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明戰與暗謀篇 第42章 無師自通生意精
“我沒事,你怎麼臉色不太好,是出什麼意外了嗎?”執扇兩次使用玄機扭皆是讓管書陶帶着的,是以根本想不出玄機扭的奧秘在哪兒,更不敢保證別人在使用玄機扭時會不會發生意外。此時見沐晨面色不好,就連方才扶着她的手也是涼得厲害,免不了就有些心虛了。
“無礙,錢我取來了,玄機扭你還有多少,我全要了。”沐晨提着一袋沉甸甸的銀兩在她眼前晃了晃,臉上又重新掛上了招牌式淺笑。
執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便將玉指環遞還給他道:“公子要這麼多玄機扭作何用途?”
“用途在下暫不方便透露,總之你有玄機扭,我也有的是錢,平等互利的買賣,姑娘莫非還不願意?”
“平等互利的買賣我自然願意,不過玄機扭的製作工藝極為複雜,得來也是十分不易,這價錢嘛,自然也便宜不了。這樣吧,相逢即是有緣,我給你個友情價,十兩銀子一個,你要多少我有多少。”執扇豎起食指比劃着,獅子大開口道。
十兩銀子相當於一戶普通人家一年的家用,拿一年的家用去換一個用一次就失效的東西,怎麼想都不划算。圍觀者有人看不過意,出言指責道:“十兩一個?你怎麼不去搶?”
執扇聳聳肩,一臉無辜:“人以群為居,物以稀為貴,公子若是嫌貴,不要也罷,不過你剛才用過的兩個,總得給錢吧!”
沐晨瞥了眼她再次伸過來的小手,笑着將手中銀錢放入她手中,又從袖中取出一沓銀票在她眼前晃了晃:“沐某最喜歡與直爽人打交道,十兩就十兩,錢我有的是,就看你有多少東西了。”
“喲,這世上還真有人傻錢多的主兒啊!”一中年男子出言戲謔,圍觀群眾立馬笑作了一團,就連老天爺也適時地潑起了冷水,彷彿是要淋醒沐晨一時的頭腦發熱般。
細雨飄飄洒洒落下時,眾人也失去了圍觀的興緻,紛紛往歸家的方向跑。
執扇四下環顧了一圈,卻是茫茫然不知自己該往何處去,只下意識用衣袖替懷裏的小嬰兒遮了雨。
雨一直下,卻並未落至她身,抬眸才發現,自己頭上也被人用衣袖遮了雨。執扇極不自然地瞟了沐晨一眼,不明白他為何對自己這般呵護有加,卻見他勾唇笑了笑:“買賣成不成,這雨還是要避的,走吧!”
執扇幾乎是被他推着跑進了天香府內,店小二依舊熱情又諂媚的將她往樓上雅間領。
恍恍惚惚跟上樓,直至房門被小二哥推開的那一瞬,執扇才發現沐晨並未跟上自己的腳步,回眸望去,便見沐晨正隔着櫃枱與巧笑嫣然的美艷老闆娘竊竊私語,怎麼看怎麼有點姦夫淫婦的意思。
不對!不是姦夫淫婦,或許,他們是在密謀加害博淵的法子。
腦子裏突然冒出這麼個想法時,執扇自己也被嚇了一跳,老闆娘曾言自己什麼都不缺,就缺個兒子,如今沐晨對她諸般遷就,還刻意將她往天香府裏帶,種種跡象表明,沐晨與老闆娘根本就是同夥。
雖心中起疑,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交代店小二道:“小二,你先去給我備些鮮羊奶來,捎帶着雞蛋羹也來一份兒。”
“好嘞,姑娘請稍等。”店小二樂呵呵的應,隨手將擦桌子的方巾往肩上一搭,掩上房門便踢踢踏踏下樓忙活去了。
執扇附耳聽着門外的動靜,直到確認門外並無人靠近后,方才伸手在百寶袋裏摸索了好一陣,半響才從百寶袋中抓出一隻抱着大饅頭的小鴟鴞來。
饅頭表面坑坑窪窪被啄出了好幾處小洞,那小鴟鴞被執扇抓在手裏,依舊從容不迫,保持着閉眼將尖嘴埋入饅頭裏的睡姿,着實讓人忍俊不禁。
自打在月老祠外被凡人追打過一次后,若離便不願再與凡人交涉了,白日裏它幾乎都藏在執扇的百寶袋裏睡覺,只有在黑夜時,才會主動承擔起保護殿下的重責。
昨夜卻是離譜,因為桃林里不時便有幾隻蚊蟲出沒,執扇竟讓它幫忙驅趕蚊蟲。若離好歹也是個神侍,趕蚊蟲可真太憋屈了,不過在執扇的威逼利誘下,若離最終還是屈服了。
威逼自然是不服就打,利誘就是那個大饅頭。若離趕了一夜的蚊蟲,被執扇塞入百寶袋時早已是又困又餓,索性抱着百寶袋裏唯一的饅頭啄了幾口,啄着啄着便與饅頭膩歪在了一起。
執扇將它放至桌上時,饅頭依舊被它抱得緊緊,無奈扯了扯它耳羽喚道:“喂,別睡了,趕緊起來,幫我看看此地有沒有妖魔鬼怪的氣息?”
