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盛世 第二十三章(上)

上卷盛世 第二十三章(上)

劉帝十六年的四月,華穗北部山區原本在寒冬里只剩下枯枝的松樹再次抽生出的新的松針,竹林里的早筍也在濕氣濃重的山嶺上冒出頭來。大概在八年以前,洪時先在盤山公路的拐角處申請了一片土地,他在上面蓋了一座獨立的院落開始“韜光養晦”的生活。洪時先搬來一張椅子坐在道地里喝着今年的早茶,他聆聽着山風吹過松林發出的聲音陷入沉思,庄順的死亡給他帶來不小的打擊。

聽到有人正用指節敲打面前的木製大門,洪時先收回先前飛舞的思緒,他以為送雜誌的郵遞員和希望找人打麻將的鄰居上門了。連忙把茶杯放在扶手上的洪時先起身打開門保險,他將厚重的木門推開一條側縫向外望了望,許久未見的余德志正拎着兩瓶裝在精美紙盒裏的御酒站在門口,他的身後跟着周佔山和張全忠。洪時先將幾位“稀客”迎進客廳,他們各自找地方坐了下來。

洪時先正要給眾人倒茶,眾人卻都紛紛揮手表示不必麻煩。余德志將兩瓶御酒擺在地面上說道:“這是兩瓶貨真價實的御酒,黃尚義和王爺要我送給洪兄。”

洪時先聽罷說道:“帝國的國酒可是液體黃金啊!我要多買幾瓶備在家裏,日後通貨膨脹了,還能保本。”

周佔山點頭說道:“據說有人專門回收真御酒的酒瓶,然後灌土酒來冒充正品,標價三十塊出售,他們還買六送一,廣告電話打得沒完沒了。”

洪時先笑着說道:“確有此事。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好白收下,不知你們有什麼事要我幫忙?”

張全忠插嘴說道:“當初庄順在華穗、甘霖和腎山都很有影響,老莊這麼一走,這裏就沒人幫程王爺辦事了。洪兄,庄順從前保存了不少和朝廷官吏交易的證據和賬目,他好像在逃跑前把這些材料交給了洪兄。”

洪時先拍了拍一旁的茶几說道:“要是這些內幕公開,南直隸會有許多人寢食難安,這些資料的價值很大。”

周佔山聽罷說道:“這是一根能夠拴住貪官污吏的繩子,日後能拿來打開方便之門。程王爺希望有人接替庄順接納朝廷的流亡者並且偷運萬山走私過來的物資。但是鳥無頭不飛,王爺希望能請洪兄整合被庄順遣散的人員,出來執掌牛耳。”

聽到這裏,洪時先輕輕揮手說道:“諸位太抬舉我了,牛耳執不來,羊耳倒是說說看。我並不了解庄順當初如何具體運作,在下倒是和他交情不錯,大家才會誤認為我是個關鍵人物。王爺的事情其實不太好辦。”

聽到洪時先這樣說,余德志覺得白來一趟了,他甚至還有些惱火。眾人坐着貨運汽車來到山腳,然後拎着御酒爬了長達六里,被無數松竹遮蓋的盤山公路,現在倒是被洪時先一口回絕,自然很不中意。張全忠有些後悔不帶上他的表侄,如果張獻進來了,或許可以憑藉那種“破腳骨”的精神說服對方,他們兩個人的交情還不錯。

周佔山覺得洪時先可能在擔心重組庄順團伙以後,余德志和他這樣的編外人員會一舉進入核心位置,洪時先害怕他在很多事情上會不能做主。

到了中午,洪時先準備酒菜招待眾人,四人圍坐在擺滿盤盞的八仙桌旁邊聊了起來。洪時先端來了菜乾燜油肉、石斑魚、腌菜炒茭白和真空包裝的燉鴨,然後他取來擺在牆角的天坑大麴、東荒茂台、界河葡萄酒和下京黃酒。這些菜里都充滿味精和各種調味粉,味道格外可口。

