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缺德和不相干（下）
黑都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該說些啥好。高德和戈敦幸災樂禍的放肆大笑。
酒館裏確實很多人，多蒂站在櫃枱后一眼看到高德，準備打招呼，瞟見領主大人和兩位殿下，作為蘭泰爾人不可能不認識波耶大人，慌忙跑出櫃枱，迎上去恭敬行禮：“維坦神佑波耶大人，二殿下，三殿下。”
戈敦回應：“維坦神佑。”
在酒店喝酒的民眾在一遍噼里啪啦聲中起身敬禮。層差不起的招呼：“維坦神佑領主大人。”
戈敦只好回應：“維坦神佑，你們繼續。”招呼大家坐下享用午餐和酒水。
幸好酒館不大，容納人數不多，大家沒有亂套。酒館雖然不大，也有吟唱詩人進駐，一名雲遊老者手彈動聽的安拉琴引頸高歌一段神話故事，好多人一邊喝酒一邊聽得津津有味。
高德對多蒂說道：“三位貴人還沒用餐，我們一共五個人，安排人到後院搭好桌子，那裏安靜，不會影響到三位貴人用餐。”
多蒂說：“早前在後院搭好桌子沒拆，現成的，我現在就帶你們過去。”
酒館後院用木頭紮成圍牆，平時放些雜物，早前高德會過來喝酒，沒有位置就在後院搭台，多蒂覺得後院更安靜，就重新收拾了一番，沒有怠慢到三位貴人。
多蒂親自服侍貴人坐下，叫人端來小食和新釀冰鎮麥芽酒，塗抹蜂蜜烘烤的栗子清甜美味，多蒂從酒窖里貢獻出一瓶來自伊塞萊王國撒哈拉沙漠金山谷出產的火山葡萄酒，讓三位貴人品嘗。
一邊喝着醇香麥芽酒，高德低聲問戈敦：“聽說帝國皇帝死了？”
戈敦小嘗了葡萄酒後就換成了麥芽酒，把葡萄酒推給了愛女斯瓦娜，端着碩大的酒杯說：“皇帝阿雷斯在里卡隆皇宮暴斃，由於沒有來得及把皇位傳給女兒伊拉，在南方貴族的支持下，皇后拉蓋婭繼承了拜拉德大統，而帝國北部的呂松說服了北部貴族不承認拉蓋婭的皇位，在阿隆戈披紫稱帝，而穩定了西部領地的加里斯也在賈馬里斯掛紫稱帝。”
“這下，帝國三分，對其他的王國是個好事，但亂世的征伐也即將開啟。”高德大喝了一口麥芽酒感嘆着說。
戈敦看着這位和自己二十多年出生入死的扈從，感覺有點陌生。“你一個莽夫什麼時候關心起天下大事的？”
高德呵呵一笑，“我能說出這樣的話？這些話都是平時沒事，我和黑都小子瞎聊的。”
兩位中年男人聊着閑話，三位年輕人也說著廢話。
斯瓦娜隨意的對黑都說：“龍德家黑都，家族名都有了，你所圖不小嘛，怎麼，想着做貴族？”
“高德老師刀尖滾爬大半生，落得殘疾也沒能成為貴族，可想而知平民成為貴族有多難。我現在是個鐵匠，以後成為鐵匠大師也不是不可能，老師說他屬於維戈家族，我以後也要有自己的打鐵鋪，也要招收學徒，可以組建個鐵匠家族。老師說，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啦。”黑都半真半假說道，神情無比誠實。
斯瓦娜抬起杯子，“維坦神佑您夢想成真。”
黑都莊重的回應：“維坦神佑。”
“以前你們智漢人依附庫吉亞人生活在東部草原，後來怎麼沒了聲息？”斯瓦娜問出心中疑問。
