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犯了一個錯

洛十一的求學之路，在接受社會主義義務教育的階段，也是相當的精彩。

十二年的義務教育，他換了三個地方，離家也越來越遠。

小時候身邊的人沒有那麼的太在意這些，直到多年後他的腳踏入大學校園的時候，跟別的同學的交流之下，他才恍然大悟。

“哦。原來啊，這人與人的境遇竟會相差如此之大.......”

洛十一的故鄉在一個很偏遠的地方，那是一個坐落在長安城最西邊的一個地方，一個邊陲小縣城。

小縣城小到什麼地步呢？大概就是一支煙的功夫可以走完一條街道。出趟門再回來那短短的時間內，就可以碰見好幾個熟人。

地方雖然很小，雖然也很貧窮。雖然不像《平凡的世界》裏描述的那種黃土高坡，但也是一個小小的邊陲小縣城。人口不足三十萬，常年靠天吃飯。

然而在古代卻是皇家軍馬場。據說啊，古時候為了抗擊塞外匈奴人的入侵，那地方由於天然的自然條件，是內陸為數不多的有草原的地方，故而成了皇家軍馬場。當然了這些資料也是有歷史考證的。

那片草原，現在雖然在不停的開發，但很多原始的東西保留的很好。成群結隊的牛群，羊群，在那裏散養，還有奔馳的駿馬飛馳在草地上，也可供旅人來感受什麼叫策馬奔騰。

那裏有數不盡的美景，有延綿不絕的山峰，春夏秋冬的景色各不相同。

不管哪個季節，都非常出片，去年夏天我路過時拍攝的照片可直接做屏保的那種。

春天的時候，遠看那些高高的山巒，由上而下的景色不盡相同，由於溫度的原因，層次分明。明明山腳下的柳樹已經舒展了葉子，半山腰的樹枝才開始發芽，山頂那就更不一樣了，山頂有些地方常年積雪，甚至有厚厚的結冰，這畢竟是落十一跟他的小夥伴在孩童時代親眼所見的。

回家的路旁栽種着不同的果樹，伴着十一跟同伴的玩鬧聲，在那花開時節，又是一番不一樣的景色，那花開的時候像一片花海，白的，黃的，紅的，真可謂，奼紫嫣紅，百花齊放。

夏天的美景更甚，道路兩旁的果樹都已開花結果，碩果累累，那些果實靜靜的掛在枝頭，等着豐收的到來。

每年暑假都是洛十一比較期待的時節，因為那一個月的時間是屬於他們自己的（那個時候的暑假作業不是很多）可供自己支配。

落十一最愛跟那些小朋友去爬一座在當地很有名的山，那山上有供人祈福的寺廟。

在爬山的路上，領略四季的變化，在感慨季節神奇的同時，我們的心裏還有一個疑問：

那就是

“在山的那邊真的有老神仙的存在嗎？”

不知疲倦的孩童，會在春天的時候拿着各自手工製作的風箏在田野上撒歡。

夏天，又會成群結隊的下河摸魚。又或者在那片草地上模仿電視裏的英雄劍客，扮演各種不同的角色。

秋天到了，豐收的季節，莊稼地里的莊稼金燦燦的等待着農人來將它們帶回家，放進穀倉。

那道路兩旁的果子顆顆飽滿，也成了很多人爭先恐後去的地方，因為去的晚了，就被人摘完了。

而在冬天的時候，洛十一會跟他的小朋友們。去結冰的水面去滑冰，去追逐打鬧。有時候也會因為判斷失誤，踩碎冰面兩隻腳陷進水裏，水倒也不深也就到腳脖子，就是冷的刺骨。

直到現在，那地方依然是一個旅遊勝地。經過這些年的政策支持，基礎設施也越發的齊全，環境更勝以往。夏季越來越多的人選擇去那裏避暑，儼然一個天然的氧吧。

在那片通往草原的半道上，還有一個小村落，某個大導演的某一部電影的拍攝地就在那裏。

那山，高聳入雲，森林密佈。

那水，潺潺溪流，清澈見底。

在冬天季節，站在山頂，你會看見，白雲蒼狗，炊煙裊裊。

正所謂，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每到晌午時分，各家各戶的煙囪炊煙裊裊，在那裏有真正的人間煙火氣。

那條從家裏通往學校的路，那條破舊的泥沼路，後來隨着經濟的發展又被改修成了水泥路，到現在的柏油路。

畢竟，要想富先修路嘛。

在那條路上，十一走了很多回，那條舊舊的並且很狹窄的鄉間小道，見證了那個地方的人的發展，見證着這個時代的變遷，更見證了洛十一，慢慢的長大。

洛十一出生在一個醫生世家，而他從小的夢想不是當一個醫生而是要去當一名飛行員，為此沒少被老洛數落。

“小兔崽子，有夢想是好的，只是不要做白日夢。出身醫生家庭你就不要再去做別的夢。”老洛說

小時候，但凡頭痛腦熱嚴重了，都是被爸爸拎小雞一樣，就那麼提溜着去單位，打針，輸液，然後就是小十一各種鬼哭狼嚎，慘叫聲不絕於耳。

“哎呀，小十一，你都多大了還哭鼻子，打針又不疼，羞不羞啊？”

