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橡木盾的魔法天才 第五章 儀式
一直以來，艾爾文都蠻羨慕那些能說會道的人。
理由無它，就是聊天的時候不容易冷場。
但喜歡會聊天的人，不代表喜歡很能辯的人。
顯而易見，這位名叫伊莎貝拉·德維爾的女孩在辯論方面，有着不俗的功力與天賦。
偷偷瞄了一眼羅伊，那因憋屈愈發漲紅的臉，以及額角處愈發凸起的青筋……艾爾文很擔心，羅伊下一秒會不會因為氣火攻心，而兩眼一黑，英年早逝在這。
畢竟，你說一句，人家馬上回三句四句，甚至還引經據典，講得頭頭是道，最要命的是你還找不出漏洞，這壓根就不是一個量級的啊！
再者，罵又不能罵，打又不能打，唯一的辦法，還只能憋着氣往回塞。
嗐，可憐的娃呦，遇上誰不好，遇上一位準Rapper。
希望羅伊不要因此氣出病來……艾爾文內心嘆道。
嗯？
等一下，她又要幹嘛？
眼見伊莎貝拉合上厚重的書本，似乎準備再度發功，一次性解決掉羅伊這個“瀕死”的對手。
坐在兩人中間的艾爾文無奈，只得趕忙出聲制止。
因為他剛才注意到，羅伊的嘴唇已經發白了。
再這樣下去，他怕不是真要暈在這裏，還是被一個嬌滴滴的女孩給懟暈的。
說出去，哪怕臉皮再厚，都覺得丟人。
“啊啊，那個……伊莎貝拉，你不介意我這麼稱呼你吧，你說咱們都坐在這裏好一會了，怎麼還沒開始儀式？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艾爾文前傾，側身擋住了伊莎貝拉的視線道。
見艾爾文突然主動搭話自己，伊莎貝拉的注意力也暫時從羅伊的身上轉移。
伊莎貝拉先是一愣，有些意外地看着艾爾文，卻默不作聲。
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思考些什麼，過了一會，她才回答道：“確實很奇怪，以往儀式不會拖這麼久還沒到我們，也許是發生了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教授們還在解決……但無論如何，我們的分院在今晚一定會完成，我相信，不用多久，教授就會來叫我們。”
“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艾爾文煞有其事地點頭。
接着，他還想繼續扯些其他話題。
畢竟這話題是他主動挑起，就問一句也太尬了，跟女孩子聊天，男生還是要多主動滴。
艾爾文正要開口，不料下一秒，伊莎貝拉的臉龐就忽地貼臉湊上來。
艾爾文被嚇了一大跳，幸虧反應迅速，腦袋往後一縮，連忙隔開了距離。
他睜大眼睛，一副差點被侵犯的模樣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德維爾小姐，我想，也許我說這話有點不合適，但男女有別，還望您自重，就算你真的有想法，起碼……”
“別亂動。”
艾爾文的騷話令伊莎貝拉有點不耐煩。
隨後，更是乾脆地揪住了不斷向後撤的艾爾文的衣領，用勁將他扯到了近距離跟前。
艾爾文滿眼愕然，完全驚於女孩的大膽潑辣。
要知道，這周圍可都是人啊，你一個小女孩子家家的，這樣的動作，是會引起很大誤會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倆在親密呢！
艾爾文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可愛臉蛋，可能是動作較大的緣故，女孩額頭上的劉海被胡亂打散，加上呈仰頭的姿勢，她高且飽滿的額頭露了出來，顯得尤為白皙光潔。
糟糕，要親到了……
