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仇恨篇 第十一章 一觸即發
乾九天聽到乾坤這樣說,再看乾坤現在頹廢的樣子,心中信也不信。但是當他又看向老道的那副狼狽模樣,卻鬼使神差的信了他的話。
乾坤的內心波動很大,他看向了四周店鋪的人,又看向了蒼黃的天空,都感覺格外的刺眼。這時,周圍的嘈嘈雜雜的議論聲越來越大,終於,他再也承受不住了,跌跌撞撞地離開了此地的喧囂。
經過剛才那麼一鬧,原本就沉沉悶悶的乾坤父子,心情又變得更加陰鬱起來。他們彼此似乎心照不宣,又似乎捉摸不透對方在想些什麼。
「到了。」
乾九天的目光堅毅了起來,周身的氣場變得有幾分凌厲。
「開始比賽了嗎?」乾坤隨意拍了一下身邊一個矮子的肩膀,開口問道。
「早就開始了,葉堂主的天鎖氣甲果真不是浪得虛名的。才用了七招啊,於堂主便敗下陣來了。」矮個子興緻勃勃地說道。
甲胄堂的堂主葉睢和游鶴堂的堂主於曈曨都已經比完賽了嗎?似乎有些遲到了!
乾坤向一角望去,果然於曈曨累癱在凳子上,一臉頹敗的神情獃滯地看着別處,看起來被折磨地不輕。
「下一場,程家村程方對陣八正村乾九天!」
一聲鑼響,程方飛身上擂,他斜視着人群,不屑地笑笑,揮舞兩下拳頭,彷彿這場比賽,他志在必得。
乾九天也冷哼兩聲,雙腿一蹬,落地輕輕一點,平穩地落在了擂台上,台下見此,頓然一片掌聲。
「這是於堂主的燕走啊,沒想到於堂主的身法,乾堂主竟用得如此出神入化!」
「看來這一局乾堂主勢在必得。」
「……」
程方聽着周圍的這些讚譽聲,氣得雙拳緊握,滿臉通紅,隨後怒目瞪向乾九天。不過乾九天卻是一臉淡然,將一切都置之度外。
比賽,已經開始。
「坤子……」離老遠,石龍衝著乾坤喊道,「我來了。」
「還有我呢。」葉風吟緊跟着石龍,笑着說道。
乾坤見此二人,心中有些欣慰,立刻隱藏起了自己心中的哀傷,說道:「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來給乾師父助威掠陣啊,坤子,你不會是不歡迎我們吧!」石龍打着乾坤的趣,笑嘻嘻地說道。
「就是就是。」葉風吟也在一旁附和着。
「那怎麼會。」乾坤笑道,「你們能來,我高興都還來不及呢。」
三人哈哈一笑,都將目光移向了擂台之上。
乾九天與程方正膠着得緊,程家拳勢大力沉,威勢剛猛。再加上程方正在氣頭上,戰意正旺,一時間便佔了上風。
「這程方的拳法凌厲得很,步路也十分穩健,老夫這身子骨怕是扛不住他幾拳啊。」於曈曨觀察已久,輕聲嘆道。
「話也不能這麼說,程家拳威力是大,但行動過於緩慢,這便是程家拳最大的一弊病。」葉睢說道。
「快又如何?照樣傷不到你分毫。」於曈曨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抱怨一聲。
乾九天邊應付着程方的攻勢,邊忖度着程方每個身法與拳法的動向和位勢,他並不是一直都在退卻,而是考慮如何反擊是最佳的方式。
饒是程方佔了優勢,但乾九天還是見招拆招,完全都沒有一絲困難的意思,這讓程方很是焦急氣惱,於是,他準備給以乾九天全力的一擊,來挽回自己剛剛失去的面子。
「哈!」一聲爆發的怒吼,程方一腳向地一震,另一隻腳向乾九天的面門踢去,這一腳的威力,已將近到達破曉境巔峰。
乾九天迅速向後退,但身體仍被靈波所震到,連連回退了七、八步才站穩了腳跟。
程方淺笑,心中暗暗地得意着,於是,他快步上前,不假思索地一拳轟向乾九天。
