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緬神父
倉庫內扎滿了帳篷，從帳篷的磨損程度可以看出已經使用了很久沒有更換，帳篷上掛着小牌子，用來標記帳篷的用途，其中看到最多的是宿舍。
時不時會有人從帳篷里鑽出來用好奇地眼光打量着季羽，圍聚在用油桶製成的篝火旁竊竊私語，似乎對這位不明身份的不速之客很感興趣。
季羽用餘光觀察着他們，發現這些人的手中都拿着軍用鐵盒，裏面的食物都是一些肉加點土豆配蔬菜湯，雖然分量不多，但能基本滿足人體的生存需求。
看來倉庫內採用了食物配給制度，食物的儲量應該還有富餘，否則也做不到每個人都有肉菜湯。
“季羽。”
這時，伊莎貝爾拉了拉他的衣服，好像有什麼話想對他說。
“怎麼了？”
“你在使用長波發射機的時候，有沒有聯繫上其他人？”
“沒有，除了你們，我沒有接收到任何人的消息……”季羽頓了頓，接著說道，“怎麼了，難道你們有收到外界的訊號嗎？”
令季羽意想不到的是，伊莎貝爾真的點了點頭回道。
“有，在R病毒剛爆發的時候，我們與熊國軍方取得過聯繫。”
“那時的情況並不樂觀，R病毒已經在全球範圍爆發，世界各個國家都因為喪屍陷入混亂。”
“熊國軍方跟我們聯絡時，熊國大半領土已經淪陷，甚至連首都都沒有保住。”
“不過他們對於局勢仍持樂觀態度，表示病毒仍有被消滅的可能，成功之後會聯繫各國聯合組織部隊前往極地支援，結果……”
“直到現在都沒有回應嗎？”
“是……”伊莎貝爾苦笑地點了點頭，“自那后我們就再也沒有收到過來自熊國軍方的信息了，即使我們主動呼叫也無濟於事。”
沉重的話題連帶着氣氛都變得壓抑了許多。
之前季羽一直待在研究所里，埋頭做學問，可謂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對外界一點了解都沒有。
如今看來，世界各國的局勢並不理想，恐怕已經有不少國家已經淪為喪屍的國度。
但肯定還有不少國家和人民在頑強抵抗，季羽相信自己的祖國夏國絕對不會這麼輕易被打敗。
畢竟夏國人這五千年來面對過多少的風風雨雨，豈是那麼容易就放棄，說不定已經在哪裏站穩腳跟準備反攻了。
“到了。”
老伊萬突然出聲將季羽的思緒拉了回來，此刻在他的眼前的帳篷比其他帳篷大了不止一倍，站在外面能聞到裏面有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
季羽抬頭看了看標識，一個紅十字旁邊掛着“Hospital”的字牌，同時令季羽感到意外的是，紅十字的下方還掛着一個東正教的十字架。
老伊萬拉開帳篷門，季羽和伊莎貝爾緊隨其後。
剛進來就有人為上來用裝着醫用酒精的噴壺給他們消毒，全身上下消殺乾淨后才允許他們繼續前進。
醫院內環境打理的十分不錯，並沒有季羽想像中的髒亂。
兩邊的病床上躺滿了傷員，他們有的被截去了雙手，有的失去了雙腿，還有的甚至連半截身子都沒有，時不時能聽到傷員們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聲。
走在前面的老伊萬似乎是注意到了季羽的目光，沉聲道。
“他們都是參與了不久前機場奪還戰的英雄，如果我們成功的話，就不會有這麼多人承受痛苦了。”
“可惜，我們失敗了，為了讓傷員活下來不變成喪屍，我們不得不選擇將他們截肢。”
說到這，老伊萬像是自嘲似的笑了一聲。
“呵，我有時候會想，我們這麼做是真的為了他們好嗎？與其讓他們拖着一副殘軀，留在這地獄一樣的世界陪我這個老骨頭一起受苦，倒不如早早解脫為好啊。”
季羽沉默着沒有回答。
“不過，無論怎麼說都要感謝緬神父。”老伊萬語氣中的沉重少了些許，滿是皺紋的臉上難得露出了微笑。
“緬神父？”
“亞歷山大·緬，是一名東正教的牧師，本來是軍隊的隨軍牧師，現在成為了我們這最重要的醫生。”老伊萬解釋道。
“隨軍……牧師？”
頓時，季羽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身着黑色長袍，胸前掛着十字架，一邊吟唱《聖經》給隊友加buff，一邊用手中的AK47給敵人送去“上帝的福音”。
實際上隨軍牧師制度在西方世界算得上是歷史悠久，從基督教開創時便一直流傳下來。
他們代表着上帝，與士兵們一同戰鬥，傳播主的福音，滿足了士兵們的信仰需求，可以大大提高和穩定士兵們的士氣。
故而隨軍牧師這一軍職在西方軍隊中非常常見，且發揮着極其重要的作用，乃至於湧出過不少戰鬥英雄。
比如威廉·科比在槍林彈雨中為死去的士兵主持了最後的儀式，他的塑像如今仍矗立在公墓山山脊；查爾斯·麥卡貝在撤退過程中堅持和傷員留在一起，被俘后仍在監獄中鼓舞着獄友；羅伯特·布朗，經常走到最前線鼓舞士兵們挺住並戰鬥……
所以隨軍牧師在西方軍隊中的地位可以說是無可替代，在特別行動部隊的駐地里就有不同信仰的牧師來應對士兵們的信仰需求。
亞歷山大·緬就是這樣的一號人物，很顯然，在這倉庫避難所內，緬神父絕對算得上是頂尖的大人物。
當人在苦難和絕境中時，總會找點什麼東西來當做自己的精神寄託，這不就正好和緬神父的業務範圍重合了。
“所以接下來是要去找緬神父來檢查我的身體嗎？”
季羽出聲問道，讓一名神父來判定自己有沒有被咬傷，不由得讓季羽有種夢回中世紀宗教裁判所的感覺。
“嗯，緬神父在從事神職前是一名經驗豐富的醫生，我們相信他的判斷……是這了。”
三人的眼前被一張白色帘子擋住了去路，其後能看到幾道黑色的人影來回閃動。
“還在做手術嗎？”
老伊萬收回了想要拉開帘子的手，輕聲道。
突然，季羽察覺到了一股對他來說極其熟悉的氣息……
是喪屍的氣息，並且就在前面！
他下意識的拉開帘子，正想拔出腰間的手槍，怎知老伊萬不知何時將手槍槍口對準了他的腦袋。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