周佔山搶走燉鴨的脖子說道:“這種酒菜豐盛的日子可不多了,在老劉治理的帝國,八成百姓一個月裏要有二十天靠‘小義父’辣椒醬下飯,他們最多喝着三塊錢的加飯酒。”

洪時先點頭說道:“不錯,朝廷控制區的經濟呈斷崖式下跌,去年江帝幣就貶值了百分之十七,這對藩鎮地區的衝擊也很大。”

張全忠說道:“不能指望朝廷的內閣,他們連個救濟法案也不批。內閣大臣不是門閥貴族出身,就是靠給別人當女婿弄出名堂。”

余德志嘆着氣說道:“我越來越敬佩先帝了,劉帝前十年的高速發展就是吃江後主的家底。前任的功績往往在繼任者在位時才能體現出來,帝國輿論在先帝時期可是寬鬆多了,老劉不斷壓縮平民權利,想着用擴充警備隊、竊聽和監控來統治帝國。”

洪時先搖頭說道:“自古以來的盜賊有三等,最差的靠拳頭說話,直接用武力搶劫。高級的強盜懂得用智謀來詐騙,最厲害的竊賊通過法律和權力來斂財。”

洪時先家中客廳的左側牆壁上懸挂着用一幅用畫軸裝裱的蹩腳山水畫,畫作兩旁還有一對楹聯。周佔山見狀說道:“我過去有個朋友,他家裏也掛着一副用古體字寫的楹聯,好像是他太公留下的。如果我沒記錯,內容應該是‘閑觀花草心若之,坐觀玉壺懷更寬。’,我剛開始看不懂這些字,誤以為前半句是‘間卷花草心若之。’,因為他的太公一直煙不離手,最喜歡‘間卷花草’的紙煙。洪兄倒是個文化人,懂得收藏這些東西。”

洪時先聽罷笑道:“正是因為我肚裏沒有墨水,才要在客廳里擺些畫作和書本,這不過是充大頭罷了。”

周佔山放下筷子說道:“我這個朋友在幾年前被朝廷的警備隊打死在一片茶葉地里了,我也為此吃了官司,不得不躲進王爺的封地,現在估計他家后道地的草木都有半個人高了。”

洪時先也知道周佔山和馬治龍的事情,他旋轉着手中的酒盞,觀察着酒液中隱約的倒影,最後洪時先豎起右手的食指在半空中不斷晃動,他用極為不屑的語氣說道:“說起這屆內閣我就要流汗。你信不信,老劉再干幾年就是亡國之君,大家知道“熊治案”吧?我當初就是因為這件事惹了麻煩。”

余德志答道:“好像是東都的一次‘買兇殺人’事件,小道消息說有人殺了‘熊達威’的乾兒子。當時電視裏直播過庭審,具體怎麼一件事記不起來了。”

洪時先把酒杯往桌上一頓說道:“說來慚愧,被拉去庭審的主犯就是我的表叔。”

聽到這裏,張全忠差點倒翻掌中的酒杯,他吃驚的問道:“老洪你從來都沒提過這事?”

洪時先說道:“說來話長,這裏牽扯的門道很多。要是沒這件事,我們還認識不了。今天有空,我就把前因後果都和大家說一遍。”

萬山的洪浩輝有着“天坑基建狂魔”的外號,他是江後主時代一位有名的生意人。因為承包公路和鐵路的建設工程,這位生意人每年都有驚人的收入。朝廷吞併郭民才的封地以後,洪浩輝努力和劉帝手下的牛頭馬面保持友好關係,所以他的生意在這一階段還算是順風順水。

劉帝五年初,鄭文和主張在東都與天坑中間修建一條高速鐵路,這樣做可以方便各省之間的物資交流。這項油水很足的工程會公開進行招標,經驗豐富的洪浩輝對“天京鐵路”的招標勢在必得。

南直隸的富豪石開道事先找到洪浩輝,他希望對方能主動放棄競標。傲慢的洪浩輝自然回絕了他的請求,這樣做便會激怒那些給石開道站台的劉系貴族。石開道當時主動向擔任副宰相的崔義甸進行求助,這位“三姓家奴”急着向興州派系的元老納“投名狀”,所以他採取了一些行動。