其實,乾九天的這個破綻是給程方看的,準確來說,乾九天每一次的攻擊都是做給程方看的,為的就是這一下程方的大意。
乾九天眼疾如電,一腳試探地踢向程方的左肩,程方見狀,便向右側傾斜了幾分。但有感到有些不對勁,便調整了下身體,急急地開始向後退。可此時乾九天的右腿已經踢打在了程方的后腰,並兩步上前,抓住程方的左肩與右腿內側,暴喝道:「惡蟹翻身!」
「嗯……哼啊!」程方悶哼了一聲,徹底地躺在了地上。
程方的身體被強力地摔倒在地上,右腿被扭到了左邊,筋骨傷了一根。
乾九天未用全力,若是用了全力,怕是程方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了。
「乾堂主勝!」
一聲清脆的鑼鼓鳴響,掌聲暴然響起。
程方怒然起來,還想繼續再戰,可是已經擊鼓鳴意,他已經輸了,於是只好不甘心地長吁出一口氣,跳下了擂台。
「誒,風吟妹子你看!乾堂主贏了!我就說了吧,叔叔他肯定能贏。」石龍笑着說道,對着葉風吟說完后,又看向了乾坤。
「坤哥!叔叔贏了誒!那我們去接他一下!你要不要去?」葉風吟柔柔地笑了笑,說道。
「走!風吟妹子,我們先去!」石龍貌似有些興奮,拉住葉風吟的手直接就去了擂台。
「啊?……你們?」
乾坤剛剛一直都在愣神,這時聽到了他們的話,才反應過來,不自覺地答了一句。
乾坤眉宇一顫,有些欣喜,而這時,石龍與葉風吟已經去接乾九天了,乾坤看見勝利下台的父親,嘴唇翕動,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使乾坤心生不安的感覺,一直都在。
後來的比賽,乾坤一直心不在焉地看着。
石家村石清風對陣風影村林楓堂,林楓堂勝。
看過林楓堂的比賽,乾坤是有些擔憂的,因為他的速度太快了,石清風便是在速度上與他消耗吃了虧。而乾九天的反應能力雖然很強,但是思維怎樣敏捷也終究彌補不了速度上的缺憾,乾坤對此有些不放心。
之後的晉級賽,倒是挺順利的。
蔡虹對陣乾九天,乾九天勝。
葉睢對陣林楓堂,林楓堂勝。
既然決出者已經出現了,那麼,接下來的擂台,就交給乾九天與林楓堂了!
乾坤的眼神一凜,開始目不轉睛地盯向乾九天。
然而這時,乾九天的眼神也注視到了乾坤,兩人四目而對,頓時間,所有的感情都在這一刻暴露在對方的眼中。
一份,是擔心;一份,是安心。
「那麼接下來,有請乾堂主和林堂主一齊上台,此戰,一決勝負。」周濤向人群之中高聲喊道。
一聲鑼響,擂台之下掌聲迭起。
乾坤一臉擔心地看着乾九天,終於說道:「老爹,小心着點。」
乾九天緩緩地點了點頭,收回瞭望向乾坤的眼神,面容一肅,向台上走去。
不知怎的,乾坤心中總是有那麼一絲奇怪的感覺,在心中他能百分之百地確認會有一些不好的事情發生,但到了嘴中,卻又講不出來。
這時,乾九天與林楓堂都一併上台,四下頓時寂然無聲。
林楓堂徐徐地在台上走着,臉上皮笑肉不笑,看起來很是熱情地對乾九天說道:「乾堂主,咱們終於,能正經地切磋一番了。」
「是嗎?我記得我們之間,曾經私下切磋過很多次。」乾九天淡淡地說道,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林楓堂搖了搖頭,笑了笑:「乾堂主啊,這一次可和往常不一樣啊!這一次可是這麼多人都在場認證呢!你可要打起精神來啊!乾堂主,你的實力應該是最不能讓我失望的,對吧?「
林楓堂微微一笑,眼神已經掠過了乾九天,看向了更加深邃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