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共和十一年的春天，苦縣大塘灣的清風崗上綠意盎然，洪時先、黃文榮、梁益豐、何毅中、黃崗沿着鵝卵石小徑登上山崗，他們穿過正吐出新綠的茂密樹林望見了不遠處的遠塵亭。古樸的六角亭保存着昔日的面貌，每年春天的清風崗上都是一番鳥語花香的景象，縱然外界發生了滄海桑田的變遷。

曾幾何時，帝國兵連禍結，”划水道“和馮國忠的軍隊也在苦縣大打出手，大塘灣里的遠塵亭想來也見證過這一切。

連年征戰嚴重損害了洪時先的健康和智力，他在林登萬統一帝國之前就已處在半退休狀態，眼下他受邀來到黃文榮的老家遊覽。回憶起過去金戈鐵馬，轉戰關山的日子，現在的這份寧靜讓人感到詫異。

黃文榮、黃崗、何毅中等人帶着洪時先參觀周佔山的故居，那個地方被林登萬整頓成了紀念性的旅遊景點。

今天下午眾人來到這座雅緻的涼亭里休息，他們在石桌上擺好一壺藤梨燒酒以及裝了半隻烤鴨的膠袋。在眾人落座以後，黃文榮感慨說道：“如果沒有當年的苦縣事件，我們幾個老朋友現在都拿着退休金過日子了。”

每天漫步在綠意盎然的鄉間，然後在嶙峋的山石中談古論今，晚上尋找一款遊戲軟件和朋友一起鑽研攻略，徜徉在鄉間的交流會上，在月夜下回憶往昔，在節日裏大宴賓客，到了每年的三十夜裏，爬上樓頂觀看昆鄉的火樹銀花，這自然是非常愜意的日子。

想到離開眾人而去的李啟開、裘日新、錢恆成、辛仁豪、周佔山，何毅中心裏不免一陣酸楚，他凝望着面前的一棵松樹出神，和煦的春光此刻照耀在他的臉上。清風徐來，附近的樹木輕輕搖動，洪時先透過松樹看見遠處星羅棋佈的村莊，近處碧波蕩漾的水庫，他舉起塑料杯向眾人勸酒，眾人沒有多久就已經喝的醉醺醺，幾乎醉倒在那張石桌上。

還有些許神智的黃文榮拿着拿鴨脖子往嘴巴里送，他喃喃說道：“沒有李啟開的酒，鴨脖子不夠好吃。”

一陣冷風拂過，涼亭旁邊的松樹不斷搖曳，發出悅耳的松風。天上的浮雲隱去了陽光，四周都黯淡下來。沒有多久，太陽再次從雲層里冒出來，陽光透過參天大樹青翠的樹葉，斑駁灑落在眾人的身上。

洪時先用手蘸了蘸酒，然後就在石桌上寫下了一首他從某個網站上抄襲到的古詩，這首詩的作者碰巧是清風崗後面那座墳墓的主人辛達。

《漁詠》

因樹編蓬傍水幽，紅塵飛不到溪洲。

閑攀蓼穗霞沾手，醉卧蘆花雪滿頭。

青箬笠殊青鎖闥，綠蓑衣勝紫貂裘。

人來若問生涯事，笑指灘邊小釣舟。

望着自己寫下的這首詩，醉酒的洪時先竟然恬不知恥的在詩名旁邊署上了自己的名字，他朝着身旁神志不清的眾人說道：“諸位，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