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無懈可擊
次日,漱完口,偵查組便從警局出發,開車前往羅峰監獄。
昨日的飯局眼神交流已經讓韓文波有所感覺,甚至讓他覺得陳仲文的不懷好意,但他明白,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證賀湘林的人生安全。
賀湘林一夜未合眼,今早的頭髮已經白了少許,一直在絮叨着。
韓文波就站在賀湘林牢房的門口,彷彿像一個機械人守在他面前,什麼神情也沒有。
偵查組趕來,正好碰上羅峰監獄早間放風,關押着的罪犯都活躍起來,在監獄活動區域打撲克和打籃球。
為了賀湘林的安全,在平常他是可以和其他人一起娛樂的。但如今他在特定的安全牢房裏,需要等到所有人放風結束后,和韓文波一起單獨放風。
趕上活動區域的娛樂,尹立家想上前看看罪犯們的牌局,但出於工作原因,他忍住了。
徑直走上頂樓高層辦公區域旁那特定牢房,賀湘林見着陳仲文來了,馬上精神起來。
和賀湘林與韓文波打完招呼,偵查組停留在高層辦公室,分析Rainy將會如何作案。
門被敲響,從高層辦公室門口出現了一名男子,身着警服,微笑着看着陳仲文。
“你是?”陳仲文起身,疑惑地問那男子。
男人從胸前的荷包里掏出一塊證件,指着證件上的一行字說道:“我是新調往羅峰監獄的監獄長,你們在此作甚?”
陳仲文聽后鬆了口氣,解釋了一番偵查組的目的和Rainy接下來要採取的行動。
沒想到那男人不但不領情,反而讓偵查組出去:“現在這是我張祥溢張監獄長的辦公室,你們這屬於閑人了知道嗎?給我出去!”
陳仲文應和着張祥溢,嘴上假裝賣乖:“是是是,我們這就離開。”他和偵查組比手勢,示意離開辦公室。
尹立家氣憤地道:“這憑什麼就變成你一個人的辦公室了!?我們辦案不需要嗎?好歹他也是刑偵隊長!”
那男人一點也不知好歹,還胡攪蠻纏:“監獄裏呢,這兒的地盤我說了算,明白了嗎,還不快走?”
尹立家帶着怒氣,走出門前將門重重一關,發出的聲響震懾到了樓下的罪犯們。
沒等偵查組全部出辦公室,張祥溢還在破罵:“Rainy是什麼玩意?他要是有理智就不會進到這裏來,既然選擇了進來那我就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門口的韓文波聽到後站得更直了,彷彿Rainy就站在他面前,他要和Rainy正面硬鋼一樣。
偵查組在監獄食堂里過早,食物都堵不住還在謾罵張祥溢的尹立家的嘴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陳仲文緩緩道。
尹立家驚訝地看着陳仲文,拍了拍桌子:“拜託,大哥,你是刑偵隊長,你能不能拿出點你的氣質,他那樣子我看起來我就想揍他。”
陳仲文沒說什麼,讓尹立家專心吃飯吃完飯再說。
樓上的警報突然響起,很明顯,這是關押賀湘林的監獄門口的紅外線被觸動,三人顧不得沒吃完的早餐了,連忙跑上樓。
警報聲回蕩在整所監獄,關押在普通牢房的罪犯們都不明白髮生什麼事了,紛紛往牢房外面看。
“獄長,他現在可能就會有生命安全,您還是不要這樣的好。”韓文波正在勸監獄長,那監獄長已經打開賀湘林的牢房,準備和他玩牌。
原來是場烏龍!賀湘林根本就沒有事。
偵查組感覺到被耍了,陳仲文再也忍不住,直接上去就是一個左勾拳將張祥溢打倒在地:“你在幹什麼!?”