艾爾文抿嘴，避免嘴唇碰到對方的鼻尖。
他是有原則的人，未成年堅決不考慮！
見艾爾文不再亂動，伊莎貝拉終於可以專心去觀察那雙眼睛。
她就像是一位發現稀世寶藏的海盜，好奇而又專註的凝睇那雙她只在書籍里才聽說過的眼眸。
……
“你的瞳色，是從小就這樣嗎？”伊莎貝拉手不松，細眉微微皺起，疑問道。
艾爾文上身不動，翻了個白眼道：“廢話，不然還能是我帶美瞳嗎？”
“美瞳？”
伊莎貝拉第一次聽到這個奇怪的詞彙，不由問道，“那是什麼東西？”
“就是一個能改變瞳色的小玩意。”艾爾文解釋道，
“噢……那你有嗎？”伊莎貝拉又問道。
“沒有。”艾爾文輕搖一下腦袋。
“那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東西的？”伊莎貝拉奇怪道。
“因為我見過它。”艾爾文誠實地回道。
“哪裏見過？”伊莎貝拉窮追不捨。
“……街上。”
艾爾文吸了口氣，他想結束這場不是一個世界談不來的對話。
“哪裏的哪條街？”
艾爾文：“……”
“哪裏的哪條街？？”
艾爾文撇撇嘴。
“哪裏……”
“太陽系城，地球村街！”
……
……
咔！
連通金色大廳的另一扇緊閉雙開門到底是打開了。
之後，快步走出一位黑髮碧眼，發量堪憂，一身天藍色長袍，身材有些發福走樣的中年男子。
“非常抱歉，孩子們，讓你們等待了這麼長的時間……”
氣虛的福傑擦了擦額頭冒出的汗水，常年不喜運動的他，一下子走這麼快，委實是有些累着。
但沒辦法，拖了這麼長時間，再不抓緊帶孩子們進去，今晚怕是得直接跳過晚餐吃宵夜了。
“好啦好啦，孩子們，都站起來，排成四列，一會就準備進去了……”
教授一發話，廳內所有人當即行動起來。
就連倔勁十足的伊莎貝拉此刻也鬆開了手，她快速站起身，朝着第一隊列走去。
可剛走沒兩步，她又停下回頭，那眼神，像是在示意艾爾文跟上她。
“……”
艾爾文裝作沒看見，拍醒一旁不知是昏過去還是睡着的羅伊，帶着他，兩人走向了其他隊列。
艾爾文本來想去第二隊列，但羅伊死命拽着他的手臂往第四隊列走，目的就是為了遠離某人。
顯然，短短的十分鐘，伊莎貝拉就給他脆弱的心靈留下了深刻的陰影。
眾人按照隊列的順序，依次走出了廳室，穿過鋪上手工地毯的廊道，緩步進入到了一個極盡奢華、金光四射的大禮堂。
金色大廳！
艾爾文雙目圓睜，環顧四周，頓時有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
金廳的面積超乎艾爾文的想像，誇張一點，都快有一個半足球場地那麼大，更別說其內部裝飾。
堪稱永恆不滅的桑蘭明火跟不要錢似的，四處懸挂在禮堂左右側的高空，天花板上，更是以一顆連精靈一族都眼熱的太陽寶鑽作為發光源，照亮整個大廳。
大廳中央，共分為四個區塊，區塊之間用一條寬敞的過道隔開。而每個區塊內，又放置着數量足夠的黑梨木製圓桌，每張圓桌旁環坐着四或五位的學生，且座位之間也不顯擁擠。
大廳正前方，金紅絨毯鋪地，呈台階式向上延伸，終點處則是一座半弧形的懸浮檯子，而台上，一張長桌的後邊，正端坐着十五位神色各不同的教授。
居於正中首座的，毫無疑問是米斯蘭迪斯，他依舊還是一身白，只是頭上多出了一頂白色尖角帽。
他的左右側，則是一男一女兩位橡木盾的副校長。
男的看起來要比米斯蘭迪斯小很多，頭髮黑白交雜，有很重的黑眼圈，但面相嚴肅，屬於不怒自威的那種。
女的就看起來……
去！這是副校長？！艾爾文眼睛唰地一亮。
微卷的金髮自然垂於腦後，她的頭上，戴着一頂璀璨的銀色桂冠，歲月似乎並沒有在她膚如凝脂的臉上留下痕迹，她非常年輕，年輕到說是妙齡少女也不為過，她極美的容顏彷彿漩渦一般，深深吸引了在場所有巫師小學徒的目光。
