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窺視未來之眼
季羽的身子僵在原地，雙眼緊緊盯着頂在自己腦門上的冰冷槍口。
他相信只要自己動彈一下，老伊萬就會毫不猶豫地開槍。
看着季羽這幅窘迫的模樣，老伊萬沉聲道。
“別看我老就以為我好欺負，我這身老骨頭可還沒有報廢呢，對付你這種年輕人，哪怕變成喪屍都綽綽有餘。”
季羽知道老伊萬的這番話絕不是在開玩笑，老伊萬剛剛拔槍的速度，要不是季羽的身體素質經過R病毒改造，恐怕連看都看不清。
伊莎貝爾正想上去制止，一道平和的男聲響起。
“好了，伊萬，把槍放下來吧。”
在三人的前面，一個身穿白大褂，氣質儒雅，帶着金絲邊框眼鏡的中年男人將手中還冒着余煙的手槍遞給旁邊的護士。
剛剛，手術台上的病人發生屍變，是他第一時間開槍結束掉了他的生命。
隨後男人的眼神落在三人身上，一股極其奇妙的感覺在季羽心底油然而生。
他對上男人的目光，這股感覺變得更加強烈。
男人那金黃色的眼眸散發著神聖而又莊嚴的氣息，任何事物在他彷彿都會褪去偽裝，露出其本來的模樣，看穿世間萬物，就像神的雙眸一樣。
幾乎是第一眼，季羽就確信自己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就是亞歷山大·弗拉基米羅維奇·緬。
老伊萬猶豫了一會，放下了手中的手槍。
緬瞥了一眼季羽，沒有說什麼，而是忙起了自己手頭上的事。
他來到被他一槍爆頭的男人床頭前，為其全心全意地做臨終禱告。
等到結束后，緬長長地嘆了口氣，在胸前劃了個十字，輕聲道。
“Amen……”
把一個小十字架塞入屍體的懷中，緬便吩咐一旁的護士將屍體抬下去。
待到一切結束后，緬才來到三人的面前。
“抱歉，朋友們，讓你們久等了。”
緬飽含歉意地說道。
“不麻煩，緬神父……丹尼爾他沒挺過來嘛……”老伊萬略有些悲傷的說道。
緬的面色黯淡了些許，回道。
“他的傷口實在是太嚴重了，以我們目前的醫療水平根本沒有辦法救治，更別說是因為喪屍受的傷。”說到這，緬頓了頓，拍了拍老伊萬的肩膀。
“想開點吧，至少這孩子不用在這現世的囚籠中受苦了不是嗎？他的靈魂將會升入主的天國。”
隨後他的雙眸落到了季羽身上，開口說道。
“想必你就是季羽，季博士吧，那位開發出解藥的天才。”
季羽詫異地看向緬，從一開始見面，老伊萬、伊莎貝爾以及自己都沒有做過介紹，他是怎麼猜出來的。
“你肯定在心裏好奇我為什麼知道你的名字吧。”緬一語點破了季羽心中的心思，露出了和煦不帶惡意的笑容接着道。
“這都是因為世間萬物的主宰，全知全能之主賜予我洞穿一切的視野。”
緬緩緩說道，語氣之認真幾乎都快讓季羽相信了，然而他下一句話又把季羽整不會了。
“等一下，你不會真的相信了吧？”緬一臉驚訝地看着陷入沉思的季羽道。
“什麼？”季羽這下徹底茫然了。
看着季羽這幅神情，緬笑了笑，接着道。
“對於我這雙眼睛，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的，不過應該不是祂的手筆。”
“上帝已經很久沒有降下神跡了，即使世界上仍流傳着許多關於祂的傳說。”
“比如像在1876年的鷹國，蝗災肆虐鷹國三十二個州，各處田野盡成廢圩，饑民倚靠政府維持生活的，不知有多少萬人死於這場災難。”
“因此，有六個州的州長，因其所轄境地受蝗害最深，召集了各着名昆蟲學者研究怎樣解決除蝗問題。”
“各種建議和方法，都已試過，結果，不見功效，直至最後一名州長建議，以祈禱的方法來救治，指定某一日為除蝗公禱日。”
“其時參與討論者，大多數對此建議都表藐視，並表懷疑，有意思的是，這個方法確實有效。”
“這或許可以是上帝降下神跡的作證，可實際上，這只是恰好撞上了天氣驟變，以及76-79年厄爾尼諾現象的影響。”
“而後真正解決這場蝗災的是鷹國政府組織用毒藥捕殺蝗蟲，以及西部大開發破壞了蝗蟲的繁殖地，自然而然蝗災就消失了。”
“所以說年輕人有時候不要太迷信啊。”
緬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季羽的肩膀說道。
一個宗教的神父叫自己不要搞迷信？
季羽茫然了。
不過是什麼導致緬的雙眼變成這樣的原因，季羽倒是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是R病毒導致你的雙眼變成這樣的。”季羽說道。
“R病毒？”
“是，我在研究所做過研究，人會有20％感染了R病毒后沒有變異成喪屍，同時R病毒也會潛移默化地改造着未變成喪屍的人類。”
“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奇迹啊……我是不是還沒將我雙眼的能力跟你說？”
季羽愣了愣，旋即點點頭。
緬伸出食指指向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我的能力是窺視未來。”
“看，看見未來？！”
聽到緬的話，季羽整個人震驚地呆在了原地。
季羽本以為被R病毒改造后掌控吞噬能力的自己已經足夠強大的，沒想到這會蹦出來個更逆天。
“窺視，是窺視，不是看見。”
緬指出了季羽話語中的錯誤，耐心地解釋道。
“我的能力只能窺視未來的一小個片段，且內容模糊，時間較短，相當於一個小碎片從眼前滑過。”
“所以從中得到的信息並不是很準確，一開始我連怎麼發動都不知道，只能被動的等它發動，直到後來慢慢練習中才熟練掌握。”
“我也是通過這個能力看到了關於你的未來記憶碎片，得知了你的到來，正因如此我才知道你的名字。”
“這樣啊。”
即使緬的能力局限性很大，但能好好使用的話，也是個十分強大的能力。
“你們找我來是想看看他有沒有被感染的吧……”一邊說著，緬將自己的手放到了季羽的身上，這次他的手上隱隱約約覆蓋著一層白光。
等它落到季羽身上時，緬的臉色發生了輕微的變化，旋即恢復了正常。
“放心吧，他沒有感染病毒。”
“好的，打擾您了，緬神父。”
老伊萬點了點頭說道，隨後帶着季羽和伊莎貝爾離開。
緬站在原地目送着三人離開，等到三人的背影消失后，他低下頭，看着自己剛才放到季羽身上的那隻手。
“奇怪，怎麼什麼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