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總是遇見鬼

第2章 總是遇見鬼

陳百愣了一下,答道:“沒。怎麼了,我很少看。”

“我看了,你也應當看看。昨天有一個女人就從你們樓上跳樓自殺,你肯定知道。”陳百點點頭,馮大奇接著說:“今天晚上九點多鐘,我經過索鈴路,遠遠看到一個女人招手攔車。當時我就覺得那女人好像在哪見過,可總也想不起來。她說去老鴰陳13號白樓,我從沒聽過那個地方,你聽說過嗎?”

陳百搖頭,示意他繼續說。

“到手生意也不能不做呀。我就對她說,白樓在什麼地方我也不清楚,但我能帶她到老鴰陳村口。那女的也同意了。她上車后一路低着頭,什麼話都不說,陰森森的。我心裏總發怵,也不敢說話。等到了地方,她下車走了,我才突然想起來,那張臉我在電視上見過,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我敢肯定,就是那個跳樓自殺的女人呀!”馮大奇說到這裏,眼神里充滿了驚惶,胸口起伏也比剛才強烈,“當時我嚇壞了,渾身那個汗呀,立刻就下來了。手也不停在抖,我又不敢停車,只能強撐着這麼開着。”

陳百不以為然地說:“你反應也太過了,這可能只是碰巧長得相似而已。”

馮大奇不耐煩地揮揮手,不同意他的見解:“你不知道,絕不是長得像而已,那根本就是一張臉。”

“電視上看到的臉跟真實本人會有差別,你見到的人跟電視上的人一模一樣,就說明很可能跟本人並不一樣。再說晚上那麼暗,你怎麼能確定兩人就長得完全一樣?嗯,也可能因為你對電視上的人印象深刻,以致產生錯覺。”

馮大奇頭搖得像撥浪鼓,爭辯道:“不,不,不,你要親眼看見才能相信。有一種感覺,讓我立刻就能斷定,那兩張臉是屬於同一個人的。”他頓了頓說:“好,就算是你說的有可能。那麼接下來的事又怎麼解釋呢?”

陳百愕然問道:“怎麼?還有後續?”

馮大奇點點頭,繼續說:“我開着車,剛下了北環路,路邊又有一個人招手。這次我學精了,大老遠就把車燈照過去。我仔細一瞧那人。我的媽呀,還是那個女的!一張臉白花花的,老恐怖了。我使勁踩油門,嗖的一下就從那個女鬼身邊穿過去了。後來我一摸身上,全都濕透了。老陳你說,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這麼多長的相似的就全讓我碰見了。”

這次陳百也無法解釋了,只能安慰一下說:“沒準也真就那麼巧呢。又或者你在慌亂中又看錯了呢?”這個理由他都沒辦法說服自己。他突然想起剛才樓下那個白衣女孩,想像着她是不是也有着一張和死去女人一模一樣的臉,難道這個世上真的有鬼嗎?

馮大奇鄙夷地撇撇嘴,意思是你老兄這個說法也太牽強了吧。他把杯子放在桌上,繼續講下去:“當時我把車子開得飛快,還闖了一個紅燈,這次可能又要罰分了。我開了老遠,這心跳才算慢點,也不知道怎麼地就開到這裏,手軟的都捏不動方向盤。遠遠地看到樓上你們公司的燈亮着,我猜你可能還在,就給你打個電話,上來歇一歇。”

聽完了這段敘述,陳百也毛骨悚然。說是撞鬼吧,從小就受教育說世界上根本就沒鬼神,全是迷信。可說不是吧,可怎能如此巧合,長相的一樣,又偏偏都讓他老馮遇上。

陳百一抬頭,面前正對着馮大奇突然伸過來的那張瘦長馬臉,燈光下青面黃牙,與鬼無異。

他倒吸一口冷氣,鬼王馮大奇黃牙張開問:“你看我腦門子上有黑氣沒有?”

陳百仔細瞧瞧,老實回答:“有,你除了腦門子,臉盤子都是黑的。”

“你說那女鬼不會專門來找我的吧?”

“怎麼可能,我認為還是巧合。你又不認識她,萍水相逢為什麼要盯着你不放?”

