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變成鬼

林不止又解釋一通，才讓許風相信她的孩子變成了鬼。

帆帆在一旁聽着，跑到許風面前揮手。

許風卻看不見他。

帆帆癟癟嘴，眼眶迅速變紅，淚珠掛在眼角。

林不止開口，說：“帆帆，有話想和媽媽說吧，帆帆說吧，我幫你傳話。”

許風聽到林不止的話愣了一下，她左右看了看。

“帆帆，在我旁邊嗎？”

林不止點頭，說在，他把手放在你的手上。

許風低頭看着自己交握的雙手，保持姿勢不動。只要想着帆帆也將手放在她上面，她似乎，也能感受到溫度。

即使那是不可能。

帆帆抬起頭，許風盯着手背，他看着許風。

帆帆目不轉睛地盯着許風，他背對着林不止，林不止看不到他的表情。

李旭福突然抬起頭說：“我有個問題，帆帆沒怨氣吧？他怎麼變成鬼了？”

這番話點醒了林不止，他們一直在幫帆帆找媽媽，一時間忘了，他為什麼會變成鬼。

林不止看着許風，問：“許風小姐，嗯，叫你姐姐可以嗎？”

許風有些不好意思說：“可以的。”

林不止靠在椅背，雙手交握放在腿上。

“你知道帆帆為什麼會變成鬼嗎？”

許風仔細回憶了一番，不好意思地回答。

“不好意思，我好像不知道。我記得帆帆沒能出生，我很難過，那段日子渾渾噩噩的。”

“這樣啊……”

林不止又想起一個問題。

“冒昧問一下，姐姐，帆帆的爸爸……”

許風知道林不止沒說完的問題，她似乎對這個不太在意。

許風說：“其實我沒有結婚啦，我是單純想要一個孩子，但是不想和誰發展感情。”

林不止聽的有點迷糊。

許風知道林不止他們大概不知道這些，解釋道：“就是人工受孕，我不想要伴侶，只想要孩子，自己生的孩子。”

許風說得坦然，她很明白自己那時候的想法。或許正是這樣，孩子沒能出生，打擊才會那麼大吧。

說出口的許風重重吐了口氣，心裏輕鬆許多。

此時接近中午，逐漸強烈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在溫室的事物上。

花朵被陽光照耀得分外鮮艷，溫室里的溫度或多或少升高。

聽明白的林不止又望向帆帆，帆帆直到此時，才將目光戀戀不捨地從許風的臉上挪開。

林不止的目光，告訴帆帆，那個問題同樣在問他。

帆帆歪着頭，手依然放在許風的手上，另一隻手指向自己。

林不止點頭，怕帆帆不明白，又補了一句。

“那帆帆知道為什麼嗎？”

帆帆搖頭，說：“我一醒來就在媽媽身邊。”

帆帆記得的東西不多，但第一天醒來就看見媽媽，他絕對不會忘。

林不止又問。

“那帆帆有什麼執着的事情嗎？”

帆帆又搖頭，說：“沒有吧，之前就是想找媽媽，其他就沒有了。”

李旭福接着帆帆的話說：“那很奇怪啊，帆帆自己一開始也是跟着姐姐住的。”

李旭福跟着林不止叫許風姐姐，許風認真地聽他們說話。

雖然聽不見帆帆說話，談話缺失了一部分，好在林不止有補充上帆帆的話。

李旭福皺着眉，

用力抿嘴，糾結了一會，說：“那他根本沒有怨念或者執着的東西，怎麼會變成鬼？”

林不止摸着下巴揣摩，他的另一隻手輕輕點桌，道：“那有沒有可能，帆帆變成鬼，不是帆帆的原因。”

李旭福順着林不止的思路走，說：“你的意思是，帆帆是因為別人的原因變成鬼的？”

要說和帆帆有關係的，除了他自己，就只有……

兩個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集中在許風的身上。

陽光有幾縷灑在桌子上，林不止不巧被閃到，他眨眨眼睛，生理性的淚水濕潤了眼睛。

許風聽着他們談話，似乎明白了一點。

她沉默一會，也皺着眉，眼睛盯着桌面。

“你們是說，帆帆有可能是因為我變成鬼的？”

許風重複了一遍李旭福的話。

林不止點頭，說：“是有這個可能。”

李旭福拍手，說：“要不要順着這個思路走一下？”他說著在電腦上新建一個思維導圖。

“那現在，就以許風姐姐是帆帆變成鬼的原因為前提倒着推一遍吧。”

帆帆爬到許風的懷裏，林不止看着他的舉動。

“姐姐，帆帆現在坐在你的懷裏，你可以不用一直握着手了。”

許風這才將手鬆開，知道帆帆把手放在她的手上后，她就一直保持那個動作。

現在鬆開，手指之間，都有了印子。

許風做出一個環抱的動作，將手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