洪興國的侄子便是洪時先,這位生意人在很大程度上依賴着自己的龐大宗族。年方弱冠的洪時先在平日裏總是無所事事,他絕大多數時間都在伯父的工地遊盪,有時候就和那裏的民工們玩“梭哈”和“鬥牛”。洪時先是一個收藏武器的發燒友,他喜歡從黑市上買仿真手槍和鳥銃,為了這個愛好更是花費重金辦來持槍許可證。

黑市販子李天河最近淘到一把江先主初年的步槍,他迫切希望洪時先過去看看。二人經常在一起做買賣,所以互相之間很是熟悉。洪時先在李天河的住處看到那把有着幾十年歷史的步槍。步槍的槍管被擦拭的熠熠生輝,洪時先發現他拉動槍栓以後依舊可以進行擊發。看着木製槍托上的精美雕刻,洪時先問道:“天河,你花了多少錢?”

李天河回答說道:“我用了四萬多塊才弄到手,這是先帝禁軍將校的配槍,相同型號的槍在博物館裏都找不出幾把。從前的主人還說每當下雨天,這把槍都會發出怪聲,傳說是死在槍下的亡魂在作怪。”

洪時先滿意的說道:“我出五萬,您能忍痛割愛嗎?”

李天河起先表現得不太樂意,但是在洪時先的再三要求下,他改變了主意。李天河說道:“別人我一定不賣,但是時先和我熟,我就給你這個面子。明晚我請你去歌舞廳消遣,然後把槍交給你。”

以往的李天河喜歡裝出為難的樣子來抬高價錢,但是今天卻一反常態選擇了迅速成交,洪時先很慶幸自己能不費口舌在討價還價上。

第二天夜裏,洪時先和幾位朋友來到天坑興民路的歌舞廳包廂,已經等待多時的李天河和他打了招呼,這位生意人拿出一個長條狀的黑色塑料匣擺在一旁的沙發上。洪時先要了一筐啤酒,他打算和李天河等人邊喝邊聊。

沒過多久,包廂外面傳來急促的敲門聲,交談正歡的李天河關掉震耳欲聾的音響上前開門。剛剛拉開門把手,他就被人用力向後推倒在地,六七名全副武裝的警備隊員衝進包廂,他們大聲喝罵並要求所有人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這些警備隊員都穿戴了防彈衣和頭盔,他們手上握着衝鋒槍,胸前別著一枚圓形的劉帝徽章,一般只有重案特勤組的成員才會有這身裝備。蹲在角落裏的洪時先被雙手反剪拷上手銬,警備隊員把粗壯的手臂摁在他的後背上。這些不速之客的頭領打開李天河帶來的匣子,他拿出兩包裝在透明膠袋裡的粉末說道:“看我發現了什麼,這不是奶茶沖劑嗎?我看大概有四兩重,夠槍斃你們十次了。”

這位警備隊員拿出裝在匣子裏的步槍走向洪時先,他用槍托猛烈敲打對方的腦袋。後腦受到一記重擊的洪時先趴到地上,緊接着他被押出包廂送到歌舞廳外面的馬路旁邊。深秋的天坑寒風凜冽,洪時先在嘈雜的人聲中被押上一部閃爍着紅藍兩色警燈的巡邏車,他被秘密送到天坑第二看守所關押起來。

幾天以後,洪時先被安全釋放回家,媒體也沒有公開發生在歌舞廳里的那段插曲,他的伯父洪浩輝主動退出競標,放棄天京鐵路的修築權。

釋放回家的洪時先渾渾噩噩休息了半個多月,他花費很長時間才從驚恐中緩過神來。洪時先四處託人打聽李天河的消息,希望能把他也救出來。不料有人告訴他李天河老早就拿着一筆錢跑到南直隸去了。狂怒的洪浩輝判定李天河也參與過逼迫他退標的陰謀,洪時先的態度倒是很平靜,石開道背後的靠山很勁,拒絕他們的建議就會惹火燒身。如果洪時先和李天河換個位置,他也很可能因為害怕而站出來陷害自己的老熟人。洪浩輝不願意就此罷休,他感到自己折損了面子,可是石開道是貴族們的“白手套”,一般生意人無力與之抗衡。

