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忽悠戰利品

根據昨晚三人的商議結果，第二天早操后，獨立營開始整理行裝，戰士們需要幫助房東清掃院落，挑水等愛民舉動，秦川和張栩則抓緊時間開始再次對部隊作出一些微小調整。

首先，清點戰士們手中的子彈，每支步槍只準保留十發子彈，其餘子彈全部上交。

因為秦川發現，他的補充連里戰士們手中竟然有七八十發子彈，多的甚至上百發，這讓他很奇怪，也很疑惑，一個補充連為什麼會在一直彈藥匱乏的紅軍中會這麼另類？

讓他感到奇怪的還不止這些，還有補充連的槍支普遍較新，而且步槍都是清一色的毛瑟步槍，輕機槍竟然達到每個班一挺，在一排竟然一水都是德制MP28衝鋒槍，這種衝鋒槍的彈藥是7.63口徑，和駁殼槍的彈藥相同。雖然國內在抗戰前就大批進口過這種衝鋒槍，可是紅軍中並不多見。

秦川隱約能感覺到，這一切都和他那一段模糊不清的記憶有關，只是沒有任何人願意提起那一段的事情，他也因為頭痛病的原因沒有進行詢問。

調整戰士們的攜彈數量的原因很簡單，紅軍部隊裏戰士平均只有三發子彈，他讓部隊人均十發就已經超出平均數量兩倍了。還有日後彈藥補給會很緊張，他必須節省子彈。這些調整出來的子彈加上連里儲備的彈藥還有三萬來發，這些子彈看是很多，其實，在去除要優先保證的那九挺捷克造ZB26輕機槍的用彈量后，也就所剩不多了。

另外，就是要求一排的衝鋒槍手都要節約彈藥，一般情況下盡量使用點射，雖然連里還有很多駁殼槍手槍彈，可是這也要細水長流。

下午三時，獨立營開始向大王莊集結，天色一黑三八六旅的部隊就開始向支沙口方向移動。

下半夜，三八六旅才到達支沙口，772團和旅部就靜悄悄地進駐支沙口附近的幾個小村莊，旅部駐紮在馬山村，其餘各營分散駐紮在幾個小村子中，各營得到的命令是，所有部隊一律不得出操，不進行任何訓練，就連崗哨都只能設暗哨，不得有明哨，一句話就是掩蔽待命。

而771團則繼續向東前進，他們的目標是更東面的石門口，要在那裏建立阻擊陣地，旅長也有讓部隊試試日軍鋒芒的意味。

第二天傍晚，李雲龍派通信員前來傳達團部轉來的旅部命令，命令李雲龍帶三營一個連和獨立營原補充連，連夜奔襲板橋村西北後山的日軍。據偵察，那裏剛剛進駐了兩個小隊的日軍。另外，在消滅那裏的日軍后，命令秦川單獨率獨立營原補充連進至石門口後方，伺機接應771團。

雖然這個命令多少有些奇怪，可秦川還是馬上和教導員李雪飛交待了留下帶領教導連的事情，然後就和張栩帶着一連趕到李雲龍三營的駐地，兩人會合后，就趁夜向板橋快速運動。

為了掩蔽部隊行蹤，行軍中不能打火把，好在今天晚上月光明亮，幾十米外都能看得清楚，部隊行進速度很快。

路上，兩個連的戰士們靜悄悄地行軍，除了風聲就只能聽到戰士們腳步的沙沙聲，三百多人的隊伍中沒有一個人說話。李雲龍和秦川走在隊伍中間，初時李雲龍還能忍住，可走了十幾里后，李雲龍就壓低聲音對秦川發起牢騷。

「我說川子，你小子是不是找旅長請戰了？」

李雲龍的話讓秦川聽的一愣，連忙搖頭，「團長，絕對沒有，我怎麼會越過你去找旅長。」

李雲龍點了點頭，不過隨即又鬱悶地說，「這一點我倒是相信你小子，可是旅長的這個命令下的還真他娘的奇怪，你說這小鬼子戰鬥力就算再強，他兩個小隊的兵力也就一百來人，咱們現在各連都是滿編，一個連有一百五十多人，就算是兩個連都由老子的三營出，兩個連加到一起也有三百多號人，咱們又是夜裏突襲，以三倍的兵力滅了兩個小隊的小鬼子也沒有什麼問題吧。可旅長卻硬要老子把你的補充連帶上，他娘的，這叫什麼事啊。」

感覺到李雲龍有輕敵思想，秦川急忙說，「團長，你可不能輕敵啊，不要說小鬼子的單兵素質精悍的驚人，我們一個連未必就能對付得了一個小隊的小鬼子，就是武器裝備他們也要高我們太多，我在陽泉車站下車時，可是聽陽泉那裏的晉綏軍說了，小鬼子的一個小隊就有三挺輕機槍，你一個連才有幾挺？」

