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亂世 第十四章

下卷亂世 第十四章

蛟鎮和下彰的陷落當即驚動東都的袞袞諸公,李崇福連夜召集數十名軍級長官在國防部作戰廳的小會議室里商議對策。南直隸的地形圖顯現在佔據會議室整整一面牆壁的電子屏幕上,李崇福站到屏幕前朝着麾下交頭接耳的眾將說道:“賊軍出乎意料出現在腎山以東地區,蛟鎮和下彰相繼陷落後,他們距離東都的直線距離便只剩下六百里了。天子已經安排趙用民將軍調動內河水師保衛荒江,劉帝現在希望獲悉陸軍的看法。”

曾和藩鎮軍多次交手的谷大富率先發言說道:“我看賊軍入侵南直隸不過是兩種目的。第一種,攻佔南直隸北方的富庶地區並對東都形成威脅。第二種,他們希望把朝廷軍隊吸引到南直隸去,這樣便能減輕中原和荒江戰場的壓力。”

列席會議的賈義接過谷大富的話頭說道:“不管賊軍有何意圖,他們很快就會被來自東都、興州、中州三個方向上的鐵拳打垮。”

梁文遠搖頭說道:“這樣便是正中賊軍下懷,南直隸的賊軍成不了大氣候,我們不要上當了。”

谷大富繼續說道:“朝廷的二三十萬大軍都擺在中原和荒江以北的幾個省份,僅用十來萬二線部隊守衛其餘幾個行省就顯得兵力不足了。如果讓賊軍鑽空子跑到南直隸,中州就會陷入賊軍的‘品’字形包圍,到那時我們就被動了。”

其餘眾將都七嘴八舌的說出各自看法,李崇福對他們嘴巴里吐出來的“陳糠爛穀子”未置一言。國防部次長洪波濤選擇直接切入重點,他朝着眾人坦言道:“賊軍不可能進入京畿地區,他們能用舢板渡過荒江嗎?我們就怕賊軍把導彈發射到東都邊上驚擾了‘唯一帝皇’。天子如果不高興,我們這裏的不少人都要提前退休。”

水軍提督范哲揚容光煥發的走向會議室里的電子屏幕,他舉起司令棒指向地圖上“白塔灣”和“狹灣”兩處水壩並略顯得意的說道:“根據‘烏龍衛’和空軍提供的情報,進入南直隸的賊軍人數在六萬到十萬人之間,他們還攜帶相當數量的重型火炮,實力不容小覷。我的提議便是炸毀荒江上游的兩座水壩,用突如其來的洪水淹沒膽大妄為的賊軍。”

洪波濤頗為不屑的朝着范提督說道:“如果照你說的做,荒江下游的蛟鎮、太平、下彰、榮興四縣都將變成地上澤國,不但東部諸省的電力供應會出問題,南直隸還會冒出兩三百萬無家可歸的難民,弄不好就會把忠君愛國的良民逼向賊軍。國內外的輿論都會批評天子,大家不就成了歷史罪人嗎?”

會議室里的大半將官都認為炸毀水壩的建議顯得荒誕不經,賈忠特意提醒范提督說道:“這兩座由先帝下令修建的水壩不僅能用來發電和蓄洪,更能用來保護聖朝龍脈。一旦龍脈受損,我們要如何向天子解釋?”

范哲揚當即反駁賈忠說道:“風水之說純粹是無稽之談,睡榻之處豈容他人安寢?洪水或許會給荒江沿岸帶來些許破壞,但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證帝國的安定與和平,天下民眾必然會理解我們的做法。天子對南直隸問題作出了裁決,大家把聖旨請出來。”

幾名衣冠齊楚的侍從在小會議室的側門魚貫而入,范哲揚請來的那位‘天使’手捧聖旨在眾人面前開讀,在場眾將整齊跪伏到地上。這道聖旨的內容就和先前范提督要求炸毀荒江上游水壩的建議如出一轍,洪波濤當即懷疑這是崔義甸私自下發的矯詔,他深知沉迷酒色的天子沒有閑工夫去處理這些軍國大事。”

