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沒有了

在開始之前，李旭福還像模像樣地鼓了幾下掌。

說是討論一下，只是從哪裏開始……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林不止想了一會，率先開口。

“那，要不然從姐姐懷上帆帆開始？”

李旭福附和道：“好主意。”

許風正準備開口，溫室的鐘開始響動。

她匆匆忙忙地站起身，轉身拿起澆水壺裝水。

“不好意思，到點了，我先澆下花。”

李旭福和林不止表示諒解，許風補充道：“很快的，麻煩你們等我一下了。”

“沒事，姐姐你慢慢來。”

林不止朝許風報以微笑，轉頭和李旭福談論。

“其實挺好猜的吧？如果許風是帆帆變成鬼的原因的話。”

李旭福看着電腦界面說。

“確實，但是就是沒法確定啊。”

林不止和李旭福苦惱。

“她要是真是帆帆變成鬼的源頭，那多半就是她在流產那時候的怨念吧？”

林不止推算着，就是無法有肯定的答案。

李旭福順着林不止的話說。

“對啊，按理來說，她應該是很強烈地不想讓帆帆離開吧。”

李旭福補充思維導圖，將標記着帆帆變成鬼的板塊後面延伸一個標記着許風的怨念的板塊。

按這個思路走，最模糊不清的地方。就是許風如果強烈地想讓帆帆存在，或者她拒絕帆帆的離開，因此而造成的怨念。

“很奇怪，如果許風是源頭，她為什麼會看不見帆帆。”

李旭福的手摸着溫室的玻璃，他想着林不止接觸的鬼比他多，他平時只負責當中間人。

“不止，你有見過這樣的嗎？”

林不止回想了一會，搖了搖頭。

他說：“沒有吧，一般來講，因為別人的怨念變成的鬼，那個人應該見得到啊。”

李旭福懷疑地說：“會不會這個猜想就不成立？帆帆是因為其他原因變成鬼的？”

林不止順着李旭福的話，說：“這更加不可能吧？帆帆有關係的人就許風一個，而且他還沒出生，怎麼可能和其他人有關係？”

李旭福聽着林不止的反駁，有些頭疼地按太陽穴，一隻手撐着臉。

林不止也一隻手撐着臉，另一隻手輕點桌面。

許風此時也澆完花，從容地坐到椅子上。

她開始講述整個回憶。

“我那時候想要孩子，所以去醫院拜託了人工受孕。”

林不止輕輕點頭，這是一切的開始。

“懷上帆帆之後，我很開心。那段時間裏，即使會孕吐，胃口不好，我也能熬過去。”

“我記得第一次感受到胎動，真實地感受到帆帆就在我的肚子裏。他的動作，我摸着肚子的手可以感受到。”

“我在有胎動之後，身體反而沒那麼不舒服，我還擔心是自己身體的問題，去問過醫生。”

林不止問：“醫生怎麼說？”

許風回答：“醫生檢查完，說沒事，寶寶很健康。”

許風接著說：“我記得我當時寫了好多想法，我想和帆帆一起旅行，想和他一起住在周圍全是黛星的房子裏。”

“那段時間，我每天都在規劃和想像我和帆帆的未來。”

說到這裏，許風提了一下自己。

“我是孤兒，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

我不想談戀愛。但是我想要個孩子，一個誰也搶不走一直屬於我的孩子。”

許風喝了一口水，繼續剛剛的話題。

“臨近帆帆出生的那段時間，我每天一睜眼就是和肚子裏的帆帆說話，我期待着帆帆的出生。”

林不止問道：“你好像整個世界的重心都放在帆帆身上，是嗎？”

許風點頭，說：“是，懷着他的那段時間，每天都很開心也很幸福。”

開心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最後還是迎來了壞的結局。

許風哪怕此時回憶，臉上也洋溢着幸福。

她想到後面的事，臉色又沉了下去。

“後來你們也知道了，流產了。是房東伯伯幫我叫的救護車，大致是這樣，我記不太清了。”

林不止表示理解，許風看着林不止擔心的樣子，反過來沖他笑了一下。

“我記得，從醫生告訴我，帆帆沒有保住開始，我就開始迷迷糊糊的。”

李旭福問道：“那時候很難過嗎？”

許風卻搖頭，說：“那時候不難過，整個人心情很平靜。”

“我現在回想，那時候的情緒就像沒有了。”

李旭福推測：“是不是太難過了，反而什麼情緒都沒了。”

許風點頭，有些釋然地笑。

“或許是這樣吧，畢竟後來過了幾天，就情緒崩潰了。”

林不止聽完，也跟跟着說：“那時候的打擊很大吧，所有的期待都終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