「三挺輕機槍？」

對於日軍一個小隊竟然有三挺輕機槍，李雲龍很有些吃驚，現在772團每個連才有兩挺。

「對，就是三挺輕機槍。」

秦川為了徹底打消李雲龍的輕敵思想，接着又說，「小鬼子每個小隊都還有好幾具擲彈筒。」

「擲彈筒也就是一種小的迫擊炮，這你應該聽說過。雖然擲彈筒沒有瞄準具，可是日軍的老兵打那擲彈筒都非常准，這麼說吧，就像柱子用迫擊炮打敵人一樣的准。」

部隊過黃河前，上級下發了日軍的武器裝備資料，對於日軍使用的各種武器裝備都有介紹，只不過不是很詳細。

對於秦川的說法，李雲龍很感到吃驚，「他娘的，按你這麼說，那這小鬼子一個小隊豈不是有了好幾個神炮手了！那這仗還怎麼打？」

「團長，這擲彈筒也有缺點，現在最明顯的就是它的射程近，只有不到二百米的距離，在這個距離我們只要盯緊他們，不等他發射，咱們就可以先幹掉他們的擲彈筒手。」

為了徹底消除李雲龍的顧慮，秦川接着又說，「還有，對於擲彈筒，還要注意，就是咱們的輕重機槍，不能長時間在一個地方停留過久，要經常更換地方。」

「嗯。」李雲龍點點頭。

「有辦法對付它就好，那老子也就不怕它了。」

李雲龍依然皺着眉頭說，「就算是你說的這樣，那讓老子把三營都拉上來不也就完事了，可非要老子帶上你小子，旅長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直到這時，秦川才聽明白，李雲龍這是怕他分走戰利品啊。

雖然心中暗笑，可眼珠一轉秦川忙說，「團長，你是怕我分走戰利品吧？」

被說中了心事，李雲龍臉上一紅，好在是夜裏，也沒人看得出來，李雲龍笑罵道，「老子就是這個心思，如果老子帶出來的都是三營的部隊，那戰利品就全歸老子了，可有你在，你小子說，這戰利品怎麼個分法？」

「要我說，這戰利品就應該獨立營都拿走。」

「啥！他娘的，從來都是咱老李從別人手裏搶戰利品，還沒有老子的戰利品被別人搶走的時候，你小子給老子再說一遍，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揍你一頓。」

秦川一看李雲龍已經氣得擼起了袖子，忙說道，「團長，你別急啊，你聽我把話說完。」

「好，老子就聽你小子說，你小子今天要不說出個理來，就等着老子揍你小子吧。」

「團長，你想啊，如果你拿走戰利品，你總不能不上交吧，要不然行軍時，你的三營又是機關槍又是擲彈筒的扛着，別的營會怎麼說？就是團長也不好裝着看不見吧？咱們紅軍歷來是繳獲統一上繳，統一分配。」

「可如果歸了獨立營，那就沒那麼多問題了，獨立營現在就是一個空架子，人都是一大堆，可槍就是那麼幾支。就是團長看到了，也不好說什麼，團長就是想要，也得找旅長要去，畢竟咱這獨立營是旅部直屬，只是歸三營你團長暫帶。一句話，獨立營不是772團的兵。」

「還有，團長你還記得在太原火車站旅長說過的話吧？」

你早晚還會是團長，因為咱們部隊一定會擴編，就拿咱們三八六旅來説，就絕不會僅僅只有771、772兩個團，用不了半年就一定還會有新編的團級部隊，新編的部隊可不會有什麼武器彈藥，估計也得像我這獨立營一樣。而且任何新編部隊都得有老部隊做底子，這獨立營就是現成的一支部隊。

因為你們這三個營都是772團的在編部隊，輕易動不得，可獨立營就不一樣了，雖然也有編製，可放在哪都可以叫獨立營啊，那時一聲令下，你團長帶着我的獨立營，拉上一群新兵，這一個團的部隊馬上就有了。如果那時候獨立營手裏還是這麼幾支槍，你帶走又有什麼意思。」

秦川趁熱打鐵，繼續說服着李雲龍，「獨立營雖說是旅部直管，可你那次見過旅長單獨找我，還不都是通過團長你，而且獨立營仍歸三營管理，而不是歸772團，旅長這麼做，難道團長還看不出來嗎。」

秦川的話，讓李雲龍微微愣了愣神，仔細一想，還真是秦川說的這樣，不由心情大快，剛想說什麼，三營一連長從前面跑過來，「報告團長，前面馬上就到板橋北山，日軍應該就在山後宿營，咱們是不是馬上上山？」

從地圖上可以看出，板橋北山另一面都是緩坡，如果要消滅敵人，佔領北山然後從山上壓下去是最有利的，李雲龍正要下令登山，卻見派到前面的偵查人員急匆匆跑回來。

「報告營長，有緊急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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