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出發
這是魔法盛行的晨輝大陸。大陸上的種族百花齊放,人族,妖族,精靈族,矮人族,分佈在大陸的各地。作為主導的,是人族。
而作為存在歷史書籍當中的神族和魔族,據悉早在遠古時代,神族和魔族十分昌盛,領導了這片大陸相當長的歲月,卻不知為何漸漸消失在時代的長河當中。
六百年前,以人類為首的晨輝國同妖族展開了二十年之久的拉鋸戰,最終以妖族慘敗,妖族部落名存實亡。
然而晨輝國對戰敗妖族的處置問題產生了分歧。
月亮派主張人與妖族和平相處;太陽派認為人應該將妖族作為奴隸為人類所用。
兩派在晨輝國針鋒相對,互不退讓。長年累月,國家內部矛盾激化,兩派戰爭一觸即發。
五百八十年前,晨輝國第九十九任君主里昂.玻利維亞因病逝世。兩派不再遮掩,國家迅速分崩離析。
月亮派推舉月亮女王,創立了月之國。
太陽派推舉太陽國王,創立了日之國。
而日之國繼承了帝國共二十一城,月之國只有寥寥九城。
國力懸殊。
如今已有五百多年矣。
月之國星九城城郊。
一座中世紀建築風格的三層樓房矗立在枯樹林中央。
走近看,簡陋的陳設擺在屋子各處,潮濕的空氣中夾雜着酸腐的臭味,幽暗的走廊里寂靜無聲,窗外落着零星的雨點,拍打着乾枯的樹枝,發出咯吱咯吱的怪響。
然而,就在這間似廢棄的房屋當中,生活着九個小孩子。
這間房屋叫晨曦孤兒院,收養了九個孩子,只有一位員工,他叫晨一,一個看似五十多歲的老頭,沒有頭髮,頭頂反光,奇醜的面龐,凌厲的目光,很難讓人想像他既是這間孤兒院的唯一老師,也是校長。
平日裏九個孩子和老師除了上課,還要解決溫飽問題。在屋子後邊,他們有一塊很大的菜園,主要種的是黑土豆。
這是被食品商會用魔法改造了的新品種:它們長勢兇猛,價格低廉,不受種植地的限制,唯一的缺點就是難吃,難以消化。
這九個孤兒中,最大的不過十一歲,最小的也還只有五歲。
我是晨富貴,十一歲。
這所孤兒院中的一員,那個最大的孩子。
這是我在這兒生活的第八個年頭。
我一直相信我的父母還活着,我的父親是一名日之國的公民,我的母親是猴妖。
當年我父親和母親相愛觸犯了日之國的禁令。他們生下我后,我為兩族所不容,只能四處逃難。
可是在日之國境內有何處可藏可躲呢?不得已,他們帶着我前往日之國邊境,準備逃離日之國。
日之國和月之國被蜿蜒的沼澤橫橫隔斷,若不是魔法師,逃出去豈是易事。
“師傅,拜託你了,我只希望這個孩子能安穩長大。”父母將我遞給了晨一,隨即便轉身和追趕而來的日之國邊境兵纏鬥起來。
再次睜開眼,我躺在這間孤兒院。
他們只給我留下了一句話,勸導我讀書,因為唯有書籍能讓你足不出戶,卻能感受到世界各處的魅力。掌握各行各業的知識,讀經典,悟道理,追尋大道的智慧,空有一身本領並不能支撐你走到最後。我把這句話銘記於心,時時刻刻無不提醒自己書籍的重要。
我雖說是人族和妖族的後裔,但是我既沒有人類運用魔法的能力,也沒有妖族強壯的體魄,甚至外形也跟普通人類無異。
此時我們正在二樓的餐廳坐着準備用餐,今天的食物有黑土豆泥,黑薯條,黑土豆片……菜品豐富,但種類單一。
算上晨老頭餐桌上一共5個人,分別是晨老頭;我晨富貴;小妮子晨翠花(9歲);我哥們晨國富(9歲);還有一個小弟弟晨光明(5歲),他雖叫光明,但他出生就看不見。
還有五個小孩呢?
被關在地牢裏。他們有着嚴重的精神障礙,我們不得不這麼做。
從未有人來領養我們,因為日之國和月之國常常在邊境上爆發局部戰爭,這裏最不缺的就是孤兒。
我們相互依靠,彼此取暖,度過了好幾個寒冬。
而此時,即將迎來分別。
月之國有着完整的教育法,年滿11周歲的孩童將免費入讀國家創立的學校,進行七年的學習。
但首先將在每年的八月八日在王城星一城舉行入學資格審查和考試。杜絕非本國公民入學,然後通過成績分流學生去不同學校。
今天是七月三十日。
我在晨曦孤兒院的最後一天。
“富貴,去了學校裏頭一定不要惹事生非,王城不比我們這,人多是非多,安安穩穩畢業,找個工作,我也算是不負你爸媽的託付了。”正坐在餐桌正中間的晨老頭語重心長的跟我說道。
可以看到晨老頭的目光中滿是慈愛和不舍。
我很感動,但不知說什麼。嘴巴一張一合,彷彿有千言萬語卻吐露不了分毫。
這些年裏,我早已經把晨老頭當作我的父親了。
我知道晨老頭對我沒抱大的期望,因為我根本無法使用魔法。
他只希望我能安安穩穩長大。
“我知道了”我說到。
“話說,我走了以後……”我問出了我最擔憂的問題。話音未落,就被晨老頭的呵斥打斷。
“我才五十多歲,這些事要你們這些小屁孩干啊,到時候讀你的書去,不要想的七七八八。”晨老頭一掌拍向桌子,氣憤的說到。
其實。
我最年長,身體精神也不殘缺,在平時,種田,往返集市採購,做飯這些事我做的最多。
我走了以後,他們忙得過來嗎?