沉寂一年以後,洪浩輝還是不能放棄報復的念頭,他選擇求助帝國**上的大佬,希望通過“買兇殺人”的方式對付石開道。這位生意人找到聲名顯赫的“常樂大盜”李世豪,這位專業人士表示需要兩千萬好處費,最後因為價格談不攏,這件事不了了之。洪時先就是在那個時候和李世豪打過照面,他們後來又在“中原王”程克麾下重逢,可謂緣分很深。

東都聖朝區辭職經商的前警備隊隊長熊治主動找到洪浩輝,他開價一百二十五萬現鈔來幹掉石開道。熊治吹噓自己修鍊過強勁的法術,可以召喚天雷擊斃石開道。熊治的案例深刻體現了“一分錢一分貨。”和“省錢買瘸驢。”這兩句諺語的正確性。如果李世豪出手,他就會事先召集人手並制定計劃,偽造和購買用來逃跑用的證件、車票。這位“常樂幫”的骨幹人員會安排人員跟蹤踩點,準備難以追查的汽車和槍支。

其實並不懂得法術的熊治打算拿出二十五萬鈔票雇傭東都某個幫會的打手參與行動,他偷偷把手頭的任務承包出去。這名廉價打手經過一個禮拜的蹲點摸清了石開道的行蹤,原來石開道沒過幾天就會去首都肉林附近的度假酒店放鬆。肉林是劉帝的皇家園林,平日不對外開放,所以這一帶少有人出沒。前往肉林的公路上存在幾百米沒有監控的盲區,這個地方最合適打手行動。

打手購置了一把江帝式手槍並從二手車交易市場找到的一部麵包車作為行動工具,他將汽車停在肉林公路的拐角路口等待着目標的到來。業餘打手把一枚枚子彈壓入彈夾,石開道的座駕剛剛在公路盡頭出現,沉不住氣的打手就降下車窗朝到來的目標進行射擊。一名不佩槍的保鏢和汽車司機陪同石開道前往肉林,這位富豪對帝國首都的治安極有信心,他確信無人敢在天子腳下頂風作案。

汽車司機發現前面有一部橫向停放的麵包車擋住去路,他開始不耐煩的猛按喇叭。打手此刻足以看清躲在來車後座上石開道的眼白,火花當即從江帝式手槍的槍口上迸發而出,一聲巨響打破肉林的寧靜。

子彈擊中待在後座上的石開道,他的司機和保鏢都被嚇得魂不附體。打手立即調轉車頭逃離現場,他在東都劉公港上船出逃去了東方的大陸。按照當時的物價水平而言,二十五萬足夠他度過後半生了。

腹部中槍的石開道並未死去,保鏢將他送進醫院保護起來,他很快渡過危險期。東都市長王懷恩聞訊大怒,他下令烏龍衛在東都首都進行戒嚴,行刺石開道的幾十名嫌疑人遭到逮捕。行刺失敗的熊治居然厚顏無恥的找到洪浩輝開了一個價碼。

“我最近炒期貨賠了本,現在你馬上付我廿萬,不然我就把你買兇殺人的事情抖出去。”

勃然大怒的洪浩輝不想付錢,但是迫於當時的風聲,他只能忍氣吞聲付了一筆封口費。此後的一年半里,熊治又多次向他要錢,共計有六十多萬元。東都警備總部照樣出現了幾封關於洪浩輝的匿名檢舉信,這位僱主再也無法忍受熊治的勒索了。洪浩輝找來自己的表兄弟洪興民和洪興盛商量對策,因為熊治再次要求拿出廿萬現金作為封口費。

