屬一道肉身之中，卻擁有不止一道靈魂。
詭異一體多魂的佔據着世界樹，希望可以完成自己的大業。
“三尊其實那麼好控制的，在隕落深淵的那一刻開始，它們失去的理性便已經將自己大多數的大道散盡，雖然深淵幫着找到了很多，但仍舊沒有辦法和身前相比。三尊不再是當初的三尊，而我們從一開始便估錯了戰力……”詭異說道。
“三尊是故意隕落，然後讓我們以為得了空子……其實就是為了引我們出來！”陰毒的聲音再度出現。
“這個可能性很大，三尊首徒在三千界中攪弄風雲那麼多年，一定是早就算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