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軍訓
路子尋一路上都在沉思。他想起激情party上母親的那通電話，想起來謝沉嬌的如影如隨，又想起來巷戰的時候對着莫問開的那一槍……
我總是在做錯事啊，路子尋心想。
假如我能早點回去……，假如一開始就對謝沉嬌不理睬……，又或者……
哪裏有那麼多或者？自己做錯了事就該承擔應有的後果。大不了下一次的時候謹慎一點，認真一點……
路子尋這樣心裏想果然好受了一些，想在回想起昨天晚上的約會，自己已經做得很好了，其實有的時候努力只佔一部分，剩下的你大可交給命運。
路子尋心裏盤算着，卻沒有注意到大巴上卻有兩個熟悉的身影。
雲飛南自上次與路子尋分別後發憤圖強。他以驚人的毅力在一天之內把論文改了個七七八八，就連白歸仁教授看了他修改的論文都拍拍他的肩膀。
“論文改的不錯，做事還是得憑自己的本事，總以為有某些人照着就為所欲為，不讓你重新寫論文還讓誰寫？”
雲飛南謙遜的點點頭。
自從路子尋離開以後，雲飛南一直不敢聯繫路子尋，一個是怕路子尋埋怨怎麼這麼久不打個電話，另一個就是他總以為他的電話被監聽着。
這個想法來源於上次的綁架事件。雲飛南準確的認識到那絕對不是一次簡單的綁架。而是一場有預謀的，有策劃的針對路子尋的綁架。
不過這樣也好，少了路子尋的包庇，雲飛南倒是展現出自己應有的素質，在上次綁架后他就意識到自己身體素質的不達標，所以在三個月之內把肌肉練到連路子尋都認不出來的境地。
現在雲飛南仰在最後排的大巴上死死盯着那個酷似路子尋的人。
背影比子尋哥瘦太多了，雲飛南心想，而且看上去還這麼抑鬱，不可能是路子尋。
另一個熟悉的身影就是謝沉嬌了。謝沉嬌在莫問的鼓勵下終於鼓足勇氣決定也來參加這次洪門一年一度的七日魔鬼訓練。之所以她沒有上前和路子尋搭訕，是因為謝沉嬌想給路子尋一個驚喜。
就這樣三個熟悉的人竟然沒有一個人先發起對話。倒是另外一個高挑的男生先坐到謝沉嬌旁邊的空位置上。
“你好，我叫史魏林，想和你認識一下。”高挑的男生禮貌的伸出手。
“你好，我沒興趣交朋友。”謝沉嬌冰冷的說，“我希望你坐到其他的位置上，你影響我看別人了。”
史魏林沿着謝沉嬌的目光看去，路子尋正低頭沉思着自己的事情。
“路子尋……喝！”史魏林輕蔑的說，“憑個過目不忘在校園裏稱雄稱霸，也算個人物，但在我眼裏還不夠看。”
“就你？”謝沉嬌擺出一副輕蔑的樣子，“在洪門三年了還沒聽說過一號人物叫做史魏林。”
“哼，既然我也能夠來到這次軍訓，那麼也就證明我也不是普通人了，”史魏林說，“只是我不如他招搖自大，你看着好了，在最短的時間內我就能讓他輸的連褲衩子都不剩。”
謝沉嬌翻個白眼，
“我討厭你，請你離遠一點。”
史魏林拍拍手，後排又兩個胖子走了過來現在中間的過道正好擋住謝沉嬌看向路子尋的視線。這兩個胖子是史魏林的小弟，分別叫做胖一，胖二。
“在學校里，我得遵紀守法，可在校園外，那我看上的美人就沒人跑得了，我勸你束手就擒。”史魏林邪魅一笑，“就像現在，如果你敢離開這個座位半步，或者大喊大叫，今天晚上我就讓那個路子尋斷一條腿。”
“你敢！知道我爸是誰嗎？”謝沉嬌厲聲喝到。
“謝大首長而已。”史魏林舔舔嘴唇。他放肆的伸出右手想放到謝沉嬌裸露的大腿上，卻不料被一隻大手狠狠捉住。
飛南哥！
此時雲飛南正站在謝沉嬌的右側，一雙眼睛狠狠地盯着這個猥瑣的傢伙。
“滾出來，不然現在打斷你的腿。”雲飛南雄厚的嗓音瞬間吸引整個大巴上的所有學生，當然也包括路子尋。不過路子尋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就躺在座椅上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
胖一和胖二一看自己的老大手腕被捉住頓時雷霆大發，其中一個更加圓頭圓腦的徑直用肩膀撞向雲飛南。那龐大的身軀所傳來的力道，即使雲飛南練了三個月的肌肉也只能用兩個手頂住連連後退。
