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昨天日過後她已經在那處宅子裏窩了整整一日了了，她頭一次知道了什麼叫混吃等死還真是無趣得很，她很閑但小九很忙今天整日沒見過他，這宅子裏她也就墨雲一個能說話的了，因着無聊她倆還比試了一場這個胖乎乎的小丫頭還真是讓她刮目相看啊功夫不錯十分靈活一看就是家傳。
夜裏墨雲路過廚房聽見裏面有聲音她以為是有賊她悄聲摸進去想看看是誰那麼大膽子敢在這地盤偷東西，進去才見果然有人摸黑在翻東西，她一把抓住那個人的肩膀那個人順着她的力道矮下身去從旁邊躲過去她還想接着動手就聽見一個聲音好像是整天難得見着一面的小九的聲音，“墨雲！是我！”因為嘴裏還塞着東西有點口齒不清但好在她聽出來了。
“你幹嘛呢？沒吃飯？”她將蠟燭點起來不算太明亮的燭火將她和小九映上一層淡淡的火光，她見他面色有些疲倦雖然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但應該不太輕鬆。
“還沒呢，我都快餓死了，我這好不容易找着個干饅頭剛塞進去你就給了我一巴掌，好險沒噎死我。”他是真的累極了往旁邊的小矮凳上一坐就不想起來了。
“王爺不管飯？叫你餓成這德行。”她說歸說，還是在屋裏尋摸起來還不忘跟他說話。“算了，你往旁邊挪挪我找找有沒有東西幫你做碗面。”她在角落放生菜的框子裏找着了些綠葉菜還有一把須面拿了倆雞蛋給他下了碗面。
他雖然是侍衛但是在吃穿用度上王爺對他們一向很寬厚他也第一次覺得這麼普通的的一碗面如此美味，“我一直以為你不會做飯，不想味道真的不錯。”他不停往嘴裏塞麵條一邊跟她說話。
“你呀，就是餓了，我做的飯連我爹爹都嫌棄，你還是第一個說好吃的。”不管怎麼樣被人誇終歸是令人開心的，她在鍋里燒了些熱水，她看着鍋他坐在矮凳上，一上一下的對視覺得有些好笑她不由得輕笑了一聲。
圓乎乎的臉笑成一條縫的眼睛帶着雞蛋香的夜晚暖乎乎的很舒服，吃完面的小九撐着下巴問她。“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好像不太待見我？”
“啊？我沒有不待見你，只是有點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平時就沒什麼規矩，那是我第一次跟王爺做事哎，想着要沉穩一點，可能是一不小心勁使大了，後面是有點嫉妒你，你武功又好人又得王爺器重脾氣還好。”剛聽他說的時候有點懵這事什麼時候有過？等她想起來的時候自己還有點不好意思。
“水燒得差不多了，你吃完之後用來梳洗吧，我也要去睡覺了，好睏啊。”她伸了個懶腰對還在吃面的小九說道，她和鍾離雨一樣睡得比較早雖然面上說的是她是鍾離雨的丫鬟可實際上她倆沒什麼主僕的樣子她不太會伺候人，人家也是什麼事都自己做用不太上她。
小九點了點頭看着墨雲揉着肩膀出去，他看着還剩半碗的面有些出神，而後一氣將碗裏的面吃完收拾好廚房依她所言用那鍋熱水洗去了自己這一日的疲憊換來一夜安眠。
次日一早鍾離雨還在吃早膳就感覺一陣風迎面而來她呼出一口氣，這熟悉的風定然是與那熟悉的人有關跑出風的墨雲立在她旁邊不氣不喘這一看就是又起晚了為了體現自己有認真的在當丫鬟，她每次起晚了都會像今天一樣化成一陣風。
“坐吧，晚了就晚了你又何必跑得那麼快，說了快三百次了疾行未歇，用食傷胃。”她給墨雲盛了些粥招呼她坐下與她鄰坐的是小九，她有些驚訝他們昨日就沒再一起同桌吃過飯了。主要是見不着他，他們從第一次起就和鍾離雨一起吃飯，府里人少所以除了他們也沒別的人在旁邊，她們家“公子”又是個不喜歡吃飯的時候旁邊有人站着，也不喜歡一個人吃飯所以她們就成了“飯搭子”。
“稀奇啊，今日能在早膳時見着你。”她沒什麼其他意思就是真的覺得稀奇，畢竟他真的很忙。
“今日十五，王爺說休息一天。”
“啊！元宵了。”墨子云的話音落下桌子上的人也都沉默了下來元宵節了桌子上的人都是孤身在外的，這種佳節本該與除夕一般一家人一起吃元宵看花燈的。
“既然都無事的話……我們叫上大家一起滾元宵吧，晚上還有燈會看。”墨雲亮晶晶的眼珠子盯着她一臉的躍躍欲試沒有半點念鄉思家的情緒，這可能就是心寬體胖吧。
“行吧，一會你她們準備好材料吧”
“好！”她把粥喝完高高興興的下去吩咐了，鍾離雨知道小九最近挺忙的但她沒有問過畢竟他們只是名義上的主僕實際上人家有自己的主子用不着她來管。
“鍾姑娘，王爺說您要是悶了可以四處逛逛。”
“不去。”她吃完自己碗裏的粥放下碗出了門。
他之前一直在軍營里拿着虞承固的令牌在軍中已經混熟了，這軍營雖然是扯着正規軍隊的旗號但實際上和他虞承固的私軍差不多還是那種打着皇帝陛下名義的“私軍”。
他家王爺說讓他和墨雲好好照顧她可他一個大男人實在不太會照顧姑娘還好還有墨雲。