“是不認識,可就是不認識才更可怕。噯,要是真纏上我,我可怎麼辦呀!我這天天擔驚受怕的,生意都沒法做了。”馮大奇鬱悶無比。

他忽然想起什麼,忙說:“老陳,你也要小心,那女鬼可是從這個樓上跳下來的,難保她不會再回來。我也暈菜了,怎麼繞來繞去竟跑人家根據地來了。不行,此地不宜久留,至少今晚不能待了,咱們快走。”說著站起身就要走。

陳百聽了,不由自主地又想起剛才樓下的白衣女孩和玻璃牆上的影子,也覺得很不自在,連忙說:“別急,等我收拾一下。”七手八腳地關了電腦,熄燈鎖門,二人直奔樓下停車場。

次日的早上,陳百是讓於彎彎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聽見床前有隻巨大的麻雀在叫着:“快起床,懶鬼,要遲到了。討厭,睡覺怎麼不脫衣服?什麼味……一股酒氣。死人快起來,沒人管你了是不是。”

於彎彎是陳百前女友於曼曼的妺妺。

大約一年前,陳百跟女友於曼曼分了手,原因是感情不和,至於怎麼樣不合,倆人也說不清,按他們的話說就好像已經沒有了感覺。

下面的情節跟電視裏的一樣,他們兩家是鄰居,在同一所小學讀書,在同一所中學讀書,又在同一所大學讀書。他們自然而然地成為戀人,似乎非這樣不成。接下來更像電視劇本,他們開始吵架,分分合合,最終又自然而然地分開,這種情況下大多如此,也許生活本該如此。而於彎彎則是陳百現實生活中一條突然出現的枝岔。

在他和於曼曼分手半年後,於家二小姐就堂而皇之穿梭來往於陳百的生活,大有取代其姐成為陳百新任女友之勢。

這是個敢愛敢恨、我行我素的女孩,倔強的脾氣和潑辣的性格讓陳百頭痛不已,這種女孩根本就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陳百現在頭又痛了,倒不是因為於彎彎的叫聲,而是酒精的殘留。昨晚離開公司,他又和馮大奇一起喝酒聊天。他喝的是啤酒,馮大奇因為要開車,喝的是王老吉。倆人爭論了大半夜的女鬼事件。

馮大奇當然認定了那是來去無蹤的遊魂,而陳百則是用科學的論證方法提出了幾個不同的設想。

如果排除馮大馬虎眼看錯的情況,那就只有一種合理的解釋,便是自殺的女人有一個或兩個同胞姐妹,這樣就能解釋外貌相似的問題,再正巧讓老馮碰上。這種概率已經很小,如果並非親戚,僅是長相相似,那碰上一個已經不易,連續碰上兩個,根本是不可能,所以基本可以排除。

不過綜合分析,馮大奇第一個碰上的極有可能是死者的親人,而另一個更可能是他驚恐之餘產生錯覺,將普通乘客當作女鬼。而馮大奇堅決不同意容貌相似的說法,一口咬定就是本人,理由是他的雙眼視力俱佳,他的職業特點又需要留心觀察,所以不可能看錯。

最後陳百得出一個結論,要想知道事件的真相,只有去調查那個死去的女人。而馮大奇則表示陳百是神經病,這種事躲都來不及,還上趕着去查,這不是沒事找事么?

陳百帶着一絲醉意說道:“像我們這樣的人如果連好奇心都沒有了,那跟一條鹹魚有什麼區別?”

馮大奇嘿嘿一笑,說:“以後請叫我鹹魚。”

陳百愣愣地看着鹹魚馮大奇,說:“其實我也就是說說,我也怕。”他心裏有一些話想說沒說出來,他總覺得自己跟這些女人之間有着某種聯繫,冥冥之中似乎有條霧一般的線索近在咫尺卻又觸不可及。

就這麼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陳百七八瓶酒就下了肚,很快頭暈起來。他本就不善飲酒,開始有了醉態。馮大奇開車把他送回家,自己走了。

陳百一個人,先到廁所解了個手,哇哇乾嘔兩下,什麼也沒吐出來。感到口乾舌燥,伸頭在自來水龍頭下喝了幾口。意識還在,就是站不穩,踏着凌波微步來到卧室床邊,也不更衣,一頭栽在床上呼呼而睡直到被於二小姐叫醒。

陳百被於彎彎扭住耳朵去洗臉刷牙,逼着換了身新襯衣,看起來精神了點。於彎彎指着他鼻子說:“桌上有麵包牛奶,快點吃,吃完走人,送我去上班。”

陳百苦着臉說:“我不吃這個,我要吃牛肉水煎包。”於彎彎杏眼圓睜,陳百埋頭大口吞咽,同時不住稱讚又營養又好吃。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如果痛苦沒法避免,那不如去好好享受。

用完早膳,陳大官人便是要去上班。於彎彎今年上研四,已經在一家外資公司實習,地點就在陳百公司所在大樓的另一個單元,所以經常過來和他一起走。

下了6路公交,兩人進到熙攘的人群中,於彎彎照舊親密地挽着自己心愛男人的胳膊。陳百目不轉睛地盯住一個穿着時髦的妙齡女郎,被二小姐在腦袋上狠狠鑿了一下,令他頭暈眼花,不敢造次。二人邊走邊不搭調地聊着,忽然面前立了一人,冷冷盯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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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面凶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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