史魏林拍拍身子站起來，“你小子算是倒了大霉了，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誰呢？你這種人臉腫的跟氣球，就是欠扁。”
“史公子，別來無恙。”
冰冷的身影傳來，路子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幾人之後了。他雙手背在身後，一雙死潭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史魏林。
“史家財閥的二公子冒失成這個樣子，我看着跟個猴子一樣只敢在山上撒泡尿照照。你不看看你的樣子，讓你爸史家棟知道了不打斷你的後退？”
史魏林皺眉，不過又很快收緊起來。
“堂堂洪門學生會會長路子尋想不到也會出口成臟，哪裏還有一點上位者的樣子，我真替你家裏人害臊。”史魏林抬着脖子拍拍自己的臉。
“喝。”路子尋笑起來，“史魏林，華夏財閥史家二公子，偷奸耍滑是一把手啊，我記得咱們學校外語院那個就是你打的吧……嘖嘖，下手真狠呢，好端端的就半身不遂了……”
“那是他自討苦吃，我看你也一樣……”史魏林大叫。
“吃個三年牢飯不過分吧，你爸不掏出來二百萬，你現在還在牢裏睡大頭覺呢，”路子尋諷刺說，“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鴨子上不了檯面，大學四年一事無成，就會到處給你爸惹事。我現在給校董打個電話，你打人的事就得重新立案。到時候我再做個證，沒個幾百萬這事可平不了，更別說你吸毒的事了讓你爸知道了，先廢你一條腿。”
“你聽誰說的……根本沒有的事。”史魏林緊忙用手扶住靠椅。
“你看看你的樣子，我一說吸毒，你頭上的汗都快能洗澡了，身體就虛成這樣？你面色焦黃，指甲縫裏有白色粉末，前幾天的新聞說跑了一個吸毒的手掌被划傷了，我看八成就是你吧。”
史魏林緊忙翻開自己的手掌。
“你胡說！”
“對，我胡說的，可你的神態可逃不過一個心理學家的雙眼，你現在在我面前就像是個披頭散髮的瘋子身無片褸一樣，絲毫沒有尊嚴可在。”
“很好，很好！”史魏林指着路子尋說，“這個仇我記下了，等軍訓的時候你就會知道惹了一個什麼樣的人的存在。胖子，走！”
“真是的，怎麼還有這樣的人？”
“吸毒犯？！噁心，還是子尋哥厲害”
大巴上議論紛紛。
“子尋哥！”謝沉嬌緊忙撲在路子尋身上，“我就知道你會來保護我的。”
路子尋摸摸謝沉嬌的頭，“對不起，以前是我太傲慢了，忽略了身邊人的感受，以後我會改正的，我也希望，你能夠監督我……我會像你的哥哥一樣永遠保護你的。”
謝沉嬌抬起頭，眼睛裏已經噙滿了淚水。
“雲飛南，別來無恙啊，”路子尋鬆開謝沉嬌的嬌軀，轉而給了雲飛南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肌肉練的！這次軍訓你罩着我吧。”路子尋拍拍雲飛南的肩頭。“怎麼這麼久不聯繫我？”
雲飛南撓撓後腦勺拉着路子尋坐下，“尋哥，我這不怕耽誤你的大事嗎？就等着你聯繫我呢，現在倒好了，咱們又成一條線上的螞蚱了。”
“什麼叫一條繩的螞蚱，咱們這叫心有靈犀，緣分在這裏。”路子尋說，“不過話說回來，想不到你也能來參加這次軍訓，早就聽說了洪門這一年一度的軍訓了不得，能來的都是上層人物。”
“尋哥，我聽的小道消息你別和別人說啊，我聽說這次軍訓其實是一次選拔！”雲飛南小聲的說。
“選拔？”
“是的，他們說，在洪門大學內就有那種星探一類的人物，他們要是發現了你有什麼了不得的本事，或者篤定你日後有點勢力，他們就會化身成各種各樣的身份來到你的身邊，然後想辦法把你弄進這次軍訓。”
路子尋沒有立刻回話，而是低下頭想了想。如果這樣的活，莫問絞盡腦汁把我送進來也是有所預謀了。
“那誰推薦你進來的？”
“當然是白老師了，話說那天我把論文改好交給他，他看了笑的合不攏嘴，然後就推薦我進來了。”
“果然，”路子尋點點頭，“我恐怕知道是誰組織的這次軍訓了。”
“子尋哥～我帶了瓜子，咱們一遍嗑瓜子一邊聊天吧。”說完謝沉嬌把背包里的東西悉數倒在桌子上，有一袋瓜子，幾包膨化食品，一桶酸溜溜梅，還有一堆看不出來是什麼的商品。