“公子，東西我已經讓她們備下了，咱們過去吧！”墨雲跑進門只看到了小九剛想問他鐘離雨去哪裏了就聽見她身後傳來鍾離雨的聲音。
“行，一說吃的你就來勁，那咱們多弄點你使勁吃啊。”看着她滿頭疑問的樣子心情好了不少。
“走。你一見吃的就走不動路，還吃你輕功都要用不了。”
“哎，你別拽我呀，我走不穩了！”小九一把拽過墨雲就往外帶着走一邊走一邊說她也不聽墨雲的叫喚聲。
“呵呵”如果說虞承固有什麼是讓她對他覺得還不錯的那就是把這倆活寶給她，全靠他們解悶了，有趣得很。
他們跟着墨雲來到小池塘旁邊的亭子裏，這是宅子裏最大的亭子朝向也最好，這幾天都有些太陽雖然比不上夏日裏的熱烈但也很是暖和，所以她們把東西準備在了自己里裡外外的圍了好些人，幾個年紀稍長的在和面其她人在準備餡料，特別熱鬧。
“公子，墨雲姐姐，你們來了，東西都準備好了。”一個瘦瘦高高的姑娘看見她們來了，樂呵呵的朝她們招手，還把其他人扒開把最好的位置讓了出來，鍾離雨和墨雲都不是會苛待人的人，小九又不經常在剛開始的時候這些小丫鬟還戰戰兢兢的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摸清楚了主家的脾氣人也都活潑了不少畢竟也都是年歲不大的孩子。
“安橙，你們準備了那些口味的？”鍾離雨好奇的翻開那幾個蓋着白布顯然是已經準備好的餡料問她，畢竟像滾元宵這種精細活她還真不會，餡料就更加認不得了。
“有芝麻的，有紅棗的，還有糖的，可好吃了。”那個瘦瘦高高的小丫頭就叫“安橙”是她本家名字入府也沒有改過，臉上帶着兩團因着興奮帶出了的紅暈，給鍾離雨他們介紹她們準備的餡料。
“那咱們開始吧，公子你想吃那種的？”墨雲已經要來襻膊幾下就弄好，拿着麵糰問她要吃什麼餡的。
“襻膊也給我拿一條，既然是說一起弄，那就是要自己弄的吃着才順口。”墨雲到是覺得正常從善如流的遞給了她一條畢竟在她家她爹爹也會下廚所以她也是見過男子用襻膊的可這不代表其他人見過特別是旁邊的其他小丫鬟一臉震驚，她們以為主家要和她們一起滾元宵就是在旁邊看着她們滾，怎的還要親自滾，不是說“君子遠庖廚”嗎？這些話也就是她們自己腹誹一下，要是讓墨雲知道了估計要發著火問是那個“君子”說的他家爹爹那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不還是該給她娘做飯的做飯，去他娘的君子理論，明明是愛國愛家孝順父母疼愛妻兒的才是君子好吧。
小九拿着一坨面大眼瞪小眼，他本身穿的就是短打不耽誤幹活，只是這軟不拉幾的東西在他手裏實在是不知道要從哪裏下手。
“來我教你啊，你把它窩成這樣再把餡放進去，合起來再拿給她們滾就行了。”墨雲見鍾離雨幹得有模有樣臉上笑開了花，一回頭看見小九盯着坨面都鬥雞眼了也沒找到下手的地方，忍不住拿了一坨面一邊給他示範一邊教他。
“哦”他頭一次知道自己原來是笨手笨腳的，看其他人利落得很，怎麼就他自己覺得從哪開始都不對，最後把丫鬟手裏的笸籮搶過來自己滾，這下順手多了。
不同於鍾離雨她們的其樂融融，虞承固這幾日基本一直在忙，那日他和鍾離雨一起聽到的他命人去查了，確有其事查到的大官是個侍郎還是禮部的，但是奇怪的是所有的事到那侍郎就到頭了，至於那女子是如何被送進京的？何人所贈？找不到一絲線索，可若無人相助從遠海之地到帝京那麼遠的路又是怎麼來的呢？可這事拋去勢力之爭，說重也重說不重也不重，何況那侍郎一口咬定自己只是一時色迷心竅將人搶了來。
如今正是虞國鼎盛之際既然有人心懷不軌那就只有殺雞儆猴了，所以明面上這事被皇上處以重罰，那侍郎斬首家人流放這事就算完結了，私底下就不知道牽扯了那些人了。
“你帶回來的人安置好了？這些時日京內不太平他們雖未明確你帶回來的是何人但都有底，只怕表面的和平也維繫不了多長時間了，莫要出了差池。該給的給，該拿捏的拿捏，懂？”如今年逾而立的皇上除了一雙銳利的眼神以外其他的和久病的普通人並無不同，十分羸弱。
“皇兄放心，臣弟……都明白，萬不會出錯。”他今日下朝之後就留在御書房內兄弟倆談了些如今的朝堂局勢，皇上有意在教他如何去治理百官群臣與江山。
“明白，但不願。罷了，你陽奉陰違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你總歸不會害自己。”虞承固也算是在他跟前長大的，他是個什麼心思他很清楚，只要不影響結局其他的沒甚重要的。
“今日元宵晚上咱們兄弟幾人一起吃碗元宵吧，今日的燈怕也很好看不過我是出不去了，你去逛逛吧。”
“是。”
元宵家宴過後他們各自出了宮，馬車從街上而過百姓見他馬上的“成”字都遠遠避開，他不是皇上也不是皇儲不用封街，只是王孫貴胄在百姓眼裏總是不同的，畢竟那是個可以隨時要自己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