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仇恨篇 第十章 一個瘋子
司空逸君就這樣獃獃地看着乾坤,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不說話,任由着乾坤抓着她的玉手向前走。這時的司空逸君,已經真正的相信了乾坤,順從他的意見。
當他們兩人來到了一片花海時,乾坤停住了。
「怎麼樣,喜歡嗎?」乾坤向著前面遍地的一片蘭花指了指,然後隨手摘下一朵蘭花遞給司空逸君,「這是蘭花花海。」
「我還以為是玫瑰花海呢。」司空逸君扁着嘴巴小聲地嘟囔着,臉色變得紅潤起來,佯裝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乖。」乾坤把蘭花插在司空逸君的頭髮上,用手撫摸着她纖長的頭髮,說道,「以後呢,我給你一片玫瑰花海,比這還要大!」
司空逸君聞言,立即變得開心地說道:「真的?」
「當然了。」乾坤笑着,用手指颳了一下司空逸君的鼻子。
司空逸君很是受用地縮了下頭,嬌憨地笑了笑。隨後,他從懷中取下一塊佩玉,佩玉正面刻的是相思紅豆,反面刻的是迎風垂柳。貌似是這個佩玉的意義對於她來說比較特別,司空逸君此時望向它的眼神都變得溫柔了許多,她滿臉惜愛地揉搓了一下佩玉,很是滿意地對佩玉笑了笑,拿到了乾坤的面前。
乾坤看着這塊晶瑩剔透的愛心狀的佩玉,心中頓生好奇。
「你送了我一片花海,那我也不能吝嗇,是吧?」司空逸君狡黠一笑,隨後說道,「這個小東西叫靈犀,它可是我平日裏最喜歡的寶貝,是我媽媽留給我的。我媽媽說了,這塊玉可分為兩份,一份相思紅豆留給自己,一份迎風垂柳,要送給自己以後摯愛之人,這是象徵著兩人忠貞不朽的愛情,完全不能將就。」
說罷,司空逸君便把飾品代表着迎風垂柳的那一半,摘下來,遞給乾坤。
「諾,給你。」司空逸君拿着佩玉,笑意吟吟地看着乾坤。
「靈犀嗎?「乾坤接過這半佩玉,收在懷中深處,慨然嘆道:「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乾坤面對着司空逸君,眼神之中的光芒在她的身上久久凝望着,深情奕奕地說著:」君兒,這份關於我們的承諾,我一定會堅守不渝的!有了你的這份心意,我會守護你一輩子的!「
「我相信你!我知道你會的,嘻嘻,當然啦,承諾需要我們兩個人來一起完成!」司空逸君眸情柔深地望着乾坤,莞爾一笑,堅定地說道。
注視許久,兩人相視一笑,擁抱在一起,久久未分開。
……
天朗氣清,陽光明媚的照耀着,但是烏雲卻在太陽的附近徘徊着,似乎要侵佔着太陽的位置,即便是烏雲有意遮陰,可太陽卻仍舊毒辣得很,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坤兒,我們該走了。」乾九天對着樹下乘涼的乾坤說道。
「好。」乾坤立馬起身,吐出了叼在嘴中的豬籠草,緊步跟上。
已將近下午,太陽不是那樣的強烈炙烤了,現在,乾坤父子已經去往了風影村的路上。然而,乾坤這一會兒,正沉浸剛剛在紫陌林中與司空逸君的溫存,不覺間,他的嘴角便微微地揚起了一絲微笑。
而乾九天面色卻陰沉依舊,一直目視着前方,沒有看向乾坤。
兩人就這樣慢悠悠地走着,彼此都沒怎麼說話。大喜之後的乾坤,冷靜地思考了起來,在這個時候,也開始為乾九天擔憂了起來。
其實,乾坤原本的是想讓乾九天故意輸掉比賽的。但是,依着乾九天斗天斗地的性格,恐怕不會允許。
乾坤暗自嘆了口氣,總覺得父親現在的狀況不一樣了。
以前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可他一直沉着地面對着,而現在……他完全沒有找到父親以前的影子。