張祥溢被打在地上,惡狠狠地看着陳仲文,準備起身給陳仲文一個教訓。
陳仲文因為公務,沒有再次下手,尹立家連忙上前把張祥溢拉住,配合韓文波一起將他按住。
賀湘林被這一場面嚇到了,但沒有趁此機會作亂,乖乖的配合陳仲文把牢房門再次關上。
“你!”張祥溢想要擺脫兩人的束縛衝上去給陳仲文一拳。
“我勸你還是冷靜點的好,這裏暫時由我們接管,你可以配合我們調動你的人力,時刻保護賀湘林,而不是在這裏濫用你的崗位胡作非為。”陳仲文也狠狠地反駁張祥溢。
尹立家一隻手拖住張祥溢,一隻手伸出來給陳仲文豎個大拇指。
陳仲文向尹立家點點頭,讓張祥溢冷下來,並鬆開了他。
張祥溢慢慢冷靜下來,回想陳仲文的話,確實有道理,讓賀湘林的生命安全出了問題,上級也要怪罪下來,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的較好。
“這次我放過你,下次再朝我動手我非還回去不可。”張祥溢表面還是凶神惡煞,但內心已經被陳仲文的那番話嚇得心神不定,只好灰溜溜地進入辦公室干自己的事。
“可以帶賀湘出去暫時放風了。”韓文波見樓下所有罪犯放風時間已到,便建議陳仲文道。
“准了,一切為細心為是。”陳仲文歇了口氣,讓韓文波帶賀湘林下樓溜溜風。
放風時間,韓文波帶着賀湘林去找到食堂內賀湘林認識的那名獄警,兩人一見面便打招呼,彷彿隔着過年未見。
韓文波就這樣站在一邊,看着賀湘林和那名獄警交流。
那獄警給賀湘林盛了碗稀飯,配上點鹹菜,和他聊了起來。
“如果我真的死了,那我一定會後悔我和你相見恨晚。”賀湘林說著便怕了拍那獄警的肩膀。
“雖然說你和我目前是這種關係的存在,但你一定不會死的,等你出獄的那一天,我們一定會聚集在一起吃香的喝辣的!”那獄警擺出了自己的決心。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賀湘林得到莫大的安慰,起身回頭看韓文波。
韓文波正在給賀湘林示意時間到了,該回去了。賀湘林和獄警道別,又跟着韓文波上樓。
轉角處那名罪犯一直看着賀湘林,賀湘林也看着他,畢竟賀湘林曾經是他的獄友。
回到牢房,賀湘林嘆了口氣,倒在硬床上扭頭閉上眼睛睡了起來。
陳仲文點來外賣,獨享起來,尹立家和慕楠雪則進入監獄食堂吃晚飯。
晚上開始下起了大雨,山間的樹木被雨打地作響,雨水狂肆地沖刷着羅峰山,監獄合上了大門。雷聲作響,閃電劃過羅峰監獄的上空,留下長長一道印痕。
罪犯還仍在運動做工改新換貌,淋着雨幹着活,心裏有埋怨卻不可描述。山裏的空氣變得清新,每一絲空氣都夾雜着山泉的甜意。
“各單位注意,立即進行第一次排查危險性。”張祥溢通知監獄所有部門開始搜尋附近的危險,派人前往森林方圓幾里埋下紅外線感應器。
得到命令,監獄警哨開始巡邏,圍繞着羅峰監獄這所建築搜查。
從監獄裏出來一隊特警,前往羅峰監獄旁不遠處的一片森林裏埋下紅外線感應器。
感應器被埋在森林各個角落,連在一起猶如一張蛛絲,若有動靜則會傳輸到主端,併發出警報,這一招夠狠的。
通往羅峰監獄的山路暫時只准出不許進入,為了進一步安全,半山路腰安排了站崗的警衛,檢查出去的車輛身份后才可放行。
“並未發現附近可疑人物。”警衛負責人和張祥溢彙報。
“隨時待命進行第二次檢查。”張祥溢撂下對講機。
晚上十時,羅峰監獄進行第二次檢查,仍未發現異常。
“你放心吧,這裏有我在就不會有安全事故。”韓文波滿懷自信地對賀湘林說道。
賀湘林點點頭,陳仲文補充道:“Rainy手段狡猾,小心又在深夜作案。”
韓文波搖搖頭:“那也比不過我的貼身保護。”
偵查組成員無奈點點頭,進入高層辦公室休息片刻。
睡意迷糊,想着還有張祥溢和韓文波貼身保護賀湘林,陳仲文便沒太在意,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尹立家和慕楠雪留在一樓值守,隨時監視異常。
半夜,一陣打鬥爭此起彼伏,待陳仲文出辦公室一看,賀湘林在牢房裏睡得安然,韓文波卻不見了蹤影。
看了看手錶的時間,已是19日凌晨5點,太陽即將升起,Rainy卻遲遲沒有動手。
“你很幸運,一半Rainy都是夜裏行動的。”陳仲文對着賀湘林微笑。
賀湘林沒有點頭,只是憨憨大睡。
“韓文波去哪裏了,你們有看見嗎?”陳仲文通過對講機詢問樓下的尹立家與慕楠雪。
對講機遲遲沒有作答,陳仲文意識到不對勁。
待下樓一看,兩人早已深睡之中,陳仲文怎麼叫都叫不醒。
壞事了,陳仲文趕忙上樓查看賀湘林的健康狀況。
手指放在賀湘林的鼻孔上,沒有出氣,嘴角流出一汪血跡。
“韓文波!?”陳仲文已經被震驚到了。
回頭看向一樓的罪犯,看向辦公室里的張祥溢,全都在深睡之中,無論如何叫都無濟於事,3月19日凌晨5時27分,賀湘林被刺殺。
陳仲文趕忙跑到監獄大門口,詢問警哨是否看到韓文波的去向,那警哨坐在警哨室低頭回答了一句:“剛剛離開。”
陳仲文立馬開車上前追捕,雨水打在擋風玻璃上,他滿臉寫着不可澆滅的憤怒。
車已啟動,開在出羅峰監獄的崎嶇不平的山路上。
“陳隊長,這麼快就醒了?”後備箱裏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男聲,回過神來,一把刀已架在了陳仲文的脖子上。
“韓文波!?”陳仲文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回頭看去。
“是Rainy。”韓文波冷笑回答道。
“這麼說,你一開始就...!?”陳仲文不可思議地看着韓文波。
“沒有錯誤。”韓文波朝着陳仲文腦袋重重一拳,陳仲文立馬昏厥了過去,車不受控制地沖向了森林,引起了紅外傳感器發出警報。
警報聲響起,監獄裏每一個人卻在哄哄大睡。
車撞在了一棵大樹,大樹枝條刺穿了陳仲文的胃部,韓文波從車上下來,冷冷地看着昏厥的陳仲文,回頭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