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三審黑老三
審訊室里，一束亮光打在了黑老三臉上，他用手掌擋了擋刺眼的光。桌子對面坐着董平和另一個審訊專家，審訊室外的單向透視玻璃前站着張政委。
審訊專家把亮光轉到旁邊問道：“姓名？”
黑老三看了專家一眼，懶洋洋道：“羊大瓦。”
專家接着問道：“知道抓你什麼事嗎？”
黑老三裝着回想道：“不知道！真不知道！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
董平氣的猛拍了下桌子道：“抓錯人！？你真以為我們是吃飽閑的沒事幹了？沒有點證據能抓你？我給你說，你老實交代。”
黑老三被董平的暴脾氣嚇了一跳，過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不就是進出監獄這點事？我認了！這也沒有多大的罪！”
董平氣笑道：“你口氣倒是不小！你真以為我們費這麼大的勁抓你就為了這事？你再想你還犯啥事了？”
黑老三眼珠子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很快就掩飾過去道：“我再沒犯啥事！我也不知道你們到底想叫我交代啥事？”
董平看着黑老三道：“我幫你回憶一下，四月九日那天晚上你幹什麼了？你從防空洞出去見了什麼人？幹了什麼事？還用我提醒你嗎？”
黑老三低頭思索了片刻開口道：“時間太長我記不清了。”
董平拍了下桌子道：“我告訴你，冒充公檢法詐騙強姦是大罪！”
黑老三抵賴道：“你們有什麼證據？我沒做過你們非讓我承認！這是逼供！我二大爺的侄女婿在法院工作，我可以告你們！”
董平鄙笑道：“呦，怪不得這麼有底氣，原來是法院有人。我告訴你，我們有的是證據，馬桂花身上的痕迹我們已經提取了，只要和你的一對比，你賴都賴不掉！你知道你乾的事有多惡劣？馬桂花第二天就在公安局門口舉着牌子跪着，連市上的領導都驚動了！”
黑老三聽了這話似乎非常驚訝，他瞪大眼睛看着董平，片刻后低下頭，沉默不語。
審訊專家趁熱打鐵道：“這事你是賴不掉的！你要是交代算你坦白，認罪認罰，你要是對抗，到時候只能是從嚴從重判！”黑老三低着頭，不為所動。
專家繼續說道：“我查了你的檔案，你的刑期還有六年。你現在要是坦白從寬，應該會判個十年左右。如果在裏邊表現好，提前出來還算年輕。你要是一直對抗，那就不是十年的事了，可能就是十五二十年！甚至無期！你再想想到時候你出來多少歲了？你媽可能都過世了！”
黑老三聽到最後，身體微微顫抖了起來。審訊專家覺得時機成熟了就使出殺手鐧道：“看來你真的是要對抗到底！”他看向董平接着道：“董隊，你去派人把馬桂花和她爸接過來辨認羊大瓦！羊大瓦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董平看了眼黑老三道：“好！”說著就往出走。當董平剛要開門時，黑老三突然抬頭道：“我交代！”
董平回頭看了一眼，又走過來重新坐下。他翻開筆記本道：“說吧！”
黑老三想了想垂頭喪氣道：“那是四月初的一天，具體幾號我記不清了。那天閉樓早，我就尋思出去轉一轉吃點好的。路過派出所的時候，碰見一個老頭站在派出所門口朝裏邊看，一臉的急樣子。我就上前搭了話…”黑老三把冒充劉政委詐騙強姦的事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等黑老三說完，董平就把筆錄拿給黑老三看。等黑老三簽了字，按了手印。董平才問道：“那你說說，你從馬桂花那拿的十萬塊錢幹什麼了？”
黑老三聽了臉皮一顫道：“沒幹什麼，自己花了。”
董平拿到了筆錄，心情不錯。他笑道：“花了？好！那你說說都花到哪了？到時候我一個一個核實！”黑老三聽了沉默的低下了頭。
審訊專家看這情形接著說道：“剛才你是坦白從寬，如果你繼續往下說就是檢舉揭發！算你立功！你好好想一想？”
董平想了想說道：“李成的事我們已經查清楚了，他違法亂紀的事情多了，不差你這一件。你說不說他都完蛋了！”黑老三抬起頭看着董平，滿臉的驚疑之色，似是不信。
董平接著說道：“實話告訴你，馬桂花的案子我們早就查清了！但是為什麼沒抓你？就是因為要查仁德大樓的事！這也是市上領導拍板決定的！這次不但李成要完蛋，就是整個香江的監獄系統都要地震一回！”
審訊專家看着羊大瓦說道：“羊大瓦，你不說也救不了李成！你說了，李成也報復不了你！但是你想想你自己，想想你媽！想想怎麼做對你有利？”黑老三還是不吭聲。
