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是出來彙報和求救的，女兵宿舍也出事了，我們第七班的人在洗澡的時候，有隊員變成怪物了。”閆金英回答。

“糟糕了。”左治說：“似乎各處都有人變成怪物。”

“得去取通訊器！得把消息傳到指揮中心。”安菲說。

就在這時候，所有電燈都關閉，轉為應急燈照明通道，所有出口都關上，防護閘打開了。

怪物還在膨脹中，而且氣球狀組織變得更加細密，由氣球的大小縮成乒乓球的大小，這種氣囊的承受力應該可以以噸位來計算，目測這“刑天”般的怪物，擁有與浩克媲美的力量。

“這怪物沒有頭，還能活，難道弱點是心臟？”安菲說。她觸目驚心，已經不知該如何是好，又說：“牠看得到東西？”

“不確定……”左治說：“慬慎為上。”

其實大家對於怪物都沒轍，只知道需要火力猛烈的武器！才能應付。

——現在最好有一把鐳射切割器！看還能不能把牠分屍！

安菲目力很好，一直在仔細觀察怪物，她發現脖子的氣泡狀組織下面長出似是眼球的物體，而這物體後面，很明顯就是腦袋，但這腦袋有點少，不知道是新長出來，還是原來的那個縮小。

“沒可能！剛才一槍爆頭……”安菲心想。她的目光移到地上，除了肉塊和頭蓋骨，那裏有腦漿？

分明左治的那一槍沒轟到腦袋，只是轟了頭部而已！

“左教官！”安菲喚了左治一聲，接著說：“怪物的腦袋還在，地上沒有腦漿。”

“現在再試試射牠一槍。”左治的眼界很好，百發百中，經過觀察，已確定腦袋的位置，這一槍射出去的了，怪物的氣泡狀組織依然射不穿，子彈跟之前一樣，石沉大海，不知道是被吸收了，還是被溶化了。

左治心裏暗罵，沒把粗話說出口。

怪物還在分裂氣泡狀組織，密度比剛才還要高，從乒乓球大小，再進一步縮小，現在是波子彈珠的大小，密度越高，承受力就更高，現在的狀況，打子彈是白費彈藥。

怪物一步一步走向他們，他們就越緊張。

“安菲，你帶着閆金英訓練兵，我去引開牠的注意力。”左治把安閆二人往後一推，自己一個人就往大門方向跑去。

刑天般的怪物可能失去頭部的原故，牠身上每十公分平方就長出一隻類似眼珠的黑色球狀物，如果真的是眼睛，這下可真是360度環回大範圍的視野了。

怪物的左手掌心也有一顆黑眼珠和一個乒乓球大小的洞，洞口能閉合，裏面充滿粘液，這個洞可能是張嘴巴。這手掌直伸向左治，左治料想怪物四肢不靈活，故意跑到牠的身後。

如左治所料，怪物一轉身就站立不穩，整個龐然身體，一瞬間便倒下，重重的摔了一跤。

左治趁機近距離往怪物腦袋開了一板，希望能對牠帶來傷害。

可惜，這氣泡狀胞膜實在太他媽的能吸受衝擊力，完全能把子彈擋了下來，子彈被粘在胞膜上面。

0.45口徑的子彈，舊式練習用的手槍，對於怪物，威力果然不足。至少，有脈沖型裝置的槍械，或許能給予怪物一些傷害。

怪物一爬不起，在地上匍匐，牠在調整氣泡狀組織，但見周身彈珠般大小的氣泡狀組織又重新以不同程度的匯合：胸部、二頭肌、三角肌……等等支撐身體，需要使力及平衡身位置的部位，氣泡狀組織都會有所變化，

變得比較大而密度低，令整體得以有一個新的平衡。

——這是進化？還是自我調整？

怪物還在“變身”階段，看這情形，就知道情況越來越不太妙。左治槍里剩下一發子彈，不能浪費，就試圖瞄準脖子前像眼珠的黑色球狀物射出了最後一槍。

“呯！”

