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妹妹我見過”與“分封制”的血緣辨認方法

“這個妹妹我見過”與“分封制”的血緣辨認方法

1.全部是近親屬,看着都很眼熟

賈寶玉和林黛玉初見時,是林黛玉先想的,“倒像在那裏見過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侄子像姑,賈政和賈敏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賈寶玉富家公子,珠玉加身,留的長頭髮(編了好多小辮子),長相是不辨男女的,至少有七八分像林黛玉的母親,林黛玉看她熟悉是肯定的。

同樣的道理,賈寶玉一見到林黛玉就說:“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王夫人說到賈寶玉素喜跟姐姐妹妹們混在一起,賈家的“三春”和史湘雲,都與林黛玉有近親血緣關係,自然跟林黛玉略有相似。賈寶玉一看到林黛玉就覺得熟悉,是因為平時看慣了身邊的姐姐妹妹,林黛玉看起來也是很熟的。只是因病,林黛玉更為怯弱一些。

哪怕是雙胞胎,父母也不會把他們弄混淆了,越是熟悉越不會認錯,不管是林黛玉還是賈寶玉,都覺得對方熟悉,而不是說對方很像誰誰誰,就是基於熟悉的基礎。外人看了才會說這孩子長得真像某某某,比如史湘雲說戲子長得像林黛玉,賈寶玉說薛寶釵體態豐腴像楊玉環,張道士說賈寶玉像榮國公等。

第31回,史湘雲見賈母,薛寶釵說起舊事,提到史湘雲“把寶兄弟的袍子穿上,靴子也穿上,額子也勒上,猛一瞧倒像是寶兄弟,就是多兩個墜子”,是說他們確實長得相像,只是衣物、髮型、首飾不同。“他站在那椅子後邊,哄得老太太只是叫‘寶玉,你過來,仔細那上頭掛的燈穗子招下灰來迷了眼”。不是說賈母眼神不好,而是對應着在道館裏,說賈寶玉長得像他爺爺,這裏提起這件舊事,以史湘雲說賈寶玉長得也像賈母。

林黛玉的生母賈敏是賈母親生,林黛玉與賈母、賈寶玉也是長得很像的,所以賈母第一次見到林黛玉就知道這是親生的,只是以賈寶玉的視角和嘴喊出“這個妹妹我見過”,就是“這個妹妹很熟悉,一看就是我們家的人”。賈母的心聲就是:“雖然我從沒見過你,但一看到你我就想到你母親,你是我親親的外孫女。”

不是“天上掉下個林妹妹”,是姑蘇城又來一個小妹妹。對於這時期,七八歲的賈寶玉來說,是實實在在的“我有許多好妹妹、好姐姐”,不會混淆了“血脈”。

2.“分封制”血緣辨認一般是內部信號系統

封建王朝統治幾乎貫穿始終的王爺“分封制”是以家族血緣關係進行利益分配。那時候信息不通,怎麼保證這些王爺去的時候和朝見時候是同一個人?怎麼保證他們不被幹掉換人?怎麼保證繼位者是他們的子孫?不是長得像,而是家族內部有辨認和信號系統,就像“寶塔鎮河妖”一樣,幾乎都知道對“天王蓋地虎”。

雙方一見面、一說就明白了。電視劇里經常出現的信物,是把暗處寫在明處,大多不會有人拿個荷包、配飾什麼的就去認親,因為太容易冒充了。

賈探春代嫁是作為南安王妃的義女出嫁的,而不是冒充真的女兒,因為日常生活、感情深厚等,都能在應答中辨別出來。這也是為什麼妙玉要處處清高、遠離眾人,她要在不知情的奴僕面前維持“大家小姐”的體面。

3.內部信號系統擴大化就是情報系統

商取夏而代之,也是因為財物和信息系統都更加發達。商是部落名,以內部人員擅長經商而聞名。商以商業興旺,從商的人在不同部落間流動,除了見多識廣,帶入各個部落各行各業先進的“生產力”,也建立了內部的語言系統,保留到現在就是“行話”,外人聽不懂。

商人以鳥特別是燕子為圖騰,除了外出和回歸的涵義之外,還有“鳥語”,是“夏人”聽不懂的。這可能是情報系統雛形。

4.文化脫離群眾是滿足特權階層信息交換需求

秦始皇要求“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牛車最早被認為是商人發明的,為了便於拉貨。車是指商人、官員和戰場指揮者,他們才需要用車拉貨、坐車,有車坐。

書是指貴族,包括祭祀人員。最早的文字甲骨文是為了占卜、祭祀。文字、文化是不外傳的,要麼家族傳承,要麼祭祀這類神職人員專屬,這也是為什麼文字文化與群眾生活用語是脫節的、不一致的。

行是指所有人,活着就需要行走、行動。行是兩條腿走路的意思,在這裏指行為。

這些人都被要求進行規範。

對於信奉天地鬼神和大自然的“原始人”來說,肯定是反對的。強力進行改革的商鞅被五馬分屍了,實際是指被五方政權給消滅了。商鞅失敗了,但是改革沒有失敗,中央集權的加劇也就是對人群的規範化進程持續加快,官商的“前官后商”就是典型特徵。

官就是管,管上面是竹子,敲打的意思,所以力氣大者勝。擴大到武力、權力、財力,都是強者勝。與女性相比,男性是強勢的一方,男人是官人,皇家是官家。

凡事都有兩面性,管束過嚴,以致於過猶不及,從宋開始,就趨於把女人關進家裏。實際上,上古、遠古的歷史,出現的女性大多是智慧和尊貴的象徵——九天玄女、婦好等,那時許多部落都還是母系氏族。秦始皇一統六國之後,建立統一的男權社會政權,焚書坑儒,把先前的很多遺存資料特別是相反資料都毀了。

實際社會生活中,對女性特別是母親的尊重,一直貫穿中華民族的整個歷史。女媧造人被尊重、供奉是因為“造人”,所以賈府最尊貴的人是賈母。不管是她生的,還是她作為夫人允許她丈夫生的,都是她“開枝散葉”養育的結果。那些僕役之類,被買入也相當於是她作為源頭的“私屬物”,被她養育,也被認為是她的子孫。

作為母權的最高象徵,賈母身邊總是圍繞着一群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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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斷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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