“崔義甸採用武力削藩的高危國策點燃了帝國全境的戰火,他現如今害怕天子會因為賊軍進犯京畿而重組內閣,於是便力主用簡單粗暴的方式摧毀進入南直隸的反軍。李崇福也對崔義甸的嫡系愛將范哲揚嗤之以鼻,但他迫於那道矯詔選擇了謹言慎行。

范哲揚繼續說道:“爆破水壩的任務就交給賈忠、賈義兩位將軍和興國公執行,我將會率領水師掩護諸位的部屬在太平登陸。盧獻康兵團配合你們共同擊潰蛟鎮地區的賊軍,太平和固來地區將會成為這些草寇的葬身之地。水師陸戰隊將會及時投入洪水后的救災活動,宣傳部門則會把破壞水壩的罪責歸結到賊軍的頭上。”

“興國公”洪波濤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獃滯和僵硬,崔義甸居然想到要他來承擔釀成洪災的污名。賈忠、賈義此刻更是目瞪口呆,范哲揚顯然是要拿他們作為日後的替罪羊。

劉帝二十四年的四月初六,被連綿陰雨所籠罩的南直隸北部地區空前寧靜。

賈忠、賈義率領一批專家和工兵部隊來到荒江北岸的白塔灣水庫佈置爆破所需要的炸藥,

白塔灣水庫兩側都可以看到樹木蔥蘢的險峻高山,萬山省駿堰縣境內的歸雁山上有一座可以俯瞰白塔灣水庫弧形壩體的天文台。

賈義陪同他的兄長走出配備有先進觀測儀器的控制室來到天文台頂端的平台上,賈忠把手按在平台邊緣的欄杆上俯瞰在雨幕中泛起萬千漣漪的白塔灣,賈義朝着神情憂鬱的兄長說道:“崔義甸又要我們背黑鍋,炸掉水壩的罪名竟然要我們來頂。朝廷完全沒有疏散南直隸北部的居民,你說我們能做這件事嗎?”

賈忠搖頭說道:“如果大張旗鼓轉移民眾,賊軍肯定會察覺到國防部的意圖。我們有天子的聖旨,按聖旨辦就不會出錯。”

有些惱怒的賈義反駁說道:“如果按照聖旨辦了件好事,功勞都屬於天子。炸水壩這種吃力不討好的破事一定會激起輿論譴責,到時候劉帝就會說我們收到‘矯詔’,這樣的聖旨連張草紙都不如。朝廷里的很多詔令都是某些小人假託天子下達,劉帝只對選美和興修樓台館所有興趣。”

經數小時佈置,工兵部隊將炸藥在大壩的各個角落安放完畢。作為半個萬山省電力來源的白塔灣水壩即將從世間消失。看守大壩的工作人員正在從配備有螺旋槳的排水閘門和價值連城的發電機組上撤離。對岸山丘上的朝廷炮兵將大口徑火炮對準壩體的薄弱位置,工程兵待在控制室里預備起爆。

水軍總長趙用民調集運載士兵的大量衝鋒舟,水師的軍艦在荒江上四處巡邏。只要洪水將南直隸北部淹沒,洪波濤的大軍就會立即攻擊蛟鎮和下彰。

南直隸和京畿地區的強降水在入夜後仍舊沒有減弱的跡象,猶豫再三的賈忠在天文台控制室里下達起爆命令。白塔灣水庫的弧形壩體上被爆炸的炸藥所照亮,對岸山地上發射的數十發炮彈在壩體上打出一片火海。伴隨着震耳欲聾的巨響,受到截流的荒江突破先前的束縛,夜幕下的漆黑江水以排山倒海之勢衝破壩體上的裂隙,水壩的主體部分在極短時間內坍塌為荒江上由鋼筋水泥組成的“孤島”。