劉帝六年十二月初六的上午五點半,熊治駕車來到京畿義縣老城區的護城河旁邊,此時東方的太陽尚未升起,天地之間漆黑一片。熊治約定的時間就快要到了,他歷來反對通過銀行轉賬進行匯款,這樣會留下記錄。為了保險起見,這位前警備隊隊長不介意專程來義縣走上一趟。

河岸上除了正在河邊圍欄前等待的洪興盛外空無一人,他立即上前把裝着鈔票的紙袋交給貪得無厭的熊治。躲在老城牆門洞下面的洪興民突然從黑暗中閃出來,他將手中鳥銃對準熊治后心開了一槍。相比熊治行刺石開道的經歷,這兩個人的表現要出彩上很多。熊治的善後工作也順利完成,他的屍體被扔到一處廢品回收站里,行兇的火銃沉沒在護城河的河床上。這對兄弟趕上前往界河的長途汽車,他們準備利用護照出逃到獸人的領地。

不料紙包不住火,熊治的屍體很快就被找到了。“鎮國公”熊達威聞訊震怒異常,他對警備部施加壓力要求限期破案。洪浩輝在行事前沒有摸清熊治的底細,其實對方原來叫做盧治,他認了熊將軍作為義父才當上首都的警備支隊長。

東都和義縣的警備局都收到限期破案的嚴令,每拖延一周,局長和大小支隊長都要降級一等。為了偵破“一二六事件”,帝國警備部專門組建專案組出動上萬名警備隊員展開地毯式搜索。民眾提供的線索宣稱在義縣老城牆附近聽見過槍聲,經驗豐富的警備隊員懷疑作案的槍支就丟棄在附近,他們立即展開調查。

時值隆冬,義縣老城的護城河已經冰封三尺,搜尋兇器無異於大海撈針。警備隊員連夜破冰作戰,他們將護城河分區截斷,調來水泵抽干河水。警備隊員冒着嚴寒利用吊車掛載磁鐵搜索一夜,最後終於在一塊一尺多厚的冰塊下面找到作案的鳥銃。通過對於鳥銃來源的調查,作案兇手受到鎖定。

洪興民、洪興盛兩兄弟在作案后逃到界河省的竹坳鎮,他們打算利用假護照出逃到獸人的南部土邦。告別祖國之前,他們準備最後嘗嘗家鄉菜,所以在邊境檢查站的一家萬山飯店裏吃飯。二人吃到一半就遇到盯梢已久的專案組,負責佈控的四十多名警備隊員沖入酒店包廂逮捕了他們,兩名兇手被連夜押往東都接受審問。

洪興民和洪興盛起初表現得非常硬氣,獄吏用電擊棍也無法讓他們說出幕後指使人。在進行疲勞審訊、注射藥物、心理分析以及巫師蠱惑等方式都未取得成功以後,熊達威專門對審判員這樣說道:“沒有口供不要緊,我懷疑是洪浩輝乾的,你起草一份自白書,然後簽上他的名字,就算他認罪了。”

審判員有些猶豫的說道:“他們的審判會被電視直播,我怕庭上有人翻供。”

熊達威對此毫不在意,他早就有了對策。法庭和檢察署依靠捏造的供詞調動警備隊員逮捕洪浩暉,當時洪時先也是嫌疑人之一,所以他連忙卷了一筆錢跑到程克的封地上避風頭。法官毫不猶豫的判處三名嫌疑人死刑,在這場殺雞儆猴的審判中,熊達威和崔義甸擔心洪浩輝在電視直播的時候說出“天京鐵路”的招標黑幕,所以派人劃開他的聲帶令其無法聲辯。

洪浩輝三人被全部判處槍決以儆效尤,崔義甸乘機以掃除有組織犯罪為名大肆捉拿反對者,帝國各地每天夜裏都有閃爍着刺眼警燈的巡邏車穿過大街小巷帶走罪犯和無辜人士。

經歷此事的洪時先被嚇破了膽,此後便躲在程王爺的封地上不敢動彈,他承包這片林場並且僱人在山丘上種植茶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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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朝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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