董平氣道：“黑老三，你給李成十萬塊錢買發明專利減刑的事誰不知道！不但如此，我還知道這十萬塊錢李成自己留了兩萬，其他的都打給了仁德大樓的黃主管！這些東西銀行一查全部一清二楚！光是李成老婆賬戶下的不明資金就有三百多萬！她一個家庭主婦哪來這麼多的錢？李成沒有那麼高的工資！也不是富二代！就憑這一點，他就得完蛋！”黑老三聽了董平的話，臉上的冷汗直冒。
審訊專家看準時機，臨門一腳道：“羊大瓦，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黑老三身體一顫，連忙抬頭問道：“那我說了，我上回減刑的事能不能保住？”
董平回答道：“我們不管那個，能不能保住要重新評估？要看你的態度？”
審訊專家接着董平的話茬說道：“不管能不能保住，都不影響你現在的檢舉揭發！就看你想不想立功？想不想早點出去？”
黑老三連忙道：“想、想…”他低着頭髮了會呆，重新抬起頭道：“我檢舉、我揭發…”窗戶外站着的張政委覺得審訊還算順利，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等的黑老三說完了，董平看着筆錄問道：“還有沒有別的？”
黑老三回答道：“沒有了，我只知道這些。”
董平拿了筆錄讓黑老三簽字，等黑老三簽完了字董平又重新坐下問道：“最後一個問題是關於劉文昌的，你都知道什麼？馮斌和王小營與劉文昌父母的被害案有什麼關係？”
黑老三聽了這話，腦子瘋狂的轉着圈，無數的想法飛過：我現在不說，到時候出去還能靠馬教授的事敲一筆；我現在說了能減刑，但馬教授家要是不完蛋，那我絕對死無葬身之地！；聽馮斌說馬流他爸身居高位，關係深厚，這樣的人輕易倒不了！；而且這事再大也是馬流的事，他爸最多受些處分；到時候他爸要是知道是我點的炮，我就是不死也得扒層皮！對！不能說！絕對不能說！…
董平看黑老三發起了呆就敲了敲桌子提醒道：“問你話呢！說，有什麼關係？”
黑老三打定主意回答道：“這事我真不知道。”
董平厲聲問道：“不知道？不知道你和馮斌王小營把劉文昌從防空洞裏弄出來？老實交代！你們打算把劉文昌弄出來幹什麼？是不是要害他？”
黑老三假裝委屈道：“我真不知道！這都是李成吩咐的，是他讓我配合馮斌和王小營的！我不敢不聽！”
董平是絕對不相信黑老三的話，他猛拍了下桌子道：“都到現在了還不老實！是不是想吃點苦頭？”黑老三聽而不聞，低着頭假寐。
這時審訊專家開口道：“你是不是有什麼顧慮？怕被別人報復？你放心，我們能保證你的安全！而且你說了就是立功，這在以後量刑的時候會作為參考。”黑老三還是不為所動。
董平氣的跳起來道：“行！你要是不說咱就換個地方審！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們的手段硬？到時候讓你哭都沒地方哭！”說著就要過去帶黑老三換個地方。
黑老三嚇得連忙抬頭道：“我不知道說什麼？我總不能胡說吧？”董平卻不管這個，上來拉起黑老三就往出走。
黑老三嚇得撲倒在地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我不去！我不去！…”
這時窗外的張政委推門進來道：“董平，讓他坐那。”董平看了張政委一眼，把黑老三從地上拽起來，按在椅子上，然後站在了黑老三旁邊。
張政委坐到椅子上說道：“黑老三，劉文昌的案子我們查了很長時間，也查清楚了！是馬流和馮斌王小營一塊乾的！所有的證據我們都有，只等明天提審了馮斌和王小營就真相大白了！你說不說都不重要！但是我要告訴你，你和馮斌王小營一塊害劉文昌的事可大可小！說小了，你是受李成脅迫，說大了，你就是涉嫌故意殺人！到時候和你前邊的罪相加，夠判個死緩的！”黑老三聽了這話臉色發白。
只聽張政委接着道：“而且明天提審馮斌和王小營，他倆要是看情況不對可能會反咬一口，說你是主謀。到時候你再交代作用就不大了!搞不好最後會判個死刑！立即執行！到時候你就讓你媽這個白髮人送黑髮人吧！”黑老三聽到這，斗大的汗珠往下掉。
張政委繼續道：“不管這次馬流他爸能不能倒，也不管你現在說不說，我們最後都會向外公佈是你先交代的！你自己思量着辦！”黑老三聽了這話，驚恐的看着張政委。
張政委看了眼黑老三不屑道：“董平，把他帶下去！”
旁邊的審訊專家朝黑老三喊道：“你還不趕緊說！”
審訊專家的話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只見黑老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哀嘆道：“我說！我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