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西廠牢獄內，倪雪、李月兒和趙珊兒分別被關在是三個不同牢房中，牢內很黑，她們望不到彼此，迴音很強，呼喊聲不絕於耳。

倪雪除了放飯的時候，其餘時間都抱着自己牢房內潮濕的被子蜷縮着，等待着，等待有人打開她的牢門，傳來新的消息。

驀然，倪雪身後傳來悠悠地聲音：“你是女官吧。”

倪雪打了一個寒顫，轉頭看向那個黑黢黢的角落，說道：“你是誰？你看得到我？”

“呼~”倪雪只聽到一聲呼氣，隔壁的牢房就出現一簇火苗，很快這簇火苗被移到了蠟燭上，藉著微弱的燭光，倪雪看清了此人，這是一個臉上佈滿皺紋，眼窩凹陷，頭髮黑白交替的老人。倪雪還在仔細觀察此人的樣貌，那人便又發話道：“你剛進來的時候，我就聞出了你身上有宮裏的味道，走路輕盈，是個女人。這宮裏能被關在這兒的女人除了女官就是宮女了，獄卒給你備的飯可是頓頓有肉的呀，他們哪會對下人那麼好。所以你不是女官還能是誰？”

“你還沒回答我第一個問題，你是何人？”倪雪雖然被此人的邏輯分析深深吸引了，但還是想弄清其身份。

“在宮裏帶過的人，難道聽不出我的身份嗎？”老人反問道。

的確儘管此人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是倪雪還是聽得出他的聲音很尖而且有些細，“敢問您是哪個宮的公公呀？”

“哪個宮的？”此人重複倪雪的問題，“哼~我在關進來之前可是在司禮監做太監的。”

“司禮監？”倪雪打量着眼前這個人，他一定在忍受着牢獄的黑暗有些年頭了，“您莫不是得罪了汪督公進來的吧。”

“是啊，能在這西廠關這麼久，若不是得罪了汪直，還享不到這福。”老太監環顧牢房四周，眼中冒出點點星光，“別想了，我就是黃賜。”

“黃賜？”倪雪顯然不知道此人，重複道。

黃賜看向倪雪，搖搖頭道：“罷了，一看就是在宮裏沒待幾年的女官，連我這事都不知道，我也沒必要跟你講真相了。”

“等一下，”倪雪難得能在牢獄內遇到前朝老太監，自然不能放過，“您是想說您入獄是被冤枉的？您可以說出來，我也許能幫您？”

“幫我？你覺得你還能出去嗎？”黃賜諷刺道，但馬上就後悔了，“也對啊，獄卒對你這麼客氣，估計他們也覺得你可能有出去的機會。你是哪個娘娘手下的女官？”

倪雪搖搖頭，表明自己身份：“在下尚服局司衣司六品典衣。”

“尚服局的女官，那獄卒為何對你那麼客氣？”

“因為我是含冤入獄的，等到查明真相，自然會放我出去。”

“你犯了什麼事兒？”黃賜繼續問。

倪雪便將曼陀羅一事告知於黃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