奔騰的江水就如一面牢不可破的高牆,沿岸的城鎮和農田都被滾滾波濤無情吞噬,蛟鎮、下彰、太平、榮興等地無一不受這場“人禍”的波及,荒江下游地區呈現出地獄般的圖景。

具有強大衝擊力的流水將道路兩旁的車輛如同橡皮鴨子一般漂起,擁有上百年樹齡的參天大樹也難以抵禦沖奔的洪水。下彰郊區新建的一批高樓在波濤中傾斜側倒,居住其中的民眾只能自求多福。

老城區與鄉間村鎮那些使用水泥和黃土修建起來的低矮建築完全沉入水下,爬上屋頂的民眾仍舊會被江水沖走,一些人躲進塑料盆在街道上四處漂流。洪水讓蛟鎮縣城的學校、養老院和國營工廠暴露建築的施工質量,洶湧的水流立刻摧毀這些危房。所幸在反軍到來前,蛟鎮的學校普遍爆發罷課,大小工廠也提早停工,很多人逃過這場劫難。

整座蛟鎮的燈火差不多都熄滅了,蛟鎮市區的居民紛紛朝着地勢較高的地方逃跑,仍然亮着電燈的縣府廣場上聚集上千名避難者,一些人還和守衛蛟鎮縣府門樓的反軍將士起了衝突。

駐紮在下彰郊區的幾千名反軍因為突如起來的洪水拋下他們所攜帶的大型火炮和地對空導彈,這支受驚的部隊在水裏“溶化”。

在荒江上游的四座水壩受到人為摧毀的同時,周佔山和林登萬借住在蛟鎮望北鄉一座戶主已經逃走的自造民宅里。周佔山坐在客廳里的一張“馬抬椅子”上,在拿起茶几上的陶瓷茶杯往嘴裏送了一口濃茶后,他從木製客廳門中央鑲嵌着的寬闊玻璃窗向外望去,細密的雨絲正落在客廳外的道地里。

正在和兩名衛士交談的林登萬上前朝着周佔山問道:“周公,雨越下越小,我想大軍南下的道路並不會太難走。

周佔山笑着說道:“猢猻,你何必這麼客氣,你叫我佔山就行了。時先兄才需要思考大軍南下會遇到的困難,我就掛個名頭。望南鄉是獻進賢弟的老家,我們已經幫他奪回祖業並轟走那個合不來的伯父,他一定會很高興。”

林登萬聽罷說道:“張小哥在野戰醫院陪他的小阿叔,我下午去看過他。”

周佔山放下冒着熱氣的茶杯說道:“獻進兄現在能回到自己老家,可是我的老家離這裏還有一千多里。我家客廳後面有一條走廊,從客廳的後門向左拐就是登上二樓的水泥扶梯。到了夏天,扶梯上有涼風吹進來。”

“走廊的牆壁上還裝着二十多年沒換的磨砂玻璃窗,明媚的陽光會透過後道地里翠綠的竹葉和淺綠色窗框照在扶梯上。我很喜歡坐在前往後道地的台階上觀察道地里隨風而動的雜草。那時候的天總是很藍,我也還年輕。仁豪、文榮、啟開、恆成、毅中、日新、益豐都聚在身邊,仁豪一有空就叫我出去玩,那是‘青春作伴整日游’的日子,就連‘唯一帝皇’都還十分英明。”

房間內那盞不甚明亮的白熾燈突然熄滅,這間民居外傳來嘈雜的騷亂聲和雷鳴般的震響。眾人發現這座村莊的電力供應被完全切斷,街道上變得一片漆黑。幾名衛士打起手電筒尋找先前攜帶的小型發電機,周佔山說道:“望北鄉的電力來源於附近的小型電站,或許出了什麼故障。”

幾名反軍老兵匆忙闖進道地里,他們驚呼荒江發生決堤,洪水已經把望南鄉變成一座孤島。附近的水位還在緩慢上升。驚詫萬分的周佔山聽罷問道:“朝廷軍隊竟然會炸掉白塔灣大壩,蛟鎮的地勢不高,那些來不及移營的友軍還能聯繫上嗎?”