老洛單位的同事總是這麼說。

一來二去的，我也就跟那些叔叔阿姨打成了一片。

洛十一倒也不是怕疼，就是暈針。姐姐洛璃正好相反，寧願打針不願吃藥。

於是乎，老洛家有了這樣的名場面。

洛十一，為了逃避打針到處躲藏追捕，藥丸可以當糖豆吃，洛璃只要生病稍微有點嚴重就乖乖聽話，打針可以，吃藥那是不可能的。洛璃哭的時候大多都是因為吃藥。

老洛，一直希望我能子承父業。繼續穿上白大褂，治病救人。只是我後來並沒有選擇從醫，反而是報考學了設計相關的專業，大學畢業的幾年後陰差陽錯之下開了公司。

家裏的醫生已經夠多了，從小耳濡目染的原因，有些常識的東西。洛十一也還是比較懂得。

記憶中的小十一總是在被鄰居說：“哎吆，小十一今天又哭鼻子了吧，咱們的小十一總是這樣子將來怎麼保護老婆呢。”

而這個時候十一就憤憤不平：“哼，別看我現在這麼哭鼻子，將來我要開着飛機帶她去走天涯海角的。”

跟大多數人一樣，在父母的保護下，在小朋友的陪伴玩鬧中，一個小小的少年就那麼慢慢的長大，直到上學的年紀。

洛十一，很小的時候就被丟在了寄宿學校，老洛給的理由是：“男孩子嘛，要早一點獨立。”

就像郭公子輟學是因為他爹說家裏沒錢了的借口一樣的說辭。”

好吧，其實是家裏太忙顧不過來，媽媽要干農活，老洛要上班。

他的小學，初中，都是在離家很遠的地方，直到高中才算是跟家人團聚。

洛十一，小時候是被窮養的小孩，用爸爸老洛的話講：男孩子就要吃苦，要早點獨立。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十一都覺得，可能是家裏真的窮吧（當然也確實窮）。

洛十一，闖過一次禍，一次很嚴重的禍，也就是那次的闖禍，老洛給十一的東西又發生了變化。

那是一個夏末秋初，初秋的天氣並不是很熱也不是很冷，就屬於剛剛好的那種。

因為家裏有農活要忙，姐姐跟我被帶到了外婆家裏，外公外婆年紀比較大了，還有幾個外孫要帶，也是疲於照看。

於是，洛十一就一個人偷偷的跑了出去。

跑出去后，洛十一又喊了四五個小夥伴，有說有笑的跑去河道里摸魚。

小孩子玩鬧不知深淺，漸漸的也就忘了未知的危險，人對未知的東西呢總是不夠敬畏的。

洛十一，帶頭下河，水並不是很深，大概就到大腿的位置，他們乾脆脫了衣服，就那麼赤身裸體的河裏玩水，說是游泳但實際上不是游泳，壓根就不會好吧。

幾個光屁股鄰家小孩，在河道里玩水，一時間忘了天氣已經開始變化，突然雷聲乍起，下起了雨，小河本就比較狹窄，一會的功夫，洛十一被困在了河道中央，剩下的就只有哇哇大哭了。

好在被趕集的叔叔及時發現，大人三步並作兩步的跨過那道洛十一無法跨越的溝渠，把他帶到了岸上，別的小孩子因為膽小，在打雷的時候就已經上岸了。

洛十一回到家沒多久，就看到老洛急匆匆的從單位趕了回來，老洛滿頭大汗，在看到十一的那個瞬間好像心裏有什麼東西才落地。

十一知道自己錯了，什麼都不敢狡辯，做錯事的孩子只能等着爭取被寬大處理。

“洛十一，過來。”老洛在裏屋喊道，這一次也是喊了全名。

“哦，來了，爸爸。”我小聲的回答

“進來，把門帶上。”老洛說完這句話，就揚起他的右手，手上有一把雞毛撣子。

那天下午，洛十一哭嚎了很久，洛十一也是在那天第一次看到老洛的眼裏有淚花。還有母親在客廳的哭泣聲。

是的，老洛第一次動手打了十一，並對十一說：“你記住，一個男孩子做錯事，就要承擔後果。有的後果你現在不承擔以後會釀成大禍。”

晚上，洛十一隻能趴着睡覺，睡的很踏實，老洛就在十一身邊看護着，眼裏有淚花，喃喃自語：“十一，不要怪我，那你要是出事了，爸爸怎麼辦？”

我第一次見老洛發那麼大的火，那年我年滿十周歲，用老洛的話說：“十一，你記住，你已經不是一個小孩子了你是一個小大人了。”

睡夢中，我聽的很清楚。

後來，鄰居都議論：“老洛下手可真狠，小孩子嘛說一頓就好了。”

“這下好了，十一沒個一周時間都別想下地走路了。”

“你們還記得十一出生的時候的那個場景嗎？”有人繼續說道。

“快來看，這是我家小子。”老洛在我出生的那天那個下午抱着我對來我家的每個人不停的念叨。

對了

老洛是個文化人兒。

正兒八經的大學生。

正兒八經的內科醫生。

曾經也是個溫柔到骨子裏的人兒。

另外有一點就是

我，洛十一。

我跟姐姐相差了六歲。

我出生的那一年，老洛三十又三歲。用他們的話講在當時：“妥妥的也算是老來得子。”

我的童年，第一次跟老洛的正面交鋒，我簡直敗的稀碎。

若干年後，我也終於明白。

老洛對我的愛一直都是重如泰山，他愛我愛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