“下次吧，小嬌，咱們已經到了，”路子尋指指窗外，一座監獄模樣的石頭圍牆赫然出現在眾人面前。而在石牆正門口的位置，路子尋看到一個陌生的女人。
用颯爽英姿來形容再貼切不過了，高挑的身材，一米多長的腿，充滿爆發力的飽滿肌肉。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緊身衣，給人的第一感覺就像是電影裏的女俠客。
路子尋三人隨着人群緩緩的前進。
“終於出來了，坐了整整三個小時的大巴，可真的把我憋壞啦。”謝沉嬌慵懶的伸着懶腰。
“大家站好，我來說兩句。”黑衣女人揮揮手。
“我的名字叫羽劍，將是你們為期七天的教官，希望在這七天裏和你們能夠和睦相處，在這裏我不得不強調一下紀律，上一年就有一個小孩不停指揮任意妄為，最後惹怒了另一個教官，你們不會想知道他的後果的。在這裏，聽指揮就是你們的日常，訓練就是你們的任務，大家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稀稀落落的幾個人回答。
“好，今天就先整理一下內務，明天就開始正式訓練，進去以後先找到自己的宿舍，好好休整一下，相信我，明天會是一場苦戰。”羽劍舉起手，她身後的石門就自動緩緩被推開。
“她好颯啊！”謝沉嬌挽着路子尋的胳膊，“你喜歡我這樣溫柔可愛的女孩，還是她這樣的女俠？”
路子尋看向謝沉嬌，後者正滿懷期待的看着自己。謝沉嬌今天扎了兩個小丸子，一邊一個，走路一晃一晃的，平日裏被頭髮遮住的雪白脖頸全露了出來，她的渾身上下都透露着青春的活力氣息。
“你就是你啊，我不希望你會因為我而改變什麼，就做真正的自己就好了。”路子尋摸摸謝沉嬌的頭。
“甜死我了，不愧是尋哥，明明沒在一起還能營造出這麼齁甜的氛圍。”雲飛南小聲嘀咕，“尋哥，我先走了，我宿舍被安排在另一邊了。你照顧好我嫂子……”
“滾！”路子尋笑着罵道。
路子尋終於躺在宿舍里了，他把床桌放在身上，然後打開筆記本登上qq。
那個圖標仍然是灰色的，好像qq對她來說不是個交流工具而僅僅是一個擺設，只是用來證明我有qq，我很合群的象徵。
宇晨晶啊，你真的太神秘了。
噔噔噔敲門聲響起，一個腦袋從門縫裏探進來。
章勇！
“怎麼是你？！”
路子尋沒好氣的說，“你也來參加軍訓嗎？”
章勇沒有立刻說話，只是走進來隨意的擺弄了擺弄房間裏的小掛件。
“我當然不是，現在我的身份可是教官了，今天聽說你來這個監獄……不，是這個營地，我特意來看看你。”
路子尋合上筆記本，“我就知道你沒事不登三寶殿，可別指望我對你卑躬屈膝的，莫問安排我是來軍訓的，可不是來看你臉色的。”
“你看你說的，既然來了，咱們就是兄弟，”章勇大笑，
“可能之前給你留的印象不是太好，但上級要求就是這樣的，捉死的也得把你帶回去。現在好了，金龍和我們銀盾的上層達成了一致意見，咱們也沒有必要打打殺殺得了。”
路子尋搖搖頭，“我可還有賬沒給你算呢，上次你綁架謝沉嬌差點害死我的兄弟。”
“嚇嚇他而已嘛，是不是莫問給你添油加醋的又說了一遍，放心吧，我們銀盾沒你想得那麼變態。我們見過太多的事了，但心裏總是會留有一點底線的。”
“哼，看你不像說假話，那這次原諒你了。”路子尋說。“那現在你來找我是幹什麼？”
章勇走到一處空鋪前躺下，“給你講講我們銀盾是幹什麼的。”
“莫問給我講過。”
“他講的和放屁差不多，那傢伙心眼子太多了，為了把你招進金龍可費了不少心力，哪裏像我們直接明了。”
“直接綁着我就走了。”路子尋調侃。
“當時情況確實特殊，我們銀盾的一個權威研究員說腦電波的運動跟蹤有了新的突破，但是複雜混亂，如果能夠有一個記憶非凡的人能夠從幾千萬條軌跡中甄別出真正的規律就好了。所以我們就想到了你。”
“現在不用了嗎？或許我可以幫你們試試。”路子尋漫不經心的說。
“早晚你會去的，就不差這一會了，這是兩邊上層決定好的。”章勇拍拍自己的肚皮笑着說，“不過，銀盾可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你說吧，我聽。”