“凱蘭崔爾，一如往常，你還是不可替代的焦點。”高位上的米斯蘭迪斯稍側過頭，朝着左側的絕美女人微笑地說道。
“布萊恩，別開玩笑，趕緊開始儀式吧，我們這次已經夠晚了。”凱蘭崔爾的聲音很有特點，偏低沉沙啞，聽起來有種奇特的韻味。
“你說的沒錯，不能讓學生們餓太久。”米斯蘭迪斯點頭，朝帶隊的福傑示意一下。
福傑收到指令，而後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下一個瞬間，一顆透明的水晶球出現，輕飄飄地浮於他的手心上空。
福傑放下手臂，水晶球仍飄在那裏。
他轉過身，對着已站成兩排，背對老生的小學徒們說道：“儀式開始之前，你們有兩點需要注意。”
“第一，等會我叫到誰的名字，誰就走前上站到我的身邊，我會引導你進行分院。”
“第二，完成分院的新生，從你的左側台階離開，去到屬於你的學院當中。”
“第一位……”
“克里斯·艾博！”
第一排隊列內，一個黃頭髮的男孩走出，他邁開大步，迅速站到了福傑的身側。
“來，把你的手抬起，放在水晶球上。”
在福傑的引導下，克里斯的手觸碰到了水晶球的晶面。
緊接着，球內白霧滋生，開始翻滾凝聚。
下一秒，一道紅色的身影自濃霧中騰躍而出，伴隨一聲高亢的龍吟，一頭霧狀的血色巨龍，扑打着雙翼，飛到了眾人的上空。
“火龍，烈焰的主宰，火元素的親和者……克里斯，看來你非常適合學習火元素魔法。”
望了眼翱翔的火龍，福傑抓起了仍顯呆愣的克里斯的右手，高聲說道：“克里斯……”
“屬於火之庭！”
話音才落，底下四個分區中，位於中間靠右的區塊即刻爆發出了興奮的歡呼聲。
“啪！啪！啪！”
一時間，掌聲雷動！
在火之庭老生異常熱烈的歡迎下，克里斯從左側離開，有些懵又有些臉紅地坐在了該區塊前排的空位上。
“凱恩·本澤馬！”
一個板寸造型，體型矮肥，臉色通紅的胖男孩有些慌張地走出去，可能是因為太緊張的緣故，不到10米的距離，這孩子走到半途，突然前腳絆後腳，重心不穩，猛地向前摔去。
幸得福傑反應及時，手一伸，凱恩的腳下便憑空漫起了一層柔韌感十足的水流軟墊，穩穩地接住了凱恩的身軀。
“小心點，孩子。”福傑語氣溫和道。
和剛才一樣，他引導凱恩觸摸水晶球。
只不過這次飛出的並非紅色巨龍，而是一頭粗壯厚重，身披重甲的土色巨熊。
“甲熊，大地的忠衛，土元素的親和者……”
“凱恩，屬於地之殿！”福傑喊道。
與此同時，坐在最右邊分區的老生們開始鼓掌歡迎。
“布萊絲·查理！”
恰巧，這個女孩就站在艾爾文的身側。
與前邊人不同，這位名叫布萊絲的女孩很淡定，似乎做足了準備。她的腳步雖快，但無論表情還是姿態，都顯得從容不迫。
她的手掌觸摸到了水晶球。
“嘶！”
尖利刺耳的叫聲響起，一條生有鋒利對翅，軀體盤旋遊走的藍色巨蛇沖入了高空。
“骨蛇，深海的隱者，水元素的親和者……”
“布萊絲，屬於海之宮！”
布萊絲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她優雅地轉過身，輕步走到了鼓掌的最左邊分區坐下。
很快，順序來到了伊莎貝拉。
這小姑娘幾乎是飛上去。
艾爾文在前邊就沒看過比她身手更麻利的。
她不會是練過的吧？艾爾文想起當時她那扯住自己的非比尋常的力氣，突然想道。
手指輕輕觸摸水晶球面，濃霧翻騰的瞬間，水晶球里傳來一聲激昂的鳴叫，一匹外觀俊美異常，羽翼展開的白色天馬踏空而現。
“天馬，天空的精靈，氣元素的親和者……”
福傑正說著，然而下一刻，水晶球內，又一條火龍隨之飛出。
龍吟聲中，火龍與先前出現的天馬在半空中相對而立，隱隱形成某種對峙狀態。
（兩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