一名衛士說道:“洪公從蛟鎮南郊的臨時司令部里發來命令,朝廷的陸戰隊很快就會搭乘衝鋒舟進攻蛟鎮,低地上的反軍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現在所有部隊都要向南轉移。”

周佔山說道:“大家收拾設備趕快轉移,你們順便記得打聽蛟鎮東郊那座野戰醫院裏的情況。”

林登萬搖頭說道:“望北鄉附近都被大水淹沒了,恐怕找不到合適的船隻。”

闖進來的反軍老兵說道:“我記得東面有一個水庫,那個地方停着救生用的衝鋒舟和快艇,如果這些船沒被大水沖走,我們可以開過來使用。水庫所在的位置比較高,那邊也有一支友軍部隊,試試能不能聯繫上他們。”

眾人起初嘗試使用無線電和友軍取得聯絡,駐防水庫的反軍部隊似乎弄丟了通訊設備,對方沒能捕捉到他們發出的信號。兩名擅長游泳的衛士打算前往四裡外的水庫尋求幫助,望北鄉周圍低地上的積水深達數米,眾人擔心他們無法克服危險紊亂的水流。

周佔山將正在道地里睡覺的鹿馬借給其中一名衛士,他指着那頭剛剛醒過來的“鹿”喊了一聲“馬”,腎山的神獸便在一陣毫光里改變形體。林登萬朝着衛士說道:“這是頭神獸,你只要趴在上面,它就能把你帶到水庫去。”

一個半鐘頭后,周佔山和林登萬等人就在望北鄉另一處民居的屋頂上看到兩艘快速駛近的快艇。重量較輕的塑料製品旋轉漂浮在洪水泛濫的道路上,漆黑的水面反射出扭曲的手電筒光柱。不少瀕臨傾倒的電線杆頂部仍舊冒出在水面上,落難的民眾就騎在電線杆上呼救。反軍將士駕駛快艇在水面上航行時,沿途房屋的頂部就會傳來此起彼伏的叫喊聲,被困的民眾在向反軍呼救。

眾人先前所在的那座院落已經被上升的水面所淹沒,他們相互攙扶着登上正在搖晃的艇身。周佔山朝着幾名衛士問道:“還能調出船隻嗎?”

駕駛快艇的衛士回答說道:“找不出多餘的船了,駐紮水庫的友軍正在向南撤退,他們把能開動的衝鋒舟和快艇都弄走了。這裏的水域非常狹窄,大家要抓牢快艇邊緣的護欄。”

林登萬朝着那些企圖游向快艇的受災民眾喊道:“船還有,你們等着,馬上就來救你們。”

周佔山低聲對身邊的衛士說道:“出去以後要盡量想辦法營救他們,大家太高估‘唯一帝皇’的底線了。”

快艇在漆黑的水面上行駛,林登萬突然想到張獻進還待在蛟鎮的低洼地帶。

洪峰到來之際,張獻進正在醫院走廊的塑料座椅上睡覺,當他被四周的吵鬧聲驚醒,一群傷員正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他們把擺在路上的鹽水瓶架子都打翻了。湧入醫院的大浪把尚未清醒的張獻進捲起拋出,不會游泳的他發現整個走廊在幾秒鐘內就被水灌滿了。

努力掙扎的張獻進沒有任何逃跑的辦法,他的意識漸漸模糊。

張獻進真不想如此結束一生,就在幾天以前,他還向林登萬吹噓要通力合作打下東都,但是他顯然不是本位面的主角。

根據事後統計,白塔灣水壩的爆破行動導致近十萬人的傷亡,太平、蛟鎮、下彰、榮興等地的經濟損失更是難以估計。數萬旅居東都的南直隸民眾在皇宮前方的凱旋廣場上發起過抗議,他們要求懲辦謀划此事的國防部官員。宰相崔義甸派遣東都市府豢養的“破腳骨”驅散請願隊伍,帝國的官方媒體則宣稱射向白塔灣的導彈屬於反軍部隊。