槍口噴出火花，一瞬即逝。

-

正當左治去吸引怪物的注意的時候，安菲迅速引領閆金英跑向公共大樓地庫的方向，那個地庫就是裝備室和武器室，還有射擊訓練場。

門的外面當然有一道防護閘，門雖然被安菲打開，但防護閘擋了她們的去路。

安菲在防護閘的左下角尋找機關按鈕，說是按鈕，其實是指紋識別器的輕觸按鈕。

——原來還有一道操作！這是安全鎖，只限特定人員在特殊情況下使用。

閆金英也沒想到，原來防護閘有緊急措施用的按鈕，當下喜出望外，但一瞬間又黯然下來。

武器授權呢？難道安菲教練也能授權？

安菲當然沒有給訓練員使用武器的權限，但她有自己的使用武器的權限。

通道一直伸延到地下裝備庫，裝備庫的左邊是外骨骼裝甲儲藏室及虛擬訓練場；右邊就是槍械儲藏室及射擊訓練場。

安菲沒有第一時間穿上自己的外骨骼裝甲，而是命令閆金英一起把掛在墻上的外骨骼裝甲（便攜狀態）盡數搬移到專用的運輸車上。全數60副，59副裝載上運輸車，1副在閆金英手上。

便攜狀態下的外骨骼裝甲裝置處於行李箱模式，閆金英雙手搭在把手上面，手輕輕一拉，行李箱般的裝甲瞬時分開，成為身上各部位的護甲和組件：最先一層是活性液態金屬，充當於裝甲下的衣服，它會以着裝者的身材來調整裝甲適合的位置，而關節活動的地方沒有足夠的金屬護甲保護，取而代之的就是活性液態金屬。

不得不說，這液態金屬就是仿照粘菌的特性而被混合創造出來的，而發明者就是白都齊的父親——白蒼山。

這外骨骼裝甲屬於訓練使用，是低配置無搭戴武器版本。訓練兵用主色為白色，教官用主色為紅色，而活性液態金屬為銀黑色。力量的輸出力為自身體力的1.75倍，超出此數值會引起肌理負擔，最大輸出力可達2.25倍，超出2.25倍則需要精神力在100數值以上才能強制解鎖，但造成的肌理負擔更大。此版本無搭戴超負荷功能。

這套裝備的頭灰里有腦波增幅裝置，能為著裝者增加自身一倍腦波的功能，以腦波操作電腦系統，而非語音聲控。但腦波增幅器最初的研發目的並不只是用來操控電腦，在當時的研究報告裏，就有一項研究成果：當人類的腦波指數達到120以上時，會產生“空間突破”的現象，即所謂“念動力”。

無奈的是，一般人類腦波指數介乎33-55之間，即使腦波增幅裝置加至一倍，也就只有110而已，不足以產生念動力。

然而，腦波增幅器不是不能再放大人類腦波，而是再放大的同時，腦神經將會嚴重受損，導致腦神經痿縮，記憶混亂，思覺失調，甚至腦死亡（植物人）。

在腦波指數在120時，念力突破空間的界限，產生吸引力和排斥力，即可以隔空取物（十步以內），及隔山打牛（距離越近威力越大）。

而在腦波指數在180時，念力將會進一步突破空間的界限，由念動力產生更為複雜的質子動力，質子動力在當時又被稱為“魔動力”。在研究報告裏，“魔動力”沒有清楚地記錄下來，屬於未知的能力。但可以相信，在這狀態下，“魔動力”有更進一步的驚人力量。

而目前擁有自然腦波值為55以上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在人道立場下，沒有得到更進一步的研究結果。

說話回來，外骨骼裝甲的頭部有兩個微型複眼攝像頭，可以切換十六種視像模式。

當安閆二人走進大廳時，左治的左上半身被壓扁撞碎，他的生命已在垂危邊緣，就只差一口氣而已。

而刑天般的怪物，整體得到相當高的身體調整，已經不再笨拙了。速度和力量成了個大正比。

安菲發現大門已被破壞，堅固無比的防護閘被撞壞了，露出了一道縫隙，剛好可以讓一個人側身而過。

“這是什麼怪力！”閆金英暗暗稱奇。

即使有外骨骼裝甲的扶助下，在力量方面與怪物比較，還是有相當遠的距離。

安菲已顧不上左治的屍體，判斷將裝甲分與存活者，避怪物鋒芒，不與之戰鬥，然後脫離危險區域，直接前往總部為止。

首先將運輸車開啟為自動運行模式，將兩車各30副裝甲分別送往男兵宿舍及女兵宿舍，讓存活者着裝，再讓着裝者保護其他存活者。然後，透過通訊聯繫，一同前往車庫集合，共同撤離。

