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彌賽亞從《變形武器學》上謄下了兩種武器，然後將圖紙交付給老闆。
他收下了換出的零錢，但武器沒有立刻拿上——畢竟他是去集市上買東西，要是帶着武器，引來了監察廳的治安官，這可就不好應付了。
“弗格拉老闆，要去鎮上的商行該往哪兒走？”時間尚且還早，彌賽亞想先去看看那個大量收購武器的小鎮商行，指不定那裏會賣些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走出巷口，穿過整條集市，盡頭那個‘塔列朗商行’就是了。少爺是有什麼感興趣的嗎？”
“槍有嗎？”
彌賽亞的發問堵着了一臉熱心相的肯拉克，他臉上的笑容在聽到“槍”這個字眼后徹底凝固，表情僵硬，如同沒有雕好的石膏模型。
“價格不便宜，而且只有會員才能打聽到貨。”弗格拉代替肯拉克回答了彌賽亞的問題，聽到老頭的回答后，彌賽亞倒是懵了。
“一個小鎮商行，還有會員？”
“一個小鎮商行，還有槍呢。”剛嗆上這麼一句，老鐵匠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本來想要道歉，但見到這個貴族少爺茫然的面貌，他決定還是不要點破自己的“失禮”。
“商行老闆巴威喜歡稀奇事兒，誰要是能給他一些沒見過的玩意兒，不管價值幾何，他都會給予那個人會員身份。會員不但能夠打聽到平時不會放出的貨，而且購買一般物件，價格也會降三成。”
聽完弗格拉的解釋，彌賽亞便放棄了成為會員的想法。本就隨口一提，他沒必要為了一把槍而去竭力討好古怪的商行老闆。
“你是會員嗎?”
“是。我曾經幫巴威修理過家傳的寶劍，也算是幫了不小的忙，他就把我記在了會員名單上。”
我大概是幫不上什麼大忙。彌賽亞囑託了幾句武器的要求，就走出了鐵匠鋪，繞出了小巷，折進了喧嘩的集市街。
今天正好是趕集日，除了平時就開放的商鋪，也多了不少臨時支起的攤位。滿街賣的都是農家的土貨，時令菜，自製的乾酪，還有土布都是最常見的貨品。彌賽亞緩緩跟着擁擠的人流前進，他決定還是前往商行看一眼，畢竟街邊的小攤肯定賣不了鹽、香料和炭火。
他向著商行的方向慢慢走去，前方擁擠的人群中傳出了些不一樣的聲音。混雜着尖叫和罵聲，人群向兩邊撥開，一個戴着破氈帽的乞丐，拿着一塊分量十足的金磚，揮着銀亮的匕首從人群留出的空隙中沖了出來；他的後面是一個穿着絲綢大褂的臃腫男人，一邊叫罵著，一邊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
彌賽亞也是隨着人群向旁邊退去，但他退得很慢，被人們擠了出來，現在他就站在留開的道路旁。
“滾開！要命的都滾開！”持刀的逃犯左看右看，手上不再揮動刀子，這畢竟是件很耗體力的事。
彌賽亞站在右側人群的邊緣。逃犯離他很近了，逃犯看向了自己的右側。彌賽亞伸出了腳。
全力奔跑的逃犯摔倒了，在這種速度下，他根本調整不了自己的姿勢。他摔在地上還向前滑了一米多遠，臉上大面積的灼痛才剛起效，自己的右手腕就被人踩住了。
彌賽亞用另一隻腳踢開了逃犯手中的刀，聽到了他的尖嚎，想來一不小心自己踢斷了這位先生幾根手指。
“他媽的，偷東西···的賊，總算···逮着你呢。”後面的胖子也趕了上來，他的身後有幾個穿着統一制服的年輕人，
一齊擁了上來，彌賽亞抬開腳，他們就立刻綁上了那個竊賊。
大腹便便的巴威接過了年輕人們遞來的金磚和匕首，喘勻了氣，咧開嘴衝著彌賽亞笑了笑：“感謝你的英勇，小兄弟。要不是你，這狗娘養的蟊賊又得跑了。我是巴威，就是後面那家商行的老闆。為感謝你的仗義出手，從今往後你在我的店裏買東西，一律七折。”
“意思就是······我成了你店裏的會員？”意料之外的收穫。
“對，就是會員。小兄弟你居然知道這個東西，”巴威吩咐旁邊的年輕人將盜賊送去治安官那兒，轉過頭對着彌賽亞說，“一般人可不知道我店裏有這個機制。”
“那正好，我剛好有些東西要到貴店去買。-”
原來是上門的生意。巴威熱切地給彌賽亞帶路，旁邊的民眾並未聚攏，巴威就帶着彌賽亞走在空空的道路中央，路旁的人就這樣靜靜地看着路中心的兩人，甚至沒有一句議論。
巴威在鎮上威望很高。彌賽亞確定了這點，回了巴威的話：“名字記彌賽亞就行了。”
“彌賽亞兄弟想買什麼？”
“我剛來鎮上，要買些鹽和炭火。另外，我還想買把槍。”後半句的聲音被刻意壓低了，彌賽亞也知道這句話不是大庭廣眾下能夠捅出來的，“弗格拉先生告訴我，您這兒有槍賣。”
原來不是一般的生意。巴威是個喜好新奇的人，對於一切能帶給他差異體驗的東西，他都不惜砸下重金。這樣的習慣，使得他在賺錢這方面，也不得不鋌而走險——嘗試些更快的路子。例如，先前他在鎮中的鐵匠處訂購了一批武器，在這個周末就送到巴里克的“野貓黨”手中；又或者說，倒賣禁槍，用官方的淘汰貨，從一些人手中攫取暴利。這類似的生意，使得巴威見到了不少的兇徒和豪蠻。
私自持槍是重罪。除了治安官和軍隊，其他人一概不能持有，就算是貴族，也不敢輕易拿這件事兒開玩笑。巴威不是貴族，也沒有親人，他足夠瘋狂，才敢沾染這門生意。
但這個年輕人，買槍跟說著玩兒一樣。看來真有什麼事兒比這持槍罪還讓他害怕。他剛到這個鎮上，他去鐵匠鋪打聽了槍的事兒，他來找自己，說明他有錢，也覺得自己會賣槍給他。
這是個逃犯？巴威一瞬間有些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