自上次櫻花村煽風點火,耀武揚威后,執扇便以為腳上的紅線已經不再束縛她的靈力了,可試過後才發現,那紅線僅僅是不束縛潛風的戰鬥力而已,其它的照縛不誤。執扇現在就連最基本的幻化之術,辨認之術都使不出,以至於每次察覺到身邊有人形跡可疑時,都得尋求若離的幫助。
“別煩,困着呢!”若離睡眼惺忪地晃了晃腦袋,着實打不起精神來應付她的神情緊張。畢竟之前好幾次,執扇都是指着凡人,讓它感受一下他們是不是燎原神君或者冥夜辰的眼線,弄得若離成日成夜睡不上好覺,最近都瘦了不少。
“死到臨頭了,我讓你困。”執扇按着它腦袋使勁往饅頭裏壓,壓到若離煽着翅膀一個勁兒的鳴嗚認錯時,才一把將饅頭從它臉上扯了下來,呵令道:“現在你就告訴我,沐晨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若離胡亂抹去臉上的饅頭屑,不解道:“此話何意?”
“今日一早便有位姑娘四處打探我的行蹤,那姑娘前腳剛走,後腳便跟來一個沐晨。這個沐晨一出現就要買光我的玄機扭,我嚴重懷疑他是想斷了我逃生的後路。而且,我還發現他與酒樓老闆娘也有些貓膩,看那兩人一臉奸笑的表情,指不定謀划著什麼陰招對付咱們呢。”
“你確定不是你在疑神疑鬼?上次你在月老祠就睡得跟豬一樣,沐公子若真想對付咱們,他早就得逞了。”
“那他買我的玄機扭做什麼?”
“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或許人家就是看你可憐,想接濟一下你唄!”
“滾蛋,你才可憐呢。”執扇白了它一眼,忽又賊兮兮的笑,“若離,我怎麼感覺,你對沐晨的評價特別高啊?記得你第一次見我抱起博淵的時候,那怒髮衝冠,橫眉冷對的小模樣,活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了一般。但你第一次見沐晨時就格外溫順乖巧,還一直默不作聲跟在我身後,最關鍵的是,沐晨給博淵喂血你都不介意,難道你就不怕他在血液里藏了毒,會吃死你家殿下?”
此言一出,博淵立時生了疑,目光也從執扇臉上移到了若離身上。那日他高燒暈厥,根本不知道自己還喝過沐晨的血,之後執扇無意中將他帶到了櫻花村,燎原神君與冥夜辰便相繼出現了。
博淵一直覺得此事十分蹊蹺,因為他料定自己變成嬰孩一事,帝君定會想方設法隱瞞下去,畢竟天界丟了太子殿下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此事若是張揚出去,怕是整個三界都會動蕩不安。
是以,三界中除了帝君、月老、執扇以及若離知道他的身份外,應該不會再有第五人知道才對。而這四人中能實時了解他行蹤的,便只有執扇與若離了,其中,若離是他的伴生獸,博淵沒理由懷疑它,執扇雖然脾氣不大好,但危機關頭卻是她竭力護得他周全,博淵懷疑誰也不會懷疑她。
眼下看來,事情的根結應該就在沐晨身上,博淵喝了沐晨的血,沐晨便能利用‘血引咒’準確找到他的方位,如此,燎原神君與冥夜辰會出現在櫻花村似乎也不奇怪了。而若離作為他的神侍,理應杜絕一切可能引發的後患才對,但若離卻並未反對沐晨給他喂血,這又說明了什麼呢?
博淵不願再往深處想,只是目不轉睛的盯着若離看,想聽聽它作何解釋。
瞧這一大一小的架勢,若離便知自己是被針對了,忙解釋道:“姑奶奶,你能不能講講道理?是你平白無故將我與殿下煽落凡塵在先,提着我翅膀上下亂抖在後,若非神力受限,我早就宰了你泄憤,還輪得到你對我吆五喝六嗎?欸!欸欸!你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啊,殿下那時候肯定也是這般想的。”
執扇立馬將惡狠狠的目光移到了博淵身上,捏着他小臉兒問:“說,你是不是也想宰了我?”
別說,還真是!
博淵氣急敗壞的時候還想過挖她眼珠呢,不過現在不想了,因為他已經知道怎樣才能打開執扇心裏最柔軟的那一部分了,忙晃了晃頭,努力擠出了一個微笑。
果然,執扇立時便鬆了手,還溫柔地撫了撫他被捏到微微泛紅的小臉兒,轉而將怒火燒到了若離身上:“別打岔,他這麼小哪有你那麼多壞心眼,想宰了我,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