“我們智漢人本來生活在東方的故鄉，草原人被我們智漢人的國家驅逐出草原，我的祖先是智漢人的軍隊，在征服草原時被遺落在草原為草原人放羊，隨着幾代人的一路向西遷徙，我們發現了大陸東部黃昏草原，並和草原的本地部落庫爾曼人融合生息，慢慢形成了庫吉亞汗國，隨着統治者的權利更替，庫吉亞汗人始終害怕智漢人替而代之，不停削弱我們的實力，雖然我們放棄了對草原權利爭奪的力量，也沒能換回庫吉亞汗人的防備之心，在一次次被迫害和削弱后，所剩不多的我們退出黃昏草原，在大陸東北角的莽荒地暫時棲息，期望能尋找到回故鄉的路。”黑都說著悲傷的故事神情卻不悲傷，感覺小口的麥芽酒代替了全部。
“這真是一個讓人悲傷的故事。”斯瓦娜喝了一口葡萄酒，午時的陽光金光火熱“這何嘗不是維戈家族在公國處境的寫照呢。”
“原來東部草原叫黃昏草原，我們一直叫他東部草原。”斯溫漲了見識。
黑都不想說太多智漢人的事情，見斯溫說到黃昏草原接著說：“聽我們族裏老人說起，最早在草原生息的庫爾曼人有句詩歌‘風拂過青草彎下了腰，白狼仰天長嚎，正在汲水的少女，獨愛黃昏的草原，因為那時，剛好牛羊歸圈。’隨着詩歌在庫吉亞人口中流傳，黃昏草原成為庫吉亞人的家鄉。”黑都唱得庫吉亞詩歌悠揚，吸引了大家跟着哼唱。
這時，一道道精美的烤肉和新鮮出爐的熱麵包端上桌，眾人停下話題，戈敦端起盛滿麥芽酒的大酒杯起身大聲說：“諾維斯人好酒，但常喝果酒，麥芽酒很少能喝到，感謝維坦神，願與共飲，維坦神佑。”說完把杯中的酒花拋灑地方，獻給維坦。眾人起身呼和“維坦神佑”。學着戈敦把美酒獻於神明，眾人與維坦共飲完美酒，坐下開始享用美味的午餐，好酒配美食，邊吃邊聊着閑話，感覺別有滋味。
黑都坐在高德身旁，雖有老師坐陣，畢竟第一次和這樣高的貴人同席，努力使自己應答謹慎，但多少有些拘束，後面非貴人問起，盡量少開口。
在盡興中結束午餐，高德堅決不讓斯瓦娜結賬，而是讓多蒂掛在自己賬上，高尚慷慨的斯瓦娜怎能讓高德叔叔破費，多蒂也不願接收貴人的錢幣，在公國，爆熊維戈家族成員不管是戈敦波耶，厄爾塔夫人，雷克殿下，斯瓦娜殿下，斯溫殿下都以品德高尚著稱，這是大陸眾多貴族家族難能可貴的，再優秀的家族，總難免有一兩個成員不成器或道德有虧，但爆熊家族個個都慷慨，勇敢且高尚。這真應了一句話：優秀的人身邊的人都優秀。慷慨，勇敢，高尚的維戈家族在公國，尤其在吉洛文領地就更受民眾的愛戴了，只有生活在賽美迪亞大陸的民眾才知道，有一個品德高尚的領主家族是多麼幸運的事。最終賬單掛在高德賬上，解決了買單的小麻煩，斯瓦娜也就不在堅持。
黑都在一旁找多蒂預定了一份現烤蜂蜜肉鬆麵包，才追隨貴人走出酒館。戈敦問高德：“要不要去競技場耍耍？”
高德眼冒金光：“兩位殿下要親自下場？”
戈敦捋了捋鬍鬚，興緻蕭索的說：“今天不行，北帝國呂松正加緊準備對公國的戰爭，我邀請了大公和親王下個月第二個禮拜日到蘭泰爾商量對策，白衣大教士耶波爾有打算安排同時間在蘭泰爾舉行公國星羅旗士競技大賽。這可是公國盛事，應該會吸引無數公國勇士，我打算讓雷克，斯瓦娜，斯溫參加，展示我們爆熊家族的勇武。”
斯溫高興的說道：“父親大人，這是真的嗎？到時我要參賽？”
斯瓦娜輕蔑的看了斯溫一眼：“你參賽？想挨揍？”
“二姐，你就得意吧，也就你和哥哥能揍我，其他的都是我揍人好吧。”斯溫得意洋洋的說。
高德嚮往的說：“真想看到三位殿下誇耀勇武的場面啦！”接着問：“那現在去競技場能有啥意思？”
“好久沒去了，左右無事看看訓練賽也行。”
高德傷殘后拒絕領主的安排帶着黑都和女兒開了一家打鐵鋪，就基本沒再去過競技場，想了想：“那行吧......讓黑都小子去見識見識什麼是森林勇士。”
隊伍有五個人，卻只有三匹馬，斯瓦娜看見不遠處的白色教所有了主意。