乾坤輕轉頭,看到一臉陰沉的乾九天,此時心中如同被冰錐刺中一般,難受至極。
他的父親,不應該是這樣的……
就在這時,前方發生了一些爭執,吸引起了乾坤的注意。
就連一直沉默着的乾九天,也微微側目。
「你個半截入土的昏老頭,喝我酒不說給錢,還要給我算命,簡直找打!」一個滿臉橫肉的酒壚老闆,袒着腹,對着蹲在地上的老頭,正面色兇狠地叫罵。
那個老頭灰塵土臉的,穿的也破破爛爛,衣冠不整,狼狽不堪,再加上人群相映,乾坤沒有看清這個老頭長什麼樣子,於是身子往前擠了一擠。
「呵……呵呵,你這人,不知好歹,我好意將天機告知與你,你卻以怨報德,唉!」老頭滿臉失望地說道。
酒壚老闆眼睛又是一瞪,立刻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你這是胡說八道,什麼狗屁天機,我看你是妖言惑眾,夥計們!快點給我打!」
酒壚老闆指着老頭,氣得渾身的橫肉隨着他手上的動作,直顫顫。
「將來,你也不過是一個家破親離的可憐人罷了。」
老頭仍是不依不饒。
「你!」老闆徹底地被激怒了,頭皮紮起得發麻,搖晃着說道,「這個老頭居然還在強辯,給我打!打死少了個禍害!」
說罷,老闆身後的打理酒壚的夥計們終於靠近了老頭,每一個夥計們的臉上都填滿了兇狠的神色,凶戾的目光直愣愣地盯着老頭子。
不出一息,老頭便匍匐在了地上,捱受着一幫人的毆打,老頭慘叫着,但卻無濟於事,只能引起更加猛烈的狂風驟雨式的侵打。
「走吧坤兒。」乾九天說道,「這是風影村的事,我們管不了。」
乾坤嘆一聲,隨着父親的腳步走起。但當他回頭看向老頭時,他猛地一下惶住了。
老頭,竟然是那天晚上在青石街遇見的瘋老道!連着裝打扮都一模一樣!
乾坤身上的冷意一下子從腳跟蔓延到天靈蓋上,腳就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不可動彈。他駐足望向瘋老道,眼神中有着說不出的驚訝與迷惘。
乾九天凝眉,未去招乾坤,他以為,乾坤不忍看着老頭被毆打不管。
「呵呵,咳。」老道一身狼狽地站起來,所有人都往後退了一步,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嘴角上掛着陰沉沉的笑意。
「你知道,我等了你有多少年嗎?」老道看着乾坤,這句話像是對着乾坤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乾坤此刻竟然有淚意,恍惚間,他感到眼前的這位老道是一位睥睨群雄,傲世天下的萬世帝王。此時此刻,他對瘋老道,產生了濃郁的親切感與敬意。
「不重要了,曾經背負着的,現在不也是要提起來了嗎?坤旵?」老道滿盡蒼涼地說道。
坤旵?又是他。瘋老道口中的此人,他到底是誰。乾坤心中一驚。
「別再逃避下去了,時代,等待着你們的改變啊!」
乾坤的眼神在顫抖,終於,他看見瘋老道一頭撞在了無比堅硬的雲嵐木柱上,頭部頓時噴涌不止,血流倒地,氣斷息絕。
不……!
怎麼會這樣,我看到他死,會悲傷?乾坤捉摸不透自己現在的情緒到底是怎麼樣的,只是愈加地沉悶,感覺世界的周圍一片昏暗。
眾人驚駭不已,酒壚老闆也是如此,他睜大了眼珠,口吐不清地慌張向著周邊解釋:「你看,你們看……不是我殺的,這人不是我殺的,是他自己撞的,不怪我!」
「坤兒?」乾九天上前拍住乾坤的肩膀,問道,「你認得他?」
「不認得。」乾坤穩住心神,和那波濤洶湧的情感。
「那他說的那個人……」
「那個人我也不認識,或許,這個老頭,他是一個瘋子吧?」乾坤真的不知道這個「坤旵」到底是誰,他記得第一次與瘋老道相見就聽到他提過這個名字。
這個人,估計只是一個瘋子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