閆金英急早已不及待，安菲的裝甲裝置連接中央系統，把通往男兵女兵宿舍的防護閘打開，但運輸車太過札眼，安菲生怕被怪物注意到后，遭其破壞。

是以，安菲主動在怪物不遠處走動，吸引牠的注意。

對於怪物，活人就是糧食，比起其他死物更有吸引力！但怪物的反應是觀察態度，瞬間就有所轉變，從興奮變為冷淡，按這動靜分析，怪物似乎一時間分不清安菲是不是人類，或者是不是活的。

在裝甲之下，人體的溫度被覆蓋。所以，安菲推斷怪物黑眼珠是熱能成像視態，她用腦波轉送信息給閆金英，把資訊共享。同時，其他裝甲的電腦系統也更新了剛才安菲的資訊。

閆金英焦急萬分，知道公共浴室那邊，肯定事態嚴重，情況不會比大廳好多少。但大廳與女兵宿舍並不遠，但閆金英就有步履如年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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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左治的最後一槍，十分奏效，雖沒令怪物致命，但也對牠造成傷害。怪物全身最薄弱的部位果然就是那些黑眼珠，左治的子彈從脖子上的黑眼珠射入身體，卻從旁邊的肩膀射出，就像折射一樣，彈道進入怪物的身體后被改變軌道。

怪物右肩周圍的氣泡狀組織被打落了一大片，組織如水花四處散落，需出的肩胛骨怖滿了紅色樹根般的血管組織，畫面十分嘔心。氣泡狀組織下就是一副超大碼的骨架和腹部類似消化系統的內臟。

怪物受了傷，在地上匍匐得更厲害。

左治已經沒有子彈了，立刻找主力柱當掩護，把身體藏匿起來。

怪物雖然受了傷，但沒有一滴血流出來，左治早就注意到這些，更令他驚駭不已的是，丟在地上的氣泡狀組織又重新爬到怪物的左肩上，正在癒合。同時，身體的氣泡狀組織又新重聚合、分裂、排序，又重新自我調整。

現在的外型看起來更像無頭浩克。

“媽的。”左治暗罵：“還能沒完沒了。”

怪物全身上下分佈了黑眼珠，視無遺漏，全方位360度全看清！這黑珍珠般的眼睛，跟人類眼球不一樣，左治就猜測怪物的視野跟人類也不一樣。

左治猜的沒錯，所有生物的眼球結構都不一樣，視界自然也不一樣，怪物的黑眼珠更像濾鏡鏡頭。他懷疑怪物能夜視，或者是熱能成像視覺。

怪物已經調整完畢。

左治十分緊張，下一秒發生的事可想而知，自己是凶多吉少。此刻他發現怪物走路沒有任何聲響，可能是氣泡狀組織的原故，體重沒有外觀的正比例，反而是成了個反比了。

但他發現的時候，有些兒晚了。怪物已經在主力柱的另一面，牠的手已經向他門面伸了過來。

左治不愧為教官，反應和身手都極好，身子一溜，繞到主力柱的另一面，跟怪物玩起麻鷹捉小雞了。

左治以主力柱為掩護，正好主力柱擋在他與怪物之間，理應怪物怪物看不到左治的舉動。

左治趁機漏走，移到另一根主力柱的後面，察看怪物的舉動，怪物果然沒有在原來的主力柱後面來找他，而是直接往他躲藏的位置走來。

“怪物果然是熱能成像視覺！”左治心裏暗罵一聲粗話。

怪物直接就往主力柱撞了上去，右肩上原本半透的的氣泡狀組織瞬間變成實色且突然充氣變大，把主力柱撞壞，登時飛沙走石，鋼根被撞斷，左治被這威力嚇得手忙腳亂，險些兒就被激飛的石頭打中頭部。

怪物第二回的蠻牛式衝撞已在起跑的準備動作之中，相信比起第一回威力更強。牠幾乎全身都變成實色，撞擊部位再次鼓脹充氣，就像輪胎一樣，氣壓越大，硬度越強，抗擊力相對也強！是攻防一體，無懈可擊的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