銀盾，起源於古神時期的屠龍傳說。
在那個時候，有異能的人遍地都是，他們都是古神的後裔，繼承了古神血脈。他們有能夠御劍飛行的，後來開創了仙劍宗，有的敢於面對巨龍的雙眼並能激發更強大的力量，他們後來成為了屠龍者。總之各種各樣的異能滿天飛，而其中有一些危險的異能在沒有限制的情況下給百姓帶來了難以磨滅的災難。
“屠龍者，世界上真的有龍嗎？”
“哼，世界大的超乎你的想像，我問你，你才幾歲，去過幾個城市？”
“好吧，你接著說。”
有史書記載被掩埋的、那段黑暗的時光。在人類外史里，惡龍與屠龍者的戰爭連綿不斷，世界民不聊生。在那個時候，銀盾的先驅們就組成了屠龍聯盟，他們以銀色的巨盾作為同盟的標誌，以龍骨做成的旗幟作為番號。只不過後來聯盟在龍的蠱惑下分崩離析，一些人熱衷於屠龍而忽略了人民，他們肆意發動戰爭，屠殺無辜的龍類，而另一些人保留了清醒的頭腦，他們開始限制那些熱衷於屠龍的人，並仍然以銀色的盾牌作為象徵。
後來多有變故。
異能者逐漸消失，古神的血脈漸漸被稀釋。但是銀盾仍然存留下來，作為一個為國家服務的，異能者的監獄。
“銀盾的人不也是異能者嗎？”
“很少了，但不是沒有，不過大部分的異能者更傾向於加入屠龍者組織，而我們銀盾逐漸變成由普通人看守的，善於運用現代武器的組織。我們的任務也從消滅屠龍者變成了抓捕危害社會的異能者。”
“那屠龍者組織在哪裏？”
“或許你未來會碰到，”章勇搖搖頭，“但是在未來他們可能仍然是我們的敵對勢力。因為龍這個生物啊，無論對我們來說還是對金龍組織來說都有不一樣的意義。所以不能任由屠龍者屠殺。”
“什麼意義？”
“從你們金龍的角度來看，龍是一種量子世界和人類世界都能看到的一種生物，它是一種鑰匙，能夠揭開量子世界的謎題。而龍息並不會置人於死地，而是將人量子化。如果你看過劉慈欣的球狀閃電的話，你就能聽懂我說的話。”
章勇摸摸下巴，“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的父親曾經用電流引來了巨龍，然後變成了量子人。”
路子尋猛的從床上坐起來。
“我爸他……”
“是的，那次實驗很危險，你要知道，龍是個巨大的生物，他帶來的風暴能摧毀美利堅的國會山。”章勇說，“而你的父親竟然出人意料的成功進入了龍息，而不是被風暴撕裂。”
“讓我想想，”路子尋揉揉太陽穴，“這太讓我震驚了，莫問那個傢伙竟然對我隱藏了這麼多。”
“這不能怪他，他可能也是不想讓你知道太多，有時候懂的太多反而是一種累贅。”章勇笑着說。
“所以……如果可能的話，在軍訓完后，會有一次軍訓內部的大型招募，你可以同時選擇加入銀盾和金龍。”章勇突然說。
路子尋愣了一下，“這才是你來找我的目的吧。”
“是的，上層的意思是在這次量子危機過去以後才讓你來破解腦電波的軌跡，但是我認為等不及了。”章勇嚴肅的回答，“這次軍訓完了，你就可以進入銀盾進行軌跡破解。”
“果然無事不登三寶殿。”路子尋抱胸，“我說為什麼來找我，果然是有求於我吧。”
“是的，有求於你，以我個人的名義。我能感覺到，有些事情將要改變，我們必須趕緊行動起來，無論是量子危機還是屠龍者，我們都不能獨善其身。”
章勇的眼角難得的露出真誠。
“有時候想想，我們身後背負的，是整個太陽系唯一有生命星球。所以我這次求求你了，我從來不求別人的。”
“我得想想，章勇，我不能聽你的一面之詞而犯錯，你給我一點時間，等我想明白了，我會聯繫你的，好嗎？”
“可以，這是我的名片。”章勇從皮夾克里抽出一張明信片，“在軍訓結束后，你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就給我打電話，我一定派直升機去接你。”
“一言為定。”路子尋簡單地說，“所以軍訓的時候照顧一下唄。”
“臭小子，果然沒憋好屁，”章勇笑着破口大罵，“軍訓就是軍訓，你等着瞧，看我怎麼折磨你。”
“哪裏有這樣的，幫你辦事還不給點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