我腦子裏總想着這些事。
這場飯局沒有說話聲,好像大家都刻意的同時保持沉默,迴避這個問題,低頭默默不語的吃着黑麵包。
離別之際總是傷感的。大家草草的吃了幾口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我坐在床上,打開床頭櫃
默默的把那些本童年讀過的書籍拿了出來,放進了懷中。
紙張早已被無情的歲月摧殘成了乾枯的黃色,彷彿輕輕一碰便會碎裂開來。
裏面的內容我已熟記千萬遍。我真的有機會用到這些書本中的知識嗎?
我不得而知。
忙活許久,東西已經收拾妥當,我躺在床上,準備迎接黎明的到來。
七月三十一日早,晴
晨曦孤兒院的大門前簇擁着一群人。
“富貴哥哥,兩年之後我就去找你。”翠花這小妮子,眼睛都是腫的,沒少哭。
我開心的笑道:“不可以反悔的哦!”
“嗯嗯!”
翠花這小丫頭雖然年紀不大,但魔法天賦卻了不得,若是以後系統學習,前途不可限量。
“富貴哥,你是不是不回來了。”晨國富眼神不停的閃躲,扭扭咧咧,不好意思。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要是放假,我就會回來的,我走的時候就靠你來照顧弟弟妹妹咯!”
“嗯,包在我身上!”
我看向晨光明,一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光明,我此次進城,一定會幫你找到你眼睛復明的辦法的。”
“嗯!”
“走吧走吧,再晚就趕不上中午的船了,這船票我可是花了老大價錢買的”晨老頭一臉不耐煩的催促到,同時往我口袋裏塞了一包月亮幣。這是月之國的通行貨幣。
“再見!”我擦拭眼角的淚水,做完最後的道別,轉頭向前跑去。
晨曦孤兒院位於星九城的城郊,而我此次的目的地是王城星一城,中間間隔者七座城池,每座城池中間都修有水路,水路彼此相連。所以我將從星九城的水路站登上前往王城的船。
水路站在星九城城門外,距我這不算很遠,需要穿過這幾公里的枯木林地帶,這條路我前往集市都要通過,也算是輕車熟路了。
我走在枯木林的林間小道上,人是特別的多,以月之國軍隊為主,這是通往城郊與日之國對峙的必要通道。
此時來來往往的月亮軍將小道擠得水泄不通。有手握長劍,騎着戰馬的戰士,也有手拿法杖的魔法師,甚至還有妖獸,天上飛的,地上跑的,異常的多,但又規整有度,井然有序,彷彿也是一組訓練有素的隊伍。
我儘可能的靠向路邊,與月亮軍的反方向前進。這要是被踩兩腳,我非得死在家門口。
一路上,月亮軍如洪水猛獸般,從未消退。
以往我也常常遇見月亮軍,住在星九城城郊,常常會爆發與太陽軍的局部衝突,但像今天大規模的陣勢,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莫不是要打仗了?”我心頭一緊。
“莫要想七想八,趕路要緊”
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終於,一上午的趕路,我終於到達了城外集市,也是水路站的所在地。
我不敢休息,在集市買了兩個包子,就馬不停蹄的趕往水路站檢票。
可見河上有一艘四層樓高的船隻,穩穩噹噹的靠在岸邊,此時船上已經人頭攢動。
“還沒登船的趕緊上船,星九號商船即將出發,終點站,星一城水路站。”一個穿着船員服裝的男人大聲的吆喝。
“這是我的票”我遞給檢票員。
“入學的考生,二十四號房間。”檢票員指向後面。
“謝謝!”
說罷,我提着行李來到了二十四號房門口。
門虛掩者,裏面的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
“唉,你聽說日之國向月之國正式宣戰了嗎?”
“是嗎?難怪路上這麼多月亮軍。”
“星九城今晚就要封城了,嗚嗚,我爸媽還在裏邊。”
“聽說裏邊的人除了進城考生全部不許離開,他們怕難民湧進前八城。”
“這是最後一趟航線了,明天水路只走貨船了。”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心如雷擊,久久不能平靜,封城?全面開戰?
我知道戰爭的可怕,那將是對底層百姓的劇烈衝擊。
整理好衣裳,我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