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再見了
第八百五十二章再見了
在廣播聲中，乘務人員過來一一檢查，做着最後的起飛準備。
夏七月忙收拾情緒，給自己和小葡*萄都系好安全帶后，拿出手機準備關機。
手機卻在這時候忽然響了。
是個陌生的號碼。
她本應該毫不猶豫地按掉的，可不知怎麼的，看到那個陌生號碼在屏幕上跳動，她愣在那裏。
“小姐。”乘務人員走過來，看了一眼手機，又看向她稍顯慌亂的神情，微笑道，“飛機很快就要起飛了，如果您要接電話，請您儘快，接完后及時關機。”
說完，繼續向前，一一檢查其他人。
夏七月看着跳動的號碼，抬手按下掛斷鍵。
或許只是個推銷電話。
但無論是誰，這個時候都不能影響她離開海城。
今天，她一定要離開！
掛斷後立馬準備按下關機鍵。
還沒動手，手機再次響起。
還是同一個號碼。
肯定不是推銷電話了，不會有推銷員這麼短時間內連續撥打同一個電話兩次。
她心跳忽然快起來，眉心也在跟着跳動。
“媽媽……”小葡*萄睜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她。
看了一眼女兒，夏七月沒再猶豫，繼續按下掛斷鍵。
“沒事，小葡*萄，我們這次真的要離開了，以後媽媽永遠會陪着你。”
小葡*萄點點頭，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手機。
因為手機再次亮了起來。
電話再次追過來了。
一旁已經有其他乘客開始不滿。
“飛機馬上要飛了，要接電話就趕快，接完趕緊關機。不接就直接關了。”
“是啊，趕緊決定吧，又吵又不安全。”
“對不起。”夏七月連忙道歉。
看了手機屏幕一眼，無奈之下，只好接起。
“喂，哪位？”
“七月！”
衝口而出的便是熟悉的聲音。
“你現在在哪裏？”
夏七月愣住，第一時間認出是費芷昔。
原來……不是費一凡。
加快跳動的心跳就此慢慢平復。
“芷昔姐，我在飛機上，馬上要起飛了。我今天就要離開了，不好意思，沒有當面跟你告別。”
“飛機上……離開？”對面大驚，“不，你怎麼可以離開呢？七月，你聽我說……”
“芷昔姐。”
後面費芷昔要說什麼，夏七月幾乎想都不用想都知道。
“真的不好意思，我已經決定了，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離開海城，開始新的生活了。謝謝你之前的照顧。”
“無論如何……”費芷昔在那邊重複着，語氣有些凌亂和倉皇，甚至帶了一絲哽咽，“七月，你真的不能留下來嗎？多留一天也好……”
“對不起，芷昔姐。再見了。”
說完最後三個字，她將電話從耳邊拿下，準備按下關機鍵。
電話里費芷昔忽然瘋了一般，急切喊出一句話，讓夏七月停下所有動作，腦子裏轟然炸響。
“七月！我弟弟他受傷了，已經昏迷兩天了，我實在沒有辦法……我求你，芷昔姐最後求你一次，你救救他，救救他……”
……
在飛機起飛前最後三分鐘，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中，夏七月衝下了飛機。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到費家公館的，一路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都是虛浮的。
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費少不能死，他絕對不能死！
她回海城就是為了救他，無論他們之間結果如何，她都不可能眼睜睜看着他死……
衝進費家時，和那日她衝進費家公館時情景那樣相似。
花園裏都沒人修剪花枝了，傭人都聚集在三樓，滿心焦急。
費芷昔趴在床邊，大床上，費一凡靜靜躺着，面色蒼白，雙眼緊閉。
和那日裏她看到的毫無生氣的他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一切如此真實地就在眼前，如果不是伸手便能觸摸到他發冷的身體，她一定會以為是時間回溯到了一個星期前，她走進這個房間時的那一刻。
一顆已經麻木的心，瞬間跌落冰冷的深海，無助到倉皇。
“怎麼會這樣……”她喃喃着，不可置信。
“七月……”費芷昔欲言又止，臉上有淚痕，“臭小子不願意找你，可是，我實在沒辦法了……”
她試圖解釋，只有一旁的餘聲還算清醒。
“先別說這麼多了，趕緊救人要緊。七月小姐，你……”
不等他話音落下，夏七月已經把她的大箱子放下來，迅速從裏面取出獸皮。
鎮定下來並集中精神的她，是個專業的醫者。
安德烈和幾個助手上前去，彙報了這兩天的情況。
胸口刀傷，雖沒有傷及大動脈，但再次引發了感染，感染導致一系列的併發症，並且引起了低燒。
低燒已經持續了兩天兩夜，用盡所有辦法都沒能回復正常體溫。
兇險程度雖然不及上次直接心臟停跳，但如果繼續下去，很可能對身體造成不可挽回的永久性損傷，譬如器官損傷，腦補神經損傷，心肌炎等等。
在安德羅說明情況的同時，夏七月拉開費一凡的胸口，檢查了傷口。
左心口右上三公分處的一處刀傷，傷口不算太深，但費一凡的身體本就沒有好全，這幾年的舊疾造成的免疫系統脆弱，任何一個傷口都可能會造成感染。
一旦感染，就是各種不可預知的併發症。
確認病因和病症后，她捻起銀針，開始施針。
並在過程中交代了用藥和熱敷。
房間裏開始忙碌起來，有條不紊地進行，備葯的備葯，燒水的燒水。
從上午忙到下午，又從下午忙到晚上。
夜幕低垂，日光落下最後一縷光芒時分，夏七月盯着溫度計，鬆了口氣。
燒終於退了。
看着床上還沒醒來，呼吸已經平穩了許多的男人，一顆沉在海底的心，終於又慢慢浮上來。
“七月，臭小子怎麼樣？”
“沒事了，最晚明天就會醒。”
費芷昔衝上來一把抱住她。
“七月，謝謝你，你真是這臭小子的救星，只有你可以救他！”
夏七月已經沒有力氣跟費芷昔謙虛了，她才忽然想起什麼來。
“芷昔姐，我女兒呢？”
上午急匆匆趕過來，忙了一天，都沒顧得上小葡*萄。
費一凡沒脫離危險時佔據了她全部的思緒，現在才猛然想起女兒來，不免着急又自責。
費芷昔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已經安頓好了，小傢伙很乖。”
夏七月一口氣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