洪波濤的軍隊在進行救災的同時打撈着漂浮在水面上的浮腫屍體,荒江水師提督范哲揚命令軍艦炮擊江面上的漁船,他把那些被擊沉的漁船描述成反軍的運兵船,這場鬧劇的報酬便是一枚金光閃閃的“劉公勳章”。

從“白塔灣”和“狹灣”水壩上傳出的爆炸聲震撼着整個京畿和南直隸地區,坐鎮興州行轅的“定國公”盧獻康也感受到來自北方的震動。

劉帝昔日的居城興州是一座繁榮的商業城市,盧獻康很不喜歡這個地方。“合縱”計劃敗露后,曾經首鼠兩端的“定國公”備受天子猜忌,“唯一帝皇”依靠扶持界河地區的地頭蛇石培元來削弱盧獻康的影響。削藩戰爭開始后,天子下詔將待在常樂的“定國公”調往南直隸的興州,盧獻康被任命為節制江東、南直隸、界河三省軍隊的剿匪司令。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明升暗降”的伎倆,來到興州的盧獻康變成了劉帝飼養的一隻寵物。盧獻康在界河的門生故吏被調離原職,往日依附在“定國公”門下的生意人也另尋靠山。

“定國公”每天都待在裝潢豪華的行轅里批閱各種毫無意義的文件,“千里駒”盧德成的影響力日益削弱,他的兒子決定在朝廷里當一名聽話的元老。

荒江決堤的時候,盧獻康正在司令部里拿着一把帶有塑料握柄的小銼刀打磨一塊綠松石,他不時將握有綠松石的右手放在從高聳窗檯照下來的光幕里觀察寶石色澤。

盧獻康面前堆滿各類地圖和報告書的書桌上有一台連接保密線路的紅色電話機,這台電話在半個小時前響起令人不安的鈴聲,“定國公”從電話另一頭獲悉了荒江上發生的爆炸。國公的心情極為糟糕,“唯一帝皇”在炸毀水壩前竟然沒有和他商量。進進出出的幕僚還向他拿出洪波濤的密電,“興國公”需要盧獻康立即出兵遏制向南逃竄的反軍部隊。

南直隸的省長馬友貴和參謀趙志高向低着一顆花白腦袋把玩綠松石的長官念誦了一堆無關緊要的文件,感到不耐煩的盧獻康朝着他們說道:“友貴,你可要把北面的難民安置好,輿論也要嚴格管控,不要流出災民哄搶物資的新聞。志高,你說我要不要賣小洪一個面子。”

攀附劉帝這棵大樹當上國防部次長的洪波濤本來只是一名勛爵,小“千里駒”自然對他不屑一顧。

善於審時度勢的趙志高說道:“洪波濤和趙用民的大軍在成為陸上澤國的蛟鎮和下彰登陸,損失慘重的賊軍向南流竄到挖沙川。南直隸駐軍實在太少,盧公不應主動和這群窮途末路的盜賊交戰。”

盧獻康微微點頭說道:“興州、槐集、東羊三地的駐軍滿打滿算也只有兩萬人,其中一大半都是後方治安部隊,我都找不出幾門能順利發射的火箭炮。‘烏龍衛’的報告指出翻越腎山的賊軍大約有七萬人,我有什麼本錢去和他們打?”

趙志高繼續說道:“盧公不妨派兵嚴守樺水河東岸和蘆盪河西岸,讓洪波濤的大軍在挖沙川對抗賊軍。洪波濤其人貪圖虛名,他會忙着佈置荒江沿岸的救災行動。如果‘興國公’能夠取勝,盧公就立即調兵從兩翼夾擊滯留挖沙川的逆賊,戰功自然要分給盧公一半。”

馬友貴合乎時宜的感嘆道:“趙兄高見。”

盧獻康對趙志高的建議非常滿意,他敲打着拋光后的桌面說道:“我要親自前往三川督戰,這份功勞不能讓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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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朝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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